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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馄饨皮而)


光是看到记录本上贴着的拍摄到的图,都觉得恶心,对照着确定没错漏之后,赶紧合上了,深呼吸了几下。
这时男人从门外进来,这人总是动静很大,三两下把防雪的外套给脱掉丢在一旁,周身浓浊地呼着气,径直蹲在了火炉边,边烤火嘴里边念叨着什么。外面寒气依然,雪色越绵密,而联盟到这时应该是初夏了。
“营地今天来了很多人,不少新来的年轻人呢,你不找人说说话吗?”
温澈森喝了一口温水壶里的水,点了他一眼,并不感兴趣,“不是每周都会来人吗?”
男人古怪地直笑,笑起来露出一排黄渍的牙齿,“都说是跟你同龄了,你都几个月都不跟人说话了,找一下还好没那么闷。”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温澈森说了一句。
“不认识更好,没麻烦。”
温澈森真不庆幸自己一下子就听懂了这人话外暗示的意思,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要整整待上五年,冬天雪茫茫看不到路,夏天又只有深不见底的热气,只有季节的变更是明显的,浓稠的,人却饱和,无尽的空虚。说白点在这种地方待那么久,找个人发泄一下最好。
“你是个alpha,人长得又挺好,不就是说几句话的事。我告诉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好,你一定领教过这地有多诡异了,别哪天你憋出疯病来做出一些挥刀砍杀同伴的事。”
温澈森手垫着后脑勺往后坐了坐,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他可能会动手的概率很低,但绝不为0。
“你放心吧,我不会发疯吧。”他违心地。
“那我劝你还是多善用一下右手吧。”
男人打趣道,随后站起身来,从外套里拿出一盒子香烟,扔到他的手边。
“刚新领的,给你一盒。”
虽然看上去温澈森也不抽烟。
但温澈森把烟盒接了过去,从旁边的柜子拿出来一罐汽水,“给你这个。”
“上道。”
火炉的火烧得噼啪响,温澈森已经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看。这时想起什么,转头问男人,“营地能买到电池吗?”
“什么电池?”
“灯的电池。”
哨所的灯定时有人维护,男人抬头看了眼,“这不好好的吗?”
“我说这灯。”温澈森指了一下他床头那盏灯。
“不是,就这灯?”男人看着那盏刚才还是绿光的却不知何时默默转为橙光的灯,光感确实已经很微弱,但就算是很亮堂时也看不出意义,“就这五颜六色的,用来照明还嫌刺眼呢,你捧着玩呢。”
温澈森无动于衷,“你就告诉我能不能买到吧。”
“能是能,但小心被那些人坑钱。”
温澈森下到营地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跟男人说的一样,这次是来了很多新人,年纪大概是跟他差不多。
那些人之后会进去灯塔,并在那附近做几次简单的搜索勘探。温澈森从来只负责提交记录本,不开路,不随从,但一直有流言说能去哨所的人都是下了死决心的人,能用则用,真怕有人当他是水鱼宰了,这也是他懒得跟营地的人有交流的原因。
很快就在一个帐篷找到了兜售远足工具的人,用超出市场价十倍的价格买到了一排电池。
拿到电池的时候往山上走的时候,发现身后跟了几个人,以为很不动声色,但脚步声没法隐匿,有的半截跟不上就乱了。
竟直接跟着他去到了哨所,温澈森没有回头看一眼,男人还在里面烤火,往外看了一眼,“你还说不碰人,你这是叫了一串过来啊。”
男人嘲笑他做人说一套做一套,但温澈森其实不闻不问,回到书桌前就捣鼓起他的灯了。
那几个人凑在门前争先抢后地偷窥着什么,却完全没有图谋,看样子都是白白净净的omega,学生模样。
“你是联合营的温学长吗?”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军事联合营的学校不少大学毕业后申请去不同区军事基地的人,但主动要去这边境灯塔哨所的这么多年只有温澈森一个,这是最要吃苦的地方。最低都要待上几年,而灯塔丛林深处就是重度污染区,异化生物肆虐,瘴气浓重,可是脱离了管控地狱一样的地方。
“呦,还是一个学校的。”男人玩味道。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不打扰的。”
“对啊对啊。”
那些人七嘴八舌想跟他攀上话。
“我们都是生物科学系的。”
生物科学。听到这勉强能挑出点价值的字眼,温澈森停顿了一下,终于有了点反应,“你们是学生物的?”
