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后,焚香和洛儿言笑晏晏走了出来。
“聂道友,上次杳鹤城一别,许久不见了,方才未能同你好好打招呼,现在这里没人,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叙叙旧?”
聂更阑目光阴冷扫视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合欢宗弟子,“你们在我身上下了迷药,还是迷香?”
焚香、洛儿相视一眼,接着笑了,“聂道友,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呢,你何必这么紧张兮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洛儿:“聂道友,你别这么凶呀,总是这副阴沉沉的脸色,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呢?嘿嘿,不过我不介意,你若想找男孩子,我可以同你结道侣契,长长久久与你在一起——”
“啊!”
洛儿话未说完,森寒剑气已经横扫至眼前。洛儿只感到胸口一凉,内里穿着的兰色鸾鸟肚兜已经暴露在空气中。
“哎呀!”洛儿惊叫一声,羞恼地捂住暴露的胸口,“聂道友,你好凶,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儿吗?”
焚香笑眯眯道:“看来聂道友喜欢用强的呢,洛儿师弟,你不就是正好喜欢粗暴那一款的吗?”
聂更阑眸色一寒,眼前竟不由自主闪过强制把师尊推到在玉榻的画面,倏地,又很快收回神思,冷眼扫向焚香。
焚香轻摇流苏扇,笑而不语看着他。
洛儿娇嗔不已:“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暴露我的癖好,师弟还想再多矜持一会儿呢。”
聂更阑不耐烦听他们说些淫词艳话,又是一道剑芒把两人扫出了二丈开外的地方。
焚香、洛儿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双双滚落在灵草丛里。
聂更阑冷声警告两人:“迷香或是迷药对我没用,趁早滚出我视线范围,否则下次削掉的就是脑袋。”
从进入秘境起,他早已在周身布下满身灵力罩,防的就是合欢宗这类心怀不轨之徒。
洛儿看着渐渐在密林中走远的青年,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爬起来,再把焚香也拉起来。
“还真是同上次见面一模一样,凶巴巴的一点都没变。”
洛儿嘟囔着,“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他,师姐,我以后还能遇到像他这般的男子吗?”
焚香劝诫他:“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名花有主或是有心上人了,这类男人一般都是情种,心若磐石,不是你我能染指的。”
洛儿师弟哼了一声:“这单生意还未有定数,他最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聂更阑慢腾腾行走于花丛灵植中。
方才他眼前闪过师尊□□、浑身如玉般躺在榻上的模样,险些要克制不住暴起。他忽然生出要拿出风梧镜同师尊见面的冲动,但略略一想,还是忍了下来。
才几日不见,他思念师尊的心已如泛滥决堤的河水,汹涌澎湃。
他想同师尊说话,嗅他身上的天音骨冷香,想象着在师尊的注视下浑身如过电般颤抖身体。
他忽然有些后悔消除了那些暧昧痕迹。
起码在无人处,他还能轻抚一二,缓解身上的躁意。
聂更阑深吸一口气,拿出风梧镜端详良久,最终还是塞回了储物袋。
才几日未见就这般心痒难耐,师尊或许会觉得他没出息。他尚未收获机缘,怎么有脸找师尊说话?
聂更阑平息身体的燥热之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他碰到了进入秘境以来的第一个灵音宗弟子。他在二里地外就已经听到人的说话声,于是提前给自己笼下了一层结界。
丛林那头,穿着靓蓝色弟子服的道友正是灵音宗的同门,聂更阑静静观望,本来欲过去向他打听有无碰到许临风等人,但下一刻,他看到那位同门在和一个药宗的弟子在拉拉扯扯。
“放手。”
“不放,你我多年未见,就不能好好说一会儿话,非要这么同我冷脸相对?”
那同门冷笑,“我只是以友宗道友的身份请你帮忙,若是不答应就算了,其他的,勿要再同我纠缠!”
