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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掌柜(折吱)


谢放虽开口解释,却是点到为止。
林宗海果然听出了他的意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同你兄长的意见有了分歧?”
谢放直言不讳地承认,“是。”
林宗海听谢放直言不讳地坦诚告知谢家的家事,对于这一切皆是由谢家一手谋划的疑虑打消了一半,“这份计划书我先留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东郊铁矿的开采权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成与不成,得看上头的意思。”
东郊铁矿蕴藏着巨大的利益,早日一天动工,便早一天增加政府收入,可以用来提升军|事装备,他们自己的人开采,比起狼子野心的东洋人,上面的人自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如此一来,各方压力便都要林宗海这个市长盯着罢了。
之前林宗海是不愿意得罪东洋人,眼下,却已由不得他。
谢放温声道:“林市长您放心,不管成与不成,我们谢家都不会有任何微词。”
谢放从市政府大楼出来。
司机老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车上等他,而是就等候在车旁。
见到二少,老徐疾步走上前,压低声音道:“二爷……兴报的罗先生在车内等您。”
谢放朝前面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老徐尴尬解释,“我同罗先生说了,您不在车上,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留个口信给我,回头我定然替他转达。可罗先生还是坚持在车上等您。他说是您的朋友。对不住啊,二少。”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位罗先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打开车门就进来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青天白日的,有人入车抢劫呢,吓了个够呛。
那位罗先生说是二少的朋友,可他此前从未听二少提过。
是以,他方才才会在车子外头等二少,如此,若是任何不对劲,二少也来得及走脱。
谢放:“无妨,我同罗先生是朋友,许是罗先生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老徐眼露惊讶,那位罗先生……竟真是二少的朋友啊?
老徐陪着二少一同回到车旁,替二少打开车门。
“这车不错啊,二少,可比人力车坐着舒服多了。”
谢放弯腰上车,耳边便响起罗有光说笑的声音。
只是但凡是听力无碍的人,都能听出,这位大主编语气里的挖苦。
谢放神色如常地坐定,“毕竟价格不便宜。”
罗有光:“……”
以往,罗有光若是刻意当面,夸赞他人的房子或者是其他心爱之物,对方少不得不自在,面露尴尬或是局促,也有极个别,半点听不出他的嘲讽,还当真他的面洋洋得意地自夸起来的。不过后者到底是少数。
倒是……没遇见过像是谢南倾这般实诚的回答的。
他同这位谢家二公子统共也就只打了两回照面,两次竟是嘴皮上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也是邪门。
罗有光收起谈笑的神色,他正色道:“我也懒得同你兜圈子。不瞒你说,我同我的同事已经在这儿蹲点数日,想要见到林宗海,就东郊铁矿开采一事采访他。可每一回,门房都告诉我人不在,我们不得其门而入。
那日吃饭,散后我特意记住了你的车牌号,认出是你的车,便上来坐了坐。你见里面有一会儿了,可是见到人了?”
谢放如何不知,这位罗主编对他并未全心全意地信任,否则当日何必特意记住他的车牌号?
此番除却在这儿堵林市长,估计亦是为了候他。
“见到了,也向林市长坦诚了我的来意。”
只当全然信了罗有光以上的那一番说辞,谢放不仅如实回答了罗有光的问题,且主动告知了他此行的目的同结果。
罗有光一下坐直了身子,他面容严肃地问道:“如何?林宗海是何反应?”
原来,那日在吉祥居,谢放便同罗有光达成了一项合作。
罗有光负责撰写,当局已同意将东郊铁矿的独立开采权交由谢家的相关文章,以此来制造舆情,迫使当局放弃同东洋人合作,作为他那日将谢放的“客人”给气跑了的“歉礼。”
当然,所谓“歉礼”是假,只不过两人各取所需——
谢放要东郊铁矿的独立开采权,而罗有光,要的是东洋人从东郊铁矿开采一事上出局。
两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这一次的合作。
只是多日过去,当局那边迟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出,谢家这边亦无任何动静。
罗有光自是不能坐以待毙。
谢放:“若无意外,罗先生的另一篇文章也可以草拟起来了。”

一星期后,兴报以大幅的版面报道了东郊铁矿最终由谢家独立开采的消息。
北城百姓无不于街上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大哥,今日的报纸你瞧了没——”
谢朝晖手里拿着报纸,脚步匆匆地走进大哥谢朝晞的院子。
瞧见大哥攥着报纸泛白的指尖,愈发着急地道,“看来大哥您也瞧过这报纸了。大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提交的方案,不是一直都是同裕田先生合作的计划书么?怎的当真变成由我们谢家独立开采东郊铁矿了?”
