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虚荣的金丝雀(木森296)

而且……他和晏闻远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想过晏闻远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毕竟他们最开始的关系就是扭曲的。
晏闻远身边这么干净已经很超乎他的预料了。
晏闻远的态度并没有软化：“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结束了。”
晏闻远说完也不再给年寒柳再开口的机会，主动拉过苏厌就走了，“我们走。”
苏厌任由晏闻远牵着，经过年寒柳时正好对视上了他愤懑的眼神。
苏厌心里冤啊，虽然你们掰了我确实挺开心，但是又不是我让晏闻远和你分手的，今天也不是我设计让你们撞见的，怎么都怪不到我头上吧？
苏厌也不是个软柿子，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后才跟上晏闻远走了。

“老板，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你不会难过吗？”走出电梯，苏厌问晏闻远。
虽然晏闻远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这里，可是苏厌还是忍不住好奇。
晏闻远说在他之前他只有两个前任，而他和初恋分手已经七年了，这么一算他和年寒柳在一起的时间不会短。
可刚才晏闻远的态度太冷漠了，让苏厌有点儿……怎么说呢，有点心慌。
晏闻远太冷淡，苏厌莫名有点儿怕，怕他和晏闻远分手以后也被这么对待。
“我为什么要难过？”晏闻远打开车门，奇怪地看了苏厌一眼。
“……？”苏厌一噎，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这话有歧义，晏闻远顺手撸了把苏厌的头，紧接着又补充道：“我有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乎别人？你也不用和任何人比。”
苏厌总觉得晏闻远有事儿在刻意瞒着自己，没有证据，就是一种感觉，但他没有证据，只能点点头，不再追问。
苏厌跟着晏闻远在外面转了一圈，到最后画具还是没买，乱七八糟地倒是买了一大堆。
“老板，我累了，画具还是让晏管家叫人送吧。”苏厌捶打着因为走了一天路酸痛不已的大腿，声音都带着疲惫。
晏闻远没有拒绝。
时间不早了，两个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家附近找了个餐厅吃晚餐。
汕水小区临江，餐厅的环境也很好，独立包厢，室内温度适宜，大落地窗，一线江景。
苏厌在桌边坐下，再次感叹有钱真好。
要是没有晏闻远，自己可能一辈子消费不起这样的餐厅。
苏厌看着江里随着寒风一起翻涌的江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在遇到晏闻远之前，他的人生就像是海中浮萍，没有归宿，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心情而活，谁都能踩他一脚。
他想要上岸，想要和别人一样做一个人，可四周全是汪洋大海，他找不到出路，他也不想死，只能随风漂流。
他见过许多人，偶尔会有人向他释放些许善意，可是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任何人都不想无端沾染上麻烦。
苏厌以前真的以为自己会在桃阳那个小村子里面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可是他遇到了晏闻远。
晏闻远向他伸出了手，把他拉了起来。
苏厌本来只是想靠着晏闻远脱离苦海，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他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晏闻远，更没想到晏闻远会喜欢自己。
想到中午晏闻远对待年寒柳的态度，苏厌心里堵得慌。
刚开始他还能尽量说服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可自从知道晏闻远也喜欢自己后他对晏闻远的感情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喜欢被感情支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他不确定晏闻远会喜欢他多久，也不确定未来会如何，这让他很焦虑。
但偏偏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更多，如此恶性循环。
但偏偏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更多，如此恶性循环。
他迷茫，焦虑，更加害怕。
怕晏闻远在耍他，怕晏闻远一朝变心，自己再次一无所有。
“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苏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晏闻远问道。
鬼使神差地，苏厌脱口而出：“我在想你会喜欢我多久？”
他直视着晏闻远，似乎固执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晏闻远一愣，不知道苏厌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苏厌。
他早已经过了相信有情饮水饱的年龄了，“爱你一生一世”这样的承诺在他看来幼稚且无用，毕竟没有人谈恋爱是奔着分手去的。
看着略显固执的苏厌，晏闻远大概知道了他想到了什么，晏闻远牵过苏厌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终究是把心里的种种想法压了下去，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我会爱你到你厌烦我的那天。”
晏闻远神色认真，但是苏厌却不敢尽信。