聂更阑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走向茂密的丛林中。
他转身,朝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凭他的修为看不出他们的实力深厚。
起码也在化神期以上。
只是不过片刻,他倏地停下脚步,转身朝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望去,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聂更阑掉头,往那二人的去路尾随而上。
他自知修为不敌他们,早早在周身结界额外加了一层匿息钟。
等到赶上去,终于瞥见那两人的身影,聂更阑悄声藏在一丛茂密的天星草后注视那边的动静。
可那两人只是静静站在林子里的一棵树后,始终没传来响动。
等了许久,聂更阑直觉不对,奔了过去,来到那棵树后,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个不会动的等身木偶。
他倏然一惊。
看来,他方才已经被发现了。
失去目标,聂更阑重新寻了个方向往下走,不多时,感应到隔一个时辰便会有一道白影在四周出没。
“是他?”
聂更阑早猜到白衣人这次会想办法进入秘境,但不知为何,他并未主动来寻自己。
撇下多余的心思,他很快把重心放到寻宝上,不多时,那群飞魈见他一直落单,终于对他下手了。
这些飞魈难以杀死,又异常灵活,不过他们的内丹倒是不错的灵药,若能得一枚内丹,用于炼制丹丸上算是中阶的辅助材料。
聂更阑被频频攻击,索性追上去同那群飞魈厮斗,起初并不适应飞魈如滑鱼一般的速度,还被他们尖利的爪子挠伤了几处。一盏茶功夫后,他已经能游刃有余追在它们屁股后头,等到杀了三只飞魈后,那群精怪终于意识到这个青年不好对付,逃窜一般往密林深处而去。
聂更阑一时间寻不到其他机缘,索性拿这群飞魈练手,御剑跟上。
这群飞魈全都逃进了一棵巨树的树洞中,叽叽喳喳地用石头和树枝把洞口堵住。
聂更阑在他们封住洞口之前早已瞥见里面放着一颗通红发光的丹药,于是一剑扫开那些封堵的石头。
里面的飞魈吱吱在树洞里飞快逃窜。
聂更阑甫一进去,便立即有一张巨网笼罩而下,将他牢牢缚在了网里。
“哈哈哈哈,又进来一个倒霉鬼,你们干得不错!”一道桀桀的笑声自树洞深处传出,“届时你们只要取走他的金丹,其余的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原来这树妖竟然同这群飞魈合作,诱骗路过的修士进来将其绞杀。
它们五十年没见过活人,自然是迫切需要抓到更多的修士,接下来的五十年就靠这些人滋补自己了。
聂更阑眸色沉冷,一剑把那道束缚自己的网劈了个四分五裂。
树妖桀桀大笑:“看来你有点实力,但是没用!”
话落,从树洞四面八方钻出来无数粗壮的树枝藤蔓将聂更阑缠绕而上。树枝带着腥臭的新鲜泥土气息,把他绞得死紧,仿佛一只把人缠绕窒息的巨蟒。
眼看聂更阑的骨头传来“吱嘎”的断裂声,树妖以为胜券在握,正要得意,却不知从何处腾地燃起一道道灼人火焰。
树妖发出惊叫,缠绕在聂更阑身上的粗壮枝干彷如游蛇迅速收四散退开。
“不可能!”
“你竟然还能动?”
“为什么!”
聂更阑手中的凤凰骨神剑燎着一圈火焰,随手一挥,火焰散出星火点点朝那些飞魈甩了过去。
一群飞魈嘎嘎大叫,逃窜似的奔走溜出了树洞,它们身上没有毛发,再不走,火焰能立即烧穿脏腑让它们原地化为灰烬。
树妖怒吼出声,“你们都给我找了个什么东西过来,这家伙的修为也太高了!想让我死吗!”
聂更阑一手举着火焰熊熊的神剑,一边驱赶那些试图靠近自己的粗壮树干,终于拿到了那颗通红的丹丸。
看这异香扑鼻,似乎是还魂丹一类的高阶丹药。
聂更阑拿起那颗通红的丹药收进储物袋,御剑飞出了树洞,不再管那还在大呼小叫的树妖了。
树妖怒气冲冲,试图伸出奇长的枝干把他卷回来,但青年消失得飞快,一转眼已经没入了密林之中。
赔了夫人又折兵,树妖欲哭无泪。它竟还得再去找颗丹药做鱼饵勾引那些修士!
