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虚荣的金丝雀(木森296)

不要给我希望了。
苏厌的心跳逐渐加速，他在怕。
怕晏闻远即将说出口的回答。
他虽然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苏厌知道，晏闻远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一个聪明人。
此时此刻，苏厌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晏闻远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是这次他用自己的行动给了苏厌答案。
他伸手托住了苏厌的后脑勺，俯身吻住了苏厌的唇。
这次的吻很重，完全不像刚才那般浅尝辄止。
苏厌没想到晏闻远会突然亲他，他怔愣了一瞬后想要推开晏闻远，可他对他的身体太熟悉了，没多久苏厌就失了全部力气，只能任由晏闻远动作。
苏厌瞪大了双眼。
老男人什么意思？
说话就说话，亲他做什么？
他这是有毛病吧！
听不懂人话吗？
一吻毕，苏厌彻底瘫软在了晏闻远怀里。
苏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晏闻远道：“也许世界上有爱而不自知的人，但我不是那种人。”
“诶？你……”苏厌眨眨眼，依旧没明白晏闻远的意思。
你不是这种人，所以呢？
所以你为什么要亲我？
苏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晏闻远低头看他，声音低沉，神色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你可以当作是我在吃醋，我说了，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但你年龄太小了，等你高考完我们再聊好吗？”
晏闻远这番话真假参半，说对他有好感是真的，至于吃醋……是骗苏厌的。
谁让苏厌吃软不吃硬呢，他只好给苏厌打感情牌咯。
晏闻远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进苏厌的耳朵里，直接把苏厌砸蒙了，脑子也彻底宕机了，甚至他趴在晏闻远怀里都忘了起来。
他、他、他说什么？
他喜欢我？
他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可是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哪里值得他喜欢了？
不是……他喜欢我什么啊？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可苏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嘴比脑子快：“老板，你头被门夹了？”
苏厌一句话让房间内原本有些暧昧的气氛瞬间回归了冰点。
“……”晏闻远有点儿无语，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我认真的，你要是对我没感觉算了。但是我作为你的金..主，吃醋的权力总该是有的吧？”
“啊、嗯。”苏厌呆愣愣地点点头，许久之后他才消化完晏闻远的这番话，晏闻远的表情不似作假，但是苏厌却不太敢相信，“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苏厌此时心里没有喜悦，只有巨大的茫然和无措。
在他看来，自己除了这张脸还能看得过去，似乎再没有任何地方值得晏闻远喜欢了。
晏闻远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低头又亲了亲苏厌的唇角，“喜欢就是喜欢，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值得被喜欢。”
晏闻远的话宛若绵连的细雨，滴落在苏厌的心上，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连带着整颗心都一起颤动起来，苏厌听后再也不能平静，他轻声开口：“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这件事儿等你明年高考完之后再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如果晏闻远没向苏厌表白，他说出这句话后苏厌也许就会放弃了，这在苏厌看来与拒绝无异，可现在苏厌没那么容易被晏闻远忽悠过去了。
“我不想等到高考之后。今天得不到答案我以后都会无心学习的。”
自己喜欢的人突然说对自己也有好感，但是却不肯给自己名分，这让苏厌怎么甘心。
“那你喜欢我吗？你若不喜欢我，那纠结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晏闻远不答反问。
“这个……”苏厌退缩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晏闻远这个问题。
不，与其说是不知道，不如说是不敢。
因为他和晏闻远地位相差太大，就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地位。
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他宁愿揣着明白装胡涂，也不敢主动戳破那层窗户纸。
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苏厌的预料，苏厌咬咬牙，“如果我说喜欢呢？你能和我交往吗？”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没准晏闻远真答应了呢？
我喜欢他，他说他也对我有好感，晏闻远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苏厌这么想着，可他却看着晏闻远摇了摇头：“我不和十几岁的小孩谈感情。”
苏厌：……？
听到这句话的苏厌险些没忍住当场问候晏闻远全家。
神TM不和十几岁的小孩谈感情。
那你睡我的时候我就不是小孩了？！
老男人借口真多。
“我不是小孩，我马上二十了都。”苏厌不满地反驳。
晏闻远不置可否，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那这样吧，如果你能通过今年的艺考，我们就交往，如何？”
晏闻远其实仍旧不太相信苏厌是认真的，他自己也说过没喜欢过其他人，把依赖或者信任当成了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才出此提议。
如果艺考之后苏厌还喜欢他，他们或许可以试一试。
