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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朕要做渣攻(小风扶月)


沈应探身放下支窗的木棍,将窗户关上。
“你既生病就不该吹风。”
梁彬弯起苍白的嘴唇:“不过是些许小病,劳大人费心了。”
“梁兄,你这句大人才真是听得我心虚,你我之间还需讲这些虚礼吗?”
“冯兄说礼不可废,尤其是考试期间,若是叫御史抓到参我们一本,就算我们考得再好,也会被革除功名。”
“什么?”
沈应吃惊。竟没听说过京城中有过这种规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是骗你的。”
“我知道,”梁彬也笑起来,“我乐得被他骗。”
沈应看着好友含笑的眉眼,想起霍祁的谋算,只觉心头压有千斤重负不得缓解。
他不想再面对梁彬,只再聊了两句便匆匆告辞。临走前倒是梁彬叫住了他,请他帮忙一件事。只是举手之劳,沈应自然无有不应的。
疾步离了尾罗巷,走出好长一段路,沈应才回头去望。
看着数间民房中,梁彬和冯骥租住的小屋冒出的尖,沈应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却只能做别人手中用来厮杀的棋子,真的值得吗?”
要他说,不如天地任逍遥。
沈应叹息一声,回身往家中走去。武柳派去捉冯骥的暗卫,与他擦身而过。
都察院消息跑得飞快。翌日早朝前,曾毅弹劾罗屏、罗旭科举舞弊的消息已经在文武百官中间传了个遍。
早朝时,不等霍祁发难,罗屏的政敌和党羽已经在殿中争辩起来。
一方说曾毅无凭无据空口诬陷,一方说罗旭亲口所言,当日天香楼中有数十人证可以一一核实。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差点直接动起手来。
自沈应当首辅以后,霍祁大约是有几百年没见过这阵仗了,还略有兴味地停下来观赏了片刻。
他忽而有些明白,从前沈应为什么爱看曾毅的弹劾奏疏,久不闻宣政殿有此吵闹声,乍然重听,霍祁倒真像是回到了没掌权时的少年时期。
——虽然他确实是回到了。
但之前终究心态不再少年,到此时霍祁才终于找到些少年时的感觉。
霍祁支着脑袋看着底下稳如泰山的朱泰来,总觉得好像只在这张脸上见过这一种表情。
真想看看老师惊慌失色的样子。
霍祁笑起来。他出声打断群臣:“不如提罗旭来问问?”
群臣静止,满脸惊讶地向御座上望去。
从来不在朝上发表意见的小皇帝,今日竟然说话了,怎叫他们不惊?
霍祁没在意文武百官的失礼,继续撑着脑袋说道:“先把罗旭提来,再去贡院问问他的名次出了没有。总要看看他不是真的中头名,再来讨论罗爱卿徇私舞弊之事是真是假。”
“众卿说……是与不是?”
霍祁向众人问道。

接过解库伙计递出的玉佩,拱手道了句多谢后,沈应走出范记解库的大门。
周兴正在墙角的柳树下,跟手拿糖葫芦的几个小孩闲聊。
别看孩子年纪小,后颇为忧心国事,说是听家中长辈说翰林院的神探花是狐狸精变来祸害大衍的,会吸人精气,不知道宫中的圣上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沈应停下脚步。
那边小孩还在长吁短叹,周兴听人诋毁自家兄长是半点也不恼火,反而做起张牙舞爪状,向那群小孩说道。
“那沈探花我是见过的,我偷偷告诉你们……”周兴压低声音,“他那狐狸尾巴藏都藏不住。”
“啊——”
小孩们惊呼,周兴又用手掩嘴俯身将声音压得更低:“而且他不只会吸人精气,还会来……抢你们的糖葫芦!”
周兴突然伸出手去,做出要抢孩子们糖葫芦的样子。
几个孩子大叫着拿着糖葫芦四散跑开,周兴在他们身后,拍着手掌笑个不停。
沈应:“……”
不就小时候骗你几根糖葫芦,至于从小记恨到现在?
