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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馄饨皮而)


她说会让人救绵绵出来。
那已经是几天的事了,依旧是没有通报出来,但负责移民遣返的行程确实很准时出了问题,就在那辆负责移送的车离开了联盟不久。
那几天漫天雪潮怪异地消停了一阵,但雪停之后反而更冷得骇人,应绵几乎是浑浑噩噩,又冷又麻木地在收容所睡了几天,直到终于被带到车上,跟来时是一模一样的车,里面的人却都不一样了。
不知多久,又再次猛然惊醒,暖烘烘的。发现自己的体温竟恢复了,置身于一片黑暗中。这地方暖气很足,身上的被子可能是他被踢开了,已经没有盖在身上。
能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他的心跳声变得清晰,他这是到哪了,因为那天上了移送的车不久就被注射了麻醉针,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上,床边还铺着地毯,完全是让人感到温馨与安全的环境。
他是回到花店了吗,像做梦一样乱七八糟地想着。
这阵不等他出去探看,就听到有人拧开门锁的声音,门很快被打开,他立在原地,与门外的人对上了视线。
“终于醒了。”
蔺婕的声音很温和,看向他,笑了笑。应绵也没想到是她,一时无所适从。
刚好又有一道脚步声从不远处走到近前,蔺柯从蔺婕身后探出头,她比她妹妹要高出半个头,将应绵脸上的表情给看了个全。
“出来吃饭吧。”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招呼他吃饭。
应绵原以为自己是没救了,毕竟恐怕没人敢直接跟联盟系统作对,那是共罪,真要施救失败的话就是绑着一起死了。不过要说他真要被谁救走,那也只可能是蔺柯,这样一个不怕死的又真要感恩他的人。
他当时为了自保所寄送的十二区的医疗实验基地的地图碎片,辗转千回,救下了日子已所剩无几的蔺婕。这就是起因,不过那晚在这里吃完饭离开,他还以为蔺柯送他的一盒小鱼干已经算是最终谢礼,毕竟蔺柯给人的印象好像还没好到能这么知恩图报的程度。
有种还没死透的悬浮感,虽然算是逃出来了,但他心情还是不好,面对着一桌子菜,一筷子都没动。
“谢谢你们。”他轻声说。因为多日不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滞哑,像是从胸腔震出来的声音。
他艰难地把一边受伤的手臂抬起来了一点,上面两边各贴了一张创伤贴,那是移民局医疗队帮忙处理伤口时留下的痕迹,只是两处像贴纸一样的东西,形状很隐蔽,据说是为了那些伤痕累累的移民在交接时看上去没那么狼狈才用的,也免得边检和家属找事。但也只有好看,辅助愈合的力量很差,这个血洞只让他的手臂行动不便,差点都动不了。
“我本来就要救你的。”这时蔺柯出声,她也放下了筷子,“不过还是有人给了我一笔钱。”
应绵看着她,蔺柯的表情有些玩味,他马上低下了头。
“不过没关系,当做你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
说完她就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应绵赶紧也站了起来,主动揽过,“我来收拾吧。”
五分钟后他在厨房洗着碗,力气很小,蔺柯就靠在门框上看他,指间捻着支烟,一丝丝烟气飘到厨房里。
“你吃不吃饭睡不睡觉我都不管的。”蔺柯说。
“还有你不能住我这里,我相信你也不会习惯和两个女孩子一起住。我帮你在这附近找了一间房子,很干净,家具也都齐全,你一个人住足够了。”
应绵马上点了点头。
