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闲,那就来帮我做事。”
时阡把纸人放在地上朝外走去,小纸人脸上原本诡异的笑,变成了气鼓鼓的模样。
身体僵直的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屋里的纸人纸马发出“莎莎莎”的摩擦声,不停的在嘲笑恶作剧的纸人。
时阡指挥着纸人拿了一个很大的铁桶,自己又去屋里拿了一些黄表纸钱,十座金银山。
时阡对着纸筒男低声道:“上一边站着去。”
纸童男快步站到一边看着。
时阡拿过黄纸用笔在上面写下黑白无常大人收,嘴里低吟几句,点燃之后扔进了火盆里。
打开刚才拿的纸箱,里面是一沓沓的天地银行钞票,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都扣有印章,一张一万足足一千万,统统倒进了盆里。
时阡用叉小心的翻动着,又把金银山黄表纸钱扔了进去,火光冲天,纸烟缭绕。
时阡明白这是下面开始收钱了,他站到一边静静的看着,不禁肉疼。
厨房里烟气直冒,时杏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
时阡伸手接过,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看着面前燃烧的铁桶吃了起来。
嘴里含糊不清的问时杏:“村里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时杏在时阡身旁坐了下来,用小木棍在地上写着:“4个”
时阡撩了撩眼皮道:“一村一个?”
时杏点了点头。
时阡吃完最后一口面,时杏伸手想接过碗。
时阡:“我去刷,你回去休息。”
时杏面带忧色,时阡从小就轴认准的事谁也挡不了。
时阡吃饱喝足去了前院,推开门一股子沉纸味飘来,一排排的柜架,摆满了蜡烛纸钱,金银珠宝,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
它们唯一的特点都是纸质物品,做工精美,让人赞叹其手艺。
其中有一排柜架,上面一个个的皮箱摆放好,写好了名字和日期。
几排货架中间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还有一张折叠床,一个很大的花瓶插着几根柳树枝。
时阡扫视了几眼,拿过手机便在折叠床上躺了下来。
嗯…不错舒服的感觉,打开游戏杀了起来。
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栋楼诡异静巧的很,只有游戏声和摩擦声。
老式的风扇在头顶转悠着,也不见多大的风,屋子里却阴凉的很。
时阡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关掉手机,起身拿着两个大红纸灯笼朝门外走去。
个街道安安静静的,连个狗叫声都没有,月亮被云雾遮的也是若隐若现。
大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纸灯笼,火光缭绕,在这街道上格外的阴森恐怖。
时阡打着哈欠回了屋里,又瘫在了折叠床上,回想爷爷走之前的话。
时候走之前给时阡定下了几项规矩。
第一;白天开门营不营业不重要,但是若有预定的必须按照上面的时间开门,门口要挂上两盏白纸灯笼,告诉过往行人开门营业,晚上子时营业,每逢初一十五必须营业。
第二;要做到三不,不点睛、不画魂、不害人。
第三;少去看热闹!!!
顾名思义白天做活人生意,晚上做死人生意,每到阴阳相交之际这条街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阡拍了拍脑袋,懒得再去想后话,之前屋里乱糟糟的,还是时阡来了之后给重新规制的。
时间来到十一点一刻,门口的大红灯笼不停的摇晃着,阴气缭绕,气温瞬间低了几度。
街道上开始传来声音,各种吆喝声,走路声,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一个身影站在在门前,似是犹豫不决。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身影朝屋里面走去,刚走到门口一张惨白的脸,从房檐上倒挂下来,咧着嘴直勾的瞅着身影笑。
“啊啊啊!!!!”
一声惨叫冲破天际。
“小夜,下来。”
身后响起冷声,纸童男往后看去,时阡不知何时站起身,神情倦倦的看着他。
小夜觉得无趣,朝着门口的鬼魂做了个国际友好的手势,“嗖”的便消失不见。
外面的身影“瑟缩”了一下,似乎还有些忌惮。
身影从雾里走出,他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身形消瘦,五官倒长得温柔尔雅,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他怔怔的看着时阡,不知如何开口。
时阡冷倦道:“你是来取东西的还是来买东西的?”
鬼影局促不安道:“在下池诚,请问这里是时老先生家么?”
“是!”
池诚:“没找错就好,请问老先生身在何处,我有事相找。”
时阡懒散看着他,开口道:“我爷爷去世了,有事跟我说。”
池城面露难色,“怎么会,真是造化弄人,那我的事你能办嘛?”
时阡冷眼瞧着他。
池诚从怀中掏出一枚玉手镯,手镯通体碧绿,上面金丝勾勒鸳鸯缠绕,品相极好,是上等的祖母绿,
时阡挑了挑眉,道:“我这是纸扎铺,不是典当行也不是珠宝鉴定中心,你到底干嘛来了?”
池诚羞涩一笑:“在下前来赴约,上门求娶。”
光影透过窗户直射在地上,屋里的呼吸静止,池诚身子一抖,总觉得屋里的气温更低了。
时阡眼眸一暗,“你说什么?求娶?哪个娶?”