他一边想试探自己在晏闻远心里的分量，一边却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
苏厌慢慢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回到家，苏厌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今天买的各种东西挂在了二手商城上面折现换钱。
管他爱不爱的，拿到手里的钱总是真的。
白天的时候因为是晏闻远刷卡，所以心里根本没数，现在这一算才惊觉总价居然超过了三百万。
今天又算是赚到了！
今天买的东西太多，他又是第一次用二手网站，不太熟练，他忙活了好一阵，脖子都酸了，才总算全部上传完毕。
苏厌放下手机，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颈就打算洗澡睡觉了。
他刚站起身，手机又响了。
苏厌瞟了一眼屏幕，是曾经高中班级群的消息。
学校建校三十周年庆要到了，又正值劳动节假期，不少人都回来了，班主任在群里问有没有人在Y市能回学校帮忙，顺便能聚一下，班长今天已经到学校了。
这种活动向来和苏厌没什么关系的，他上学那会儿成绩不好，又因为苏谦的关系，他经常旷课，他可以算作是老师们最不喜欢的学生之一。
班主任就算叫人去学帮忙也不会叫他。
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后很快收回了目光，转身洗澡去了，他洗完澡出来，发现除了班级群的消息，还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是他高中时期的班长杨睿。
杨睿问他要不要来学校玩，他已经到学校了。
苏厌思考片刻，虽然不太想见班主任，但是还是同意了。
他和杨睿关系算不上多好，但是高中那会儿杨睿帮了他很多。
他知道苏厌家里的一些情况，经常帮苏打掩护，如果没有他，苏厌的高中生活不会过得那么顺利。
如果没有他，起码那个古板、以成绩为唯一指标的班主任就不会让他那么好过。
他以前那个班主任以前是重点高中的老师，据说因为犯了错被学校开除，不得已才来了他们学校。
大约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班主任对他们的要求特别高，上学那会儿他们班的人都苦不堪言。
既然杨睿邀请了他，而且明天他也不用上课，那他还是要去的。
苏厌让杨睿在线开了个条子，让他不至于被挡在校门外面，第二天就回学校了。

说是来学校帮忙，其实就是来做苦力，装修礼堂。
杨睿读书的时候人缘就很好，叫了不少人来学校。
Y市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苏厌吭哧吭哧干了一天，只感觉自己快要热化了。
要不是和杨睿有点交情，他真的想跑。
杨睿看他们这么辛苦，挺过意不去的，毕竟人是他叫过来的，于是决定请他们吃饭。
众人累了一天了，而且现在是假期，四处都是人挤人，出行极其不便，大家都不想出去找地方吃饭。
Y市人口本来就多，现在假期人更多了，于是杨睿就干脆让众人在学校等着，他独自出去给大家弄吃的去了。
“阿厌，我们去逛逛吧。”秦辉也被杨睿叫了出来，杨睿走后，他坐不住，提议道。
苏厌昨天在外面逛了一天，今天又干了一天活，身上酸痛不已，但是在礼堂里干坐着也确实无聊，他点点头，给晏词发去消息，告诉他让他来接自己后才起身跟着秦辉出去了。
苏厌上午是坐地铁来的，险些被挤下去，那种感觉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不如干脆让晏词来接自己。
苏厌觉得自己自从和晏闻远在一起之后真的是越来越娇气了。
礼堂大门左侧有一个很长的特色走廊，类似于光荣榜和公布栏的结合体。
走廊的墙上除了优秀学生名单还有各种优秀作品，包括且不限于作文、书法、画作，以及各种创意作品，其中一幅书法作品的占比尤其大。
那是去年省书法大赛得奖作品。
对于这所末流高中来说，省奖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学校专门把他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苏厌和秦辉从大堂出来，自然而然走到了走廊附近。
两个人虽然是学渣，但是起码的审美是有的。
“这破高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看到那副书法的第一眼，秦辉就惊呼出声，“省赛二等奖，我们学校也算是好起来了吼。”
“确实。”苏厌也看着那幅书法作品，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幅作品确实很优秀。
既然走到这里了，二人便一边参观一边向前走。
走廊很长，每个班都有一块固定的地方展示本班的作品。
苏厌上学那会是没有闲心欣赏这些东西的，但是现在他不用急着上课，不用想着作业没做完，更不用担心苏谦突然出现打扰他的生活，这让他反而有心情欣赏这些了。
虽然学校本身不怎么样，但优秀的学生还真不少。
二人一边参观，秦辉一边不断在苏厌的耳边感叹，几乎每看到一个作品就要称叹一句：
“这字儿真好，肯定练了不少时间。”
“真漂亮，你说这种小玩意儿都是谁研究的呢？”
“果然这个世界上废物的果然只有我。”
“……”
苏厌时不时附和几句，二人边聊边走，目光停在了一幅素描画面前。
那是一幅人物素描，画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秦辉照例夸赞：“这个也好看，这都是怎么画出来的？你说我的手和其他人的手差距怎么这么大？”
苏厌也看到了那幅画，画面乍一看确实是好看的，但是其笔触十分青涩，光影和质感的体现并不很准确。
即使是苏厌这样的半吊子，都能一眼看出问题，这幅画作的作者明显是刚学素描不久的美术生，他拍了拍秦辉的肩膀，安慰道：“画画不难的，你真想学的话最多两三个月差不多就能画成这样了。”
“我怀疑你在骗我。”秦辉用玩笑的语气道，“除非你先给我画一幅。”
秦辉本来就只是随口感叹一句，根本没把苏厌的话当真，苏厌也知道，所以他不打算和秦辉争论这个话题，同样以玩笑的语气回道：“好啊，那你改天来我家，我专门给你画。”
“好啊，那我回家之后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这可是你第一次邀请我去你家……”