“你手臂的伤就找一号街道那个医生看,就是温洵看腺体的那个,他还是有一套的。”蔺柯打量着他,若有所思,“不过我看你这条手臂可能之后冬天都要难过一点。”
应绵把碗洗好,听着她的话,痛点也无所谓,毕竟他那时还以为这条手臂保不住了,想来江诚颇有原则,因为他跟江诚的情况不同就不同在他只受了一击,还有一击按道理说是该由方修塘受下。
内心好像也是平静的,他确实做了那样的事,付出点代价无所谓。
蔺柯走开了,应绵从厨房出来。
“方修塘还好吗?”他追问了一句,“我的伤是江诚做的,方修塘当时也开了一枪,让他小心点。”
蔺柯双脚交叉坐在一张软沙发上,烟雾淡淡,闻言顿了一下,看上去是有些欲言又止。
“方修塘大概率没事。”蔺柯语气慢悠悠的,“因为他只是被人雇去开的枪,谁雇的他谁才该挨回那枪。”
应绵心底惊惶一闪而过,他大概能猜到是谁雇的人。
“你不用担心,方修塘有十条命,温澈森就可能有十一条命。”蔺柯却看穿他。
蔺柯讲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毕竟他一次都没见过温澈森受伤。刀伤和枪伤不同,好点的话就是养养就能痊愈,再坏一点是废一条手臂,最坏是江诚突发不再遵循规则,恶劣起来非要枪击其他部位,就可能是没命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陷入了担忧,脸上有忧愁之意。
“其实还有几件事我要告诉你。”蔺柯把烟碾灭在烟灰缸中,正色起来。
应绵做出认真聆听姿态。
“温洵被二区的学校录取了,我也会把你的消息告诉他和布老板,让他们不用担心。”这是一件好事。
“还有,方修塘被管理局的人盯上了。”
“为什么?”应绵疑惑道。
“蝴蝶园的事他估计有份,他想造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人是不知道躲哪去了。温洵暂时还没知道这件事,最好也不要告诉他,让他先好好上大学吧。”
应绵一时不知作何感想,方修塘真是个不爱走正道的疯子,不过他如果真的有十条命,那就还杀不死。应绵思维难得活泛起来一些,又警觉地从蔺柯的话里得出了另一条信息。
“为什么温洵不能知道?”他问,方修塘的事跟温洵有什么关系。
谁知蔺柯笑了起来,很爽快的笑,应绵却心底发毛,试探道,“他们怎么了吗?”
“他们是一对,你不知道吗?”
这下子应绵偃旗息鼓了,没话说了。原来温洵说过的beta是方修塘,那么不配的一对,但想起来方修塘从前确实很照顾温洵。
“还有最后两件事。”
应绵的注意力又被提起,但他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温澈森去了灯塔,几年都不能回来了。”
他不知道灯塔是什么地方,只停留在后半句话,几年都不能回来,有种恍惚感。
“还有。”蔺柯很想一口气说完,几乎都是不喜人的消息,但还是一条条交代,“我用了一些关系找到了你妈妈,不过听说情况不好。”
应绵表情变了。
“听起来情况跟你差不多。”蔺柯对他凝视片刻,语气有些深意,“你们是不是约定了什么?”

第103章 慢慢
妈妈静静躺在一张床上,脸色灰颓,肌肤像是萎缩了一般,薄而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气息淡淡,只有胸膛那一点起伏能看出生命迹象。应绵隔着一扇玻璃门看着,眼眶忍到酸痛,到这时已经没有眼泪了。
“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他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说来也幸运,是阿姨先来到了这边。”蔺柯也感慨,“她之前应该就住在蝴蝶园。”
应绵几乎是怨恨地攥紧了拳头,浑身都僵硬,“蝴蝶园?”
