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上热闹非凡。
 昨夜花大人极大动静进城,后半夜还差人去请御医,这事今日便传遍了。
 花念为何出城,出城做什么,又如何病重,且今日冯家发丧,冯侍郎突发恶疾去世,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大家不敢说话,却又不得不去猜测。
 谁都怕下一个会到自己。
 魏宿冷冷站在朝上看着所有大臣的面色,没了花念,还真不适应。
 花念此刻才醒。
 烧退了,但是一见风就咳。
 柳闻抬着药进来。
 “醒了。”
 花念虚弱靠着靠枕:“神医。”
 柳闻:“你可别叫我神医,我要真是神医肯定一剂汤药就让你生龙活虎,哪会给你养了这么多年,还越养越坏。”
 花念咳了一声:“不叫神医,那叫你二祖父。”
 柳闻:“还是神医吧。”
 花念笑着将药喝了。
 柳闻叹气。
 花念的身子当年没到最坏的地步,花念年轻,将养得好一两年便能恢复,不过花念这些年不仅没有好好养身体还一再劳损,硬生生将这副身躯拖成了如今模样。
 这样不分日夜的操劳,别说神医了,神仙来了都治不好。
 他叹着气去准备药材,让人给花念熬成药膳。
 柳闻走了,花念问常玉:“魏宿收到香囊有说什么吗?”
 常玉迟疑了会儿:“魏王问这香贵不贵。”
 花念抬眼:“哦?”
 常玉也不明白,一个王爷收到东西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东西贵不贵。
 花念轻笑。
 笑完道:“给母亲说,如果魏宿的人来打听云顶银针,告诉他这茶普天之下除了皇宫,只有我有。”
 常玉不解:“主子,这不是很容易查到吗?”
 花念望着自己手背:“要的就是他查到。”
 他还怕魏宿查不到呢。
 拿他当饵料,魏宿也需要付出点东西吧。
 魏宿下朝回到王府。
 逢春上来了。
 “王爷,已经查到了。”
 魏宿看着结果:“不是宫里人?”
 逢春点头,李泉一言难尽。
 魏宿:“怎么会不是宫里人。”
 不是宫里的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
 “呵。”
 魏宿神色变了几变,将昨夜花念让人送来的香囊拿起来。
 他嗅了嗅,里面的香味很熟悉,不是昨日花念身上的味道,也不是那人磨进墨里的味道,他再次嗅了嗅 :“打水来。”
 李泉立刻去打了一盆水,魏宿将香囊浸在水中。
 他问:“茶的事查得如何了。”
 影一从暗处出来。
 “王爷,查清楚了,这茶宫外只有花大人有,与花大人交好的人也查了,据珍宝楼的掌柜说,这茶因为是花大人所爱,每年进贡之余的量全被花大人的母亲留给了花大人,而与花大人相熟几人府内并没有此茶。”
 所以花念并未将茶赠与别人过,宫内的茶也查过了,全都合数。
 所以是花念找人搞他。
 那人与他说的过往是真的,花念那日也在邀月楼,两人说不定认识。
 香囊泡了水,香气渐渐淡了很多,加上水的左右,开始散发出一种清香,魏宿将自己发丝浸进去。
 浸了一刻钟左右才拿出来,等头发干了以后他闻了闻
 魏宿眼眸暗了,这就是那人那日倒在他身上睡着时,对方发丝上的香气。
 魏宿想到这里立刻出门。
 李泉:“王爷你去哪?”
 魏宿没搭理李泉,出门上马,纵马越过长街。
 李泉急忙招呼人跟上。
 他来到花念府邸。
 下马,直接进去。
 守门的两人跟上:“魏王殿下,我家大人病重,不宜相见。”
 魏宿没理。
 “殿下,殿下。”
 一人跪在魏宿脚边:“殿下这是作何,我家大人还在病重,不宜见人。”
 魏宿头都没低:“滚开,再拦着本王要你的命。”
 他看着府邸布置,挑了条路进去。
 魏宿闯到花念卧房时花念正在喝粥。
 他手上的粥一下被人从窗户边抢走了,花念抬眼,对上了魏宿那张脸。
 来得真快,还以为这人要先去查后宫呢。
 也不知道是查过了还是先找了他。
 魏宿面无表情:“花大人,我们聊聊。”
 花念笑着招手:“殿下请进。”
 魏宿抬着粥从门绕进去。
 花念:“你们下去吧。”
 常玉闻言警惕看着魏宿,慢慢退下。
 花念问:“王爷要聊什么?”