二人说笑着，就把这个话题揭过了，只是秦辉话还没说完，一道略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很强势地打断了他：
“两个学渣还点评起别人来了，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走廊里除了苏厌和秦辉，还有零星几人个，和苏厌同一届不同班的人，说话的那人苏厌他们认识，是另一个班的学生，叫张郉。
上学那会儿他们就和张郉不对付，因为张郉家里有钱，仗着这一点在学校胡作非为。
本来不是一个班的，张郉作风如何和苏厌关系也不大，苏厌和张郉彻底杠上是因为高二的一件事儿。
高二那会儿苏厌他们班上转来一个转学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张郉看上了她，就天天来给她送殷勤。
人女孩看不上张郉，多次拒绝，张郉看没戏，面子上过不去，竟然在又一次被拒绝后动手打了那个女孩。
张郉是在校门口动的手，那时候正是放学的时候，校门口人很多，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一幕，苏厌和秦辉也在其中。
张郉不仅动了手，口中还不断羞辱着那个女孩儿。
周围的人大多数是看两眼就走了，苏厌和秦辉本想去叫老师，但张郉实在是太过分了，下手特别狠。
苏厌他们实在看不下去，秦辉骂了句“畜生”后二人一齐上前制服了张郉，张郉不服，三人动了手。
本来苏厌他们二对一稳赢，但是他们没想到当天张郉还带了人，张郉那些狐朋狗友看张郉被打，也冲了上来，场面一度混乱。
最后还是有人叫来了教导主任，才平息这场风波。
从那天开始，张郉就和苏厌互相看不上。
苏厌不打算和张郉这种货色多费口舌，他和秦辉齐齐翻了个白眼，就打算绕过他，可张郉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依旧挡在他们面前。
苏厌走哪边，他就拦在哪儿。
“苏厌，我听说你没考上大学？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挺拽的吗？怎么连大学都考不上？”
“干你屁事。你高考考得很好吗？”苏厌不想理他，秦辉看不下去，回呛道。
“比你这个要靠关系才能上大学的废物要好。”张郉毫不相让。
秦辉是个暴脾气，当即皱起了眉头，“你tmd是不是皮痒了找打啊？”
要不是苏厌拉着秦辉的胳膊，他已经冲上去了。
三人对峙着，气氛逐渐陷入僵局，眼看又要吵起来，在这关键的时候，杨睿回来了。
杨睿见苏厌在门口站着不动，对面还站着张郉，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毕竟以前上学的时候张郉就经常找苏厌的不痛快。
他上前把苏厌和秦辉带走了，才没让冲突升级。
杨睿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的餐馆打包了些吃的。
苏厌刚吃完饭，就接到了晏闻远的电话。
“老板，有事儿啊？”
“我在你学校门口，出来。”晏闻远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你怎么来学校了？晏管家不是说他来接我吗？”苏厌十分惊讶，但是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惊喜。
他不是不知道晏闻远平常多忙，而现在晏闻远居然亲自来接他了。
“我下班顺路就来了，你在学校还有事儿吗？”
“没有了没有了，”苏厌的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语气十分轻快，“我马上就出来，等我。”
苏厌挂断电话，秦辉见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好奇道：“你要走了？谁来接你了？这么高兴？”
“我老板。走啦，改天你来我家，我给你画肖像。”苏厌粲然一笑，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和杨睿道过别后就准备离开。
听苏厌说要离开，杨睿提出要送他，苏厌也没拒绝。
到了门口，苏厌却没有看到晏闻远的车，苏厌一边寻找晏闻远的车，一边和杨睿说话：“行了，就送到这里吧。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张邢那个神经病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凭咱俩的关系这点小事儿就不用谢了。”杨睿不甚在意，“以后张邢要是还找你麻烦你都可以找我。”
“嗯嗯，我们下次再聚。”苏厌点点头，却没有怎么把杨睿的话放在心里。
高中毕业都这么久了，张邢如果找他事儿的话杨睿能管到多少？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晏闻远在哪儿。
不是说在门口么……
杨睿没注意到苏厌的心不在焉，“以后我们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下次找你……”
晏闻远的车就停在苏厌面前，可苏厌和别人聊得火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就这么被苏厌忽视了。
晏闻远在车上等了许久，他的表情越来越沉，忍不住降下车窗，打断了杨睿没说完的话，他声音比平常凉上几分，对苏厌道：“还回家吗？”
杨睿突然被打断，有点儿不爽，苏厌见到晏闻远，震惊过后喜上眉梢，他看出了晏闻远的表情有点不对，但是没怎么在意，连连点头：“回回回，老板，你换车了啊？”
晏闻远今天开的这辆车苏厌不认识，不是晏闻远平常开的车。
晏闻远的反应是出乎苏厌意料的冷淡，没有回答苏厌的问题，只道：“上车。”

第35章 ：做我男朋友
杨睿觉得晏闻远的态度有点恶劣，但是看苏厌和他好像很熟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和苏厌告别后就转身回了学校。
苏厌钻进车里，脸上笑嘻嘻的：“老板，我们现在回家吧。”
晏闻远无言启动车辆，毫无预兆地问道：“刚才那谁？你和他关系很好？”
苏厌莫名觉得晏闻远的语气有点儿不妙，虽然他不知道晏闻远突然这是怎么了，但是他有预感，自己如果回答不好的话晏闻远一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