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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们的恋爱(葫芦酱)


季泽恩单手扶着车把手,另一只手从兜拿出耳机戴上,略偏着头凉凉开口:“摸够了吗?”
“没有。”谢知周小心翼翼地看着身下颤颤巍巍的车。“你这车响得太厉害,我怕你把我摔下去。”
季泽恩一抬眼皮回过头去,谢知周在后座百无聊赖,一双手忍不住作怪,把人的耳机摘下来:“一天天戴着耳机不放,你也不怕年纪轻轻听力受损。”他碎碎念了半天,末了把耳机戴上自己的耳朵。
季泽恩没理会,任由他拿着自己的耳机听歌。
朝气蓬勃的旋律从耳机里传来,像是蒸腾的青春。谢知周忍不住问:“没想到你居然听的是《红日》?”
“嗯。”季泽恩淡淡回应:“最近忽然想听。”
谢知周跟着耳机里的旋律小声哼哼,“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这首歌实在太过经典,哪怕是粤语他也能信手拈来。加上节奏感强,他又喜欢跳舞,忍不住跟着晃起来。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随着自行车在黑夜里疾驰,呼啸的风声掩盖过他的声音,他索性兴致高昂地高声唱起来,绚烂而澎湃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如同初生的红日,回荡在夜色朦胧的大街小巷。
“我愿一生永远陪伴你……”
他改了改节奏,拖着老长的尾音。一曲唱完,还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意犹未尽,便听季泽恩问:“你以为我在听什么?”
许是BGM的加成,谢知周有些飘飘然:“英语听力啊。”
季泽恩:“……”
最近为着准备十二月的四级考试,他跑去跟季泽恩取经,结果被人塞了一手机的往年听力题,让他空闲时间多听。他被满耳朵英文闹得苦不堪言,还以为这人苦行僧作风,自个儿也天天挂着耳机听英语。没想到居然是听歌,这倒和他了解的那个季学神又有点不一样了。
“喜欢看日出吗?”谢知周忽然问。“就是在山顶上,看着又大又红的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的那种?”
“喜欢。”他低低出声。
“我也一样。”谢知周带着一脸肆意爽朗的笑接道,他仰起身子。摸着季泽恩被夜风吹凉的耳朵,把耳机给他戴了回去,季泽恩忽然缩了缩脖子,谢知周福至心灵,起了逗乐的心思,一双手绕着他的耳朵撩拨。
季泽恩空下一只手来扒拉他作怪的手,被后者肆无忌惮地嘲笑:“你得两只手才抓得住我。”他看了看,见四周没什么车,笑闹着开口:“怎么样,要不要双手都松了试试?”
季泽恩不理会他的挑衅,示意他看车头。
“车头怎么了?”谢知周随意看了一眼,忽然一脸惊恐:“你这车头是个歪的?”
“二手车。”
“矮子里拔个将军不行?”谢知周缩回了手,心有戚戚地把他勒紧了些。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温热,季泽恩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怕被偷。”
A医大平日里几乎是天天丢车,少有从没丢过车的学生。谢知周以前就被偷过一辆,他去查了校园监控,发现偷车贼开他的车锁居然只花了六秒,连他自己都达不到这速度,不由得对偷车贼心生敬畏,再也没敢买过车。
季泽恩这辆车倒是,独具匠心。
——反正小偷绝对不会盯上一辆叽叽歪歪响个不停的歪脖子车。
妙啊,谢知周忍不住想吹他的彩虹屁,便听前者幽幽开口:“我一个人骑不会响。”
被内涵了一把体重的谢知周:“……”
“我BMI在偏瘦那一栏里。”他给自己找补。
不管怎么说,两人还是磕磕绊绊骑着小破车回到了学校。
季泽恩锁完车,回头刚巧看见站在路灯边等他的谢知周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支着手,一副走神的模样。他目光顿了顿,无比自然地走过去,抬手在谢知周唇边轻轻一抹,而后便越过他往宿舍楼走去。
后者登时愣在原地,只觉整个下唇都麻酥酥的,痒到了心底里,细腻的触觉如同火势燎原,烧红了整张脸。
“季泽恩!”他哑着声音喊。
“奶油。”季泽恩抬手点了点嘴角,云淡风轻地开口,那只修长好看的手,背着他捻了捻手指。
“不是。”谢知周往前一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翘起嘴角。
“我只是想问你,同手同脚地走路好玩吗?”

