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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掌柜(折吱)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对了,南倾可有说,若是你决定南下,最早什么时候出发?”
阿笙摇着头,“二爷送我回来的时候,只说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他。”
没催他,也没给他任何压力。
虞清松听后,感慨地道:“是南倾的性子。”
从不会为难阿笙,只会默默地事先替阿笙将什么都想好了。
虞清松愈发确定,劝阿笙南下,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繁市那边,南倾定然是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了。
“二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谢放送完阿笙,同福禄两人从小院回到府中。
福旺从里头,一脸喜色地迎出来。
“怎么?你这是见着钱了,迫不及待同二爷分享喜气呢?瞧你,笑得都露出牙龈了。呀,你牙上怎么还粘着糕点?福旺,你也太不讲卫生了!”
“哎呀,你好烦。”
福旺瞪着福禄,他这会儿实在没心思同哥哥拌嘴,他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同二爷汇报好么!
因着福禄说他牙上沾着糕点,福旺便没敢太凑近二爷。
待二爷在大厅的主位坐下后,他微弯着身子,神神秘秘地道:“二爷,今日咱们府中,出了桩大事。您猜猜,是什么大事?”
福禄给二爷倒茶,睨了他一眼,“还让二爷猜?你不知道二爷今日在外头跑了一天有多累?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二爷没这功夫,同你玩什么‘猜猜看’的游戏。”
太烦了!
这人他怎么就能烦人成这样子呢!简直是烦人精!
福旺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怎么福禄不是是个哑巴呢?
福禄要哑巴就好了!
陶管事听见福禄同福旺两人拌嘴的声音,便知晓是二爷回来了。
“陶叔,这个点了,您怎的还没歇息?让福旺等我便可以了。我不是给您批了假,让您在家里养好身子再回来么?”谢放将从福禄手中接过的茶杯放回桌上,他起身去扶陶叔。
“不想家里的老太婆担心,还是留在这儿把伤养好比较好。再一个,我今日白天休息得够多了,这会儿一点不累,也不困。少爷,您让我自个儿走便成。”
谢放还是搀扶着陶叔的手,陶叔没法子,只得由少爷扶着,在旁边的空位坐下。
“少爷,当真如同您所猜测得那样,大少爷今日去了老爷的院子。”陶管事甫一坐下,便同谢放说起了早上他出门以后,府中所发生的事情。
一旁的福旺嚷嚷道:“哎呀,陶叔,您怎么也这么憋不住话啊。”
“你别打岔!”福禄嫌弃地说了一声,转过头,追问陶管事,“陶叔,您方才说大少爷去了老爷的院子,然后呢?可是挨训了?”
难怪福旺见着二爷回来,会是一脸喜色。要是大少爷挨了训,那可不就是喜事一桩么!!
福旺没同福禄计较,他兴奋地接口道:“何止是挨训!老爷动了大怒,罚大少爷跪了一整天的祖宗画像,说是要大少爷好好反省。大太太,还有几位姨太太,都先后去帮着说情了,没管用!
天黑那会儿,才被下人扶着,回了大少的院子。二爷,您今儿怎么回来得这般晚呐?”要是二爷回来的早一些,兴许还能赶上看这一出戏呢!
说到这儿,福旺便忍不住幸灾乐祸。
大少爷那个人,贯会做戏。
明明对底下人时常发怒,只要是有外人在,便装出一副很是宽厚谦和,待人和气的模样,尤其是贯会在老爷面前做戏,一天天地只会哄老爷子开心,伪君子!
福禄眼露疑惑,“有点奇怪啊。老爷平日里是十分给大少爷面子的,大少爷做什么了,惹得老爷大怒?”
毕竟如今大少爷俨然就是下一任谢家的家主,老爷很多事情都放手让大少爷去打理去了,大少爷也便代表着谢家的脸面。平日里,无论大少做了什么,老爷子都会给留几分面子的。
“这做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管他做了什么呢!反正现在府中都在传,大少爷越来越不受宠,不像咱们二爷——”
福旺这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谢放淡声打断,“福旺,慎言。”
福旺赶忙低了低脑袋,便是连声音都小了下去,“是,二爷。”
陶管事为了缓和气氛,顺势岔开话题,“二爷,您可吃过了?可要叫小厨房给您做的吃的?”
