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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我远点(一朵小葱花)



婆娑河远离尘嚣,隐匿在三界的尽头,宛如一方世外桃源。
唯见此处桃花如云,轻盈错落。岸边桃树倚水而立,柳树低垂,柔枝轻摇。而水面无一丝波澜,清澈如镜。
它是四季如春,天地宁静。
莲辰静坐于此,品一壶清茶。茶香四溢,萦绕在空气之中。他的目光温和深邃,琥珀色的瞳孔如秋水般恬静从容,心无旁骛地等着某人的到来。
忽的,一只宽大的手从后伸来,轻抬他的下巴。
莲辰仰起头,眸光潋滟,春色波动。他的额前被落下一吻,仅是闭了闭眼的功夫,身后的人已坐于他身侧,直接拿起他的茶杯,轻啜一口。
“怎得回来的这般早?”
莲辰轻声问,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他闻到一丝隐隐檀香,那是溯玖身上特有的气味。
见对方不答,莲辰喊道:“阿玖?”
溯玖这才眉眼一动,俊朗深邃的面容上,淡淡笑意如清风拂过。他放下茶杯,手指轻绕过莲辰的发梢,低声回道:“在此处避世许久,世事不愿再管。况且每次在外,便很是想念你,所以尽早回.欲.言.又.止.来了。”
音色如细雨落于青石,清冽而温沉。
莲辰由着溯玖占着自己那盏茶,顺手取了一只新茶杯,添上茶水,单手递向唇边。
“净是胡话。”
虽是如此正经的说话,但莲辰微红的耳尖已然出卖了他,扬起的嘴角笑意含蓄。无人不爱听情话,天界上仙亦是如此。
溯玖便握住了莲辰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游走,深情一览无余。
哪晓得,这温馨的场面未能持续多久,一声沉重的脚步打破了宁静。
身着白衫的陶桃双膝跪地,嗓音如雷般响亮:“老!祖!宗——”
吓得莲辰——也就是白简,手一哆嗦,茶水溢出了杯沿。
导演皱着眉:“卡!卡!”
乔溯赶忙握过白简的手,确认茶水温热,没有烫到白简后才松一口气,继而他脸色阴沉地望向聆风,眸中似有着怒意。
白简从戏中抽身,表情略微茫然,工作人员已经匆匆跑来替他擦拭茶水,顺道整理了乱了的衣衫与假发。
导演率先开口:“聆风你怎么回事?能别每次喊‘祖宗’都像吃了二斤炮仗,控住好你的面部表情和出场时间!”
聆风愤愤不平:“乔溯擅自加戏你怎么不说,摸手那段本子里有吗?”明明白简说完台词就该他出场了,他这顺序也没错啊,掐着点上的。
“乔老师那是演技,行云流水地就摸上去了,演戏就不能那么死吧!”
“你的意思是我比较死?”
“不然呢?”
“简哥的演技也比我好?”聆风不死心地问。
“对啊!人一秒入戏,还不好吗?”导演真是疲了,乏了,惫了,“各就各位,再来一遍!”
聆风没有反驳导演赞扬白简的评价,他思考片刻,认错态度良好,回去跪下了。
场外,张叶悠然自得地捧着保温杯踱步,丝毫不在意聆风勇闯娱乐圈的动静。他心态特别好,哼着小调走向樊筝。
“你的假期有点短啊?这边有小绯跟着,怎么不多玩几天?”
“躲几天清闲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经纪人有多操心。”
“得了吧,你来带聆风试试?”
樊筝笑了笑:“那不行,这祖宗我可吃不消。”
张叶找了个椅子坐下,羡慕道:“你现在熬出头了,通告接到手软,送上门的剧本随便挑。听说你市区那房子至少150平吧?”
“房贷压力大呢。”樊筝心里的苦,那是没办法往外说的。
但不管怎么样,幸好乔溯有上进心,也有路子可走,这点他倒是比张叶轻松。他瞅着张叶的养生茶,应景地拿出自己的菊花茶。
张叶:“上火?”
