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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朕要做渣攻(小风扶月)


“你来做什么?”
“来向你说声抱歉。”杨放的视线落在唐陵受伤的右臂。唐陵只觉得好笑,冷笑着向杨放啐了一口,骂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打断你手臂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也许这个消息能让你开心一点。”
唐陵愕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我为什么会为一个人死开心?”
医者仁心。
不管那个人该不该死,唐陵都不会为任何生命的逝去感到开心。
杨放深深地看了唐陵几眼,赞赏地点了点头。
“唐大夫,你是个好人。”
他没头没脑地说道,唐陵被他弄得更加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问道。
“你到底来干什么。”
难道……是来杀人灭口?唐陵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杨放跟着他的后退上前,唐陵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杨放却只是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套针囊放到桌上。
唐陵吃惊。
杨放拿出的针囊正是他在受伤后遗落的针囊,那是他唐陵的传家之宝。唯有用这套特制的针才能施展他唐家的穴针。
他这些时日的闷闷不乐,一半是为自己再也无法施针的手臂,一半便是为了这套针。
“你……”
唐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当日情势所迫,我若再救你,所有的兄弟都会怀疑我,那……”杨放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着唐陵,“是我等害你变得残疾,本无颜再来叨扰,但请唐大夫看在我放过你的性命、为你杀了打断你手臂那人还有这套针的面子上答应我一件事。”
“你因为有事求我杀了一个人!”
唐陵惊呼,声音尖锐得有些变调。
他看着杨放,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尽力保持平静却还是免不了声音颤抖:“你要我做什么。”
杨放看出唐陵的恐惧,淡淡笑了一声。
“或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个地步,”杨放也不确定,“只是若我有一天真的惨败,我想求唐大夫帮我在皇帝面前救一个人。”
唐陵甚至没问他要救的谁,便已经拒绝道:“我跟皇帝可不熟,哪来得那么大的面子。”
“如何没有?若你能帮他救回心头挚爱,他怎么会不谢你?到时候你想救谁都行。”
“那我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平白送给你。”
唐陵觉得好笑。
杨放却没有笑,他只是看着唐陵,像是看穿了唐陵的魂魄。
杨放轻轻说道:“因为你是个好人。”
唐陵的手臂微动,炽热的疼痛在伤口弹跳着,他低头看向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臂,低落地说道。
“我现在谁也救不了啦。”
“所以我宁愿事情不要走到这一步。”杨放说,“因为我不想赌一个只有万分之一机会的可能。”
杨放与唐陵交代完一切才离开唐陵在驿站暂住的房间,唐陵最后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杨放很放心。
他不愿意赌这个万分之一的机会,但他相信真的到那一步,唐陵会开口救人的。
因为唐陵是个跟他们不一样的好人。
热心,赤诚,真挚。
杨放也曾经认识一个这样的人,杨放愿意把自己的全部都托付给他,包括生命,可惜后来他们走散了。
杨放提刀从驿站的墙壁翻出,落到驿站旁一条僻静的小巷中,脚下刚刚在地面站稳,杨放便似有所觉地向巷口看去。
寒风呼呼,卷起地上的落雪和枯枝落叶,扰乱了人的视线。
风雪中,巷口立了一个人。
手提长剑,挺拔如松,即便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亦掩不住俊朗的面容。