谢朝晞的视线移开报纸,他抬起头,冷冷地道:“你还不明白,是谁在从中捣鬼么?”
谢朝晖一愣,“大哥你的意思是,是二哥?可是,这不可能啊!我们资金尚且不够,二哥哪里来的财力,能够吞下东郊铁矿的独立开采权?”
谢朝晞将手中的报纸愤怒地放到一旁的几案上,掌心用力地拍在其上,嘴唇紧抿,“是父亲!南倾必然是得了父亲的支持!”
倘若南倾是瞒着父亲,看过报纸之后,父亲那里,岂会没有半点动静?
如此,足以说明,对于南倾独立吃下东郊铁矿开采权一事,父亲早已支持!
谢朝晖嘴巴微张。
二哥独立吃下东郊铁矿一事,乃是父亲背后的支持?
父亲,该,该不会……当真有意更改谢家的继承人吧?
那他这些年在大哥身上的经营,岂不是……岂不是徒劳一场?
不敢叫大哥瞧出他此时的慌乱,谢朝晖唯有问出他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大哥,那咱们先前上下打点的钱,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那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谢朝晞眼神冰凉地睨了他一眼,“肉包子打狗,你觉得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有人失意,有人欢喜。
这一日,罗有光提前结束报社的工作,在吉祥居做东,请客吃饭。
这一场饭局,除他自己外,没有旁人,唯有当日,他同谢放达成合作时亦在场的虞清松老人、阿笙以及谢放三人。
阿笙替老师以及罗先生将酒给满上。
二爷不宜饮酒,阿笙便执起茶壶,欲要替二爷斟茶。
谢放右手挡着杯口,对上阿笙困惑的眼神,他站起身,拿过后者手中的茶壶,温声道;“别张罗了,今日你亦是客,不妨坐着。若是老爷子同罗先生有什么需要,有我呢。”
虞清松方才就小声地对阿笙说过,没管用,阿笙当时答应了,只歇一会儿功夫,便又闲不住。
这会儿谢放开口,他便赶忙也加入游说的行列,再次劝道:“是啊,阿笙,南倾得对,你先别忙活了。我瞧你入座后,筷子都没动几下。你自己也吃。你这盘蒜香猪蹄,实在好吃,入味,且有嚼劲。你自己也尝尝,不要光顾着夹给我。”
罗有光一听,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事儿怪我。是我招呼不周,我光顾着同南倾兄聊天,把你给忽略了。方小兄弟,今天晚上可不许再张罗了啊,你只管敞开肚子喝,敞开肚子吃!”
阿笙忙摆着手。
不,不是这样,是他自己习惯了,要他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动,他反而不自在。
罗有光爽快地道:“老爷子,南倾兄,晚上你们要什么,尽管同我说!我来给二位张罗!”
阿笙只好在位置上坐下,没有再忙着招呼大家。
碗里,多了一块蒜香猪蹄。
阿笙抬起头,谢放手中的筷子堪堪收回,见阿笙望过来,他温声道,“多吃一点,瞧着最近像是又消瘦了。”
阿笙摸了摸脸颊,有么?
他怎么觉着,自个儿最近脸还圆乎了一些呢?
罗有光是个吃货。
旁人宴客,都是先敬酒,不忙着吃。
他不同,坐下后,除了同谢放聊了几句,便埋头品尝美食,并不急着喝酒。
这会儿填饱了肚子,他才放下筷子,替虞老爷子以及谢放将酒杯给斟满。
他站起身,双手执杯,“来,南倾兄,这杯酒,我罗某敬你。你替我,替我的各界同僚,乃至我们北城百姓所没能办成的事儿给办成了!我替北城百姓谢谢你!”