“嗯,刚好是失火那晚过来的,不过不知道是看守她的人将她送进来的还是她自己逃过来的。”
原来妈妈最近一段时间是住在蝴蝶园,就在离花店不过几百米的地方,不知道是存心作弄还是为了方便监视,甚至有时候他会在窗前看着那些高楼,都无知无觉,原来近在咫尺。
无论是寄信还是寄一些他平日收集到的东西,都是同一个地址,是一个海岛的地址,没有收信人的名字。其实是相对良性的往来,在他把地图寄过去几天后,那边也会把给妈妈拍摄的照片寄给他,以保证安心,能从拍摄背景里看到妈妈总是在不同的地方。最近一段时间就只有一张用于威胁的合照,再没有线索。
“她醒过来一次了,只是身体状况很差。”蔺柯说。
蔺柯从玻璃门看到里面的人,也不忍细看,“她刚来的时候还好,可是有一天被人发现时就变成这样了。”
一夜变老了。手腕还有深深割划的痕迹,无法遮掩的血壑,她尝试过做某件事。应绵很知道那一天是哪天,又是为何会有此巨变,只因那一天他的处置结果下来了,他确定要被遣返回十二区。
她以为再也不见到他了。
应绵知道蔺柯先前话里的意思,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约定,求生欲同时丧失,预感到对方将要死去,自己就也难以活下来。
应绵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痛苦地抹了一把脸,蔺柯坐到他身边。
“如果不是她身上揣着几张照片,我们也不会知道她跟你有关系。”
蔺柯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收物袋,递给他,应绵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接了过去。他看到这收物袋里放着的就是几张薄薄的照片,那时从科研站回来的路上他跟温洵还有一些同学的合照,中间还夹着一两张科研站海滩的明信片。
这些照片的边角还沾染了一些干涸的血迹。应绵捻着那照片,指尖用力到发白,悲怆不已,不愿想象当时妈妈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就要离去。
“你要这里等就等吧,但这医院在黑市中心,不能住太久,等她醒了,我会让他们把她送回你的那间出租屋。”
应绵到这时才觉得终于是踩到了实地,不再是悬着一颗心,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从他再到妈妈被解救,一线之隔,从走到绝路到如今的得以宽恕,应绵觉得自己遇到了一辈子中最大的幸运。
蔺柯看着他,安慰道,“这是好事啊,一家人团聚了。”
这下应绵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蔺柯正直地鞠了个躬。
他的感谢之情无以言表,蔺柯却摇了摇头,他知道应绵心底还有不少秘密,不过有的是时间等他自己主动解答,便只引导他,“你这样没用,你要给我一点回报。”
“我怎么回报?”应绵一副乖样。
“帮我打工呗。”
过了几天应绵回到了那间蔺柯给他找的出租屋,这个地方跟蔺柯说的一样,干净,家具也齐全,这是一个一个人住刚刚好的房子,可能那时候蔺柯也没想到还能找到他妈妈。
妈妈还没被接回来,他赶紧把堆了一些杂物的客卧给收拾了出来,又里里外外再把走廊和楼梯都给清扫了一遍。这个房子在一号街道街尾,阳台还能嗅到那些浓烈的信息素气味,不知道浓缩杂糅了多少人的,楼下邻近就有几间催情信息素香水店和私人旅馆,侧街则持续吵吵嚷嚷的,还能看到几个上身披着皮草下身却只有一丝内裤的男女在街道游荡,在巷子里和不同的人露骨地摩擦着身子。这都是黑市的特色了,成人的世界,是要低下一些,好歹到了冬天还知道要保暖一下上半身。
应绵回到房间里坐着,他的书包丢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自然也都没了,不过换了新住所才发现这里什么都齐全,不是不能代替的,洗漱用品和餐具都放在了一个桶里,柜子里就有现成的几套冬天的衣服,看上去都很大件保暖,书桌抽屉里还有一笔钱。
有好几千呢,天降巨款了,应绵忍不住兴奋了一下。但很可惜他的书包,里面有很多他珍藏了很久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表情又黯淡了一些,虽然已经死里逃生,但是他不会忘记前面发生的事。
其实还不能过去,他已经回不去之前的生活了。
过了几天妈妈也被带了过来,两个人已经都知道了彼此的事,一时只默默不语。好似有什么事尘埃落定,又好像有什么事依旧只能只字不提。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妈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睡眠有些长,应绵就承担起照顾她的义务,一如从前妈妈照顾他那样。