苏厌下意识想要答应，之前以为不可能的感情有了响应，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可话到嘴边，他突然觉出了不对劲。
不对，今天好像是晏闻远先给我表白的吧？
怎么又轮到他给我提要求了？
这个发展不对吧？
苏厌把喉咙中的好字咽下，“我要是说不呢？”
“不答应就不答应咯。”晏闻远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这种状态也挺好的，反正你也离不开我。”
什么玩意儿？
不知怎么，苏厌突然有一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苏厌看向晏闻远的目光带上了些怀疑，可是晏闻远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破绽，“好了，你既然不同意的话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谁说我不答应的，我答应！”苏厌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反驳道。
管他是不是套呢，就算不谈恋爱，他一个月也有二十万，反正对自己没有坏处，为什么不答应？
“哦？”晏闻远倏地意味不明地笑了，“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
晏闻远这一笑，更让苏厌感觉自己被套路了，苏厌咬牙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希望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花落花又开，Y市的冬天总是很短暂的，春天很快就到了。
自从那天苏厌答应晏闻远那个赌约之后，他几乎泡在了画室里面，如果没有宁鹤的课，他真的能一直在画室里练习十几个小时。
他想为自己、为自己的第一份感情争取一次。
晏羽复工的时候，都被他的刻苦吓了一跳。
以前苏厌虽然没有说过放弃之类的话，可也是摆烂就摆烂，绝不多联系一分钟。
晏羽对苏厌的改变觉得奇怪，也问过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勤奋了，苏厌给他的回答是：“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
晏羽不知道苏厌的晏闻远二人之间最近发生的那点儿事儿，苏厌说出这句话时晏羽想的是：还好老板不在家，不然让他听到苏厌可惨咯。
春节前后秦辉和其他几个朋友都约过苏厌几次，但是都被苏厌以备考为由拒绝了，所有人都感叹苏厌这是转性了，苏厌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
Y市机场VIP候机楼。
“闻远，说真的，你对那个苏厌这么好，你就不怕他考上大学眼界宽了之后一脚踹了你？大学里面什么人没有？”晏闻礼百无聊赖，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问对面的晏闻远。
欧洲分公司有个大项目出了问题，他们两个属于紧急出差，连行李都没带，直接订了机票就从公司来机场了。
年前晏闻远让他介绍了几个心理咨询师，晏闻礼以为晏闻远是想让他们给苏厌做咨询，没想到是晏闻远自己想要研究心理学，就为了更好地和苏厌相处。
为了这个，日理万机的晏闻远还真就去上课了。
这让晏闻礼万分不理解，这个苏厌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就算他哥是真喜欢他，那八字还没一撇就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晏闻远脸上没什么情绪：“他要能考上大学就好了。”
晏闻礼：……
不是，我是这个意思吗？
晏闻礼的脑子短路了一瞬，晏闻远的意思是……就算苏厌上大学把他踹了也无所谓了？
他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晏闻远这是魔怔了吧？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恋爱脑呢？
出钱出力出人还不图回报。
这也太无私了，不符合晏闻远以往的习惯啊……
难道恋爱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太可怕了。
晏闻礼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挽回一下他哥的恋爱脑：“哥啊，我们做生意讲究有投资就有回报，没有回报的生意做它干什么？”
“？”晏闻远明白了晏闻礼的言外之意，他疑惑了一瞬后明白过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刚才那话完全就是字面意思，没有任何其他含义。
虽然艺术课的老师对苏厌期望值非常高，但是，苏厌文化课成绩一团糟，能不能考上大学还都不一定。
但是晏闻远也没解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晏闻远的回避却让晏闻礼认为他是在暗自伤感，他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春节过后宁鹤给苏厌补课的频率从一周三天变成了一周六天。
苏厌五月份就要开始集训了，他文化课基础又太差，得尽快补回来。
苏厌这几个月上午跟着你宁鹤上课，下午跟着艺术老师练习，每天早起晚睡，没有休息的时候，仿佛重新回到了高三的时候。
不，就算高三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辛苦过，毕竟整个高三他在学校里的时间都少。
苏厌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沾床就睡，甚至有时候直接就睡到画室里了，都没有时间去找晏闻远了。
晏闻远本身也不热衷于床笫之欢，他并不经常回家，出差和留宿公司是常有的事儿，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这天苏厌又在画室待到了深夜。
他从画室出来，没有下楼，转而去了晏闻远的书房。
他知道晏闻远现在还在加班。
苏厌没敲门，直接就进去了。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晏闻远敲击键盘的声音。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晏闻远坐在书桌后，神情专注，笔记本莹白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让他原本温和的五官多了些清冷。
平心而论，晏闻远生得确实不错，这一幕十分赏心悦目。