沈应咳嗽一声。周兴回头见了他,立即缩了缩脑袋。周兴挤出笑容乖巧地凑到沈应身边。
他见沈应手中拿着块羊脂玉佩,刻做鳜鱼状,很是小巧可爱,有些喜爱地接过手把玩了片刻。
玩了一会儿,周兴想起这玉佩的来路,又有些埋怨地向沈应说起。
“什么事都要管,咱家又不是开善堂。会试前你就在接济梁彬和冯骥,这会儿还要帮他们赎当掉的东西,以后是不是还要管他们结婚生子?”
这玉佩是冯骥的家传之物。会试后,梁彬因在贡院内苦熬了三日,熬坏了身子。他身体向来不好,这回病起来更是严重。冯骥为了给他吊气,咬牙当了这枚玉佩为他买了一根上好的人参,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
冯骥自己看得开,玉佩日后赎回即可,当前还是救人重要。
梁彬却耿耿于怀,昨日用沈应心仪已久的一本古籍,请沈应代为赎回这枚玉佩。
那古籍是梁彬授业恩师留给他的。
全天下独这一本。
从前沈应出千金向他买,他都没答应,现在倒是大方起来。
沈应摇头感叹一声,伸手从周兴手里夺回玉佩。
他斜睨着周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是狐狸精吗?我就是喜欢和年轻貌美的举子相交,吸取他们的灵气,好把狐狸尾巴藏起来去宫中魅惑君王。”
周兴瞬间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兴还是爱玩爱闹的年纪,不喜在沈应身边久呆,一会儿左蹿蹿一会儿右蹿蹿,在街上的小摊前乱蹿着。
茶肆里有人在讨论科举舞弊之事,周兴听到了也竖起耳朵偷听。
茶客们是在说昨日早朝曾御史弹劾罗阁老的儿子考科举,罗阁老帮其暗通关节,中了个第一名的事,还听说主考官朱宁跟这件事好像也有关,昨日也被一起关进了刑部大牢。
没看这几日本是发榜的日子,贡院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是陛下动了怒,要彻查此事。
只怕这回朱大人和罗阁老的乌纱帽难保了。
茶客们感叹。周兴听得好奇,又蹿回沈应身边跟他说了茶客的话。
“大哥你说那姓朱的和姓罗的,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把乌纱帽给丢了吗?”
沈应瞥他:“你觉得会吗?”
周兴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好说。罗阁老是内阁次辅,皇帝怕是动不了他,朱宁和罗旭又都是首辅和次辅的儿子,若是两位阁老强行要保他们的儿子,小皇帝脾气又好定争不过他们。我看这事最后又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说不定明日刑部大牢钱,就能见到罗家和朱家的人去接罗旭和朱宁的轿子。”
“你懂得倒是不少。”
“那是自然,”周兴得意,“我好歹也在这京城呆了半年有余,可是学到了不少。”
沈应笑了笑,抬手轻轻打了周兴的头一下。
“可惜都是错的。”
周兴捂着脑袋痛呼一声,不解道:“哥哥难不成认为皇帝这次能扛住内阁的压力?果然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对的,你未免也太瞧得起他了。”
沈应瞥周兴一眼,周兴立即闭嘴。
沈应笑了笑,若霍祁真想将此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又怎么会让这消息在大街小巷中传开。
现在连街边小贩都在议论此事,这背后若说没有霍祁的手笔,沈应如何也不信。
一场科举考试,打折了罗屏的脊梁,打压了朱泰来的气焰。
一箭双雕,霍祁求仁得仁。
沈应压下喉咙难言的酸涩:“这件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了,京城的事以后都与我们无关。”
“怎么无关,你要在京城当官,怎么也摸清京城的局势。”
周兴嘀咕了几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大哥是说……”周兴双眸放光。
沈应点头:“回去叫人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过几日就回金陵。”
周兴立即跳了起来,嘴里叫嚷着不准反悔,几步并作一步向府中跑去。
原本周兴来京城的任务就是带沈应回金陵,偏那时沈应和霍祁正打得火热,两人你侬我侬立誓千载不变。
沈应怎么可能答应跟周兴回金陵。
两人都僵持小半年了,这回沈应好不容易松口,周兴当然要抓紧带人往金陵狂奔,争取在沈应反悔前把他押到父母跟前。
免得他一个人又被这只狐狸哄得团团转。
沈应沉眸望着周兴的背影远去,又转头看向皇城方向。往日与霍祁种种涌上心头,沈应怔神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抬步向皇城走去。
宫人带来沈应求见的消息时,霍祁正在向朱泰来请教朝政。
具体的请教内容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种情况。
霍祁问:老师这里写某地有流民作乱该怎么办?
