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报名火热,心情大好,慕容彦泽提出叫高铭去自家做客,详细商讨下一步计划。
女儿做贵妃,儿子做青州知府,加上慕容氏本就家大业大,根基雄厚,门庭偌大,十分气派。
慕容彦泽他父母不在,据说回慕容氏老家办事了。
席间,慕容彦泽奇怪的问:“你找唱曲的烟花女子做什么?”
“当然是每天开赛前预热气氛,造势喽。难道有良家女子肯出来唱曲给大家听吗?还不得找这些歌女。”
歌女有点像后世的小明星,在各个茶楼走穴赚钱,只要钱到位,哪儿都能唱。
慕容彦泽笑道:“我还当你寂寞难耐,找这些女人自用。不过,如此一来,确实能再引起一拨人的关注。”
高铭道:“爱看热闹人之常情,你看那天花荣跟黄诚比赛射箭,多少人围观,这还是国子监。有唱曲又有蹴鞠表演,两大娱乐结合,不愁没人流量。”
慕容彦泽同意,没有反驳。
高铭道:“对了,待报名人数差不多了,把名册给我,让我过个目。”瞧瞧上面有没有认识的好汉。
慕容彦泽笑容灿烂,“没问题。”
大概是真把高铭当朋友了,席间不停给他夹菜。
在慕容家吃过饭,天已经擦黑,告辞回府。
慕容彦泽怕他不安全,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丁,提着灯笼,带着棍棒,送他回家。
慕容彦泽抱着肩膀目送高铭走出这条街,才转身回去。
高铭喝了酒,脸发热,晕乎乎的坐在轿子里。
这一片都是住宅区,此时都各回各家吃饭睡觉,路上没半个人。
走了一段路,轿夫停下,高铭以为是什么事,撩开帘子一看,竟然看见了陆谦,他站在路中央,提着一个灯笼,看到高铭,竟然浑身发抖。
高铭真纳闷,大半夜的不睡觉,陆谦在这抖什么呢,不是不让他露面了么。
就见陆谦像下了决心一般的大喊,“衙内,快跑!”
与此同时,就听咚的一声,仿佛地动山摇一般,竟然从街边的房屋顶上跳下来一个高大的黑影。
别看这身影硕大,速度倒是很快,眨眼功夫就朝高衙内冲来。
慕容家的家丁见状,立刻拿着棍棒冲上去,保护高铭。
但竟然完全不是对手,一碰招,就被对方掀翻,扔到墙上,摔得不能动弹。
就像弹飞几个小虫子。
高铭这时借着掉在地上呼呼燃烧的灯笼,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分明是个光头和尚!
妈呀,是鲁智深!
就听鲁智深吼道:“你这厮把林冲娘子藏在了哪里?快些说来!不许逃!”
高铭心想智障才不逃,落你手里,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高铭恨不得长八条腿,坐在轿子里叫别人抬,哪有自己跑得快,他立刻钻出轿子,撒腿就跑。
他前脚刚出轿子,后脚轿子顶就被鲁智深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给削去了一半。
高铭顾不得回头看,夺命狂奔。
鲁智深岂能放过“高衙内”这个鸟人,穷追不舍。
可能是觉得胜券在握,鲁智深并没有立刻追上来,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让高铭狠狠体验一把濒死无处可逃的恐惧。
就在高铭几近绝望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前方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路人。
此时月光从乌云下露出,霎时,月光如水,一片银白,将世界照得清清楚楚。
来人一身武人打扮,手里提着一柄弓箭。
高铭赶紧跑去过,走近一看,这人眉目如画,俊美非常,看过一次就不会忘。
正是花荣。
高铭顿时见了救星,这会差点跳起来,“花荣,救我。”
说完,钻到他身后,不见花荣回答,高铭使劲晃了晃他胳膊,“花荣,咱们能不能放下成见,先救我一命?”
这次有了效果,才听花荣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的道:“放心,有花某在,定不叫人伤害衙内。”
听声音没有一点救人的热情,倒像随时可能放弃救援的样子。
不过高铭不管那么多,求生欲让他死死黏着花荣,心想,反正我这人你今天救定了。
第9章
这时就见鲁智深朝这边虎虎生风的走来。
花荣立刻揪紧了花荣的衣袖,“就是这个和尚!”