 魏宿瞧着花念的样子,脸色苍白无什么血色,一头青丝松松垮垮用簪子挽着,唇色倒是红润,或许是他手里的粥太烫了的缘故。
 魏宿:“花大人,本王在一个月前遭遇了绑架,不知道花大人是否有耳闻。”
 花念咳了一声:“倒是听一个朋友说过。”
 魏宿黑脸:“朋友?”
 花念轻笑:“朋友。”
 魏宿万分确定了,他语气有些急,却又冷。
 “她在哪!”
 花念问:“殿下找谁?”
 魏宿将那碗粥扔在了桌上,粥水四溢,他看着花念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
 “本王再问最后一次,她在哪?别装傻。”
 花念收回放在粥上的目光,可惜了,他才吃了两口。
 “殿下找谁?男人女人。”
 魏宿冷气迸发,男人女人?
 “女人。”
 那人既想要他的孩子,应该是女子。
 花念轻声:“哦,我杀了。”
 话音刚落,花念屋内的桌子立刻碎了。
 这可是七百两银子。
 他抬眼去看魏宿。
 魏宿仿佛要杀了他。
 花念叹气:“没杀。”
 魏宿走近,手在花念脖子上掐着。
 “奉劝花大人好好说话。”
 花念虽然被掐着,却也自如,他提醒:“魏王殿下还是不要的好,你杀了我,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人了,她也活不了。”
 魏宿半阖眼死死盯着花念:“威胁我。”
 花念笑起来:“是啊,威胁。”
 魏宿咬牙,若是眼神能杀人,花念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房内静了两刻,一人抬着药进来。
 “干什么。”
 好熟悉的声音,魏宿转头,看见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
 迎生抬着药,看见这一幕急忙跑过来:“放手。”
 “哥。”
 她将药放在桌上,发现没桌子。
 左右看看周围都是木屑还有粥,花念的粥洒了一地。
 她着急下将药递给花念拿着,抬手推魏宿。
 “放手,你做什么。”
 魏宿渐渐放开手。
 这人是花念的妹妹?那几日在小楼,这人嘴里一口一个主子,原来是花念的人啊。
 花念顿时咳了好几声。
 “迎生。”
 迎生瞪着魏宿,挡着花念面前:“你谁啊。”
 魏宿:“你不认识我?”
 迎生:“你是钱吗我要认识你。”
 魏宿皱眉,随即又放开,装,花念身边的人也都装。
 迎生背过身去给花念拍背,轻轻松了口气,花念脖子上并没有任何痕迹,对方没用力。
 随后她又一紧,那日魏宿来接花念去参加宴会她看见了,这人怎么会是魏王,那她刚刚推了人,她不会给花念惹事了吧。
 花念一口气将药喝了,把碗递给迎生:“给厨房说,重新做碗粥。”
 迎生接过碗,立刻跑了。
 跑之前还回头看一眼魏宿有没有继续动手。
 魏宿冷静了下来。
 “什么条件。”
 花念:“嗯?”
 魏宿:“别装傻,什么条件才肯将那人信息给我。”
 花念靠着窗栏:“魏王殿下,人家说了不想被你找到。”
 魏宿冷笑:“她是说了,你呢?”
