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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掌柜(折吱)



清早,谢家主院传出老爷子谢载功气急败坏的声音。
老大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同胡韬那样的人往来不说,还起了歹念,妄图通过利用麻生太一郎去吉祥居惹麻烦,以使东洋人同南倾结怨!
为的仅仅只是因为东郊铁矿的独立开采权给了南倾。
都是自家兄弟,难不成南倾拿下独立开采权之后,他这个当大哥的便不能管理矿场了么?
退一万步,本是同根生,岂有联合外人,陷害自己弟弟的道理,最为重要的是,这件事若是事态扩散,极有可能牵累谢家!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谢放立在父亲身前,温声道:“还请父亲保重身体,大哥许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他还知道要给人一笔钱,让人远走高飞?他哪里糊涂?我看他是太聪明了!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实则蠢不可及,蠢不可及!”谢载功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在椅背上,胸膛剧烈地起伏,一双眼睛满是怒火。
谢放只安静地站着,等着父亲发泄完心中的火气。
他心里清楚,父亲固然对大哥的行为十分愤怒,可这十分里头,多少有三分,是在演给他看。
果然,谢载功在发过这一阵子的怒气之后,便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二儿子,“人呢?现在可是在你手上?”
谢放从父亲的眼底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猜疑。
父亲是认为他定然私自见人给扣下了,为的就是来找他告状吧?
谢放神情坦荡:“是,儿子担心若是放其回去,一旦被东洋人找到,像是胡韬那样连家国大义都可出卖的小人,会义无反顾地供出大哥,到时对大哥不利,东洋人只怕也会因此记恨上咱们谢家。
因此昨晚上在三条巷将其堵住之后,便让人将其带了回来,现软禁在我院子里。父亲可要一见?”
昨晚上命当值的门卫拿了二爷的银元后,便一直听吩咐后,始终踪在胡韬的后头。
胡韬去了三条巷一间四合院。
四合院房门打开后,他便瞧见哪位古先生进门用着急忙慌地语气,同屋里的人说赶快收拾东西,他们要连夜离开北城。
这位古先生是二爷吩咐要他盯紧的人,听见对方要连夜出城,门卫便赶紧在路边拦了辆人力车,跑回去回禀二爷。
担心自己回谢府回话的功夫,那胡韬已经跑了,门卫留了个心眼,给了路边几个乞儿一点零钱,让他们帮他看着。若是里头有一男一女出来,便替他想办法拖延时间。
谢放听了门卫的回报,便猜到胡韬应当还是受了大哥的意思,怕东洋人会最终通过胡韬,查到他的身上,才会命人连夜离开北城。
他亲自带人,去了一趟三条巷,将人给堵了个正着。
原来,那胡韬从谢朝晞那儿拿了钱,根本就没回家里,而是先回的他在三条巷的情妇处,故而才会被谢放将人给堵到。
谢载功听他满心满眼都是为大儿子那个当大哥的,以及为谢家考虑,心中五味杂陈,到底是他多疑了。
“还是你思虑得周到啊。你大哥若是有你一半……”谢载功及时收了口。
“算了,不提他!”话语中,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像是胡韬那样的脏东西,谢载功从来都是不屑见的,今日却是不得不见。
他不能只听老二的片面之词,还是得亲口听那胡韬说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载功微一点头,“行,那你派人去将他给我带来。”
末了,不忘补充了一句,“将那人给做一些衣着、相貌上的改变,不要叫府中其他人给瞧见了。”
否则人多嘴杂,传出去,又是一桩祸事。
想到大儿子干的“好事”,谢载功心中仍是怒火难消!
自是了解父亲猜疑的性子,对于父亲提出要见胡韬的要求他并没有任何意外。
谢放依言道:“好,儿子这就让福禄回我院中一趟,将人带来。”
谢放开了门,他走到房间外头,唤在楼下等候的福禄上来。
交代了事情,便让福禄去了,他返身折回父亲的暖厅,他双手作揖,“若无其他的事,我那儿子便先出去了。”
谢载功此时情绪已然缓和了不少,他出声问道:“你今日去东郊那边?”
