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族一样,会有这样生病的迹象。
其实他也大概清楚,没见过的原因是,有这样情况的妖族大多都没有在人族世界中生活的能力。
情况实在不太妙,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多半是自己体内的根本已经被伤到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封徽没想在许玉潋生病的时候去提这些事给人平添烦恼,披好了衣服,就把剩下几件摆出来,让他选了款式放进他房间里。
“明日去镇上,你有什么喜欢的款式?”
“出门的长袍要带毛领,包得严实的。”宁肃羽插话,迎着封徽夹带刀子的眼神,自信开口,“普通的冬装就挑颜色素净,亮色些的,我兄长喜欢。”
“看我干嘛,记下了吗?”
“许公子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吗,我顺道都带回来。”封徽懒得同宁肃羽浪费时间,“缴妖营那边暂时不会离开,估计得委屈你在我这多待段时间了。”
——崩人设了大哥,你个屠夫讲话这么来来回回干嘛,我要举报你
——呵呵主播我也要举报你,套路我老婆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敢想和漂亮老婆待一个屋子里有多爽
许玉潋犹豫地扣了扣手指,“昨天晚上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
封徽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昨晚的事,当时那个状态,他还以为许玉潋会完全忘记了。
主要还是怕许玉潋害羞,封徽也没主动提。
要是说负责这件事,他肯定是愿意的。
挠了挠后脑勺,封徽忽然有点难为情,“是我该跟公子道歉的,我不该趁人之危……”
话说到一半,对上许玉潋略显迷茫的视线,封徽忽然止住了话头。
“什么趁人之危?”许玉潋问。
不远处,宁肃羽一张脸冷得要死,打断他们,“饭菜要凉了。”
封徽打哈哈,“公子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嗯。”许玉潋歉意地点点头,如果不是系统告诉他,他估计连被发现身份的事都得反应好半天,“就只记得自己翅膀长出来,然后看见你,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封徽说不清当时他到底是庆幸自己干的龌龊事没被他知道。
还是遗憾许玉潋忘了这件事。
他扬起个笑,“趁人之危,借了你们的火烤,不然差点就冷死了。”
许玉潋懵懵地摆了摆手,“一个火而已……”
“开个小玩笑。”
“反正公子莫要同我客气,之前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现在能帮到公子一点小忙,也算是了却了我的心愿。”
——主播你最好半夜不要偷偷爬床
——??哈哈,包爬的啊
——开始担心妹妹的小衣服会被这两个人偷偷弄脏
——包脏的,小美人一觉睡醒晾衣杆得晒满
——我要把你们都举报了,一群瑟批。。
——注意措辞,这里是黄。色直播间!
——哥们你知道你在说啥吗,冲晕了是吧?
许玉潋视线在他们俩中间打转。
谁说话就看谁,脑袋这边点点,那边也跟着点点。
“就按宁肃羽说的买吧,其余的……”许玉潋想了想,“挑些花种、刺绣工具就可以了。”
封徽笑了下,“你会刺绣?”
宁肃羽冷脸把碗放在桌上,响亮的声音,引来了两人的注视。
他表情立刻柔和下来,带着点浮于表面的委屈:“你说要送我的香囊,没拿出来。”
许玉潋眨了眨眼,一下没想起来。
“什么香囊?”他紧急问系统。
【……】
【你那个没绣完的小狗袋子,之前说要给他。】
【现在落在村子里了。】
许玉潋也沉默了会。
他那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袋子怎么突然变成香囊了,但总之,顺着任务对象的话说吧。
“我之后再给你补一个。”许玉潋承诺,“好不好?”
宁肃羽满意了。
封徽欲言又止,皱着眉还是没再说什么,只对着许玉潋道:“好,明天我一起给你带回来。”
出去的时间让封徽顺便打听了关于缴妖营的消息。
得知对方搜剿到了他们之前的住址,决定扎营长期在附近寻找后,许玉潋忧愁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是不是又要搬离这里了?”
