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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观山雪)


好似有千言万语未曾言明。
宁悬明放茶壶的手一抖。
心中一道声音正催促他,尽快离开为妙,一时竟十分想起身告辞。
“悬明,你讨厌这样的我吗?”越青君仿佛未曾看见他一瞬的失态,轻笑一声道,“利用人心,谋算局势,这些我其实都会,不比别人差,也与别人并无不同。”
此言一出,宁悬明便知自己走不了了,只好安心坐下。
“殿下是想说我看错了人,要我赶紧及时止损,另投明主?”
越青君望向宁悬明的目光仍是那么温柔,轻叹一声道:“何须明主呢,你想要的,从来不是寻找明主,不过是同道中人罢了。”
宁悬明如今愿意亲近他追随他,前者是因为他们的友人关系,后者是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理想与目标。
“原来殿下看我如此清楚深刻。”宁悬明这般说,面上却并无意外。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会担心我不喜你善谋算,会权术?”
“有人拿刀奋勇杀敌,有人却用刀对准弱小无辜之人,兵器学识只是工具,如何做,如何用,皆看个人。”
宁悬明双眸微眯,语气幽幽:“殿下若是还需我提点这些,想来从前十多年的书,大都白读了吧。”
越青君想笑,但忍住了,抬眸欲言又止看着对方,眼中哪里是“我不好说”,分明是“你快问我。”
宁悬明稳坐不动,任由越青君如何欲言又止,就是不开口问,最终,到底是越青君先认输,无奈失笑道:“我本不愿在你面前展露这些。”
“我当然心知悬明不会弃我而去,可……如悬明一般心思玲珑之人,会与纯善无瑕之人亲近,却极难对心机深沉之辈倾心。”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仅仅听了个开头,宁悬明便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殿下,您先前定下的规矩,自己却出尔反尔了。
然而宁悬明一想,最先问的分明是他自己,一时无言以对。
暗暗在心中做下一个决定,日后不要随意与越青君追根究底,否则后悔的一定是自己。
自己的心绪尚未理清抚平,眼前之人又要趁乱往心湖中投下石块,激起涟漪。
宁悬明无奈又好笑,但比起从前,今日他却少了几分如坐针毡,多了几分从容不迫,好似无论越青君说什么,他都能应对得当,游刃有余,并非是准备充足的防守,而是接受后的淡定。
而在他的思绪乱飞间,越青君也说出了最后那句重点:“是我耍了心机,想求悬明几分亲近,再谋几许倾心。”
他低垂着头,淡淡一笑,将话说出,竟比之前还要轻松几分。
“悬明,我就是这般卑劣之人。”
他悄然抬头,缓缓对上宁悬明的视线,方才谈起利用梁公公时分明是那样的镇定冷静,此时却好似犯错之人,微颤的指尖,皆诉说着他的小心翼翼。
他嘴里说着卑劣,眼中却真诚无比,分明想着如何利用一切,谋取宁悬明的温柔与怜惜,可在宁悬明询问时,却还是将心思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明知越青君此举是阳谋,可宁悬明仍然很难不动容,只因阳谋本就是将真正的事实摆开,让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从前宁悬明也没少用此举套路别人,如今真自己对上,还是如此目的明确,饶是宁悬明,也难以招架。
有人为你用尽心机,却又不舍得真的算计,只好将自己的卑劣心思一一道尽,好似将心整个剖开,让你瞧上一瞧,里面都是你。
宁悬明指尖轻颤,敛眸垂目,避开视线。
他大抵是高估了自己,原以为无论越青君说什么,自己都能免疫,然而当真面对时,仍然难免对这份血淋淋的真心产生了一丝回避。
何至于此,他想。
不过是几分情爱,怎得就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分明也是那般光风霁月。
他本该光风霁月。
宁悬明心中一时竟生出几分愧疚,只觉若非自己,对方也不至于如此,愧疚之余,隐约还有一丝心疼。
耳边却传来对方无法忽视的声音,仍是那样无辜,那样小心,再次问道:“你会讨厌我吗?”