樊筝叹气:“可不是吗,今天一早直接火上天灵盖了。”
张叶知道他在烦什么:“容景退综艺那事儿?”
就在今早,容景那边宣布退出《那就灿烂的生活吧!》综艺的后一期录制,原因未明,但有小道消息称,他在录制期间遭某艺人孤立。
而这名艺人,容景的粉丝一致认为是乔溯。
综艺尚未播出,一场无妄之灾就此展开。但在没有具体证据的情况下,这种未经证实的猜测,只能算是谣言。
张叶劝樊筝别太焦虑:“容景针对乔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总爱整点幺蛾子。那些小道消息无凭无据,你们花点钱,把风向带一带……再说了,你那不是有什么证据吗?搞他呗。”
他没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地提了句。
樊筝也恼这事儿。
诱导剂的检测报告原本昨天就该拿到,但迟迟没有回应。他厚着脸皮去托熟人,结果被告知检测工作已移交给别人,他没有权限过问。
这就蹊跷了,难不成是容景的金主出手保人了?
但正常来说,检测报告最迟一周内必出,樊筝决定再等两天。实在不行,就按白简说的,直接动用白斯的关系去处理这件事。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在医院做检查时,保留了一份腺体中抽取的残留诱导剂。如果研究所那份无故遗失,这份就是备用证据……
所幸乔溯那头拿到的证据没什么波折。
上次乔溯警告容景后,容景果然让人去查他们手中的证据。幸亏乔溯和樊筝提前做了些手脚,才没有让他查出什么。
因此,容景才敢第二次使用诱导剂。
对于这种又蠢又坏的人,樊筝真不敢放松警惕。和张叶聊了几句后,他直接驱车前往研究所,还是得亲自去问清楚才能放心。
而片场内,这场戏在聆风跪到第五遍时,终于过了。
乔溯冷冰冰道:“有进步,我还以为要拍二十遍。”
聆风默然,心知理亏,转头对白简认真道:“简哥,我下午争取一遍就过,不让你太辛苦。”
白简的嘴角抽了抽,终于体会到乔溯和聆风对戏的不易。他心疼自家Alpha,又念在聆风帮过他们的忙,不好说得太绝情:“祝你成功。”
乔溯则一语戳心:“痴人做梦。”
这一早上的拍摄让白简如遭煎熬。中场休息时,终于回到妆造室的他,整个人像没骨头似地栽到了沙发上。
沙发还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白简扭捏地坐起来,有气无力地耷拉下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肩膀连着脖颈酸胀。只觉得自己这端着茶杯的手都快僵了,聆风才找到那几句台词的感觉。
不过幸好,白简的台词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背景板。否则,他也没信心比聆风演得更好些。
白简感叹,演戏果然是一门技术活,或者说,需要天赋。
妆造室里的冷气充足,白简依然觉得热。古装戏服里三层外三层,脑袋上还闷着一顶假发,弄得他心烦意乱。
他拿起一个手握小风扇怼着脸吹,几缕潮湿的墨发随风飞扬。
白简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身体逐渐滑向沙发边缘。
“怪不得聆风不想演戏……我以前觉得自己能演,真上场了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主要你演的角色和你本身性格不符,第一次接触,确实有点难度。”
乔溯递来一杯冰咖啡,淡淡地说道。
白简眼前一亮,放下风扇,猛地吸了几口咖啡,似乎一下活了过来,坐直了些。
随即,乔溯站到他身后,一双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白简紧绷的肩膀上轻捏起来,力道均匀。
这一捏,让白简紧绷的肌肉得到了松缓,他不禁眯起眼,昏昏欲睡地往后靠去,倚着乔溯问:“那我适合演什么样的?”
乔溯想都没想:“会装可怜的。”
白简倏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伤心,也没来得及反驳,就听乔溯理智地分析:“莲辰心性淡雅,不争不抢。以你的性格,非要在这部剧里挑个角色,适合演陶桃。”
白简惊讶:“那可是主角?”