朱泰来说:就这样这样做。
霍祁说好的好的好的。
霍祁又问:老师这里写某地有水灾该怎么办?
朱泰来说:那样做那样做。
霍祁说:好的好的好的。
霍祁说:这里写某地四月七日有下雨该怎么办?
朱泰来说:……你就别管他。
朱泰来神色自若地跟霍祁聊着朝政,就好像眼前人昨日没有亲自下旨关了他的儿子。
他装得太像,连霍祁想主动提起朱宁激他一激,都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若霍祁不是前世亲眼见过朱泰来因朱宁的死讯一夜白头,恐怕都要信他的这位老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全无感情了。
霍祁正在想如何破局之时,恰巧宫人来报沈应求见。
霍祁扫了朱泰来一眼,立即笑道:“他定是来给朱宁求情的。”
其实朱宁虽也在翰林供职,但他长了沈应十来岁,为人也老成持重,与沈应根本玩不到一起。
两人平日素无交情,沈应怎么会来为朱宁求情。
朱泰来也清楚得很。
他微微一哂却没有戳破霍祁的谎话,只面色沉静地说道。
“国有国法,官有官体,狱有狱例。若朱宁真的犯了国法,还请陛下依法处置,即便您真的斩了他,老臣也绝无怨言。若陛下因私情乱了国法,上行下效,官员作乱延祸百姓,国之将乱矣。”
老狐狸,装得滴水不露。不就是仗着权柄都在他手中,刑部绝不敢违背他的意愿,随意往朱宁身上栽罪名吗。
霍祁恨得嘴角有些抽动。
为了掩藏情绪,霍祁转身向宫人一挥手,让他去把沈应叫进来。
宫人应声而去,朱泰来也起身说既然沈编修求见,必是有事要向霍祁禀报,他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
霍祁有礼道:“老师慢走。”
朱泰来走到门口时,霍祁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老师。”
朱泰来回头,霍祁问:“您可知即便你我手握生杀大权,也左右不了民意?”
站在殿门处的首辅大人闻言脸色骤然一沉。
霍祁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他轻声说道:“玩笑而已,老师不必放在心上。”

看着朱首辅脸上终于露出愠色,拂袖而去。
霍祁也没有多得意,他占了先手的便利,在朱泰来不曾经历过的时间里洞悉了他的弱点,步步设下陷阱,才换来朱首辅的这一点失态。
虽然是前世今生头回见到,但霍祁并不认为自己赢了朱泰来。
他只是觉得有些感慨,哪怕冷傲如朱首辅,都逃不过感情的牵绊。
何况他与沈应?
霍祁感慨一阵,见到随宫人走进殿中的沈应,他才终于高兴起来。
所谓争权夺利,不过是霍祁闲暇生活的调味剂,对于他来说,好玩只有眼前的沈应。
前世霍祁因他笑,因他哭,因他爱,因他恨。
那么多的牵肠挂肚、耿耿于怀,沈应总要还他一点才算公平。
他上前伸手拉住沈应,一手勾住沈应的手,一手亲昵地摸上沈应的脸颊。
霍祁调笑道:“今天终于知道出门了,我还当你要继续在家里做大家闺秀。”
沈应有些不自在,低声嘟囔道:“我是男子,怎么做闺秀?”