是文瑞。
杨放的手放在刀把上,文瑞亦握住剑柄。
两人对望。
此情此景,恰如当日守备府中狭路相逢。那日他们没有分出胜负,今日或许就是他们了结之时。杨放紧了紧掌心的刀,上下看了文瑞一眼,立即从文瑞的姿势看出他身上有伤。
“现在的你不够格跟我打。”
杨放亦有惜才之心,他摇着头放下握刀的手,让文瑞伤好再来找他。
“未必。”
杨放不满地皱起眉头,文瑞只是对他一笑:“我最近得了一个高人指点,他说我心有牵绊,困在俗世中,所以出招太慢。”
文瑞将长剑从剑鞘中取出,剑光与雪光相映着在巷中闪烁,即便因为伤势文瑞的行动间仍有些凝滞之感,但是杨放却能看出他跟上次与自己交手有了明显的不同。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杨放仔细看过文瑞,才估摸出大概是眼神。
他从前在文瑞的眼中只看到一只自困于笼中的猛虎,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已经走出笼子的野兽。
杨放深沉地看了他半晌,最后选择拔出大刀,动作豪迈地将刀鞘扔到一旁。
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杨放的整个身躯都在向他反抗,他该离开回到京城重掌大权,说服霍岭让位于他,这才是他蛰伏多年想要得到的结果。
但此刻好像有什么更热烈的东西在他身体里绽放开来,是他自见到唐陵后便燃起一腔热血。那是不属于现在的霍岭和杨放的东西。
那是属于太子和李傲的东西。
有时他站在镜前都会认不出镜中的那人是谁,但他在梦里还会梦见从前的银袍小将,手持长刀骑着红马驰骋在边境的荒地上。
那么的自由,潇洒,无拘无束。
愿意为他效忠的国家和君王付出一切。
杨放知道,若那个人站在这里,他会想要与面前的这个对手一战。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杨放愿意代他一战。
就让他再以李傲的身份活一次吧。
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足够了。
刀剑闪动,带起地上的雪在巷中四飞,纷纷扬扬的雪粒落到两人的肩上,不过瞬间又被两人的行动抖落在地。他们出手是如此之快,毫不留情,每招每式都直指对方的要害。
‘锵’的一声,刀剑相撞。
两人手持武器对立着,刀锋与剑锋相对,凌厉的眼神毫不相让。但文瑞胸前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渗出染红了文瑞的衣襟。
杨放劝道:“你打不过我的。”
文瑞将内力贯注剑身用力将杨放推开,仰天大笑着:“现在说输赢未免太早,再来过。”
笑罢他又持剑攻了上去。
破庙内,沈应看着京中的暗卫传回来的情报,始终没弄懂杨放为什么会这般冲动。
狡兔死,走狗烹。
霍岭是个高傲的人,杨放这样的出身投靠霍岭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处,除非——他有更大的野心。但若是真的如此……
“他为什么要杀李木?”
沈应盯着手中信件喃喃自语,李木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但凭着作戏的本事在叛军中也颇有威名,杨放若要成事,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
如今李木一死,恐怕叛军中怀疑他的大有人在。
既起了疑心,又如何忠心?
沈应弄不懂杨放到底在想什么,倒是霍祁在旁边吃着暗卫烤得腥臭的鱼,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他的疑惑。
“谁告诉你是杨放杀了李木?”
是谁?当然是金陵城中的传言。
沈应偏头看向霍祁,顿时恍然大悟。
能在那样的乱局中憋出这样一招坏棋的人,除了霍祁还能有谁。
科举之乱,金陵之乱,迟到的奉城军,还有如今的京城之乱,其中囊括的几个重要人物霍岭、杨放还有何荣一时间全部出现在沈应眼前。
渐渐的,所有事情都连成了一条线。
那条线就握在霍祁掌中,他手里拿着那烤得腥臭的鱼嫌弃地吃着,时不时牵动一下手中的线,甚至不用看一眼,便可以搅得沸反盈天、朝野大乱。
如今朝堂内外一只只狐狸都露出尾巴来了,只等他这个猎人慢慢收割过去。
沈应呆呆看着他,半晌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我真是傻了,”沈应摇头,“竟会为你担忧。”
“你在说什么?”