聂更阑远离树妖以后,再次经过一片沼泽地时,发现上面缀满了密密麻麻的散云草,在散云草上,挂着一颗橙黄的果实。
他这次立即认出来了,此果在藏书阁典籍里有记载,唤作秘黄果,虽然才是中阶灵果,但是效用奇异算是万金油,搭配其他的高阶灵植或是丹药,可解世上大部分毒药毒丹。
这对药宗而言应当是一味珍贵的灵药。
聂更阑伫立于一丈以外,静静观察沼泽的动静。这秘黄果应当没这么容易摘取。
这时,密丛里忽然闪出一个身影笑吟吟走过来,“看来更阑弟弟也想要这秘黄果?不若我们二人合力,拿到了一人一半怎么样?”
来人正是在秘境外同他打过招呼的堂姐,聂云烟。
不等聂更阑回答,聂云烟指着那片沼泽扬声开口:“沼泽应当会蹿出什么东西守护那颗秘黄果,你我二人声东击西配合,果子应当能手到擒来。”
聂更阑不假思索答应:“好。”
聂云烟啧了声,“你真够果决的,换做旁人可是贪得无厌想全都独吞呢。”她也不废话,朝那沼泽扔了一块石头。石头一接近沼泽上方,果然有无数触手自底下冒出,瞬间将那石头缠住,拖入了沼泽底部。
“看到了吗,沼泽底下的那些触手速度很快且怪异,咱们需要吸引其火力,才能拿到秘黄果。”
聂更阑答得干脆:“我来。”
“好!”
聂云烟竖起三根手指,“我数到三,我们一起飞向沼泽,切记要快。”
“三、二、一!”
聂云烟身形一动就要飞往沼泽,但却又如鹄鸟般迅速在一瞬间落回原地,看样子就没打算过去。
她惊讶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青年,笑了:“看来弟弟真的有所长进,戒备心不错,不再是初到聂家庄时那个容易受骗的少年了。”
聂更阑目光沉沉盯着她。
聂云烟又是一笑,“好了,别浪费时间,再不取走秘黄果,恐怕要有别人过来同我们抢啦。”
聂更阑道:“好办。”
他手持凤凰骨神剑朝沼泽一扫,大片火焰瞬间把浮在沼泽表面的散云草点燃。
那些触手果然再次冒头,碰到火焰时触手迅速缩了回去。
聂更阑和聂云烟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御剑飞了过去,却没想到触手去而复返,开始往上扔泥点灭火。
很快就把大面积的火焰扑灭了一半。
两人到了沼泽上方已经来不及刹车,正要祭出法宝或用武器斩断触手,倏地,有两个人影遥遥往这边飞来。
“哈哈哈,终于有替死鬼上了,我这个办法不错吧?坐收渔翁之利果然是最有效的办法。”
聂云烟叫道:“是玄武派的弟子!”
来的人他们不认识,但对方穿着弟子服,很好辨认。
两个弟子只有筑基大圆满,是以才想了这么个让别人先上,他们在后面捡漏的办法。
在两人说话间,聂更阑和聂云烟已经被触手缠了满身,被拖着不断往沼泽下方沉。
聂云烟一边挣扎一边呸了一声,“你们要点脸,既想要机缘又想坐享其成,这样有什么意思?”
瘦高个的弟子咂咂嘴:“道友,你这话就不对了,捡漏也是我们的本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另一个同伴开口:“别浪费时间,趁他们被触手拖住,赶紧拿了秘黄果走人。”
两人于是同时飞向沼泽直直往秘黄果而去。
聂更阑、聂云烟被触手缠绕着无法动弹,聂更阑高声叫道:“立即平躺尽量增加与沼泽接触的面积!”
聂云烟:“好!”
玄武派两个弟子看到他们仰躺在沼泽面上,蠕动着挣扎想拔出四肢,皆是会心一笑,秘黄果到手了!
