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人,瞬间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绰号正配花荣。
输了比试的黄诚,虽然表面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被人压一头,其实哪那么容易平复的。
心里正煎熬难受,猛地听了高衙内这么一句话,当即笑着对花荣“打趣”道:“高衙内给你起的这个绰号不错,小李广花荣,呵呵,呵呵。”
最后两个呵呵,笑得阴阳怪气。
本来小李广这个绰号是很好的,但从高衙内嘴里说出来,就没那么好美好了。
花荣的表情顿时没了赢箭的喜悦,拿着弓箭转身就走。
他的几个朋友立刻迎上来,恭贺道:“射得漂亮,射绒绦这样的手段,这天下怕是只有你能做到了。”
其中一个笑道:“小李广花荣,这名头好,明天怕是就要一传十十传百叫开了,且看京中谁人不认得你这个神箭手。”
花荣面无表情的道:“我不喜欢,别再这样叫我。”
他朝这个绰号的赠送人高铭处看了眼,见他正一脸高兴的摇着扇子朝这边望。
两人不巧来了个四目相对。
花荣立刻蹙眉,刚要将目光移开,却见高衙内竟然朝他这边走来。
花荣这边的人,瞬间都绷紧了心弦,毕竟不知道高衙内葫芦里卖什么药。
高铭几步窜到跟前,不慌不忙的打了个招呼,“幸会幸会,我姓高,叫高铭。”
不等花荣一行人说什么,慕容彦泽溜过来,道:“我觉得你不用介绍,他们应该都认识你。”
高铭不客气的朝慕容彦泽摆了摆手,“一边去,别打岔。”
慕容彦泽才不会走,但起码嘴闭上了,饶有兴致看高铭“表演”。
高铭走近了再打量花荣,见比远处看时更精致,心里不由得想,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好好一个我大宋将门功臣之后,怎么就落草为寇做了贼呢。
正惋惜着,就听花荣冷冷的道:“不知衙内又有何赐教?”
“又”字用得很好,间接控诉了上次的赐教。
高铭都听出来了,真诚的道:“我来找你,正是为了解释上次的误会。上次真的是误会,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抱歉抱歉。要不这样,就当给你庆贺,去酒楼小聚一下,咱们把话说开,你看如何?”
高铭之所以这么真诚,完全是因为按照原著,他老爹高俅有朝一日要被抓上梁上。
万一到时候没防住,花荣还是上了梁山,因为被抓进大牢的事记恨高俅,不给高俅好果子吃就糟了。
高铭原本以为他舍下脸来,花荣作为一个在武将口混的人,怎么也得他这个太尉之子一点面子,毕竟高俅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没想到花荣油盐不进,语气没半点缓和,“衙内不必如此,我早已忘记此事,衙内就不必破费了。还有功课要做,就此告辞。”
一点不给面子,说完,当真转头就走,留给高衙内一个背影。
高铭无奈的挑眉,请客都没人吃。
也好,省钱了。
这时候花荣身边有一个人,看准时机,悄悄回到高铭跟前,先拱手作揖,才解释道:“希望衙内不要跟花荣计较,他最近家中有事,可能心情不太好,才会这般。”
怎么说呢,虽然外界都传高衙内如何云云,但刚才一接触,似乎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坏,或许是个能讲通情理的人。
高铭好奇的道:“他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他之前被抓捕下狱……原本有门亲事……女方父亲觉得他得罪了太尉府,已经将婚约撤回,所以……”花荣这位朋友露出苦笑。
高铭语塞,这事闹的,把花荣媳妇折腾没了。
可高铭也没办法,难不成赔花荣个媳妇么。
第7章
慕容彦泽凑上来道:“因为你被退婚,我要是花荣,没假装失手一箭射死你,已经是好脾气了。”
花荣的朋友忙道:“慕容公子,此话言重,花荣绝不会如此。他也不曾记恨衙内,这个我敢保证,从未听他说过任何衙内的不是。他只想跟祖父辈一般,做个于国有用的武人,替国效力。”
高铭忙道:“我懂我懂,花荣是功臣良将之后,国之栋梁,我爹是爱才之人,绝不会为难。前几日的事情,真的是误会,我也是诚心道歉。今日听到因为我们的鲁莽,让花荣遭遇了如此变故,实在心中愧疚。他现在有抵触情绪,我改日再登门道歉,希望你转达,在此谢过。”
一番话说下来,花荣的朋友和慕容彦泽,无不惊愕。
这也太有礼貌了,而且看着很诚恳啊,完全不像装的。
花荣的朋友谨慎的道:“衙内放心,一定转达。”
此时,有博士过来喊大家回去上课,围观的人就此散了。
花荣的朋友,高铭和慕容彦泽也各自散去。
当然,高铭和慕容彦泽可没忘记他们是出来逃课的,趁博士不注意,一拐弯,溜到了一个避人的高墙后。
慕容彦泽看来也是个逃课老手,见高铭找不到翻墙的地点,十分娴熟的道:“跟我来吧。”
高铭跟着他,果然没用多久就找到了一处稍矮的墙,一跳就翻了上去。
慕容彦泽站在墙下,看着身手灵敏的高铭,突然笑开了。
“笑什么啊你,还不赶紧上来,一会被人看到了。”
慕容彦泽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看你病怏怏的,想不到身手却不错。”
“告诉你,衙内我做什么都进百分百的努力,逃课也不例外。另外我提醒你,我现在可是你债主,你两万贯钱什么时候还?”