谢放如实地道:“我打算去一趟阿笙那里。”
谢载功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这件事到底是因朝晞那个逆子而起,他轻咳一声,“阿笙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在昨晚的事情上受了伤?”
谢放:“多谢父亲挂心,阿笙就是受了点惊吓。不过,这北城,阿笙应该无法再继续待下去了,今日过去,我便是打算同阿笙商量离开北城事宜。”
较为棘手的是吉祥居,吉祥居从营业到现在,一直颇为顺利,只是阿笙一旦离开,吉祥居只怕也得易主,或者是阿笙做决定,另外找一个信任得过的人经营。
听说二儿子意欲让阿笙动身离开北城,谢载功多少有些意外。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份匿名信上关于阿笙同南倾两人关系的猜测,如今瞧着,老二应当没有说谎,他同阿笙应当只是生死之交的关系?
否则哪里舍得将自己的小情人送离自己的身边。
谢载功当即道:“阿笙小兄弟若是再在北城待下去,确实不安全。这样,待我等会儿见过那胡韬,倘若事情这件事当真的的确确都因你大哥而起,回头咱们家给阿笙一笔钱,就当是他到另一个地方安身立命的立足之本。
我听说吉祥居也有你的份是不是?你当初投了多少钱在吉祥居上,我给出三倍的价格,补偿人家。拿着在北城开店的三倍的价格,往后无论他想要在哪里开店,本钱应当都会是够了的。”
谢载功这一番话,听着极为细致周全,再细一思量,本质不过是拿钱给大儿子擦屁股而已,且前提是……待他见过胡韬,确认事情当真都因大儿子而起。
对于父亲的偏袒,谢放内心早已是毫无波澜。
他语气平静地应下,“好,我会向阿笙转告父亲的意思。”
“对了,南倾——”谢载功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大哥这件事,你怎么想?”
尽管谢载功并未具体言明所谓何事,谢放依然当即听懂了,他语气未有任何波动,“就像我方才说的,大哥只是一时糊涂。”
谢载功似是颇为欣慰,他笑着道:“你能这么想便好,你同你大哥,到底是手足,他是一时糊涂。为父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件事而起了间隙。“
同胡韬那样的卖国小人往来,也只是一时糊涂么?
如此,“糊涂”的人可不止是大哥。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谢放双手作揖,辞别父亲。
出了父亲的房门,他的眸色便冷了下来。
谢放在回清渠园的半路,瞧见了在府中小厮羁押着前来的胡韬。
胡韬的双手被用绳子五花大绑地绑着,嘴里头塞了布团,只是因着外头还罩了一件宽大风衣,脑袋上又被扣着宽大帽檐的缘故,除非离得极近,否则瞧不出这里头的猫腻。
又因着谢放特意命人走的小路,此时时间又尚早,路上没几个人。
“唔唔唔!!!”
远远地,认出是昨晚上抓自己的谢家二公子,胡韬朝谢放所在的方向拼命地发声,好让对方能够放了自己。
像是胡韬这样助纣为虐的人,死不足惜,只是现在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
谢放视线嫌恶地移开。
“老实点!再发出声音,将府中其他人给引过来,可没你好果子吃!”羁押他的小厮恶狠狠地警告道。
“唔唔唔——”
胡韬被迫继续押着往前走,他边走边回头祈求地看着谢放。
被强行给押走。
谢放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他微偏过头,低声对跟在身旁的福禄道:“去将胡韬在我们府中的消息,想办法传给大少。”
福禄在打着呵欠,闻言,他掩嘴打呵欠的动作一顿,瞪圆了眼睛,看着二爷,“啊?”
昨晚上陪二爷出去抓的人,总共也没睡几个时辰,早上起来就又陪着二爷过来给老爷子请安。
辛辛苦苦抓的人,这会儿去给大少传递消息?
二爷就不担心大少得知了之后,去跟老爷要人,那他们手里头,可就没有人证了!
谢放看着他,“没听清?”