苏厌站在门口看着他，突然有种想要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的冲动，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他拿出手机，把眼前这一幕拍了下来。
看着屏幕里认真工作的晏闻远，苏厌心里痒痒的。
他们现在这样真的好像一家人。
晏闻远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吃喝睡觉。
想到这个，苏厌突然有点口干舌燥。
他们不仅很久没相处了，也很久没见了。
前段时间晏闻远去欧洲出差，走了快一个月，昨天才回来。
晏闻远走的这一个月，苏厌第一次体会到了思念是什么感觉。
他走上前，直接坐在了晏闻远的腿上，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晏闻远的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老板，别工作了，计算机难道比我好看吗？我好想你，这么久不来找我，是不是去找别人了？我看你之前说喜欢我也是假的吧。”
反正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苏厌主动，所以这种话苏厌说起来也并不觉得羞耻。
苏厌突然出现，工作是处理不了了，晏闻远关掉计算机，颇为无奈地看向苏厌，“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去找了其他人？”
“本来就是嘛。今天陪我好不好？”苏厌哼了一声，大着胆子俯下身细细啃咬晏闻远的唇瓣，用行动述说自己的思念。
之前苏厌还会要点脸，但自从二人把话说开后他脸皮就越来越厚了。
情生则欲起，而且他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晏闻远抬头响应着苏厌，对于他的要求，他很少拒绝。
苏厌亲了一会儿后却突然放开了晏闻远，问出了那个他好奇了很久的问题：“老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看上我哪里了？是我这张脸吗？你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不怪苏厌自恋，其实这个问题在苏厌第一次见到年寒柳的时候就想问了。
只是之前因为二人关系尴尬，所以苏厌不好意思问。
通过年寒柳就能看出来，晏闻远身边不缺好看又年轻的人，可重点是晏闻远既不重欲也不好色，身边除了年寒柳外没有其他人，他来了之后晏闻远甚至都不和年寒柳来往了。
所以除了这个可能外他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晏闻远愿意把他留下来。
晏闻远闻言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一开始不是你主动的吗？”
苏厌表情一滞。
这才想起最开始确实是自己主动求晏闻远收留的。
“那……”苏厌依旧不理解，“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叫年什么玩意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而且第一次总是你主动的吧？”
晏闻远听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第一次？第一次不是你主动的吗？”
苏厌：？哈？
“怎么可能？”苏厌脱口而出。
关于那一天的事情苏厌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只是凭借着对自己的了解，认为自己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去酒店开房，所以他一直默认第一次是晏闻远主动的。
在苏厌震惊的目光中，晏闻远缓缓点了点头：“那天我一个朋友生日，在酒吧聚会，在门口撞到了喝得烂醉的你。你拉着我不放，我又不认识你，就只能先把你送去酒店，谁知道到了酒店之后你还不放手，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随着晏闻远话音落下，苏厌的表情已经彻底裂开了。
不是……
他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
他怎么不记得了？
“不不不……”苏厌还是不相信晏闻远口中那个人是自己，“我记得那天是你问的我要不要跟你走我才跟你走的，怎么成我主动了？”
说起这个，晏闻远有些无辜：“我刚才说了，你拉着我不放，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跟我走。不然我不成人贩子了吗？”
苏厌此时的脑子已经停止思考了。
虽然说那天自己喝醉了，他也不敢就这么相信自己居然会和一个陌生人开房。
随着晏闻远的讲述，那天的记忆逐渐在他脑内清晰起来，他自己的记忆告诉他，晏闻远说的是事实。
苏厌垂着头，回忆起真相的他简直不敢面对晏闻远。
喝酒误事。
真是喝酒误事啊！
他那天也没喝多少啊，那是假酒吧？
所以是他把晏闻远睡了之后还赖上了他？
这么看来晏闻远脾气是真的好，居然没和他翻脸。
苏厌羞愤不已，他尬笑两声，决定继续装失忆：“是吗？我不记得了耶。”
这种丢脸的事情，忘记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晏闻远看出了苏厌的小心思，却没有戳破他，他憋着笑，逗猫似的蹭了蹭苏厌的脸颊：“我们怎么开始的不重要，我现在喜欢你才重要。”
对于晏闻远突如其来的表白苏厌有些无措，他嗔了晏闻远一眼，又想起了自己刚才那个问题：“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没喜欢上那个姓年的而喜欢我呢？”
苏厌到现在都不知道年寒柳叫什么，只能这么喊。
“他？”晏闻远挑眉，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算了吧。”

苏厌看不明白晏闻远现在的表情。
晏闻远现在是笑着的，甚至他的语气也很轻快，但是那笑容中又带着些揶揄和……嘲弄？
晏闻远现在的表情很复杂，苏厌一时理解不了。
“行吧，那我们继续？”苏厌继续低头亲吻晏闻远，反正年寒柳是外人，他和晏闻远之前怎么相处，他也不是很关心，他现在急需做点什么缓解刚才知道真相的尴尬。
苏厌双手环住了晏闻远的脖颈，低头看他，轻声开口：“老板，亲我好不好。”
晏闻远自然不会拒绝，他抬头亲吻苏厌。
唇齿交融，安静的书房里很快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苏厌虽然行为大胆，但是真要说起来他其实没什么经验，他所有的经验都来自晏闻远，晏闻远了解他的身体，知道他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