花荣微微侧脸,眉头皱起,睨了高铭一眼,然后挣脱高铭的手。
高铭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和尚要追杀我?先别管这个了,我也不想招惹这位出家的大师父啊。”说着手又朝花荣的衣裳揪了上去。
这次花荣才道:“你这样束缚着我,我没法拉弓射箭。”
听到这话,高铭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但整个人尽可能的靠近花荣。
鲁智深胖大的身形在黑夜中仿佛小山一般的移动过来,喝道:“你这鸟后生,赶紧给洒家让开,这里不关你的事!”
花荣既然答应了保护高衙内,就要照做,“和尚,你才该让开,出家人岂能打打杀杀,而且你知道他是谁吗?”
花荣见这和尚身高八尺有余不说,体型肥大,手里拎着一把水磨禅杖,寒光闪闪,足有六七十斤。
鲁智深怒道:“洒家当然知道这鸟衙内是谁!你让开,否则连你一并铲了!”
花荣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拔出一箭,瞄准鲁智深,眨眼见已经手放开弓弦,把箭射了出去。
嗖的一下,箭头擦着鲁智深耳根划了过去。
哗啦啦,他脖子上戴的挂珠散落一地。
颗颗砸在石板地上,清脆可闻。
鲁智深大概也没料到这人有这等武艺,也是一惊。
花荣忙又取出一箭,“给你一个警告,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高铭躲在花荣身后,心想,八成花荣也觉得对方追杀他有道理,是他理亏在先。
否则也不会射空一箭,只给对方一个警告。
鲁智深可不是那种一吓唬就怂的好汉,当即握紧禅杖,道:“那你就再来一箭,洒家倒要看看,真是你的箭快,还是洒家的禅杖快。”
高铭心里叫苦,鲁智深六十二斤的禅杖扔过来,要是中了,能把他俩脑袋铲平了。
况且,花荣能躲开,他可未必能躲开。
高铭忙叫道:“鲁智深,你别乱来啊你,杀了我,在大宋地界,我不信还有你的活路!我爹一定派人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你逃到辽国去都不好使。”
鲁智深一怔,“你怎么知道洒家名号?”
高铭此刻虽然紧张,但脑袋转得快,“你在野猪林救了林冲,你走后,董超薛霸听林冲说,你‘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出来’。回东京相国寺一打听,就知道你是谁了。”
林冲在要打他的两个公差面前透露鲁智深大相国寺拔柳树这事,可不是高铭胡编的,那是白纸黑字原著上写的。
此话一出,花荣似是感觉到了鲁智深周围气场的变化,对高铭低声道:“若是有变,我让你跑,你便就地打个滚,躲到那边的屋檐下。”
高铭很不争气的苦着脸道:“我哪里会打滚啊。”
“……”花荣有点无奈的道:“……算了,不行的话,我就跟他缠斗拖住他,你撒腿就跑吧。”
这时就听鲁智深大叫道:“洒家今日不为林冲,单问你,你把林娘子藏到哪里去了?!今日你不交代,洒家便打死你。”
一听这话,高铭赶紧道:“我不知道啊,我让她和她爹离开京城,谁知道之后去哪里了?!我这边已经翻篇对她没念想了,你跑来问我,真的问错人了。”
“放屁!你家的虞侯说了,你许是把林娘子藏起来了!说什么对她没了兴致,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鲁智深凶道。
他从野猪林回到东京,派人去接济林娘子家,却寻不找人。
邻里说,一天夜里,猛地张教头一家都不见了。
也没说去哪里。
鲁智深发现家里米面都没带,只缺了一些随身物品,不像大搬家的样子。
因从押送林冲的董超薛霸那里知道,吩咐他们杀林冲的是陆谦陆虞侯。
鲁智深记住了这个人,寻不到林娘子,便在今日逮住陆谦问个究竟。
因为没见过高衙内,鲁智深便押着陆谦叫他在路边指认高衙内。
可惜高衙内不在家,白等了许久,几经辗转,才在慕容家附近碰到了高衙内。
这时高铭叫冤,“陆谦连跟他十几年朋友的林冲都能出卖,为了活命编个谎话骗你,你竟然还信他?!我要得到林娘子,何必搞什么金屋藏娇,我就是大张旗鼓的欺负人,谁又敢拦我?!”
鲁智深骂道:“你这鸟人,原来真有这等想法。”
“是我没讲清楚,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我是说我既然明目张胆都能到达目的,何必偷偷摸摸,那根本不是我的风格。林娘子已经没了颜色,我不喜欢她,叫她离开京城。至于去了哪里,可能回老家了吧,你要真担心,去张教头老家找找看。”
这时候一直没表态的花荣道:“衙内,你有话对他说就走出来,在我身后喊,震得我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