谢放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不用了,我在阿笙那里吃过回来的。”
“既是如此,二爷今日在外头奔波了一整天了,可要让福禄、福旺伺候您早些休息?”
没等谢放回应,福旺便讨好地出声道:“爷,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给您备热水去。”
福禄还想着从福旺那儿多探听些他同二爷出门后,府中发生的事情,便向二爷请示道:“爷,福旺笨手笨脚的,我同他一块去。”
谢放看出福禄的心思,倒也没戳穿他,好脾气地同意了。
福禄、福旺两人双双出去后,陶管事低声道:“二爷,果然如同您所预料的,您出府后没多久,大少爷便带着人,神色匆匆地往老爷的院子赶去。我猜,多半是大少爷向老爷提出了要将那胡韬给他带回去的要求,这才惹怒了老爷。”
听了陶管事的话,谢放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意外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原来,谢放早上故意让福禄将胡韬在他们府中的消息透露给大哥谢朝晞,为的就是让谢朝晞失了分寸——
一旦胡韬落入东洋人手中,那么他便是连东洋人都彻底得罪了,在已经逐渐失去父亲支持跟宠爱的情况下,大哥便会宁可冒着得罪父亲的风险,也一定要将胡韬给要回去。
谢朝晞果然冲动地跑到主院去,向父亲谢载功要人。
谢朝晞只怕做梦都想不到,这恰恰便是谢放要的。
他白天出去,一是的确要去见阿笙,同阿笙商量动身南下,前去繁市事宜,再一个,也是有意为之。
若是大哥跑去向父亲要人,他在家中,父亲只怕少不得会派人来他,询问他的意见,问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此,“坏人”倒成了他。
他不在府中,父亲找到他人,便只能“自行”对大哥处置,为的,就是给他一个“交代”。
自然,此番大哥这般冲动行事,无论父亲明面上对大哥做出怎样的处置,心里头对大哥只怕是失望多过于气愤。
大哥也定然会察觉到这一点。
接下来,大哥的表现,可千万不要叫他失望才好……

院子里,一只黑色八哥扯着嗓子喊。
小毛在扫院子地上的落叶,听见声音,仰起头,朝挂在树上的聒噪八哥喊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别嚷嚷了。一天天的,就只知道吃。你说说你,除了吃,还会干嘛?”
“玉米——”
“玉米——要吃玉米——”
从来只有“小骗子”骗人的份,哪有“小骗子”被人给骗到,没吃到玉米,八哥跳上笼子的小木桩上,愈发催促得急。
“等我把地扫完!!!”
小八哥没那耐心,仍旧是一声声地催促着,烦得小毛恨不得那扫帚拍那小东西的脑袋。
阿笙在房间里收拾衣物,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他将手里的衣服,整齐地方行李箱上,去柜子上取了一包玉米粒,出了房间门。
院子里,“小骗子”已经吃上了——
虞清松手里头有一把玉米,在一颗颗地喂着呢。
阿笙失笑,难怪他方才出房间时,没听见“小骗子”继续在喊。
阿笙将他手中的那一小包玉米粒给放院子的石桌上,他走到老师的身边,他不舍地望着笼子里的“小骗子”,比划着,“往后’小骗子’就要有劳老师多照顾了。”
阿笙决定南下去繁市,“小骗子”他自是不方便带着,便只能暂时托付给老师照顾。
虞清松听了阿笙的话,很是有些感伤,往后这院子里,可就只有他同小石头,豆豆以及小毛四人了。
人生自古多离别。
好不容易适应了相伴的日子,竟又要分开。
虞清松将手中最后一粒玉米放到“小骗子”的嘴边,将心底的感伤的情绪给收好,笑着道:“放心吧,我会替你照料好它的。”
片刻,复又关切地问道:“行李都收拾得怎么样了?”