 花念要是想不被他找到,又为何给他送香囊,若是真想瞒,他的人根本查不出茶的源头。
 这人利用这一点,有所图。
 花念轻笑:“下个月初七,你自己去城郊林山,记住是一个人,你的人一个别带。”
 魏宿看了花念好一会儿道:“行。”
 花念挑眉:“真答应啊殿下。”
 魏宿转身出去:“别薄待她。”
 只要他在,那人对花念就有价值,花念不会对那人不利。
 花念:“殿下请放心,在下不缺钱。”
 他很厚待自己。
 花念这场病生了许久。
 连续半个月都未曾上朝,朝中的议论声逐渐变大,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花大人病得很重,性命垂危。
 那日花念从冯府出去就和魏王去了郊外,随后魏王一人回来,花大人在郊外不知查到了什么遭遇了刺杀。
 大家心里纷纷有了猜测,不是冯家就是徐家,如果是魏王,那魏王嫌疑也太大了一些,于是这两日朝臣格外小心。
 魏宿看着小心翼翼的朝臣,下了朝径直去了花府。
 门童挡着:“殿下,我家大人这几日不见客。”
 魏宿:“让开。”
 门童相互看了一眼,想起常玉的叮嘱,让开了。
 魏宿进去,花念这会儿正在用膳。
 魏宿挑了个位置坐着。
 “花大人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吗,怎么外界传言你要死了。”
 花念粥都没放下,道:“托殿下的福,在下死不了。”
 魏宿看着桌上的东西,每一道菜都堪比宫里御厨做的,花念在钱财方面格外舍得也丝毫不避讳。
 花念:“想必殿下刚下早朝还没用膳,来人,给魏王添筷。”
 下人很快拿了碗筷过来。
 魏宿接着,毫不犹豫吃了起来。
 那日他走了,花念隔日差人送去了单子,一张桌子一千两,一碗粥三百两,房内被粥弄脏的地毯七百两。
 挺会挑时间,刚好挑了魏珏微服来看他的时辰。
 两千两银子,魏宿吃得心安理得。
 这粥,银丝熬的,这菜,哪一样都是大补的食材。
 魏宿吃完放下碗:“花大人真是奢侈。”
 花念轻笑:“在下不爱色,便只能爱点财了。”
 魏宿闻言眉毛挑了起来。
 一个无欲无求的官和一个有弱点有所求的官皇帝更爱用谁,两人都明白。
 魏宿上下打量着花念:“不爱色?”
 “花大人想爱也有心无力吧,身子骨在床上行得起来吗,别一热一冷又得了风寒。”
 花念将粥吃完,放下碗。
 “殿下说话还是这般毒舌。”
 魏宿漱了口擦干净手:“走吧花大人。”
 花念抬眼:“殿下,我还病着。”
 魏宿没人情味地说:“活着就行。”
 花念轻叹,魏宿这半个月给他找了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不重要却麻烦。
 “殿下先说去哪儿,我身子不好,再来这么一遭估计要去见阎王了。”
 魏宿不耐嗯了一声。
 “这次本王不让你动。”
 这话说得魏宿本人都静了会儿。
 花念悠悠起身:“殿下说话不仅毒舌,还下流。”
 魏宿:“......”
 花念让人给他送了披风,近半个月天气变化很大,这几日都很暖和,深春了,再过一段时日入了夏就更热了。
 魏宿看着披风,想起花念还有一件披风在他那里,那日弄脏了丢给了他的侍卫便没再管过。
 看着磨磨唧唧的人,他道:“不带你去郊外,不用披风。”
 花念将披风拿着:“还是带上吧。”
 魏宿不耐:“随你,快些。”
 没一会儿两人出了门。
 花念门口打探消息的人不少,装成摊贩的,路过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看见花念出门各怀心思。
 花念都当没看见,他毕竟不能一直病下去,有些事需要出面,半个月足够幕后之人慌了。
 看着同样的马车,花念有些头疼。
 魏宿:“上来。”
 花念慢慢上去,掀开车帘,果然马车内和上次一样简陋,什么都没有。
 堂堂一个亲王,马车却是金玉其外。
 马车启程。
 花念问:“我们去哪?”