池诚紧了紧手里的镯子,时老先生早就说过万事看缘,看命,求娶之路难如登天,但!自己还是想放手一试,哪怕魂飞魄散。
池诚眼神坚定道:“娶亲的娶!”
时阡周深散发阵阵冷气,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他,冷笑道:“你来娶谁?这屋里只有我一个活人,莫不是要娶我?”
“不,不是你,我来求娶时杏…”
姑娘两字还未说完,“砰!”的一声,池诚被一脚踹飞,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得亏鬼不会吐血,要不高低得吐一滩出来。
“时小先生,为何如此对我,”池诚捂着胸口站起身来,这时阡看着瘦弱,没想到力气大的很,打鬼都这么疼。
时阡提着池诚的衣领,虽说两人一般高,但池诚从气势上就弱了不少,“你说为何?我看你不是来求娶的,你是来求死的!”
池诚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本来就死了。”
时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闪过一抹噬血,一字一句道:“那我就让你再死一遍,可好?”
池诚突然觉得后脊发凉,额头直冒冷汗,眼前的人很危险,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池诚牙齿都打颤了,既然如此语气还是坚定道:“我池诚今日前来赴约,上门求…”
“砰!”的一声,又是一拳砸在了池诚的脸上。
池诚捂着脸痛苦的跪在地上。
“你们说他会不会被打死。”
“你傻啊,他不早死了么。”
“那我们今天还能取走东西吗?”
门口聚集着三个脸色惨白的大妈大爷,一鬼一嘴的交谈着。
时阡扭头看去,“你们有事?”
三鬼吓得一哆嗦,急忙点头又摇头。
“我…我们不急,明天再来!”
说罢!一阵阴风吹过,三人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在回过头来,时杏不知何时出现将池诚扶了起来。
池诚看着面带忧色的时杏,嘴角上扬,眼底含着情意,“咳…咳,阿杏我没事,你来了。”
时阡的头歪了歪,脸色阴沉的可怕,拳头攥的“咯咯”作响,“阿杏?哈!你再说一遍!还有把你的手拿开!”
刚才还摸着时杏的手,噌的一下缩了回去。
时杏知道时阡这是在发疯的边缘了,急忙挡在池诚面前。
池诚一看时杏这么保护自己,缩在她身后得意的看着时阡。
“起开!”
时阡深呼吸一口,咬牙切齿道。
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上了个学,回来被偷家了。
池诚激奋道:“小先生,我是真心来求娶阿杏的,不知你为何如此阻拦,时老先生都同意了的。”
时阡忽的冷笑出声:“那我就告诉你为何。”
时杏急忙上前搂住时阡,示意池诚赶紧走,池诚看着手里的玉镯,犹豫不决。
“我…我还会回来的,阿杏你等着我!”留下一句狠话,匆匆逃离。
时阡揉了揉手腕,算你跑得快!
时杏还在搂着时阡不松手,“行了!鬼都跑没影了,松开吧。”
时杏小心的松开手,急忙用手比划着。
“他到底怎么回事?”时阡无奈的问道。
原来一年前池诚就经常光顾时候的纸扎铺,原因就是和朋友来这里探险,对出门买菜的时杏一见钟情。
“池哥,咱们走的路到底对嘛?”
“是啊,我都快要热死了!”
怀龙镇中心街上,三个背着旅行包的男子,坐在桥岸上气喘吁吁的。
“稍等啊!我再看看地图。”池诚拿着地图左右比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池诚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说道:“哎!哪有个人我上前问问!”
“嘿!这人真奇怪大白天打着伞。”其中一个男子好奇道。
池诚拦住打着伞的人追问,“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挖掘出的古墓在哪嘛?”
正是打伞买菜回来的时杏,时杏好奇的看着池诚,只觉得这人有趣的很。
摆摆手表示不知。
池诚看着白纱内的脸,不由得一怔,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就像哪仙女似的,那一刻起,池诚就明白了所谓的一眼万年。
后来,他打听到女孩名叫时杏,镇中心时家扎纸铺时候的孙女,这一年来池诚只要一有空就往这跑。
时候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个小子,说无偿来当打杂工,时候被磨的没了脾气,这一来二去的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时候也曾劝解过他,俩人是有缘无分,除非池诚死了也许有一线机会,不然比登天还难。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窗帘上,床上的时阡在被窝里睡的香甜,昨天直到凌晨四点也没有鬼在上门。
时杏看了看二楼紧闭的房门,出门去给时阡买早餐。
时杏穿着得体的浅绿色旗袍,个人亭亭玉立,一把黑伞垂摆着黑色披风遮拢全身,让人移不开眼睛。
是昨天时阡半夜给裁制出来的。
天一亮,一些早餐店就开始陆续营业了,各种面食茶点的香气萦绕在个街道上。
一个女人大白天举着伞,悠悠然的走在街道上,无一人好奇的观望她,倒像是见怪不怪。
时杏走到包子铺前,指着奶黄包和酱肉包,伸出两个手指来。
包子铺的老板娘笑意盈盈的看着时杏,“时杏啊,是各要两个嘛,看来是时阡那小子回来了,婶子能了点小酱菜你带回去尝尝。”
时杏微微倾了倾身子,做了个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娘。
“哎,小酱菜好吃你再随时来拿昂。”老板娘收过钱笑道。
时杏又去隔壁店给时阡买了份酸辣粉丝汤,便回去了。
镇子上的人对时杏多多少少有些爱护,除了受过时候的照顾,谁家有个事走不开,也都让时杏帮忙带过孩子。
无一人对时家的特殊职业有过忌讳,厌弃。
时阡再睁眼是被热醒的,后背都湿透了,看了眼手机一觉睡到了中午十点钟。
时阡去浴室冲了个澡,心里想着看来得斥巨资买个坐扇了。
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下了楼。
院里的石桌上已经摆放好饭菜还冒着热气,时阡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
一大口下去奶黄包的流心充斥着个口腔,还是熟悉的味道,胖婶做的奶黄包可谓是一绝。
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时阡咀嚼声,再无其它声音,回想起昨天的事,时阡就觉得头大,所以这小子真死了,怪不得说什么来赴约呢。
“怪不得,每次我回来时杏都没以前那么热情了,还总眼巴巴的望着门口,感情是等那小子呢!”
