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路过都只收5块,这车里两人光鲜亮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得狠狠宰!
滕时胳膊肘搭在车窗边,笑了:“二十?”
老头瞪眼,又把两根手指向前一怼:“一人二十!”
“这样吧,”滕时抽出钱包,慢条斯礼地从里面拿出五张红票,“我来这正好有点事要问,如果能帮我解答,这五张你们拿去分怎么样?”
周围传来了轻微倒吸凉气的声音,村民们眼珠子都瞪圆了,老头和老太太一年到头都见不得这么多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滕时向后一伸手捏了捏,奚斐然回神,立刻把照片递给他。
“这个人,”滕时把滕仲云童年的照面展示给周围的所有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
他刚拿出照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谁都想抢这500块钱,可当看见了滕仲云的照片,那些刚才急不可耐的村民们忽然如避蛇蝎般哗啦一下向后退去。
“我们没见过这人!”黄牙老头拼命摆手,冲过去拽走拦路的绳子,让出大路,“你们快走吧快走吧!”
奚斐然皱眉。
“我们都没见过!”“谁都没见过!”
“快走吧!别问了!”
拦路的村民们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竟然在转瞬间都纷纷散去了。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小路瞬间就恢复了空无一人的盛况。
滕时回头看向奚斐然,弯起一双桃花眼:“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奚斐然心下了然:“下车?”
滕时直接把车停在了一处空地上,下车之后带着奚斐然问了几家,终于找到了一家愿意接受他们住宿的人家,便拎着行李住了进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你确定住在这里就能找出真相吗?”关上客房的们,奚斐然低声问滕时,“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让他们这么讳莫如深,会有人开口吗?”
滕时笑眯眯地抖了抖自己的钱包:“我刚才在拿500块钱的时候,故意露出了我钱包里的一沓票子。”
奚斐然依旧有些不确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滕时揉了揉僵直的腰,一屁股坐在了大床上向后倒去,“等着吧,晚上肯定有人来找咱们。”
两人就这么在村民的家中住了下来。
给滕时和奚斐然的房间很小,空地上放着一张桌子一个板凳,靠墙立着一个衣柜,只有一张床。
“这家的位置很偏,在村子里背阳的一侧,估计是在村里没什么地位和势力的。”
奚斐然把行李打开,摊开行李之后,他和滕时几乎没有什么站的地方了:“家里一共三个人,儿子儿媳和老爷子,儿子缺了一条腿,靠老爷子和儿媳,看样子生活得挺拮据,要不然也不会留咱们住宿。”
滕时点点头,他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整个腰都是酸的,后背都麻了,干脆向后倒在了大床上,揉着腰,歪头懒懒地开奚斐然的玩笑:“进门的时候老爷子看了你好几眼,不会是看你人高马大,想把你留在这里当劳力吧。”
奚斐然笑:“那我真被绑走了,你舍不舍得呀。”
滕时的心脏微微一跳,像是被什么轻撩了一下似的,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奚斐然已经又转移了话题,边收拾箱子边问他:“饿不饿,要不要我去找他们要点吃的?”
“还不太饿。”
“那也得吃点,我这里有奶糖,你先吃一颗,要不该低血糖了。”
一颗糖送到嘴边,滕时习惯性地张开嘴,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化开。
“阿时,”奚斐然看着他低声说,“只有一张床,晚上我睡地下吧。”
滕时揉腰的动作顿住了。
好像自从上次把纪宏弄进监狱,被他好好教育了一顿之后,奚斐然就成熟了不少,变得不怎么粘他了,也知道保持距离和分寸感了。
但是有的时候,他却又总觉得这家伙好像不那么单纯,藏着什么心思似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琢磨出奚斐然的心思变得越来越难,滕时也分不清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凭感觉。
单论现在,他觉得奚斐然实在是乖得让人心疼。
“你一米八几的个头,那么小块地能躺下吗?再说山里晚上多凉?”滕时叹气,“睡床上。”
奚斐然垂眸,不见喜怒地答了一声:“好,那我一定不挤你。”
滕时按着腰笑起来:“你小时候睡觉就很老实,我知道……嘶……”
手指也不知道按到了哪,后腰一阵酸麻,滕时没忍住微微抽了口气,刚发出声音,奚斐然的手就按了上去:“这里酸?趴下我帮你揉。”
实在是累了,滕时艰难地翻过身趴在了床上。
一阵阵困意袭来,他真是的开了太久的车了,精力用尽了。
“下次让我开吧,”奚斐然有力的手揉按着滕时的后腰,“我在阿槿的车场练过模拟器,开得挺好的。”
“模拟器能和真车一样吗,你还没成年,别着急碰车……”滕时的眼睛都闭起来了,奚斐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法,按得他整个腰的肌肉都一点点松了下来,说不出的舒服。
忽然,奚斐然也不知道按到了哪个穴位,滕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后腰麻到全身,忍不住“啊”了一声。
身后的动作一顿:“疼吗?”