他这个人很特别, 他带给自己的感觉也很特别。
过往的四十九个男朋友, 谢知周和他们牵过手, 拥抱过,最终止于暧昧的亲吻, 除了没上床,也算是走完了肌肤之亲的流程。
他虽然不像段邦说的真的“不举”, 但是对这样的事情,他也的确并没有太多的执着和兴趣, 从前反而觉得寡淡。
然而季泽恩仅仅是擦过了他的唇角,就让他整颗心无可抑制地喧闹起来,叫嚣着漫延汹涌的爱意。他自诩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是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甜蜜与心动。
他每天跟着季泽恩往返于学校与咖啡馆,学会了很多甜品, 也背会了很多书。在那小小的一辆破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
他像个真正的好学生一样, 认真打卡上课, 练习实验操作, 逐词逐句地抠书上的每个可能出成选择题的细节,做思维导图, 把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书塞进自己的脑子里。
他开始有些不熟悉现在的自己。
从前他觉得,穿梭在不一样的人群之中, 扮演着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很酷。放浪形骸也好,犬马声色也罢,总之带上多情的帽子, 就格外让十几岁不懂事的小男孩心驰神往,下意识地去模仿浪荡。
他像是富庶的买主在琳琅的珠宝前阔绰出手,满屋子挂满好看的珍品,带着几分浅薄的欣赏,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爱意。
直到有一天,他幡然醒悟,才忽然觉得,那些东西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身边原来只想要一个人。
他仅仅是和季泽恩待在一起,说着话,做着事,或者只是相对无言地自习,心里都像是吃了满满一筐冬日里又大又红、鲜艳欲滴的草莓,甜到了他的骨子里,以至于每天的日子都像打了吗啡一样欣快,让他沉醉在这个梦里不愿醒来。
一点都不像他了。
但又好像还是他。
谢知周原以为自己还会在这样的梦里沉浸很长时间,直到段邦的网恋男友的提前到访,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是说圣诞节吗!”谢知周正在咖啡馆里做焦糖布丁,便看见了急冲冲地跑进来的段邦,“这才十一月初,人怎么就来了?”
段邦抓着头发一脸郁郁:“我哪儿知道,还好我留了个心,和他约在你们这家咖啡馆,好歹还能找补。知周,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
“你偷偷见过人了?”谢知周看他一脸抓狂,幸灾乐祸地开口:“真是个妹子?”他想起起段邦前些日子的胡思乱想。
“比那还惨。”段邦面如死灰。
“莫慌莫慌。”谢知周搅了搅碗里的东西,随口安慰道。
段邦拽着他,闷闷道:“那是我初恋男友。”
咣的一声,谢知周的碗掉在了地上。
还好是不锈钢的,这会儿洗洗还能用。
“怎么了?”一个布偶熊出现在段邦的视野里。这熊样子挺萌,一双眯眯眼,摸起来是深褐色的绒绒。不过大抵因为里头是个男孩子,显得格外高挺,把段邦整个人笼在阴影里。
谢知周:“没事儿,不小心摔了碗。”
段邦只觉遮天蔽日,猛地往后跳了一步,摆出格斗的架子:“你是何方妖孽?”