霍祁疑惑地回头看他,把烤鱼举到他嘴边问他要不要。沈应闻到那腥臭味都够了,嫌弃地一把拍开他的手,坐到了离他有两三人远的地方。

寒气笼罩着夜间的山林,纷杂的脚步声在林中响起。
两个青年人搀扶着一个老者快步穿梭在林间,其中一人不时往后面看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血滴在他们行过的地面,染红了地上的枯草。
忽然,前方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漆黑的密林中瞬间引起三人的警觉。他们当即停下,互相看了一眼。
老者被扶着背对一棵大树喘息着坐下。
剩余两个青年,一个抓着老者的胳膊,将剑横在身前仓皇地向四周张望,另一个小心翼翼地举剑走向树枝被踩断的地方。
‘嘎嘎——’
乌鸦扑翅从树间飞出,掀翻了树枝密集的碎雪。持剑上前的青年猛地一惊,背后骤然涌起一阵恐惧的寒意,下意识举剑回身,只觉脖间一凉。
老者从树根上翻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剑袭来,林中响起刀剑相交的铿锵声。
青年瞪圆了眼睛,见老者向自己奔来,慌乱地向老者伸出手去:‘师父救——’
至此时青年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
“小乙!小乙!”老者叫声凄厉。
青年倒在老者怀中,染血的手捏着老者的衣袖,看着落在地上的断剑。偷袭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以老者的身手竟也抓不住他。
小乙开始怀疑这几日师弟暗暗跟他说的话是真,追踪他们的……真是地狱来的鬼魅,所以才这般来无影去无踪。
把他们像老鼠一样捏在掌心玩。
小乙捏紧老者的袖子,含泪的眼最后看了一眼恩师。他们从未正式拜师,老者也向来不认他们是徒弟,但师徒之谊不是假的。
师父!保重!
小乙的手掌无力从老者怀中滑落,老者看着已死的小徒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仰天长啸。才不过十日,二十个弟子,死的只剩下他身边的这两个,如今又死一个。
要他如何不怒不伤?
老者合上小乙的眼,抬手拿起小乙的剑,铁青着脸起身向林子更深处走去,另一青年护在他身后紧随他的脚步。雪光照出树木高大的影子,漆黑如墨,被风一吹四处乱摆,更显鬼魅阴森。
隐在暗处的武柳握紧手中剑柄。
大战一触即发。
他用了十天的时间,杀了十九个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脚步声渐渐临近。
武柳闭上眼睛,放弃双目的优势,改用耳朵和鼻子来确定来人所在的位置——亦或者可以说是用感觉。
他不必用眼睛看耳朵听鼻子闻,就可以确定目标的位置痛下杀手。
他天生就适合做一个杀手。
武柳闭紧双眼嗅着冰雪的气味,缓缓移动着握剑的手。
他在等,等最后那一击。
“你不能杀他。”
霍祁被沈应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偏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沈应,眉头微挑。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这个他说的是霍祁那倒霉皇叔霍岭。
他从出金陵便以武柳做饵让他假扮圣驾回銮,引走了大波刺客,自己带人从偏僻难行的小路赶回京城,现在正在离京城不远的同府落脚。
这几日他和沈应研究着京城的图纸还有那群占据京城的叛军,琢磨来琢磨去,一群乌合之众竟真把霍祁给难住了。
今日京城的局势与前些时日的金陵之困相似却大有不同。
金陵之困,占城的虽有叛军但大多数都是被守备贾仁逼反的,不说都是拖家带口,但大部分亲戚朋友一大堆、牵挂一大把,打一打看见败势也就散了。
但如今守在京城里的叛军却都是亡命之徒,家里人都死完了,才走上这条路,手下的冤魂不知有多少,投降也只有一死,所以他们绝不会投降。
京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
要是他们龟缩在京城不出,缩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难事。但是真让叛军占据京城一年半载,那整个大衍才是丢脸丢到家了。
霍祁这个皇帝也别当了,收拾收拾出家去吧,免得出门被人瞧见了,丢人!