被讨债,慕容彦泽不笑了,“你之前说,有个好玩的新主意还没跟我说呢。没准你说了,我就有钱给你了。”
高铭现在揣着这个点子也不能下蛋,“这样吧,我饿了,你做东,我到酒店说给你听。”
慕容彦泽大概觉得欠了高铭一笔巨款,请客吃饭倒也不算什么,答应的很痛快,“好吧。”
两人真就往繁华的正街去了,找了家牌面上档次的酒家走了进去。
高铭叫来小二,问了招牌菜后,点了自己爱吃的,先喝了一口酒,只觉得这年代的酒淡而无味。
还没蒸馏技术的年代,无论是度数还是口感都差后世太远了。
看来人的口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不假。
高铭放下酒盅,说正题,“我所谓的点子,其实也简单,就是办个花式蹴鞠大赛。”
“蹴鞠我懂,花式是什么?”慕容彦泽发问。
高铭穿越来之后对他爹的傍身技能蹴鞠进行过一番研究,马上解释道:“就是白打。”
所谓白打,就是以除了手之外的身体部位接触球,不使球落地,在这个过程中表演各种动作。
和后世的花式足球如出一辙。
“……花式的叫法的确比白打听着吸引人。”慕容彦泽有点失望的道:“唉,我还当是什么,原来只是这样。东京城内,会玩白打的人何其多,也组织了大小社团,偶尔也进行切磋,虽然不十分热闹,也有捧场的,没想看的话,隔三差五就能碰到。”
高铭哼笑道:“可我组织的这场比赛不一样,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赢了的人有一万贯的‘球彩’。”
所谓球彩就是奖金,社团间的比试也有奖金,只是数额不大,吸引不了多少人。
慕容彦泽听出高铭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出?我真没那么多钱。不过,要是球彩当真是一万贯钱,保准报名的人排到城门外去,全国的人要是都要奔赴东京了。”
“芝麻大小的球彩好意思拿出手么,要玩就玩大的。况且之前的比赛只在社团间进行,并不和外界比试。我跟你说,只有百姓的,才是未来的,在社团内部封闭玩没前途,我这也是为咱们大宋的蹴鞠事业选拔人才,添砖加瓦。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慕容虽然也见多识广,但还是被高铭的一套套说辞弄得有点心活。
高铭忽悠见效,抱着肩膀盯着对方,“你直说,你能出多少?”
慕容彦泽想了想,“要是一次性的话……一万五千贯不能再多了。”
高铭拍着慕容彦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肯出这么多贯,说明你也算有诚心,剩下的钱就算了,一笔勾销。”
对方是贵妃的弟弟,高铭也不敢太较真。
而在慕容彦泽看来,对方是太尉的儿子,也不是好招惹的主儿,赌输了一毛不拔肯定是不可能的。
根据双方的身份,各退一步比较合理。
慕容彦泽道:“就像你说的,东京这些个社团太封闭,打法都看腻了,是时候在全国招募能人了。诶,你别说,我已经有点期待了。”
高铭便把刚才在课堂上琢磨出来的细节都跟慕容彦泽说了。
从如何选择场地到如何打造看台和阶梯式座椅,说到细节处,还朝小二要了笔墨,现场画起了草图。
待把细节都敲定了,高铭倍感兴奋,一指空酒杯,大言不惭的的道:“来,给哥哥满上。”
水浒世界里,有一个很引人注目的点,就是好汉们不论何等岁数何等健硕的体型,见到宋江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