东郊铁矿的开采权能够为谢家独立所有,岂止是他们的民主企业拥有独立铁矿开采权那么简单,它更为重要的意义是大大地提升了民众的民族自尊心跟自信心。
在这个乱世,以上两点十分重要。民主的精气神要是散了,再想要重振它,可就难了。
就冲着以上两点,莫说是敬酒,便是今日把他灌醉,撂倒在这儿,他亦别无二话!
都谢放站起身,他面容肃整,“罗先生言重,身为北城的一份子,南倾不过做了南倾应该做的,同罗先生以及您的各位同僚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身体缘故,南倾不能饮酒。若是罗先生不介意,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谢放重新拿了个桌上的空茶杯,将里头把茶斟上。
“这里没有旁人,既是身体缘故,不能喝以茶代酒,又有何妨?来,敬你!”
罗有光仰头,哈哈一笑,他将手中酒杯,碰了碰谢放手中的茶杯,豪爽地一干二净。
谢放亦将手中茶杯悉数饮尽。
罗有光:“来老爷子,方小兄弟,我们大家都干一杯!让我们一起祝贺东郊铁矿顺利动工!”
虞清松同阿笙也忙站起身,执起桌前的酒杯。
谢放则再一次以茶代酒,四个人一起碰杯,举杯共饮。
半个月后,东郊铁矿的开工仪式,于东郊矿区举行。
谢载功作为特邀剪彩贵宾,出席此次的开工仪式。
“恭喜谢老,贺喜谢老——”
“恭喜谢老,二少实在是年轻有为啊。”
“可不是,谢老,您好福气啊!”
前来参加开工仪式的宾客,见到谢载功,无不对最终获得东郊铁矿独立开采权的谢家二公子谢放交口称赞。
“哪里,哪里……不过都是为国,为民谋实事罢了。来,南倾,过来一下,为父给你介绍。这位是四方航船的……”
隐在人群里,谢朝晞看着父亲像从前待他那样,笑容满面地将二弟谢放介绍给北城的各界人士,眼底一片阴鸷。
今日的这一切赞誉,本都应该是他的!!

“来,谢老,二少……咱们一起看向镜头。”
东郊铁矿动工仪式的场地前,谢载功面带微笑,同二儿子谢放分别站在市长以及副市长的左右,与今日前来参加开工仪式的各界名流一起合影。
前来采访的记者用相机记录了这一个非常具有意义的珍贵瞬间。
谢放在人群里,瞧见了大哥谢朝晞。
“在瞧什么呢?”
采访活动结束,谢载功转过头,刚要同二儿子交代些什么,注意到谢放视线看着前头,纳闷地问道。
人群里,谢朝晞已然掉头离去。
谢放:“大哥今日也来了现场。”
谢放深知,此番他拿下了东郊铁矿的独立开采权,在大哥那儿,只怕会认为,他有意跟他作对,算是正式同他撕破脸。
无妨,本来他就有些腻了这“兄友弟恭”的戏码。
有报社记者还在拍现场活动的照片,谢载功面上带着笑,语气却很是有些冷,“既是来了现场,也不知道向你这个当弟弟的道喜。他这个大哥当的,实在有些不称职。”
谢放出声“宽慰”父亲道:“听说同裕田先生合作的计划书,大哥同他底下的人准备了很长时间,如今却被我给截了胡,大哥有些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要替他说话。他什么心性,我还不清楚么?我早就同他说过,同东洋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听进去了么?趁着这个机会,磨一磨他的性子也好。否则日后接管了公司,迟早要载大跟头!”