“不疼。”滕时摇头,“挺舒服的。”
奚斐然:“那我多按按这里。”
一阵阵酸麻席卷全身,滕时隐忍地咬住唇,却感觉整个人的筋骨都从后背舒展开了,忍不住舒服地小声叫了出来:“嗯……啊……”
他一直低着头趴着,屋子里也没有镜子,所以根本没有机会看到此时奚斐然的表情。
奚斐然紧紧盯着他的细腰,眼底的暗色翻涌,耳朵尖都泛着红色。
手心下细瘦的腰不盈一握,仿佛只要他用力一搂就能将人整个搂入怀中,皮肤柔软细滑,后腰上两个腰窝清晰可见,随着他的揉按,微微颤动着。
奚斐然的呼吸变得急促,再也忍受不了,豁然起身:“我去弄点饭。”
滕时还沉浸在被按揉后腰的舒适中没反应过来,有点不舍得地动了动:“我还不饿。”
奚斐然给他盖上了被子:“你先歇会儿,一会儿吃晚饭了我叫你。”
滕时闭着眼重新安静了下来:“唔……”
关上房门,奚斐然一直向外走到了院子里的最僻静处,终于扶着墙,呼出了一口浊气。
下方的反应还在挺立着,他深呼吸好几次,又到水池边洗了好几把脸,才终于把火平息了下去。
太危险了。
滕时不知道,这些年奚斐然变得有分寸感又懂事,是怕他再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伤身体,所以故意采取的短暂蛰伏起来的策略。
真正厉害的人,都是极其能忍,又善于隐藏的人。
奚斐然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摸清了自己对于滕时那种无法言明的心意。
少年悸动已经在岁月的沉淀中,变成了某种更深的执念。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很快得到滕时,毕竟滕时对于这种事情非常排斥,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新的方法:以退为进。
他故意做出洗心革面的样子,和滕时保持适当的距离,再也不像从前那么粘他。
同时又比以前更懂事更成熟,更加无微不至,一点点,让滕时变得逐渐离不开他。
自己必须更谨慎才行,冷静下来的奚斐然对自己说。
不能再这么放肆了,万一被发现,又是万劫不复,得循序渐进。
村子里没有什么路灯,一盏明月高高的在天上挂着,清冷的月光从窗帘后面投射进微弱的冷白。
“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奚斐然低声说,“怎么都十二点了,还没有人来找咱们呢?”
床很小,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奚斐然规规矩矩地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一边,把大部分床都让给了滕时。
黑暗中滕时侧头看向他:“困了就睡吧。”
奚斐然强撑困意:“我还不困……下午这家的儿子做了两碗面要了我一百块,连个wifi都要了我五十块钱一个人,他们这么想要钱,为什么不能给咱们提供情报呢?”
滕时:“因为咱们是外人,卖东西和出售情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村里人都盯着呢。”
“那咱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便成人家内部人啊,这可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滕时说,“再等等。”
奚斐然的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思维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混乱了。
“以前送你去学散打,功夫没落下吧。”临睡着前他听到滕时轻声问他。
“没……一个打三还是没问题的。”奚斐然含含混混地答。
滕时似乎微微笑了下:“那就好。”
奚斐然根本没有意识自己睡着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他只知道在谁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外面好像有人!
那完全是第六感过于敏锐而导致的下意识惊醒,因为外面的声音并不大。
“老李,这次你们家立大功了,一会儿分你一点。”
来的似乎还不是一个人,是一群,能听到刻意压低但是交叠在一起的脚步声。
“给我分多少?”这户人家的老爷子低声问。
“一成。”
“太……太少了!”老爷子急了,“他们可是在我家。”
“在你家又怎么样?就凭你们三个人能拿得下那两个年轻男人?还不得靠大家!他们身上的钱多,分你一成就够你一年的了,快让开。”
黑暗中,村中的村民悄无声息地靠近滕时和奚斐然所在的小屋,
下一秒,为首的男人猛地撞开门冲了进去:“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当”一声巨响,男人就就倒在了地上——早就蹲在床上守候的奚斐然一铁锹砸中了他的脑袋。
后面的村民们大怒:“奶奶的还敢反抗!”
屋中滕时:“阿然!”
仿佛一句发号令,奚斐然大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下,和村民们缠斗在了一起,手中的铁锹凶悍无比,瞬间又敲倒了两个人。
他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左砍右劈,一个人生生把十几个村民逼退到了屋外。
“谁想死就来!”奚斐然一声暴喝,声音几乎在空荡的山谷中形成了回音,他身材高大,夜里只穿了一件背心,浑身肌肉线条凸显出来,气势强悍凶猛地守在门口,一时周围人都围在房子外,被他的气势震慑到,竟无人敢上前。
为首的一个村民咬牙:“你就算能打又能坚持多久!和整个村子做对,你们以为能安然出去?”