阿笙也努力不让自己红了眼眶,比划着,“差不多了。”
阿笙比划的手势停了停,他恳切地“问”道:“老师真的不跟我一起南下吗?”
北城时局不稳,如今的太平景象,在数月后便会被东洋人的炮火声所打破,只是谢放不能如此直白地告诉老爷子。因此,只是以时局不稳相劝,劝老爷子最好带着小石头同阿笙一起南下。
小石头已然在北城入了学,虞清松又上了年纪,舟车劳顿,于他是件极其辛苦的事,便婉拒了谢放的提议。
谢放知晓,北城一直是老爷子的夙愿。
如今老爷子在北城交上了朋友,小石头又在北城上学,老爷子不想再做变动,亦能够理解,也便没有勉强。
到时候若是真起了战事,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
阿笙知道二爷劝过老师,他自己也还想再劝劝。
那日他接受罗先生采访后,隔日便见了报。罗先生甚是保护他,隐去了许多的细节,即便如此,文章刊登后,仍是造成了不小的反响,以至于当局竟对罗先生下了警告,不许他再报道东洋人尤其是东洋军人的负面消息。
当局如此软弱,他日若是当真爆发战事,怎么能够保护得了这全城的百姓?
老师同小石头老的老,小的小,一旦北城动乱,便是逃出城,都会会格外艰难。
这也是为什么老师已经婉拒了二爷,他仍然想再劝一劝的原因。
虞清松还是摇了摇头,“不了。阿笙,我老了……是真的不宜长途跋涉了,更勿论我还带着小石头,路上只会牵累你。你还年轻,天南地北地到处走一走,无论是对你的厨艺,或者是对你往后绘画上的造诣,都是好事。”
阿笙的眼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您才不老……”
虞清松瞧了阿笙的手势后,哈哈大笑,“是,是不老,不老。为师年轻着呢。”
“阿笙来了——”
“阿笙来了——”
“小骗子”吃饱喝足,似是才瞧见站它前面的阿笙,这会儿才扑棱着翅膀,扯着嗓子喊。
虞清松笑骂了句,“这傻鸟,你都站它面前好半天了,它才瞧见你。“
阿笙也被这小东西给逗笑。
师徒二人都看着八哥笑,用笑来掩饰各自心中的不舍同感伤。
彼此心知肚明,时局动荡,这一北一难,往后再见,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北城火车站。
“阿笙哥哥,你到了繁市后,要时常来信啊!”
“阿笙哥哥,我会想你的!你一定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站台上,小石头双手紧紧地抱着阿笙。
阿笙还没走呢,便开始叮嘱他要时常来信,早点回来。
自打阿笙决定南下,其他人包括阿笙同爷爷虞清松在内,便默契地瞒着小石头,就是担心小家伙知道了以后会闹着一块去。万一为了不让阿笙走,故意藏起阿笙的东西,便会耽误事。
小石头一直到来这火车站,才被告知,阿笙要去繁市。
但是大人们都只是告诉他,阿笙只是去个十天半个月,很快就会回来。
是以,小石头才会“叮嘱”阿笙,要早些回来。
虞清松拍着他的肩,“好了,你赶紧将手松松,让南倾同阿笙说会儿话。”
小石头依依不舍地将人给松开,眼眶都是红的。
阿笙也舍不得小石头,他比划着,“我不在的日子里,要听爷爷的话,不可以逃学,要用心做功课,知道么?”
小石头红着眼睛,点点头,“我会的,我会听爷爷的话的,也会用心做功课的。”
阿笙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在北城的这小半年,小石头脸上的肉长了不少,也长高了。
“爷爷瞧见那里有卖吃的的,爷爷带你去买带你吃的?”