“嗯嗯。”
温澈森心下一动,问道,“你们那些教科书还在吗?”
那几人面面相觑,以为他实在无聊想要学习,都认真思索起来。
“噢,我的终端还有存。”其中有一个人说。
温澈森笑了笑,“给我发一份吧,谢谢你们。”
夏天的到来让人行动都变得慢了,应绵醒来,从房间里出来。妈妈在客厅,窗边一部旧式风扇吱啦吱啦摇头晃脑,纱布窗帘轻轻翻动,桌上摆着一盒盒切出来的水果,散发着纯熟的甜气。隔壁房子的人正在搬家,从早上就开始吵,应绵的房间离门口近,被吵得无法再睡了。
“醒了?”
妈妈把水果放到了一个泡沫冰箱里,她最近开始在那些街道和酒吧兜售盒装水果和香烟,那些地方人员混杂,脉络交错,胜在消息都跑不出去,她出去时会戴上口罩和帽子,不沾人就不会有问题。
“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本书回来。”
“好。”
妈妈出门后,应绵回到了房间,他已经在黑市这里待了有几个月了,早夏时期,日子过得很是平和。
之前跟蔺柯约定好要帮她打工,但暂时也没有后话,可能是妈妈在身边的缘故,蔺柯手底都是些灰色行业,他人看着又不沾污染,要将他带进去是件难事。但应绵也觉得蔺柯不会让他什么都不做,毕竟不能一路过得那么好,得有点付出。应绵也在等着。
这段时间温洵有寄过几封信过来,还有一些预制的录音,耐心跟他讲述一些大学的事,温洵谈吐和想法都成熟了许多,彻底剥离了心性单纯的一面。真好,应绵感叹着。
而温洵跟他这么多次通信的内容都没提过方修塘,方修塘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这人总这样,可自从应绵知道温洵和方修塘关系不同寻常之后,便看出一些不公平了,浅点可以说方修塘只是个阴晴不定的渣男,深点可以说他还要玩命,都不与人说,哪怕是明确表达过心意的温洵。
应绵少有事做,妈妈一般要忙到凌晨才回来,他就待在房间里看书,这些书都是从黑市的大图书馆淘来的,那里的书籍甚至比学校图书馆种类还全,而且非常便宜,应绵一天就能读一本。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今晚也是同样,他在阅读一本字体印刷得很密很小的文学书,读不到十页就睡过去了,迷蒙着醒过来时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只有一样东西在手边亮着光,那是他的手表。
温澈森那时候送他的手表。
进收容所本来要把所有个人物品全给没收的,但他年龄不到二十岁,可以申请保留小部分物品,也就有那么一两样,他当时是留下了那张棉被,还有这个手表。
棉被带不走,这个手表倒是留下来了。
这本来就不是温澈森用过的东西,只是他给付的钱,但应绵就是会想到他。温澈森已经离开了几个月了,这次是完全杳无音信,背包也丢了,现下只有这只表聊以慰藉。
应绵把表摘了下来,打开台灯,想清洁一下,把表面小心地用纸巾擦了一遍,又回忆起这表还有个机关,不知道这夹层里有没有积尘。
他一按下那机关,空层就弹了出来,才看到那里面放着点什么。
一张纸片一样的东西,很还以为用来留言的纸条,心跳急起来,一定是温澈森当时放进去的。
可捻起那纸片,前后都看了看,没有任何文字或者标记。
但嗅到了一阵香气,他拿着那纸片凑近鼻子边闻了闻。
有种冷意,很熟悉的感觉,冷意过后却还有,一阵很好闻的植物的气味,应绵呼吸乱了,他知道这是温澈森信息素的气息。
有淡淡的催情味道。
这是信息素试香片。

第105章 飘荡
大概是温澈森那时偷偷放进来的,试香片是很私人的东西,饶是应绵这种见识很少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把这纸片压在手心里,捂到胸口。可想起放进去的那时间,那时两人还好,却也是从那晚开始隐隐产生隔阂。
为什么让他现在就知道,还有四年他要怎么过,如果那时候温澈森还记得他的话。