对于事到如今,父亲依然没有放弃由大哥接管公司这一想法,谢放半点未感到意外,他笑着道,“他日,大哥定然能够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不提他!你随我来,我有些话要交代你。”
那一句“不提他”里,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同谢放谢交代了一声,谢载功向现场的报社记者客气谢过,率先离开活动现场,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谢放亦向现场报社记者道了谢,朝父亲走去。
谢载功特意留了田文、田武留意周遭。
“你方才做得很好。”
留意到谢放先前向记者道谢的举动,谢载功一脸欣慰地道:“记住,对待那些报社记者,咱们一定要客气、有礼,这样才叫人挑不出错处来。你可别小看了这些记者的笔杆子,厉害着呢,往往能杀人于无形。”
谢放拱手作揖,“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谢载功目露满意之色。
以上这些话,他过去也没少同老大说过。老大面上答应他答应得好好的,可在同记者相处过程中,始终未能放下自己所谓的“架子”。
否则,也不会至今没有同哪家报社交好的记者。以至于去年岁末,因为同裕田禾丰有过往来一事,他被口诛笔伐,最后还是使了些钱,才将事情平息。
收回思绪,谢载功出声问道:“今日过后不久,便要动工了吧?”
谢放回道:“上午仪式结束,便开始动工。”
闻言,谢载功很是有些惊讶。
他看着现场穿着制服的工人们,他原先以为,这些工人今日前来,只为走个过场,亮个相罢了。
竟是活动结束便开始动工么?
片刻,谢载功面容肃整地道:“也是,这东郊铁矿的开采权来得不易,自是越早动工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这才是谢载功真正要交代给二儿子的事。
此番他们最终得到东郊铁矿的开采权虽说得益于罗先生写的那篇文章,算是冥冥之中老天爷也帮了他们一把,可东洋人那边未免太过平静。
平静得简直过了头。
南倾决定活动仪式后就动工,无疑是最好的。
谢放不得不咱次感叹父亲父亲对于时局的敏锐。
自开年后,东洋人那边格外地平静,不少人也便习惯了这种相对平静的生活,街市的店铺又热热闹闹地开张,全然没有去年年岁,因着东洋人大肆搜而造成的凋敝景象。
他是因为知晓这一年唯有年初这段时间,最为太平,自是越早开工越好,父亲却是提前洞悉到北城看似平静下的汹涌。
谢放:“是,儿子也是这般想的。”
谢载功不忘提醒道:“原先这东郊铁矿是要同东洋人一起开采的,如今当局给了咱们。东洋人那边如今是暂时没动静,可越是如此,反倒越是叫人担心。以我对东洋人的了解,他们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完事留意一些,切莫掉以轻心。”
“请父亲放心,儿子已经修书,联系驻军城郊的盛司|令,请他借调一支队伍给我。”
谢载功吃了一惊,“盛书新能同意?”
老二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一些!他们不过是小小商人,盛书新怎么可能会同意?
谢放笑着道:“请父亲允许我卖一回关子。待盛司|令回复我的信函之后,我自会悉数告诉父亲事情的原委。”
谢载功:“……”
他怎么会一直以为老二办事沉稳呢?
这简直比他年轻的时候都还要“疯”!
东郊铁矿动工仪式当日,谢载功同谢放父子二人在东郊铁矿开工仪式上的活动的照片,被北城各大报纸以及地方报纸刊登、转载。
谢家名声愈显。
尤其是合影的第一排众多人物当中,模样格外年轻、英俊,同各大政要站在一起,气质都丝毫不显逊色的谢家二公子谢放,尤其叫人注目。在此番连篇累牍的报道当中,一举为北城百姓所知晓。
一时间,谢放成为北城民众街头巷尾热议的对象。
“不是说谢老近年来逐渐退居二线,无论是公司还是谢家的事,大都由谢家大公子做主么?相反,谢家二公子谢南倾似乎在符城待了挺长时间,去年岁末才回的北城。此番东郊铁矿独立开采权这般重大的事,怎的是由谢家二公子负责?莫不是……谢家的接班人有变?”
“害,现如今呐,可不是旧社会了,不时兴长子继承家业者一说了,能者居之呗。我瞧着这位二少挺好,不同东洋人同流合污,独立拿下了东郊铁矿的开采权。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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