封徽给了他一个定心丸,“不想搬也可以。”
“他们除了灵犬找人没有其他的办法,但我刚好知道一种能让灵犬发现不了的办法。”
许玉潋大喜过望:“那太好了。”他兴奋地看向封徽,嘴边是完全无法掩饰的小梨涡,“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封徽愣愣地看着那个笑容,直到许玉潋都走远去找宁肃羽时,他才突然握紧了拳,砸向面前的柱子。
“他真的好可爱。”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妖族,受不了,我真的,我这次阵营随机得太对了。”
——我雷小蝴蝶梦男
——拒同担,主播自己退出直播间吧
——大兄弟擦擦哈喇子
——哥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以前主播是“你谁?”“哦。”“与我无关。”的走剧情工具人
——这是喝了什么强度的迷魂汤
——这是爱情的力量懂吗,前面的你懂个屁啊
封徽懒得和他们计较,他给许玉潋买的花种还没拿出来,待会收拾好后院,他要帮许玉潋种下去。
他特意买了花期长开得快的,等来年春初就能开了。
蝴蝶喜欢花,肯定也喜欢春天,到时候这一片林子都种满桃树和鲜花,全部给小蝴蝶做后花园。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花吗?”
趁着许玉潋去房间换上挡泥沙的罩裙时,宁肃羽冷不丁地轻嗤了声,“太俗的花不配让他种。”
封徽扯扯嘴角,“你知道?”
宁肃羽无不得意,整理铲子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不然呢,他之前种的花都是我在浇水。”
“比如说有什么?”
“想套我话,封徽,你以为我是蠢的吗?”
封徽没得逞也没多遗憾,嘲讽地挑了挑眉,利落地割下了旁边的杂草,丢到一旁,“我可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再说,你蠢是事实吧。”
罩裙和现代的围裙差不多,穿戴十分方便。
许玉潋刚下楼就恰好看他们正在聊天,似乎聊得非常愉快,在避难的途中有这样的时刻,令他今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两步并作一步小跑过来,他欢快道:“我换好……”但话说一半,他突然捂着鼻子停在了原地,神情茫然,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惊慌。
一滴、两滴。
那件纯白的罩裙忽然染上了鲜红的血迹,在他们的视线中快速地洇开了几团痕迹,很快,青年纤白的手指上也被鲜血留下了痕迹。
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在二人匆忙跑过去的脚步声和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方才还一切正常的青年,忽然脚步不稳地朝后倒去,刺眼的血红成了他脸上唯一的色彩。
即将摔落地面的前几秒,一条雪白的狐尾凭空出现。
结结实实地接住了昏迷过去的小蝴蝶。
翅膀长出的第三天, 许玉潋再次陷入了昏迷。
就如同系统所说的那样,这个时间迎来进化是在消耗许玉潋的生命。
他的身体已经因为熟热期完全透支了。
“我不想追究让他突然进入熟热期的罪魁祸首。”
掩了梨花窗,装潢奢华的高宅院墙内, 怒容未褪的狐妖强压着音量, “因为已经没有用了。”
“以他现在被妖力反噬侵蚀的身体,压根活不了多久。”
跟随狐妖来到此处的两个男人浑身狼狈, 在听见那句话后,本就难看的脸色直接差到了极点。
封徽稍微镇定些。
他看向这个明显不简单的大妖,问道:“没有治疗痊愈的可能性吗?”
宁肃羽也抬起了头,紧张地等待宗泽川的回答。
封徽和宁肃羽不是妖族,探查不出许玉潋的身体情况。
哪怕再有经验, 之前见到那个翅膀封徽也只是猜出了浅显的熟热期。
根本不知道那对许玉潋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宗泽川是唯一能解答的人。
“治愈的可能……”宗泽川闻着空气中厚重的药味, 皱眉,“以我的妖力, 只能勉强再蕴养他半年, 想要再让他多些时日,你们得去找个人。”
宗泽川忽然冷笑了几声。
他狭长眼眸眯起, 视线晃了圈落在了宁肃羽身上, “应该算是和你有过短暂接触的人, 记得吗?”