福禄呵欠也不打了。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二爷的眼神跟语调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莫名叫他犯怵。
福禄立即道,“听清楚了!小的这就去!”
押着胡韬的两名小厮,从他们前面走过,“嗯。去传了消息之后,你再派人盯着父亲的院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回头再禀告我。”
这一回,福禄立马应声道:“是,二爷。”
悄声往大少院子的方向去了。
谢放望着胡韬被押送的背影,眼神泛冷。
父亲想要息事宁人,好让这件事悄无声息、息事宁人地过去。
他如何能……如了父亲的意?
阿笙昨晚上所受的折辱同委屈,大哥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昨晚上,阿笙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一群东洋兵凶神恶煞地冲进吉祥居,将店里的物件砸得砸,扔得扔,客人们尖叫着四散逃开。
不仅如此,东洋人甚至还放火烧了吉祥居。
火光冲天,升腾的火焰将他整张脸都给烧红。
他想要出声阻止,长大了嘴巴,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就这么惊醒过来。
坐起身,瞧见微亮的天光,很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只是噩梦一场。
好半晌,大脑逐渐地回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心下又是一跳。
东洋兵昨日固然因为二爷同那位盛将军的及时赶到,没有破坏店里的物件,那种心悸的感觉却是留在了心里头,方才因为噩梦而逐渐平复的心跳,再次狂跳得厉害。
走出房门时,阿笙还被门槛给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不知是昨晚夜里没睡好还是怎的,起床后,眼皮一直跳。
阿笙食指指腹在眼窝处轻压了下,有些心神不宁地往用餐的偏厅走去。
虞清松吃着豆脑,低头看报纸,瞧见新闻上的某则消息时,他将手里头用来舀豆脑的勺子给放回了碗里,眉头紧拧,是越看越生气。
“这帮东洋人,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豆豆忙低声提醒道:“嘘,老爷子,您快小点声儿!这个点,阿笙少爷应当差不多也起了。”
虞清松铁青着脸色,没再出声,却不是因为豆豆方才的那番话,纯粹是被报纸新闻上的内容给气的。
豆豆瞧了眼偏厅上时钟的时间,他再一次出声道:“老爷子,要不,您还是将报纸给收一收吧。要不然,阿笙少爷瞧见了,指不定多难过。”
“等我把这篇报道给看……”
老爷子的话尚未说完,豆豆余光已经瞧见了走廊上朝这边走来的阿笙的声音。
豆豆眼神慌张,他赶忙用手肘碰了碰老爷子的手臂,并且拼命地给老爷子使眼色。
虞清松顺着豆豆的眼神,也瞧见了阿笙,他赶忙将手边的报纸给合上,给藏到了自己桌子下的大腿上。
不大自在清了清喉咙,虞清松同阿笙打招呼,多少有些没话找话,“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
阿笙眼露疑惑,他每日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来的偏厅用餐,今天并没有起得比往日要更早一些,怎的老师会认为他起得比平日里要早?
许是老师记错了时间,这才会认为他比平日起得要早一些?
阿笙笑着走近,比划着,“睡够了,也便起了。我想早些去店里。”
哪怕做了一晚上的梦,夜里根本没睡几个时辰,阿笙亦不想老师替自己担心。
虞清松语气沉重地道:“你不用再去店里了。”
闻言,豆豆吓得脸色都变了,他赶忙出声道;“阿笙少爷,早餐给您备好了,您早上是要吃粥,配点小菜,还是要吃鸡蛋灌饼?我豆脑也买了。您要不要尝尝看?”
方才虞清松说的那句话,阿笙没听清。
他刚要比划着问清楚,被豆豆那么一打岔,一下子也便忘了。
险些说漏嘴了!