霍祁说多了都生气,又想起那位把自己陷入这般地步的皇伯父如今正在京中高床软枕,他却带着沈应在外面餐风饮露,更是气上加气。
当即要找人潜入京城暗杀霍岭。
霍岭能派人杀他,他也能派人杀霍岭,这才叫公平。谁知沈应直接给他来了一句‘不能杀’,霍祁当然疑惑。这两人前世也曾眉来眼去过一阵,后来沈应看出霍岭是个没本事的草包也就没理他了。
这会儿沈应却出声反对,莫不是忘不了旧情。
霍祁怀疑的眼神直往沈应身上瞟,被沈应一巴掌拍了回去:“别胡思乱想。”沈应按着霍祁的脸回到地图上,指向皇宫和民宅。
“投鼠忌器。如今城内的兵马还没有乱,全仗着有你大伯,若他死了,城内定要乱上一波,到时候第一个受难怕是宫中的太后。”
提起太后,沈应顿了顿担忧地看向霍祁。
霍祁的眸光一暗,指节在地图上的皇宫位置一敲。根据他们收到的消息,太后、诚王,还有诚王的家眷此刻都被霍岭和杨放关在宫中。
京城虽城高但兵少,真要强攻未必不成,只是把狗赶入穷巷狗一定会猛烈反扑,到时候真的杀将起来,只怕真的要杀空整座城池,才能夺回京城。
一旦动手,第一波被拿来祭旗的必定是霍祁的那些血脉至亲。
他的母亲,他们互相猜疑过,防备过,算计过,但真让霍祁亲手送她走上绝路……
霍祁不忍心。
“那你想怎么办?”霍祁瞟沈应。
他知道沈应一旦开口,必是已经有了主意。
只见沈应双手抱胸,用下巴指着地图上的城门方向,小小的城门和河道印在图上看上去惟妙惟肖,沈应说:“既然你要找人潜入,不如让我去。”
一听这话,霍祁眉头立即拧紧。
但他没有出声反对,反而先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跟城里的叛军谈谈。”
霍祁犹豫了片刻,抬手指着沈应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忽而又停下皱着眉头收回手,转身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脚步沉重又匆忙,拖在地上像要将凹凸的地面磨平。
终于他回过头来面对沈应,不再是一个担忧不安的情人,而是一个威严的帝王。
“朕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若你不成,我就带兵攻城。到时候兵荒马乱,没人会管你死活。”
三天后,也是霍祁给陈宁带兵赶到京城的最后时限。
沈应扫他一眼,满脸哭笑不得。
“别放狠话了,做得到再说。”
“沈应——” 霍祁恼怒。他没在开玩笑,他在提醒沈应考虑清楚后……
忽而唇间贴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霍祁愣在原地看近在咫尺的人,沈应也睁着眼笑盈盈眼眸像是闪着光。
霍祁眨着眼睛,既没有推开也没有更靠近。
时间像是停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他们……或许还有窗外窸窸窣窣落下的碎雪,霍祁忽然之间只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和沈应的呼吸声……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那么急促,那么清晰,就响在霍祁的耳边。
震耳欲聋。
沈应闭上双眼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霍祁身上。霍祁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用力抱紧。沈应身上的药香冲入霍祁的鼻中,带着微微的苦味让霍祁鼻头一酸。
他才重新拥有,若再叫他失去……
霍祁发誓他会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霍祁将头埋入沈应的颈窝,用力将沈应融入自己的骨血:“照顾好自己。”霍祁低声说。
沈应闭眼靠在霍祁怀中,手掌温柔地抚过他受伤的胸口,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不必你来提醒。”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相依,连大声说话都怕惊扰了它。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久到连他们都忘了有多久。
十几年,真是好长的时间。
杨放拖着流血的腿踉跄走进自己在京中的小院中。
他回京本该先去面见霍岭,但他畏惧霍岭发现他的伤会有其他的想法。众兄弟中亦有异动者,若是叫他们知道杨放受了伤,恐怕杨放和霍岭两人联合都压不住他们。
所以杨放悄悄回京的事,只告知了几个心腹。
杨放也不知道他和霍岭如何走到了今日这般地步,只是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他也只能先保全自身。
迈步的右腿痛得杨放咧嘴,文瑞一剑割穿了他右脚的脚筋,他虽然也砍断了文瑞的右臂,但文瑞眼中斗志不改。
杨放惧了。
他知道文瑞没了右臂,伤势比自己重,再战下去一定是自己胜。但一个贪生的人,怎么胜得了一个不畏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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