这里也有菜市场,不过应绵已经够省吃俭用,还是被那些无良商家给坑了钱,肉都缺斤少两,有时还会吃到注水肉,青菜都蔫蔫巴巴的,种类也少,老板说都是从联盟偷偷运进来的,要等上几天,也不好喷保鲜剂,就凑合着吃。
一日三餐还勉强能支持,但心灵就好像不太能健康了。附近全是干那些行当的人,就连隔壁房子住的人都不能免俗,应绵知道隔壁住着几个挺高大的alpha,每晚都会各自带几个人回来,房子隔音不好,总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羞死人了。
原来换一个地方世界就千差万别,有的时候他很想跟温洵吐槽,可是温洵已经去读大学了,在这里又没办法接收终端的信息,不禁涌上一些孤独感。
如果他也能继续读书就好了,想起蔺柯说让他替她打工,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灯塔一年只有两季,潮热的夏天和冰封的冬天。所谓的灯塔只是一个标记的建筑物,塔身直通地下,正值长冬时节,那往下的梯子已经结冰,温澈森绷着劲把背上的那把突击步枪给抛到了地面上,负重减轻之后爬得没那么吃力了,边往上去边用钩刀把梯子的冰给清掉,再撒上防滑粉,今晚还要过来巡逻。折腾了半天终于爬了出来,到达地面后往下看了一眼,这哪是灯塔,简直像条黑色幽深的隧道。
他刚站好,塔深处便有一只黑色外皮的东西飞了出来,足有一个人的体型那么大,在记录本上看到说这是一种异化的蝙蝠,刚刚在塔底没发现,可能是因为刚刚是一动不动倒附在了墙上。
这里的丛林什么都能见到,他已经习惯了,来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每天都干着差不多的事,记录丛林里的气温与湿度,对灯塔底部的暗房进行每日消杀,拍摄一些异化生物的捕食情况。看似容易,可都不是好活,丛林里畸形的植物共生盘桓,无数的细长刺虫,软体蠕虫寄生在树皮上,密密麻麻,还偶有大型动物出没,进了这种地方,没点忍耐力是迟早要被侵蚀的。
温澈森到了傍晚才终于走出这片丛林,回到了哨所,这哨所建在悬崖边上,说是哨所,不如说只是一个小木屋。
他推门而进,里面那个男人又在煮树根汤,一锅子浓绿,混着素罐头,勉强能对付一顿。
温澈森路过时看也没看,脱了外套躺到了左边的一张床上,盖着被子就要睡了。
“喂,年轻人,你真不吃啊。”
这男人很粗犷,从部队下来的,已经在灯塔守了几年了。
“不吃了,您吃吧。”温澈森回答了一句,鼻子挨着墙就不说话了。
男人不明所以地呵了一声,灯塔就不是个人待的地方,更何况是这样的年轻人,男人还以为温澈森待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走,没想到一声不吭坚持到了现在。
“我到那边休息站睡了,有事吹口哨。”
男人也不客气,端着汤就走了,距离晚上巡逻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这是又借机偷懒。
等人走之后,温澈森从床上坐了起来,拿了另外一个锅开始煮水。
坐着把手套也脱了,靠近火源烘着手心。这哨所环境还算干净,其实是在他来之后才变干净,男人除了要煮东西,几乎都不来这边,都是在休息站那边偷懒。
他不喜欢跟别人待在一起,便把休息站的部分使用权让了出去,自己就住在木屋这边。
从床底给翘了两个肉罐头出来,加热了一下,这是营地每周过来给发的物资,他的资格比男人的要高,会分到更多肉罐头,但也是早摸透了男人势利粗野的属性,他便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透露任何出端倪,也不会分享任何食物。
吃完之后简单用煮好的热水洗了个澡,整理好之后才真的打算睡了,睡前把手腕的终端打开来看了一下,因为灯塔信号非常弱,即时的信息是接绝对收不到的了,不过能碰碰运气,接收加载到几个星期前或者是几个月前的信息。
不过,这次一条信息都没有。

第104章 抚慰
一大早温澈森从床上醒来,床头的灯正悠悠泛着绿光。今天刚好空下来,营地的人先往灯塔那边去了,今天他除了读记录也没什么要做的。
木屋外面又是冰封大雪,简单洗漱完又回到了床上,慢慢检查着记录本上的内容。在那片丛林里常常会有头脑混乱的时刻,不过是很短暂的,好像是被什么辐射给影响了,有时后脑某处刺痛异常。在大片的丛林中,那些树异化之后又从身体破生出新的树,都长得一模一样,慢慢挤迫,总有种镜像扭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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