其实他知道他现在的住宿和伙食费都是温澈森给蔺柯的,有好几万,他当然是花不完,也没那个心挥霍无度。但至今没敢想温澈森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明知道他隐瞒了那么多事,他知道温澈森是个道德感很高的人,温洵又还在其中,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弟弟就这样失去一个往日关系紧密的好友,所以权衡之下,认为就算对他有过冷漠都好,都不至于能坦然接受他真的会有去无回。
毕竟应绵那时候也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不跟任何人对话,持续消极。想到这里,应绵的心情低落了一些,就算温澈森曾有过那样的想法,在之后种种他带来的麻烦之下,也应该厌烦了。
那种厌烦有过确实的证据,应绵现在偶尔做梦还能梦见那天晚上温澈森对他说的那些狠心的话,说不要再去找温洵,不要再去找他。似是一开口就不能再有一丝转圜余地,尽管那一切的起源已经很模糊,应绵也已经不记得那时对话的过程是怎样的,可那种感觉已经烙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把这纸片原样放回了手表的夹层里,总觉得想太多代表着有心亵渎。
他和妈妈商量过,治病和定居已经陆续花了不少钱,之后他们要努力赚回来,为了他这样一个人花费那么多总觉得不值得,要还的,当然还要为蔺柯出力,左右还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不可以分心。
到了晚上应绵把饭菜做好,装到保温盒里,准备到酒吧附近给妈妈送饭。
不过蔺柯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人从门外进来,蔺柯这段时间看上去很忙,风尘仆仆的,脸上有明显的疲意。
应绵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吃饭了吗?我刚做饭了。”
蔺柯摆了摆手,“不吃了,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你有活干了。”
“真的吗?我要干什么。”
“去拳场。”蔺柯说,“就是到看台兜售零食和汽水什么。”
“好,谢谢蔺老板。”没想到是这么好干的活。
不过蔺柯看上去还有话没说,应绵心底隐隐有点预感,这工作还没完,不然能一句话就交代完的事不会劳烦蔺柯亲口来通知。
果然蔺柯又说,“不过在这之前,你还得在拳场做一件事,你要打一次拳赛。”
不多时蔺柯开着车载着他就黑市深处去,车里一时静寂无声,蔺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然也不会不讲理由就要他受折磨。
“黑市不是个容易待的地方,你和你妈妈还在移民局的跟踪名单上,要是想在这里留下来,就必须融入进去,怎么都得在那些人的亲睹下堕落一次。”
“你又不玩枪械炮弹什么的,比起那些一天拖一天的赌徒,瘾君子,完整地打一场拳赛已经很高效率了。”
蔺柯对他解释,应绵认同地点点头,他想起之前方修塘进到黑市不久也是去了拳场,这也是他融入这里的一种方式吗。
“当时方修塘也是因为这个才去拳场的吗?”他还有余力关心别人。
“哪有,方修塘可有瘾,私藏了不少枪,早够资格了。”听着他那天真的疑问,蔺柯语调一转,“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要他去搏命的吧,我可没有那种变态癖好,他就喜欢爱死不活。”
天啊。是方修塘自己要求的。
不知道温洵知不知道这件事,方修塘已经甘心自虐到这个程度。
应绵安静了下来。
“你可以吗?”见他无话,蔺柯从车镜里看他,“很可能会死人的。”
“可以。”应绵很温和。
像是要去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拳场空地停满了不同的车辆,一股汽油的热浪扑面而来,从各处赶来的观众看客人流依然也很满,往地下去的地方明显却心境不同了,这次他不是观众了。