虞清松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忙顺着豆豆的话往下说,“对,对,今天的豆脑实在不错,鲜嫩,滑口,一尝便知道是最好的黄豆的做的,入口即化,来,阿笙你赶紧坐下尝尝。”
阿笙其实吃不大习惯咸口的豆脑。
既然老师极力推荐了,阿笙也便依言坐下,麻烦豆豆给他打一碗豆脑尝尝,再给他拿个鸡蛋灌饼。
要是又吃豆脑,又喝粥的,他担心自己上午会一个劲地想要去解手,那样未免天耽误事。
不若鸡蛋灌饼,管饱不说,还顶饿,这样他不至于忙不起来,肚子便轻易地咕咕叫。
豆豆将买来放在厨房保温的豆脑同鸡蛋灌饼给拿过来。
阿笙先是尝了口豆脑,果然如同老师所说的那样,今日的豆脑十分地鲜嫩。
倘若是甜的便好了。
洒上白糖的豆脑,那才叫一个滑口,吃进去,不但又豆脑的香气,便是汤中都带着甘甜。不似是这咸口的豆脑,豆脑的鲜被调味给占去了几分。
虞清松:“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阿笙点着头,配合地竖起大拇指。
虞清松松一口气,看来,这下算是瞒住了。
“我吃饱了,那你先慢慢吃。我先走……”
虞清松说着便站起身,他忘了自己腿上还放着报纸。
这一起身,放在大腿上的报纸便掉落在了地上。
虞清松赶忙弯腰去捡。
还是迟了一步,报纸被阿笙给捡了去。
豆豆收拾碗筷的动作倏地一停,紧张得不行。
虞清松自己亦是“吓”得不轻,他朝阿笙伸出手,勉强笑着解释道:“这是昨天的报纸了,没什么可看的。我是今早闲着无事,随便看看的。来,阿笙,报纸给我吧,我给收起来,旧报纸还能卖钱呢。”
阿笙并为将手中的报纸给递过去,他迟疑着比划着,“可是,我瞧他上面的日期,是今天的……”
停了停,阿笙眼睛注视着虞清松,“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虞清松扬高了音量,“怎么会?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应当是你自己瞧错日期了,不信你问豆豆。这确乎是昨日的报纸。”他转过头,寻求豆豆的作证,“今日的报纸压根就还没买,是不是啊豆豆?”
豆豆拼命地点着头,“对,是这样没错。阿笙少爷,今日的报纸是还没买呢。”
阿笙比划着,“我自己看。”
“阿笙少爷,这报纸每天报道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近日北平又没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家长里短,或者是明星广告,再不然就是那些名人的绯闻轶事,也没什么可看——”
豆豆还想着说服阿笙放弃看今天的报纸,虞清松却是朝他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儿迟早阿笙会知道。你便是瞒得了他现在,他也迟早会知道。”
“可是……”豆豆急了。
他是真的担心阿笙少爷会承受不住。
阿笙听了老师跟豆豆两人的对话,心里头愈发不安。
到底出什么事了?
难不成……是符城那边有兵乱,爹爹同师父两人出了什么事?
“是今日的报纸,阿笙,你看吧。”
阿笙不安地看了老师一眼。
片刻,他赶忙将报纸给放桌上,摊开——
昨日凌晨1点许,位于吉祥胡同的一处私人餐馆起了大火……

阿笙一瞬不瞬地盯着报纸。
这报纸上的白纸黑字,他每一个字都识得,可加起来,他竟是全然没能读懂这则新闻里头的意思。
他的眼睛瞧着这些字,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报上的这些字在他的眼前骤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阿笙,你也别太难过了,啊。到时候咱们再另寻一处地方,将吉祥居重新开张起来!如今老师在北城也算是结交了几位朋友,到时候帮你四处打听打听,再另外问一问,有没有谁家的四合院空置的,或是有意出租的。
实在不行,咱们就给买下来。总会有人家愿意出租或者是出售的,你别着急。”
老师的话,间断地传入阿笙的耳里,不知怎的,报纸上这些越瞧越陌生的字,再一次逐渐变得熟悉。
终于,他耳朵听见的同眼睛瞧见的组成了一个爆炸性的讯息,传入他的大脑——
吉祥居夜里起火了!
阿笙唇色苍白,他就像是被人给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唯有攥着报纸的指尖泛白。
怎,怎么会?
梦里的那场大火,冥冥之中竟成了真?
虞清松见阿笙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似的,很是担心,“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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