“南黎国国师, 闫循观。”
封徽听完便沉默了, 这样的答案,几乎是给小蝴蝶宣判了死缓。
那个和妖族势不两立的男人, 却偏偏拥有着能够逆转修复妖族根基的秘药。
先不说他怎么可能会同意给妖族治疗的事情, 在场几人,甚至连接近闫循观的机会都没有。
但宁肃羽甚至半秒都没犹豫, 当下便应了声,“我知道了。”
在他看来,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见到对方。
春月三试一到,全国各地的人都会涌入京城。
要是把握好三场都能做到榜上有名,之后进入黎都获得一官二职,迟早能见到对方。
至于见到之后要怎样让闫循观给出灵药,宁肃羽暂时想不到,但眼下只有这一条路,那是许玉潋存活的关键,他没有任何不去做的理由。
宁肃羽眉目间神情坚定,带着少年人不可阻挡的意气:“这小半年就麻烦阁下帮忙了,等到明年春,我定会带他去黎都。”
宗泽川撑着窗沿的手顿了顿,“你要带着他去见闫循观?”
“不,我去见。”宁肃羽敢孤身暴露自己站队妖族的事,但万万不敢把许玉潋置于危险之地,他摇头,“倘若我出事,你们便带着他离开。”
他只是在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若之后他在朝廷大有建树,或许真能有一二分可能性从闫循观的手里拿到药。
南黎深冬,前所未有的大雪覆盖了整片山林,气温低到了个可怕的数值。
后山上的那座宽阔院内,不时传来细微的动静。
“我袖子里装了板栗,能当雪人的眼睛,鼻子也可以。”
寻着说话声看过去,就能发现是正踩在雪地里,认真琢磨该如何堆个雪人的小蝴蝶发出的声响。
“还差雪人的手,怎么办。”许玉潋苦恼地咬了咬手指,实在想不出来,开始对封徽发问。
他脸蛋被这天气冻得粉白一片,鼻尖也晕着红。
呼吸出的雾气模糊了他唇角浅浅的梨涡,扭头说话时,在天色稍暗的冬日午后,那迷茫的神态清丽得令人恍惚。
“想不出吗?”
许玉潋抿唇看他,把身前蓬松的绒袍往下巴处按了按,“嗯……”
乌黑的羽睫还有挽了当下时兴样式的长发上,现下缀了不少新雪,颤着眼睫看人,雪丝簌簌地化成水滴,将纤柔的眉眼洇湿,颇有些冰雪初融的动情意味。
说话声同雪压枝头的声响融在一处,那动静,总是能让人想起跳在枝头的小松鼠。
许玉潋看雪的时候,封徽就专注地看他。
闻言跟着他的话转过头,把手上的雪堆往里压实,随口道:“简单,我待会去拿两根树枝就可以了。”
狐妖的住所显然比封徽那处简陋的竹屋要好很多。
安全,保暖,处处都按照小蝴蝶的喜欢修改过。
畏寒的小蝴蝶现在裹着件新绒袍,就能舒舒服服地在院子里赏雪,也不用再多添上什么暖炉。
略显苍白的脸色也在这段时间里稍微养好了些,尤其是在每次宗泽川给他治疗了之后,颊边看上去比最初见面时还要红润。
所以有时候封徽会感到恍惚。
这样平静的感觉,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但那都是错觉。
“莫要碰雪。”
一只手按住了小蝴蝶被冻得发红的指尖。
为了准备春试,宁肃羽近段空闲时间都在书房里度过。
离三试越近,事务便越发繁重。
从侧院书房里出来,已经临近了傍晚。
宁肃羽出门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许玉潋。
隔着不远的位置,抬头便能将四季月桂下的二人收入眼中。
因为那个四不像的小雪人,他们现在凑在一块,靠得有些近了。
宁肃羽能猜到封徽现在鼻子里能闻到什么香气。
又是为什么会做出那副被人迷晕了头的表情。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之前考试时在考场外,听见那些人在看见夫妻时吐露的羡慕,还有人当时拍着他的背,说他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那许玉潋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吗。
妖的年纪……
许玉潋会有喜欢的人吗,如果以后他会成家,那自己……
宁肃羽攥紧了拳,面色不善地瞥了封徽一眼。
这蠢货一个人玩就罢了,还带着许玉潋一起,简直胡闹。
许玉潋正在兴头上,完全没察觉到身边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弯着眼道:“不冷的,我们在堆雪人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今天学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
小蝴蝶还会让别人劳逸结合,话一说完,根本不让人有机会反应,拿着他口袋里的两个板栗就塞进了宁肃羽的掌心。
眼巴巴地盯着宁肃羽,小蝴蝶试图继续蛊惑他:“兄长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
“快来堆雪人吧!”
