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晟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做得好,回头把你蓝家的家规抄上十遍,交给我。”
蓝卓的笑容,有些僵硬在脸上,一旁的蓝泱和温瑶噗嗤笑出声。
“你这脾气,”温晟指了指蓝卓:“越长,倒是越像咱们岐山温氏了。”
蓝卓不知道温晟为什么这么说,但能够被祖父称赞脾气像岐山温氏,蓝卓莫名有些开心。
温晟瞧着蓝卓的模样,长叹一口气:“脾气像咱们温氏,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毕竟是要继承蓝家的,他们蓝家几百年的声望,可不能断在你手里啊。”温晟招了招手,让蓝卓走到自己面前,他伸手拦过蓝卓:“你祖母也是蓝家的子弟,她就算疯溃的那些时日,都不曾做出过一件,让蓝家蒙羞的事情,蓝家的名声,比姓名重要。”
蓝卓点了点头,温晟将蓝卓搂在怀里:“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回头和祖父说,我们替你做。咱岐山温氏,恶人出的多了,不在乎再多几个。”
蓝卓有些红了眼圈:“但是,瑶瑶她。”
温晟瞧了瞧蓝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温晟长叹一口气:“你妹妹自出生,就背负了咱岐山温氏的命运,而你妹妹的性格,便如同和她同名的那个人一样,我们自小让她养在云深不知处,便是为了让云深不知处的规矩,约束一下她的性格。”
蓝卓抿了抿嘴:“从小父亲和阿爹都不让问那个人是谁。”
温晟瞧着蓝卓:“祖父告诉你,可不要和你父亲阿爹说。”
“那个人,叫金光瑶,当年真正霍乱了仙门百家的百年难遇的大恶人。”
蓝卓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那,父亲给瑶瑶取这个名字是为了?”
“纪念。”温晟瞧着蓝卓说道:“为了纪念金光瑶。”温晟说着,又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免得有一天,被我带进了棺材,就没人能知道,能记住了。”
“你妹妹的名字,姓温,岐山温氏温若寒的温,名瑶,金光瑶的瑶。”
“金光瑶,是你爹的小叔叔,虽然是大恶人,但却最疼你爹,比疼他自己的儿子都要疼。”
蓝卓了然的点点头,难怪要起那样的名字了:“只是,祖父啊,妹妹既然起了这样的名字,很多事情,便也不能让妹妹去做了啊。”
温晟瞧着蓝卓:“这边是你祖母的智慧,她说这叫做制衡。”
“用蓝家制衡你,让你保守蓝家本分,用瑶瑶制衡你,不至于让瑶瑶做出什么错事,受百家欺负。”
蓝卓明白了,当年的大恶人确实已经身陨道消,但其中这几十年的纠葛却并没有结束。
“祖母真是煞费苦心啊。”蓝卓也叹了一口气:“祖母是害怕我们去寻了那些仙门百家的晦气吗?”
温晟笑着瞧着蓝卓,知道他后面肯定还有别的要说,也不开口打扰,只瞧着他笑,示意他继续说。
蓝卓也不掩饰,径直握紧了拳头:“就算不牵连蓝家和温家,我也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晟瞧了瞧蓝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说的漂亮。”温晟站起来,拍了拍蓝卓的肩膀:“你说得好,打算从谁开始。”
蓝卓瞧了瞧急急匆匆从下面跑上山的门童:“就从他们江家开始。”
温晟的眼睛眯了眯:“那江晚吟可是你爹的亲娘舅啊,你准备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
蓝卓挑了挑眉毛:“他江晚吟不是心高气傲吗,那就让他活成笑话,活得每日煎熬。”
温晟瞧着蓝卓:“想好怎么做了?”