“嗯。”
乔溯并不是信口胡诹,他在接下角色后,抽空仔细研究过小说和人物性格。
书中,莲辰对溯玖是一味牺牲与分离,而陶桃则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主动进攻,且擅长装可怜博取同情。
在某些方面,陶桃和白简的性格有共鸣,但并不完全一致。
不过,乔溯没有将这些说明,因为白简对当演员没有太大兴趣,仅是这一次参演,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白简咬着吸管,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思忖后说:“那还是算了。”他将一杯咖啡很快喝得见底,微声,“我不想讨人嫌了。”
他知道乔溯一直挺烦他装可怜的,却又对他于心不忍。
乔溯问:“谁嫌你了?”
“你啊。”白简偏头靠在乔溯的手上,轻声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现在的他终于和乔溯在一起了,他早就不可怜了。
但很多时候,白简并不是装的,可他不想解释……还不如让乔溯误以为他是装出来的。
谁也不愿意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自己重视的伴侣,同样的,谁都不喜欢麻烦事。
而白简自认是一个麻烦的存在,对白家,对乔溯而言,都是。
乔溯却道:“我从来没讨厌过你装可怜这件事。”
唯一讨厌的,可能是白简为了装可怜,找了几个混混把自己弄伤这事儿。他不喜欢白简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
乔溯不喜欢白简受伤,更不喜欢白简因除他之外的事情掉眼泪。
这样甜蜜又绵软的白简,只能是他乔溯的。
乔溯的掌心捧着白简的一侧脸颊,摩挲着道:“一点都不讨厌。”
白简没察觉到乔溯微妙的变化,被他的掌心抚摸地迷糊起来,打了个哈欠,嘀咕着:“我要是不可怜点,你一开始都不会理我。”
“会理。”
“……真的?”白简揉了揉眼睛,不大相信地问,“难道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吗?”
“那倒没有。”
“哦,好吧。”
白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按住了乔溯的手,坐直身体,转头和乔溯面对面:“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总不至于是大一吻我那次吧,那也喜欢得太晚了?”
乔溯答非所问:“你呢?”
“我?”白简心虚地低下头,轻轻狡辩,假的都能说成真的,“我……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啊!”
乔溯可不信,他轻抚白简的眼角,让人抬起头看着自己。
白简看似怯怯的眼神里,藏着一丝狡黠,真的让人很想吻下去。但乔溯想起自己没锁门,便作罢了。
可他知道,这位白家二公子起初对自己不过就是玩玩而已,没多少真心。但把自己玩进去的不多,白简算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小傻子。
“小简,我对你一直有好感。不属于一见钟情,也没有讨厌过你。”
既然白简不想坦诚地回答,乔溯也不再追问,只针对白简的问题,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向不到的回答,“但真正喜欢你,非你不可,是在高三那年的寒假意识到的。”
那一天,乔溯想要留住他。

高三那年的冬天,乔溯没有参加期末考。
考试前一晚,正在教室晚自习的他被班主任叫到门外。起身时,椅子发出“吱嘎”的轻响,在专注的氛围中格外突兀。
身旁正在做卷子的白简仰起脑袋,两颊被教室里的暖气晕得泛红,困惑地看向他。
乔溯几步走到教室外,不久便回到了座位,面色沉重。他三两下地收拾起桌上的几张练习卷,塞进那只磨损过度的书包里。
白简揪住了他的衣角:“你去哪?”