“你季哥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谢知周白了他一眼,把碗捡起来放在洗碗池里。
这两天咖啡馆搞促销,季泽恩周末就穿上个布偶熊的衣服出去发传单,原本方婷是安排谢知周去,然而被前者以谢知周书还没背完为由,把活儿给领了。
虽然已逐渐步入深秋,头套里还是闷热,这会儿他摘了头套,前额的头发全被汗水浸湿了,谢知周自然地拿起毛巾给他擦,前者顺从地微微低着头。
段邦的初恋,谢知周的是知道的。
和许多校园恋情一样,段邦和舒夏相识于高中。正是最轻狂的年纪,少年青涩的心动把两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自以为整个世界都没办法拆开他们拉紧的手。
直到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双方家长在办公室大打出手,彻底撕破脸。又收了自家孩子的手机一键清空,舒夏的父母更是直接给人打包丢去了国外。
两人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这么断了。
这事儿是有一天段邦喝醉了和他说的,脸上一脸云淡风轻,嘴里毫无暧昧深情,眼里却猩红湿润,深深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谢知周给季泽恩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看着后者接过去一饮而尽,微微仰着头,露出好看的脖颈。
他喉结上下滚动,甩甩头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问段邦:“那你打算怎么办?”
段邦一脸绝望:“我不能见他。”他握着谢知周的胳膊:“你帮我去把他拒绝了,千万别告诉他和他网恋的是我。”
“……”谢知周揉着眉心,叹了一声:“会夭寿的。”
段邦凑近了他耳边,咬着牙压低了声音道:“你不去我就把你49个前男友的事儿告诉季泽恩。”
“够狠。”谢知周咬牙切齿地冲他笑笑。转头拾掇拾掇了自己,脱了围裙,正要抬脚过去,段邦忽然拦住他:“但是不能伤他的心。”
好家伙,又要拒绝别人,还不能伤别人的心。
谢知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段邦看了看,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他笑盈盈地坐到舒夏对面,双手相合支在下颌:“你好,怎么称呼?”
“舒夏。”对面的人直接报了真名。舒夏见着他,笑得双眼弯弯:“你是……”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超级无敌宇宙最帅的段哥‘?”
这是什么自恋狂魔取的名字,谢知周在心里把段邦来来回回鞭了尸,换上一脸坚定笑意:“对没错我是。”
舒夏笑意更盛:“你的确很帅。”
“不。”谢知周掐了自己一把,反复在心里强调记得自己之所以来这儿坐着的缘由:“其实我都是整的。”
他一脸心疼地指责着自己纯天然的脸蛋,示意舒夏:“看到了吗?”他指指鼻子,又捏捏下巴:“双眼皮是割的,鼻子是塑形的,下巴填了假体垫的,额头上全是玻尿酸。”他一脸故作深沉:“实不相瞒,我每年都要重新整一次,才能确保脸不会崩。”
“能整成这样,说明你的审美不错。”舒夏喝了口咖啡,一脸赞许。

这都能夸?谢知周的内心有些慌, “你喝的是什么?”他索性转了话题。
“冰美式。”舒夏说。
谢知周计上心头:“冰美式好啊, 爱喝冰美式的人大多吃苦耐劳, 不过我只喝甜咖啡,从来不喝苦的。咱们可能不太有共同话题。”他支着手, 轻轻地撑着额头,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
话音刚落, 一只熊从后厨走过来,给他端上一杯浓黑的咖啡:“先生, 您点的冰美式。”
看起来软萌可爱的熊仔以这样一副清冷的音色开口,让舒夏饶有兴趣地看过去。
谢知周一脑门儿官司,看着舒夏冲他挑了挑眉,举起手里的咖啡悠悠抿了一口。忍不住反驳:“我没——”
“我亲手做的。”那只熊淡淡地丢下一句,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喜欢喝美式!”他握着熊手, 热泪盈眶。
——改口太快,闪了舌头, 痛的。
心上人做的苦咖啡, 跪着也要喝完。他闭着眼睛猛灌几口, 那头熊才施施然地离开了。
后厨的段邦一直死死盯着前方动向,这会儿他抓着端着餐盘回来的季泽恩, 还是没忘记关心前方正在战斗的战友:“季哥,老谢从来不喝苦咖啡的, 苦不拉几不说,回味还会泛酸,你为啥给他端冰美式?”