蓝卓邪魅的扯出一个笑容:“简单的很,我会和晓晓说,让他多在温家住两天,至于泽芜君,那就让这个傻丫头,拖住吧。”
殿外,江逐月提着裙子欢快的跑了过来。
温晟瞧着江逐月,却听见蓝卓小声的说了一句:“谁让你是江晚吟的女儿呢。”
江逐月笑嘻嘻的跑到蓝卓身边,满脸娇羞的瞧了一眼蓝卓,才转身向温晟行了礼:“姑父好,瑶瑶呢?我来找瑶瑶玩。”
温晟点了点头,刚准备和江逐月说明,温瑶就在后面的时候,蓝卓率先开了口:“瑶瑶没什么时间和你玩,他忙着呢。”
江逐月垮了脸:“她与我差不多同岁,平时有什么可忙的呢。”
蓝卓眼神眯了眯:“瑶瑶日后毕竟是要继承岐山温氏,成日五大家族中第二任女宗主,要学习,要掌握的东西多着呢,可不比你清闲,你瞧瞧你哥哥,平日不也是挺忙的吗。”
江逐月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想起自家哥哥平日也因为要继承江家努力学习,忙的不可开交的,也只能点了点头。
“瑶瑶最近又不是在忙着学习少宗主的事情,玩一会也没有关系。”温晟难得有耐心说了两句。
蓝卓冷笑了两声:“瑶瑶最近是在和阿爹忙着给父亲准备生辰礼物呢,可没有那个时间。”
江逐月眨巴眨巴眼睛:“蓝宗主的生辰礼物不是挑选些好的便可以吗?为什么要亲手做啊。”
蓝卓笑了笑:“我阿爹和父亲感情甚笃,父亲每年生辰,他都要和瑶瑶亲手准备礼物送给父亲。”
说着,蓝卓煞有其事的对江逐月说道:“世上珍奇礼物千千万,便是有那万千金钱都买不到的又如何,这生辰礼物,最好的还得是自己心爱之人,亲手准备的,经过了自己的爱心,一点一点准备出来的,才是最好的。”
说着,蓝卓一脸骄傲的说道:“所以,我父亲和我阿爹感情一直都特别好,我阿爹生辰的时候,我和父亲也会亲手给他准备礼物。”
江逐月难得歪着头想了半晌,她最近总觉得她父亲和阿爹的感情,不似表兄金凌和蓝家宗主蓝思追之间的感情深厚,便是魏婴和蓝湛之间的感情,也比他爹和他父亲的感情深厚。
“泱泱的双亲也是互相亲手准备礼物的,都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但他们也都可开心了。”
江逐月瞧着蓝卓,下了个决定,今年阿爹的生辰,她也要和父亲一起亲手准备礼物,送给阿爹。
“那好,既然瑶瑶在忙,我便不打扰她了,这边回莲花坞了。”江逐月笑眯眯的行了礼,准备离开回莲花坞,但转身的时候,江逐月仿佛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蓝卓说:“蓝卓你要回云深不知处吗?能不能代我父亲和蓝启仁老先生说,这几个月我们可能暂时无法回去探望他了。”
蓝卓笑了笑,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你只在等一会,泱泱这回也在后面,你们既然不会云深不知处,我去找泱泱要了汤料,你带回去给泽芜君煮了。可千万不要忘了。”
说着,蓝卓便转身去后堂去寻蓝泱。
蓝泱瞧着他也很吃惊:“不是说,和姑父在前面说事情吗?怎么到后面来了?事情谈完了?”
蓝卓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蓝泱没有说话。
蓝泱瞧着蓝卓,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江晚吟对祖母和你爹做过什么,你忘了?”蓝卓冷冰冰的瞧着蓝泱。
蓝泱手抖了抖,她怎么能忘了江晚吟曾经对他爹做过什么呢?
虽然她父亲和她爹都说过,那些事情都是无奈之举,不能怪江晚吟。
而且江晚吟的金丹也是为了她爹才会被温逐流化去,她爹也是自愿将金丹刨给江晚吟的。
但让蓝泱心寒的,到底还是他江晚吟对她爹魏婴的态度,一同长大的知己朋友,一同长大的兄弟,一同长大的家人,你说不信,便不信了,说能够下手杀害,便下手杀害,甚至还能够带着仙门百家去下毒手,你江晚吟的心,到底有多狠。
哪怕后来他江晚吟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错怪了魏婴,却依然觉得自己万分委屈,依然觉得自己才是被期满背叛的哪一个。
“只他们江家的人才是宝贝,别人合该给他们作陪衬,便是死了都是活该的。”蓝泱想起了魏婴之前的遭遇,心疼不已:“好,卓儿你便将这些汤料给江逐月带走。”
说着,将汤料之中的几包药粉取了出来:“只给她便好 。”
“放心吧泱泱,没人会怪你的,哪些事情,本就不该是他江晚吟的,他偷了别人的爱情那么多年,也该还了。”蓝卓接过汤料,神情冰冷。
蓝泱瞧着蓝卓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晓晓走过去抱住她安慰:“你不要担忧。”
“可就算是偷,也不是他江晚吟自愿的,她也是被骗了而已。”
晓晓叹了口气:“泱泱,这件事,当年便是师姐做错了,蓝卓和你也不过是在弥补这个过错而已。”
几个月后便是江晚吟的生日,蓝卓和温瑶也难得跟着金凌和蓝思追去往莲花坞为江澄贺寿。
蓝泱当时怀了身孕,被晓晓压在云深不知处,只有魏婴和蓝湛带着小儿子蓝铭前往观礼。
因着是江澄的整寿,这次生日办的极大,好多仙门宗主也都来贺寿。
江逐月开心的像一只黄莺,拉着蓝曦臣的手,将他们父女俩个亲手准备的贺礼,送给江澄。
江澄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接到蓝曦臣准备的礼物,虽然心里开的很,面上却不怎么显露,只是别别扭扭的贴身收了,神情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