“请几天假。”
乔溯的语气依然淡漠,未作多言,转身便离开了教室,徒留下一脸不解的白简。
教学楼的走廊玻璃窗外,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路灯下宛若无数白点晃动。
乔溯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等他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
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乔溯的心跳如擂鼓般撞击胸腔。他迅速穿过漫长的走廊,最终来到了父亲乔平南的病房。
里头的护工见到他,轻声:“来了啊。”她站到了一旁,好声道,“你陪会儿你爸,我去叫医生。”
病房的门关上,仪器的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运作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
乔平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色紫绀,两颊消瘦至骨。他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动静。
乔溯驻足凝视已经是植物人的乔平南,眼神冷静如水,唯有额前沁出的薄汗,暴露了他焦急的心。
不过多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医生低声和乔溯打了个招呼,并简单地讲述了他父亲的病情。
乔溯比医生高很多,他低着头,仔细地听。
“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看着身穿高中校服的乔溯,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叹息。
病房内又独剩下他和乔平南。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乔溯耳边只剩下仪器的“滴”声。极其静谧的环境中,他坐在病床边,甚至可以听到外头走廊中的窃窃私语。
是护工在同人感叹:“可怜啊,他爸妈在他小学的时候,就把他丢给外婆养了。两夫妻欠了一屁股的债,东躲西藏的,结果半年前出了车祸……”
“怎么回事啊?”
显然是压低了声音的。
“到处借钱呀!一着急撞了,女的当场就没了!男的,喏,躺半年植物人了,这孩子隔三差五就来,很懂事的。”
“唉……”
乔溯眸色晦暗,没去阻止。
因为这些流言蜚语里,起码有九分是真的,剩下的一分连他自己也无从得知。
渐渐的,外头的声音缥缈,越发模糊,走廊的灯忽明忽暗,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梦境。乔溯有时候会分不清,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只觉得自己心底的孤独沉重,睁眼到了天亮。
清晨七点,天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纱。
乔溯拉上校服的拉链,随手绕了一圈深色的围巾,下楼打算去医院食堂买几个馒头应付今天的一日三餐。
不想,在住院部大门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简背着书包,抱着一个两层的保温盒,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
乔溯愣在原地,喉咙干涩,无法出声。
他没想过白简会来。
是白简自己发现了乔溯。
“乔溯!”
随着这一声清亮的呼喊,冬日的清晨开始退去夜幕的尾巴,太阳渐露了头,晨曦洒在枝头的白雪上,悄然一簇落下,碎雪如风拂开了乔溯心里的灰尘。
白简朝着乔溯的方向跑来,眼眸弯成了月牙:“终于找到你了!”他的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身上穿着一件短款羽绒衣,风不时从衣服缝隙间钻进,里面的蓝白校服和乔溯的一样,也不够御寒。
乔溯看着白简的模样,未曾知道,自己脸上的紧绷与漠然,竟悄然地松动。他微张了张口,白雾一吐,无声地动了动口型:“白简。”
“你吃早饭了没?”白简冻得牙直哆嗦,献宝似得捧起手里的保温盒,“我让张阿姨煮了南瓜小米粥,还让她做了你喜欢吃的荠菜肉包子。可是她说荠菜不在季节,味道可能会差些。”
白简总是这样话多,特别是熟悉了之后,情不自禁地说个不停。他一边说着,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乖巧地等着乔溯作答。
乔溯看着白简天真的模样,僵硬了一夜的脖子终于舒缓了许多,心情也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
他承认,在看到白简的这一刻,他的心是暖的,可现实令他无法展颜。
他问:“冷不冷?”
白简用力摇头,眸光炽热,撒谎着说:“不冷啊。”
乔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白简轻努了下唇,避而不答,一看就是用了点关系调查了乔溯。他瞄了眼乔溯沉着的脸,只把保温盒递了过去。
乔溯没接,目光停留在白简冻红的指尖上。
白简将脸埋进围巾里,瓮声:“我还得回去考试呢……”
乔溯这才接下了,嘴角依旧没有笑意。
白简看他没什么精神,关心地问:“乔叔叔还好吗?”
乔溯紧了紧手中的保温盒,长时间未睡,再加上情绪压抑,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暗流:“好好考试,这段时间别再找我。”
白简马上道:“可张阿姨说晚上会炖小排骨,你最爱吃的。”
乔溯打断了他:“白简。”
这不容拒绝的语气,令白简满心失落,他缓缓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忽的,一块温热的围巾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还带着淡淡木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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