“什么?”霍祁假装自己没听清。
“没什么……微臣向陛下请安。”
沈应咳嗽两声,颇为做作地后退一步向霍祁行礼,借机救下自己还捏在霍祁手中的手掌和脸颊。
霍祁紧了紧失落的手掌,脸上的笑容更深。
“无端讲起这些虚礼来,怕是有事要求我。”
沈应暗自腹诽,却不是有事要求你,是要抛弃你。
所以才会突然讲起虚礼来,免得霍祁恼羞成怒,以他殿前失仪发落了他。
——倒不是说霍祁在他心里是这样的人。
只是诏狱过后,他看霍祁是哪哪都别扭,心里也总是有酸话冒出来,沈应根本控制不了。
再加上沈应对霍祁利用会试打击内阁势力的行为,颇为不赞同。
两人政见不同,早晚要拆伙。
不如现在拆,好歹也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些好的回忆。
沈应暗自叹息,张口唤道。
“陛下……”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喉头有些哽咽,沈应顿住。
也是怪了,其实自霍祁登基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原以为已经能够淡然接受,没想到真的此刻,才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
“陛下。”
沈应又唤了一声,努力想要在后悔前把绝情的话全部说完。忽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沈应抬头看见霍祁表情古怪地站在他面前,用拇指关节摩擦着他的颧骨。
沈应感觉到眼眶酸涩、面颊清凉,才发觉自己话还没说出口竟已经流下眼泪。
这欲语泪先流的美人姿态按在自己头上,沈应委实有些……尴尬。
“我、臣……”
他想解释是风大迷了眼睛,虽这宫殿内不知哪处能起风沙,但沈应认为只要心中有风沙便处处有风沙。
霍祁却先出声打断他:“你舍不得我?”
帝王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沈应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波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或许……霍祁也有几分舍不得他?
这他也说不清楚了,若是在霍祁登基前,他还敢扬起脑袋得意洋洋地跟人讲,他们两人中一定是霍祁动情要多一些。
现在却不敢说了。
当了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早在霍祁跟他讲若不立后内阁绝不会放过他们时,沈应就已经分不清,在霍祁心中究竟是那把皇位更重要,还是他沈应更重要。
沈应垂下眼眸望着地面,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
“霍祁……”
霍祁一下把沈应拉入怀中,用嘴唇摩挲着他的颈窝。
“别说话。”
霍祁在沈应耳边喃喃道。湿漉的热气涌入沈应耳中,沈应的呼吸乱了几下。许久不曾感觉到的情热在身体中苏醒——少年人,总是有几分血气方刚在身上的。
他与霍祁久不亲热,又逢情绪激动之时,乍然出现如此暧昧的身体接触,自然有些动情。
沈应颤动着身子,回应般地偏头吻上霍祁的侧脸。流连到嘴唇处,沈应探出舌头舔了舔眼前人不识趣的唇齿。
霍祁似有些吃惊,又忍不住望着沈应笑了起来。他在沈应的唇上啄点了几下,又吻到沈应的耳边,咬着沈应的耳垂笑道:“沈应,你别想跑。”
笑声在殿中回荡着,落入沈应的耳中。
沈应骤然清醒过来。
等一等!他是来断情的,可不是来乱性的。
他睁开双眸,抬手抵在霍祁坚实的胸膛上。在两人中间隔出一段距离后,沈应勉力调整着呼吸,摇着头向霍祁说道:“不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和霍祁都是。
“有何不可?难道朕没上过你的床,还是你没上过朕的床?”
霍祁抱胸好笑地打量着眼前满脸情潮、耳垂尚有咬痕的臣子。
他有时都觉得沈应天真。
全天下都知道他和霍祁有私情,把他当做霍祁不能正式册封的后妃,他却还觉得自己跑得了。
霍祁忍不住摇头笑出声来。
沈应瞪他一眼。想到自己为他心酸流泪,他却只想睡自己。沈应一时气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舍得不舍得了,面色一沉便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以后你爱立后立后、爱争权争权,爷不伺候了。”
说完掉头就走,连礼都不行。
脾气还挺大。霍祁笑了一声,几步追上去把人拉回来。
“好啦好啦。”霍祁搂着沈应的肩膀哄着,“沈大人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这种满腹算计,只会争权夺利、算计旁人的小人一般见识?”
“……我可没这样说你。”
“但你是这样想的。”
霍祁不在意地笑着:“你难道没有在心里想过,觉得我利用罗旭科举舞弊谋算朱泰来和罗屏,是为了争夺内阁手中权柄,是小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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