心尖好似被轻轻扎了一下。
怎么讨厌。
如何讨厌。
面对这双眼睛,宁悬明根本无法说出讨厌二字。
他只觉得自己是那飞蛾扑火中的火,看着危险,实则无助,只能任由那全然掌握着主动权的飞蛾扑进怀中。
无能为力,束手就擒。
心中思绪纷杂,但也不知是方才那抹愧疚迟迟消散不去,又或是眼前的越青君太过打动人心。
亦或是……近来时常惦记的火树银花在脑海中重现,时常想起的容颜就近在眼前。
宁悬明忽然觉得,有些事,并非难以抉择,有些情,也并非难以面对。
有人为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甚至不知在何时,将那颗心反复剖析,血淋淋地翻了又翻,切了又切,看了千万遍。
让他还未理清思绪,就先感觉到了疼。
先是丝丝缕缕,一阵一阵,明明并不剧烈,可当那抹疼进得太深,也令人后知后觉格外明显。
他至今尚且不知如何为这份并非因自己而起的疼痛定义,但他知道那夜良辰极美,美得让人怀念。
火树银花也很美,美得让人……想将火树银花从瞬间,变成永远。
脑海中几乎下意识浮现出那晚明月楼上越青君的话,原来到头来,竟是自己违逆了誓约,心下失笑。
宁悬明忽然举杯将冷茶饮尽,放下茶杯后,却是松了口气,仿佛缷去什么枷锁。
只见他闭了闭眼,扶额一笑,缓缓开口。
“其实,近来我也时常苦恼。”
既开了口,后面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说出。
他睁开眼,目光不闪不避看着越青君。
“有一人自称倾心于我,他不求回应,不求如愿,却对我时时关心,处处妥帖,几乎将我的生活一手包办,比正经夫人还要贴心周全。”
“不知从何时起,我从习惯他,到离不开他,看云时想到他,见雪时也想起他,地上野草是他,蒙蒙细雨还是他,就连价值千金的火树银花,竟也只有同他一起看方觉最美。”
宁悬明似乎有种特殊的能力,分明是一本正经,说话也不疾不徐,神色自然,可这一字一句,却能如此动听,如世间神佛所吟妙音,摄魂夺魄。
一双明眸望着越青君,他自浅笑怡然:“殿下觉得,这是否就是心悦?”
抬眸回望,视线在刹那间相触。
青天白日下,越青君转着念珠的手不自觉用力,下一刻,只听一声轻响,竟是断了绳弦。
一颗颗白玉珠子在地上弹跳滚动,剧烈又混乱,好似此时二人的心跳。
清风轻拂间,四目相对时,情丝如骤雨,心乱如急弦。

玉珠噼里啪啦砸落在地,蹦跳的声响,仿佛起伏的心跳,震动又无序。
春风拂过,将角落那处盛开的桃花纷纷吹落,有一片不知怎的,竟是历尽艰辛,远渡重洋,落在了越青君肩上。
他低头垂首,指尖轻轻捏住那片嫩粉的花瓣,好似接过了属于他的春日。
将花瓣紧紧握在掌心,越青君却再没抬头直视宁悬明,只怕让眼中的惊喜震动无措泄露半分,让此时的宁悬明瞧见半分。
从前恨不能百般撩拨,真到了此时,他竟开始矜持起来了。
他装模作样理了理衣摆,方才还坦然与宁悬明对视的目光,此时却变得十分匆忙,一会儿看眼前茶壶茶盏,一会儿又看桌布纹饰,一会儿又盯着脚下地面,好似其中藏着珍宝,说出的话都还带着明显压抑之下的颤音,低沉无比。
“我……这如何能问我,既是问自己的心,自然是悬明你自己最清楚,如何能让他人评判。”
他虽低头垂眸,让人瞧不见眼中情绪,但微红的面颊,越来越红的耳根,皆展露着他此时的不平静,好似突然从肃杀寒冬,来到了炎热盛夏,连鬓角的碎发都紧张兮兮。
宁悬明将之尽收眼底,弯唇笑了笑。
“我不清楚。”宁悬明摇头坦然道。