 魏宿:“青楼。”
 花念缓缓抬眼,看着魏宿好一会儿笑了声:“还以为魏王是什么深情种呢。”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魏宿瞧着花念,这人好像很希望他深情如一。
 也是,这样花念手上的人才更有用处。
 想到这里魏宿没什么好脸色给花念。
 “本王带你去开荤,想来花大人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花念笑起来:“殿下这话倒是说错了。”
 女子的手他还是摸过的,幼时教迎生写字也是一笔一画握着对方手写的。
 “殿下会如此猜想,是否是殿下没摸过。”
 魏宿抬眼:“是啊。”
 是没摸过,那段时日那人都是给他下药,清醒时避他如蛇蝎。
 魏宿大马金刀坐着:“花大人不是说本王是情种吗,你还真说对了。”
 花念移开目光看向车外,好一会儿才叹气:“真是好不要脸。”
 都不认识人就敢说自己是情种了。
 魏宿呛声:“比不得花大人,莺歌燕舞围绕,身子骨弱成这样也要逞强,别哪日死在别人床上。”
 花念:“这话说得真恶毒。”
 魏宿撑着头:“难道本王像个好人?花大人,忠言逆耳。”
 花念:“不敢受用。”
 魏宿嗤笑了一声。
 若不是花念得皇兄重用,他早将这人扔去喂狼了。
 两人很快到了青楼。
 魏宿先下车:“跟上。”
 花念慢吞吞下车。
 两人到了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
 花念整理着袖子:“殿下真乃情种,连这种地方白日不开门都不知道。”
 魏宿盯着这道门,这是个什么破地方,白日居然不做生意。
 跟着的李泉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
 他也不知道青楼白日不开门啊,他又没去过。
 魏宿转头走:“花大人,去酒楼坐坐吧。”
 花念微笑:“殿下估摸着是年纪上来了,忘了我们才用完膳。”
 李泉惊恐看着花念,这人胆子忒大了,居然敢这么和殿下说话。
 魏宿扭头:“本王没吃饱不行吗。”
 花念挑眉:“行,殿下身体强壮,吃得自然比我多,请。”
 魏宿大步向前,找了个酒楼进去。
 花念慢慢跟在后面。
 李泉小碎步跑到魏宿面前。
 “王爷别气,这花念也太不懂礼数了。”
 魏宿:“气?本王不气。”
 跟花念生气,能给他气死几个来回。
 李泉点头:“是是是,王爷大度,”
 两人进门恰好和一个搂着一个女孩的醉酒男人撞上。
 男人醉醺醺看着门口:“滚开,好狗不挡道。”
 那个女孩瑟缩了一下,满脸泪痕。
 男人低头去亲女孩:“哈哈哈哈,跟了爷,保证不愁你的吃穿。”
 女孩子尽可能躲,实在躲不过生无可恋木着脸任由男人亲。
 魏宿笑了。
 正要抬脚踹人那边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求你了,大人,求你放过我孙女吧。”后面转角处爬出去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脸被血污了,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女孩。
 女孩子立刻挣脱徐言朝老人跑去:“爷爷。”
 花念远远看见了这一幕,抬头望着酒楼。
 飞雪楼,徐家产业。
 这个喝醉的男子是徐家徐言,徐恒的侄子。
 徐言因为女孩挣脱没站稳撞在了门上,顿时将旁边的花瓶砸了。
 “贱人,敢推我,给我打,往死里打。”
 后面的下人抄起旁边的凳子。
 花念出声:“殿下下不去手?”
 魏宿看了眼远处的花念,这人眼睛倒是尖,他抬脚将徐言踹到了里面的桌上,桌子都给砸烂了。
 那边要动手的下手一惊,立刻放下东西去扶人。
 “公子,公子。”
 酒楼内瞬间喧哗了起来。
 徐言吐出了两口血,背脊疼得他不敢动,他大口喘着气,额角冒出大滴大滴的汗,酒意因为疼痛消失殆尽。
 他被人扶着,指着魏宿:“你...你,来人,给我杀了他。”
 李泉立刻想要上前。
 魏宿抬手拦着李泉,他向后看:“花大人,你可听清楚了。”
 花念轻笑:“本官听得很清楚,徐公子要杀殿下。”
 下人愣住,花大人?朝中当官姓花的只有一个人。
 魏宿:“听清楚就好。”
 他上前一把抓住徐言的头,下人想要帮忙。
 李泉尖锐的嗓音出现:“放肆,见到魏王还不行礼。”
 下人彻底怔住。
 “魏,魏王!”几人慌了,立刻去看徐言。
 魏宿可不会给这些人时间,他抓着徐言的头朝着墙上狠狠来了两下。
 徐言立刻进的气还没出得多。
 魏宿像扔破布一样将徐言扔了。
 “当街强抢民女,带着下人打死百姓,其罪当诛。”
 魏宿说完看着花念:“是不是啊花大人。”
 花念知道,今天魏宿带他来青楼除了有事就是给冯徐两家看,他花念只会是皇上的人。
 现在他若给魏宿做证,就是彻底和魏宿在一条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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