“等会儿么,爷爷,我还想同阿笙少爷说会儿话……”
虞清松连哄带骗的,将小石头给诓去了不远处卖吃食的的摊贩那儿——
小石头要是再唠下去,南倾可就没时间同阿笙话别了。
谢放手里头拎着阿笙的行李箱,他看着小石头被老爷子牵走的背影,“若是等一个月不见你回来,小家伙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阿笙尚未来得及回应,又听二爷道:“莫说是他,便是我,要这么长时间见不着你,怕是到时候也会要哭的。”

他才不信,见不着他二爷会哭,只怕到时候会哭的人是他才是——
一个人在繁市,人生地不熟的。
喔,不对,二爷还派了福禄、同福旺陪着他一起南下。
可福禄、福旺同他再如何亲近,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阿笙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担心若是再想下去,便会不想走了。
阿笙也不能对二爷说,让二爷早些南下,因为他知道,二爷在北城还有要紧的事要做。
谢放却像是从阿笙的表情上,读懂了他的心思。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上前一步,抱住了阿笙,在他的耳畔道:“我会尽快处理完北城的事,早日赶去繁市同你会合。”
阿笙的眼里瞬间起了水雾。
离开二爷的怀抱,阿笙红着眼眶,朝二爷弯起唇,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比划着,“没关系,您的事要紧。”
“呜——”
“呜——”
火车的汽笛声近了。
阿笙心里头倏地一紧,他转过脸,瞧见了缓缓朝站台这边驶来的火车。
这么快么?
上一次在省城听见火车的汽笛声,阿笙心里头除了对北城之行的忐忑之外,更多的便是好奇,以及对头一次坐火车的新鲜。
如今,时隔数月,再次听见这汽笛声,他只觉这汽笛声像是一声又一声的催促,全然没了最初的新鲜,唯有满满的不舍。
“爷爷,快,快——火车要来了!阿笙哥哥马上就要走了!”
不远处,买了吃食回来的小石头跑在前头,他转过头,一个劲地催促着小跑地跟在他后头的爷爷。
听见小石头的声音,阿笙险些又要落泪。
此去南下,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到时候小石头会不会还记得他这个“阿笙哥哥。”
火车马上就要进站,谢放只能拣最紧要的说:“我已经提前修书给明诚,待你到了繁市,明诚会亲自到车站接你。除了明诚以及明诚的人,任何人你都不要轻易相信。”
其实这些话,在路上谢放便已说过,阿笙深知,二爷无非是出于对他的担心,才又叮嘱了一遍,他脸上并未有半分不耐烦,依旧听得认真。
谢放又转过头,对福禄、福旺叮嘱道:“阿笙我便暂时交代给你们了,若是在繁市遇到什么难处,阿笙若是张不开口,你们一定要去找明诚商量。”
福旺拍着胸脯,“放心吧,二爷,我们会替您照顾好阿笙少爷的!”
福禄则道:“是啊,二爷,您便是信不过福旺,也该信得过我啊。”
福旺听了哥哥福禄的这句话,可不满意,他双手插着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啊!怎的,听不懂北城话了?”
“听懂了!我就是听懂了才要你把话给说清楚,怎的叫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你,我哪里就不可信了?”
阿笙听着福禄同福旺两人拌嘴的声音,心里头的不舍同感伤倒是多少冲淡了一些。
小石头总算气喘吁吁地赶到,“给,阿笙哥哥。给,给你路上吃。可,可好吃了!”
阿笙的手里,被塞了好几个用荷叶包裹着的热气腾腾的玉米。
阿笙吃了一惊。
小石头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多的玉米的?
“阿笙小心点,玉,玉米烫手着呢,别烫着。”
虞清松追着小家伙的后头,可把他给累了个够呛,他将自己的帕子,递给阿笙,“来,用帕子再包一层,会好一些。”
谢放将自己手中的帕子递过去,笑着对老爷子道:“还是用我的吧,您的帕子这会儿给出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可没法再还给您了。”
“不过是一条帕子,什么还不还的。”
话虽是这么说,虞清松还是将自己的帕子给收起来了。
倒不是当真舍不得这一条帕子,是忽地想起,他这帕子给了阿笙,阿笙回头洗了之后,还得找个地方收着。以阿笙的性子,兴许还会惦记着,这帕子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他。
南倾给的帕子可就不一样了,阿笙可以收起来——
睹物思人。
手里的玉米确实有点烫,阿笙见有帕子给他递过来,也没注意老师的换成了二爷的,就给接了过去,用来包在外头,果然不再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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