季泽恩没答, 拿着传单出门去了。留下段邦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随后抹了把脸,又把目光落回了天神交战的两人身上。
“我一直很欣赏你玩吃鸡的打法。”舒夏看着对面疯狂加糖的谢知周,轻笑出声。
谢知周放下糖包搅了搅,对舒夏说:“都是假的。我其实是个伏地魔,从开场爬到最后,活到最后全靠茍。哪里有草丛,哪里就有我。跟你打的时候正面刚枪的那个不是我,是我一个叫’谢知周‘的室友帮我打的。”
反正段邦也听不见,此时不黑更待何时。
他喝了几口咖啡,嘴里挥之不去的酸,整张脸都苦的皱起来。
“谢知周。”舒夏忍不住笑:“你就是谢知周吧。”
谢知周一脸懵地抬起头:“啊?”
“不用演了。”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段邦叫你来的,是不是?”
“你也会算命吗?”谢知周脱口而出。
舒夏双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啜着,他的脸小小的,被高领的奶白色毛衣包裹着,显得格外天真柔软。“和他在游戏里相知相识,发展成网恋,和今天的见面,都是在我计划之内的。除了段邦,我还有其他的同学也在A医大,我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
他泰然自若地喝着没加糖的苦咖啡,轻轻一笑:“我以为他再次见到我,应该会很开心。毕竟他欠我一句’分手‘,在我心里,就永远还是我男朋友。”他像是有些遗憾:“没想到,他都不愿意来见我。”
都说成年人的分手都是无声的,谢知周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不由得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忽然问:“一句话,有这么重要吗?”
“逃避告白,逃避对一段关系的确立,沉浸在和心上不清不楚的暧昧阶段,很开心吧?”舒夏忽然说。
谢知周猛地抬头:“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舒夏的目光落在他的那杯堆满糖的咖啡上:“名分这东西,说重要呢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多大事。可是只要你一天没说出口,你们就一天不是真正的恋人。他随时可以去爱别的人。”
他看着谢知周一脸愕然,解释了句:“我在国外选修过一点儿心理学,不过我想,我能看出你的心事,应该是凭借同类的本能,段邦没和我说过这些。”
“他是我的朋友,你就算不这么说,我也不会怀疑他跟你说了什么。”谢知周垂着眼,看着剩的半杯咖啡。最底层的白糖还没有完全化开,丑陋地堆在那儿,又苦又酸,一片狼藉。
“那就好。”舒夏站起身,他比谢知周矮一个头,此时微微仰视着他:“既然段邦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多留了。我知道对面是他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密,他问起来就说……”他低着头,苦笑一声,“就说我看不上你,不打算继续网恋了。”
“好。”谢知周一口答应。
舒夏裹起小围巾,把大半张脸都埋了起来,他挎上包,往前走了几步,谢知周跟着送到门口,那只发传单的大熊正正落入了他们眼中。
“祝你好运。”舒夏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他若有所指地看了季泽恩一眼,回过头来冲谢知周说。
谢知周报之一笑:“你也是。”
看着舒夏的身影逐渐远去,他忽然凑到大熊跟前,隔着厚厚的头套猝不及防地亲了亲他的熊脸,季泽恩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谢知周在原地愣了片刻,忽然不带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冲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回到了店里。
“怎么样怎么样?”段邦忙抓住他,连连给他捶背捏肩。
谢知周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一切顺利。”
“我就知道,我谢哥出马,战无不胜。”段邦忙给人拍马屁,却发觉谢知周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怎么了谢哥?有心事?”
“你为什么不见他?”谢知周忽然问。
段邦忽然收了嬉笑,神色有几分严肃:“破镜是不能重圆的。”
可是在他心里,你欠他一句分手,镜子算不算没有破过?谢知周不置可否地笑笑。
“段邦。”他低声道:“你觉得,我和季泽恩现在,是什么情况?”
段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幡然醒悟,他有些欲言又止:“我不敢说。”
谢知周一掀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我说,你别那么看我。”段邦叹了一声:“枉你泡吧那么多年,当局者迷啊。我就不信,你都这么明显了,他能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这不是典型的揣着明白当胡涂?你就看不出来,季神现在对你就是典型的不主动不拒绝不接受的三不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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