时阡气的嘟囔两句,饭也不吃了就出门去了。
出门的目的只有一个,去给刘老三随个礼钱。
小卖部的老板负责给各个村的红白喜事写礼钱,收完钱再统一送到主家。
没走几分钟,远远看见小卖部门口坐了几个大妈。
“婶子们好。”时阡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去小卖铺买了瓶水,表面看这个小卖铺平平无奇,其实是个镇的情报站,十里八乡的热闹事都知道。
大到谁家偷汉养小,小到谁家丢了一只鸡都知道。
时阡每次回来戴着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时阡淡淡道:“老板,这是我家的礼钱。”
“行,我给你写上了,后天中午带着阿杏来吃席。”老板笑道。
“哎,听说了吗,镇东村又死了一个年轻小伙。”
“可不是嘛,都要说媳妇了突然就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血都被吸干了。”
“准不知道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脏病了。”
三个大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时阡收回思绪拿着水就走了,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迫不及待的八卦声。
“哎,你们说这个时阡,都22岁了,从来没带回来过女朋友。”
“可不是嘛,我儿子结婚他单身,现在我孙子都1岁了他还单身。”
“你们说他是不是那个啊!”
“哪个啊?”
“就是gay。”
“不会吧…时阡长的跟电影明星似的,也没听说啊。”
时阡:“……”我还没走呢!要不要等我走远了再说。
时阡匆匆加快步伐,这帮老娘们嘴别提多损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时阡一步一步的走着,一身简单的白衣,凌乱的发丝清扬,那副精致的容颜流露出几分凄凉。
第6章 印堂发黑
中午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时仟便手脚麻利地将那盏洁白如雪的纸灯笼高高悬挂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手,然后静静地站在店铺门口,目光不时扫过街道两端,满心期待着客户能够尽快登门。
不知为何,今天从早上开始,时仟的左眼皮就一直不停地跳动着,仿佛在向他传递某种神秘的信号。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凭借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他隐隐觉得今天自己肯定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果不其然,就在时阡刚刚躺下身准备稍作休息的时候,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匆忙的男人如风一般闯进了店里。
只见这个男人身着一套漆黑如墨的紧身皮衣,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宽沿帽子,将大半张脸都遮挡在了阴影之中。
男人的嗓音异常沙哑,听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焦急万分的语气喊道:“老板,在吗?”
听到声音,时阡如同触电一般迅速从椅子上弹起身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说道:“这位客人您要点什么呀?或者说您是不是之前就已经提前预定好了呢?”
然而,当男人看清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面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
因为据他所知,这家时家扎纸铺的老板应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啊,怎么如今却换成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而且这小子还笑得如此谄媚,让人感觉有些不太靠谱。一时间,男人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两人僵持了不下十分钟,时阡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来干嘛的?”
男人迟疑一下,开口道:“听说你们这扎的纸人能与活人无异,我…想让你给我扎一个纸人。”
时阡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想扎个什么样的纸人?”
男人拿下头顶的帽子,露出了那阴影之下的脸。
时阡那原本深邃如潭水般的瞳孔此刻竟微微收缩起来。
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印堂发黑,双眼无神像是许久都没睡过觉一样了。
只见他的左半边脸爬满黑色裂纹,蜿蜒曲折,犹如一只只密密麻麻的蜈蚣一样。
皮肤皱巴巴地扭曲着,左眼也是球像是要掉出来似的,让人看了头皮发炸。
男人立马将帽子带上,张脸又藏匿于阴影之下。
虽然仅一瞬,时阡也看出来了此人血光冲天,脸上的伤大致…
而且此人命不久矣。
时阡:“纸人画眼不点睛,我帮不了你,你以为一个替身便能偷天换日么。”
男人闻言,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沙哑的嗓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老板,求求你,一定有办法的,无论多少钱我都能给。”
时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默默的伸出了三个手指。
男人一脸懵,什么意思?
时阡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男人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一般。“你可知道,你惹上的东西非同小可。那纸人替死之法,本就是邪门歪道,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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