相较于越青君的慌乱无措,他反而镇定平静,仿佛自己说的并非是能惊乱人心的表白之语,而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当然,于宁悬明而言,或许当真算是件寻常事,毕竟在此之前,他已思虑了许多天,从那夜烟火良辰,到今日桃花春风。
从忧思入梦,到言笑从容。
此时也尽是对越青君浅浅一笑,随后继续娓娓道来:
“他总说自己从前未有过友人,却不知在他之前,我也不曾有如他一般的挚友。”
“能指点迷津,解我烦忧,又赠我欢喜,能志趣相投。”
“上能酬我青云志,下将衣食住行周。”
“知我懂我爱我敬我……”宁悬明笑意浸入眼底,轻轻叹道,“便是寻常人家明媒正娶的如意娘子,都不如他好。”
越青君悄悄抬眸瞧了他一眼,却又匆匆转眸,面上绯色始终未曾散去,分明拼命抿唇下压,但唇角却总是不争气地微微翘起。
顶着一副惊喜羞赧样,说出的话却是:“我不信。”
“若他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你又为何迟迟未回应。”
“定是有哪里,他做的还不够好。”
冷茶也下不去此时温度,越青君的手,都难得泛上些许血色,淡粉与雪白,看上去,更与那片花瓣相配了几分。
听他这么说,宁悬明也当真认真思索起来,越青君的心神显然被他牵引,眼眸悄悄飘过去,耳朵也悄然往宁悬明的方向侧了侧。
动作并不明显,但就是有种一心一念皆系于对方身上,时刻牵引,时时挂怀的感觉。
余光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的宁悬明,没忍住抿唇笑了笑。
“没有。”
他认真道:“他并无哪里不好。”
“换了寻常人,定然会被他打动。”
越青君眼眸中的星光稍稍黯淡几分。
既说了是寻常人,那么想来与他宁悬明无关。
“我亦不能免俗。”
越青君顿了顿,迅速抬眸望去,便见宁悬明也不知从何时起就看着自己。
眼中是他从未有过的正经认真。
“过去二十年,我从未想过情爱二字,更不知其缘由感受。”
“便是如今,我也不曾分清,那份没来由的念想,究竟是因为从未有过的心悦,亦或是……”
他眼眸微微眯起,唇边嵌着浅浅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某人潜移默化、百般引诱下,我不自觉受到的影响与习惯。”
越青君敛了敛眸,指尖轻颤,只觉握着花瓣的掌心微微发热,不由微微抿唇。
他知道。
他都知道。
知道若是宁悬明当真死守在金兰之交上不动摇,卫无瑕也不会步步紧逼,非要逾矩,可若是他有半分动摇,卫无瑕也不会任由机会从手中溜走。
甘愿后退为真,以退为进也不假。
每一次往来,每一个眼神,便是未曾有只言片语,但只要越青君一日不曾移情别恋,一日不曾与他疏远,这场耗时的攻心战就不算结束。
所谓退让,其实从未退让。
本是步步为营诱人入局,可当对方心如明镜,却反而成了迟疑的原因。
越青君心下失笑,他也是第一次品尝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滋味。
但对方是宁悬明,他也唯有甘之如饴。
从前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在二人脑海中回旋反复,恨不能将每个瞬间都反复回味,好似能从中品味出个一二三来。
到底是越青君率先开口:“是前者当如何?后者又如何?”