宁肃羽这时候可不吃他这套。
“兄长不会害我,雪却会害兄长。”敛着眉眼把人往房间里带,宁肃羽动作是和声音完全不同的强势,“要是入夜,你翅膀又疼,我可是不会管的。”
许玉潋心虚地抿住嘴,小声道:“不会的,只是玩雪,而且我根本没什么事啊。”
自昏迷中醒来,许玉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熟悉的狐狸宅院。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出了多大的事。
毕竟和之前有差别的,只是他无法再自主地控制翅膀消失,偶尔翅膀作痛也还有宗泽川用妖力帮他缓解。
再者,他早就从系统那得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出现突然昏迷的情况也不太意外,反倒是其他三个人看起来被之前的事吓得不轻。
宁肃羽进门便转身去燃暖炉,也不同许玉潋争辩,“今夜想吃什么,宗泽川他最近有事,家中只有我和封徽做饭。”
“他去哪了?”许玉潋还没听宗泽川给他说过这事,面上难免有些疑惑。
宁肃羽没想瞒着他,“消息来得突然,北禾那边有秘境开启,听说有可能会有生白骨的灵药,他来不及告诉你就连夜过去了。”
许玉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那你要是去考试了,家里是不是就剩我和封徽了。”
春月三试贯穿了冬末和春中。
在宗泽川府邸内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宁肃羽已经完成了前两次考试,皆是名列前茅,稳进三试。
许玉潋每次都会在考场外等他出来,不过接下来的三试宁肃羽需要前往黎都,那他估计是不用再在逛街的途中再顺便接对方了。
“嗯。”宁肃羽皱了下眉,“我不在的时候兄长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跟着封徽学些坏东西。”
他自然希望许玉潋能和他一起去,可碍于许玉潋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先让他留在这比较好。
“这说的是什么话?”封徽进门就听有人在讲他坏话,挑眉反驳,“我可什么都没做。”
宁肃羽熟练地抄起锅铲,冷哼一声,转头研究今夜的菜谱去了。
转眼已到深冬。
南黎的雪下得愈发大了。
几夜暴雪过去,院子里那颗四季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在鹅毛大雪的装饰下,它成了圆滚滚的大树,而被封徽用耳罩帽子厚冬衣裹成一团的许玉潋,则是院子里的另一颗圆滚滚的小树。
这样的天气不让小蝴蝶出门是家里几个人的共识。
不过小蝴蝶也不是第一天就乖乖听话的。
他曾偷偷在晚上溜出门,结果一脚踩进雪地里,裤腿都湿了大半。
最后打着哆嗦被宗泽川抱了回来。
现在许玉潋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展开了信纸,细细琢磨今日要说写什么。
三试开始的前两周宁肃羽启程去了黎都,他们之间只能靠着书信交流。
小蝴蝶擅长报喜不报忧。
写出来的小楷秀气,带着他对于人间理解的独特稚气。
例如有了花苞的月桂,门前他们养的花还没有开的迹象,封徽又带着他去了哪里散心。
还有偶尔会在找药途中抽空回来给他治疗的大狐狸。
听说大狐狸又给他做了件新毯子。
比较小巧,看起来有些小气,刚好能盖住许玉潋自己。
是纯白色的毯子,上面的那些毛,封徽说跟大狐狸尾巴上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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