不过,他们笑容还没消失,手还差秘黄果只有一寸之地,身体忽然被十几只黑糊糊沾满泥的触手缠绕而上,拖下沼泽陷入了泥里。
“怎么会这样!”瘦高个惊恐大叫,蓦地往聂更阑两人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聂更阑、聂云烟已经变成了两具木偶,木偶此时只有半截腿露在外面,眼看就要完全沉进沼泽。
而真正的聂更阑、聂云烟不知何时已经朝那秘黄果掠去,成功把灵果拿到了手。
瘦高个惊慌失措:“你们……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聂云烟看向聂更阑,“多亏弟弟贡献了那两具木偶,要不然我们得交代在这儿了。”
她看向玄武派的两人,“你们只有筑基大圆满?连幻术都看不破,还学人捡漏呢,好好回去修炼十年八年再说吧!”
两个玄武派弟子惊恐地呜呜出声,“我们、我们错了,求道友救我们,以后我俩定然改过自新,好生修炼!”
聂云烟语调冷漠:“看你们害人的手法熟门熟路,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若不是我们修为高,现在已经被沼泽给吞吃了。”
她说着,手一扬,两个玄武派弟子的储物袋飞到了手心里。
渐渐的,两人逐渐沉没下去,求救声被掩盖,随后陷入了黑暗的沼泽之中。
聂云烟把其中一个储物袋扔给聂更阑,“喏,我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拿到什么算什么。”
聂更阑一言不发接过储物袋,随手收好。
聂云烟看他沉默,道:“更阑弟弟该不会在为方才弄死了两个修士的性命觉得有愧?”
聂更阑摇头:“不,若不是这样,死的会是我们。”
聂云烟甚是欣慰,“看来你成长得不错,怪不得你早备着那两具木偶,关键时刻帮了大忙呢。”
“好啦,我才发现散云草下面还藏着另一枚秘黄果,”她把果子递给聂更阑,“这下正好,一人一枚。”
“看到你警惕性还不错,我就放心了,我们分道扬镳,姐姐就先走啦!希望秘境出口打开时,我能在外面看到你活着出来。”
聂更阑静静伫立在原地,目送聂云烟往另一个方向的密林慢慢走远了。
他回头望向沼泽,那两个弟子已经完全陷了进去,没再有声息。
方才聂云烟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一开始碰到那两名纠缠的灵音宗、药宗弟子时冒出的怪异感,终于有了落实之处。
他所见的那两副面孔,并不是他们原本的面目。
聂更阑不解,两人既然认识,为何会遮掩面容行迹偷偷摸摸,还用木偶甩开了他。
理不出头绪,他只能暂时抛下疑惑,往四周扫了一眼,朝着和聂云烟相反方向继续走下去。
在接下来的四五个时辰里,他三不五时能碰到其他门派的弟子,有落单的,亦有成群结队的。
越往秘境中央,机缘越多,因此一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除了还魂丹和秘黄果,聂更阑一路上还拿到了三个小机缘,还算有收获。
他尽量避开人群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但架不住有人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很快,他就碰到了堂哥聂云追和邢简。
聂云追不屑和邢简为伍,后者却硬是要蹭着抱他大腿,甩都甩不掉,烦人得很。
一看到聂更阑,邢简兴高采烈地奔了过来,“聂更阑,终于碰到你了,我找你很久了!”
聂更阑略过他看向聂云追,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邢简被忽视,不甘心地努了努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找你?”
聂更阑懒得和他废话,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告诉聂云追:“方才碰到了你姐姐。”
聂云追笑嘻嘻点头:“多谢了,更阑弟弟。”
邢简不死心,缠上来又问了一遍,“聂更阑,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聂云追啧了一声,“你真是惹人厌,你找我弟弟不就是为了那点事,脑子里成天不是情就是色,邢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风流成性不务正道的子弟?”
一进入秘境就因为思念师尊过甚起了反.应的聂更阑:“……”
邢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本少爷是真心的!聂更阑如今臭名远扬,只有我肯要他,他进邢家的门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天材地宝没有,也不用辛辛苦苦涉险进入秘境危及性命!嫁给我有这么多好处,有什么好考虑的,聂更阑,你还犹豫什么?我想娶你的心从来没变过,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做我的道侣,我们双宿双飞做一对快活神仙不好吗?”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已经喘了好几下,聂更阑神色却不起波澜,抬脚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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