“若是前者,我自是接受,可若是后者,我也不能装聋作哑,糊里糊涂。”
“我曾见过世间许多夫妻,平民百姓多是搭伙过日子,高门士族常为利益相连,真心与情爱最是难得,有过一回便是幸运。”
“他既遇见,我即便无法回应,也不应擅自糟践。”
倘若越青君只是一时新鲜,那宁悬明也大可以随意一点,可既然对方珍重非常,那宁悬明自然也要慎之又慎。
因此即便良辰过后忽逢春,宁悬明也并未轻易回应。
他总想要更明晰一点,用最真实、最真诚的状态,再看一看那根红线是否真是情丝,又或是偶然造成的误会。
越青君心尖颤了颤。
非是假装,也并非刻意。
而是他在方才的某个瞬间,忽然被眼前这个,分明由自己创造,也该是最为了解之人稍稍触动。
原著中,他从未给宁悬明安排感情线,因而对方在这条线上的任何表现,对他来说都算新鲜,令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方才,越青君在新鲜之余,还感受到了一种超出预计的无措与动容。
作为无CP文的男主,本该是一心事业,即便要加感情线,也绝对越不过事业线,只会是锦上添花,即便是鲜花,可落在繁花似锦中,也会变得并不起眼。
这就是越青君预想中的,感情线在宁悬明一生中的地位。
但如今看来,他还是并非完全了解这个人,这个由他创造出来的人。
他立足于全文,可宁悬明立足于自己,立足于当下。
他以为宁悬明久久不应,是因为对方作为无CP文的主角,天然对感情线屏蔽很深,但实际上,却是宁悬明对其极为郑重谨慎,不愿随便敷衍。
但似乎也并不奇怪,他本就是这样的人,由他所写的完人。
越青君早知卫无瑕对宁悬明很重要,但直到此刻,方才真正感觉到:我正在被他珍视,被他郑重以待。
卫无瑕、越青君、亦或是他为宁悬明写的感情线,他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但无所谓,一切都是他。
从前一直是作为作者的越青君站在上帝视角将宁悬明全然笼罩占据,此时他却罕见感受到,自己仿佛正被宁悬明包容着,在他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好奇怪,但这种感觉并不坏。
瞬间的失神并未被任何人察觉。
宁悬明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所有思绪:“殿下,我似乎还欠您一份生辰礼。”
越青君莞尔:“那晚良辰不算吗?”
宁悬明摇头:“那是您自己讨的,这是我主动送的。”
越青君当然不会嫌礼物多,静等他后续。
宁悬明望向他身后远处那棵桃树,树上桃花已经落了不少,剩下的稀稀落落坠在枝头,不知哪一日再看,这树桃花就尽数散落,只留下满树青绿。
“我身无长物。”
“想来殿下也不缺那些外物。”
“唯有一样,是殿下想要,而我也恰好给得起的。”宁悬明含笑看他。
越青君指尖再次颤动,他蜷了蜷,拢进袖中。
他耳根再次爬上些许绯色,轻咳两声维持面上镇定,“我并非那样的人……”
“便是悬明不曾应我,我也只是……”
“只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半夜醒来将自己的心洗一洗,切一切,好做成一道美味的甜点,再让我尝一尝吗?”宁悬明好整以暇看他。
越青君:“……”
他轻轻咬唇,心下沉思自己究竟是何时给宁悬明加了毒舌技能,明明原著中他从未写过。
宁悬明轻笑一声,微微低头:“阴谋也好,阳谋也好,总归就为那几分情意。”
“可连我自己也不知,那几根情丝是否为真。”
“但若是殿下有办法,将它们确定为真,我便将之赠予你,许你此生,皆是良辰。”
越青君抬头,撞进宁悬明坦然从容的眼眸,袖中的手不自觉蜷紧,心跳也不禁快了几分,身体的反应不受掌控,心中的思绪也难得失序。
他匆匆垂眸,掩住神色,只余微红耳根,向宁悬明证明着他震动的心绪。
他好似渴了好几天,久未喝水的人,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好几杯冷茶,微凉的温度却未带去心口的热意。
脚下忽觉似是踩到什么,低头一看,却是散落在地上,还未收捡的玉珠。
越青君俯身将脚下那颗拾起,微凉的珠子握在掌心,心中才稍稍安定,脑中想着宁悬明方才所言。
如何确定?
怎么确定?
确定了如何?
若是确定不了又当如何?
连时限都没有,宁悬明所言,哪里是让他确定对方是否真心喜欢自己,而是在告诉越青君:想尽办法来引诱我,让我爱你,我不会拒绝,不会回避。
不必藏着掖着,不必小心翼翼,这一回,我许你过分一点,更过分一点。
我虽不知情爱,但将借这不知是否是错觉的情意,学着爱你。
没有时限,永不休止。
你为我深陷情冢,我也愿意用一生作陪。
落英缤纷后,风雨皆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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