蔺柯去了看台,他则被带到了一侧的暗间,那个蔡老板来看他,吩咐着人给他脖子扣上项圈戴上锁链,又拥上来几个人,脱掉了他的上衣。
这下他只穿着一条短裤,背部与腿上都没有大面积的伤痕,肌肤细腻,看着斯文,但脱了衣服也不过分瘦削。这大概会很有看点。
到点了,随着一声爆炸性的欢呼声,他被推了上去,锁链缠着他的脖子,但直到到了场上,都没人来剪开。原来是那蔡老板随兴改了规则,用锁链牵制,并把一二场赛制结合,边搏斗角力边抽签拿武器。
对面是一个体型非常高大的男人,肌肉贲张,身上有一道道疤。
当看清两人的状态时,看台上瞬间爆发出一阵阵惊呼,他们应该是觉得这很还算有些看点,毕竟又是体型悬殊的一类,他的身体可能一下子就能捏烂,能很好满足人的苛虐欲,空地上还有上一场次失败者被重击后留下来的一大滩血,血腥气扑鼻。
他看了一眼看台,蔺柯就坐在看台边缘,表情冷淡。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一开始的十五分钟应绵是硬撑着过去的,他的体型不占优势,一路下来被对面那人用硕大结实的拳头锤击了腹部和肩膀这两部位,重到一下子就起了两团淤青,还有针眼一样的血点渗出,大概是断了一两条肋骨,差点直不起身来,他只凭着警觉躲避着。
终于过了十五分钟,可以抽签拿武器了。
当看到那张纸条时,他心都有点凉了,铜剑。
他只擅长近身用小刀匕首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铜剑很适合用来往对方身体上划线,只要完整划下线就能赢了,但也是在能稳住心态的前提下。
那人拿着一个砍刀就冲了过来,那一刻,他只觉得那人先砍杀他的几率比他平稳划下线的几率要高多了。
果然好不容易才抓稳那把剑,就感觉一阵拳风,快要砸向他的脸,那瞬间周身血液倒流,心脏跳升亢奋到最顶处。偏躲了过去,坚硬的铁块一样的拳头砸向了他的耳朵,感觉脑子都震荡了一下,耳洞流出了血。
那把砍刀也随之而来,擦着他的脖子,被锁链牵着,应绵躲无可躲,忍着那窒息感,他双手打着颤攥紧了那把铜剑。
人终于又过来了,他用上了仅有的力气,把那铜剑举了起来,而后沉着气,眼看着那刀尖从对面人额头处划下,像是劈开了什么,空气都静默了几分,从喉咙下来,直到腹部,擦过一条细线。
对面人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一丝无名刺痛,不知发自哪里。
血丝慢慢从那条细线渗了出来,直而新鲜。
非常漂亮。
看台上的人很是滞后,才尖叫起来,应绵马上退了回去,因为他感觉到对面人那震怒的眼光,竟把那砍刀投掷向他。
电光火石间,他被身后的人拖回了暗间,那把刀刚好被关上的压力门给挡了回去,对面那明显是杀红了眼的人则被人用锁链拉了回去,发出困兽般的嘶叫。
应绵赢了。
他一下子倒在地上,有几个人将他扶了起来,给他披上了衣服。
“你通过了。”那蔡老板一直在暗间等着,这时才看到胜果,拍了拍他的肩头,高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见你你还是方修塘的弟弟呢,明天可以直接过来干活了。”
应绵想对他笑一下,但好痛,全身都在痛。等不及作答,他便浑浑噩噩地晕了过去。
三年后。
灯塔远处晨光晕染。
已是快到早晨,温澈森终于从那片丛林出来,男人在休息站顶楼拿着夜视镜在观察那出口,温澈森全身装备,全须全尾出来了。
“有抓到东西吗?”
通信器里传来声音。
温澈森将那把狙射的枪挪到右肩,这玩意儿可真重,防毒面罩已经报废了,上面沾了一些不知哪类动物留下来的绿色的体液。他看了一眼男人所在的方向,用枪口指了指背后拖行着的一大串东西。
那一团团的黑影,这丛林异化的生物体型能畸生到正常的几倍大,杀伤力更不用说,一些鸟类飞过都能用爪子将人剥去一层皮,平时做巡护唯一要做的就是能躲则躲,尽量让自己不死。来过灯塔的人那么多,能扑杀一两只都可以写到记录本上吹嘘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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