“这就是你说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奚斐然侧头低声咬牙,“原来是这个勇法。”
滕时在他身后笑意盈盈:“挺厉害的嘛,不枉我以前花花那么多钱给你找老师。”
奚斐然:“……”
众村民只看见白天那开车的俊美男人从气势强悍的少年身后走出来,他神色坦然自若,并没有因为半夜被袭击而显得狼狈,嘴角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
“辛苦大家大半夜跑一趟,”滕时微笑着环顾四周,“但是我确实没有把钱拱手交出去的打算。我之前说了,谁要是能提供我想要的情报,钱少不了,所以,有谁想说吗?”
那淡然中带着嚣张的态度简直能把人气疯。
村民们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还想从我们这买情报!这是我们的地盘!”
“就是!根本没有你们提要求的权利!”
“这里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管的了!你就说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今晚必须选一个!”
奚斐然的额头上有冷汗滚落了下来,他虽然能打,也有足够的自信能解决七八个人,但是正如村民们所说,他们有整个村子的后援,自己和滕时是绝对不可能用硬拼的方式闯出去的。
怎么办。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车喇叭声。
一辆小现代以几乎贴地起飞的速度,车轮一路扬着烟尘从村口疾驰而来,猛地停在了老李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挥着手冲进了院子里:“快停下!快停下!”
见到那人的一瞬间,刚才还凶恶的村民们瞬间变脸,各个乖巧拘谨起来:“村主任!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哎呀!这是误会!误会!”村主任顾不上他们,直接拨开人群冲到奚斐然面前,扑上来一把拉住了他身后滕时的手,“让您受惊了,我们村里的人一时情绪激动,让您见笑了。”
滕时微微笑着,从容地和他握了握:“没事。”
村主任脸上陪笑,下一秒猛然回头,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村民们怒吼:“这是我们村的贵客!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呢!赶紧道歉!”
第106章 过往
奚斐然被这种展开弄懵了,紧接着门口小路上又是急促的刹车声,在村主任之后又有三辆车呼啸而来停在了门口,下来的全都是村主任带来的干部。
局势瞬间逆转。
奚斐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地村民们在干部们的斥责下立刻没了嚣张气焰,如同一群被拔了毛的大公鸡,咕咕哝哝低头认错后,忙不迭地簇拥成一团跑了,只剩下老李一家三口在墙角畏畏缩缩。
奚斐然哑然半晌后就了然了,微微侧头:“你不是最不喜欢用你姥爷的身份吗?”
“架不住好用啊。”身后传来滕时略带无奈的笑意,“当初救你的时候不也是用了这方法。”
权利与身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用的,是比金钱还要锋利的刃,放在正确的人手中,就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滕时一定是在确认滕仲云的过往后,就私下联系了村主任。
像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的村主任,接触过的最大的领导也就是县长了,哪里听过靳书记这种级别这么大的头衔,肯定都吓懵了,恨不得把滕时当皇帝供起来。
奚斐然侧头看向滕时,滕时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明润如玉,神色淡然。
他没有在一进村就立刻叫村主任来跟村里人表明身份,而是在夜深人静村里人意图图谋不轨的时候才忽然让村主任杀出来,带着一群能震慑所有村里人的帮手。
这样的大动作足够有威慑力,一击必杀,这样一来,村民在短时间内绝对不敢对他们再有什么想法。
短短几个小时内,做出这么多安排,这份脑力和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把村民都轰回家之后,村主任带着他的大队人马对滕时和奚斐然连连道歉,又盛情邀请他们到村口最好的招待所去住。
滕时婉言谢绝了,说老李家招待得不错,今晚就不挪了,又嘱咐村主任,自己和弟弟本次来是私游,不想太招摇。
村主任立刻会意,表示决不会多嘴多舌,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走吧。”滕时揽住奚斐然的肩膀拍了拍,“回去睡觉。”
奚斐然跟着他往房间里走去,临进屋子的时候,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老李一家人,微微一笑。
那笑容绽放在俊美的容颜上,莫名让人生出一股寒意,带着某种点到为止的意味深长。
三人齐齐一个哆嗦,老李儿子吓得拐棍都差点掉了,哪里还敢再有什么歪心思,心中连连悔不当初。
等到重新洗漱上床,已经是凌晨十分了。
山谷中的夜晚仿佛被城市的夜晚要更安静许多似的,窗外隐约有虫鸣,奚斐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看向背对着他躺在一旁的滕时,滕时的呼吸清浅绵长,像是睡着了。
奚斐然忽然有种想要搂住他的冲动,把滕时抱在怀里,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只和他紧紧挨着,一直到天亮。
“阿然。”忽的,滕时轻轻开口。
奚斐然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得差点抖了一下,勉强故作镇定:“怎么还没睡。”
滕时叹了口气翻过身来:“想你这个小混蛋呗。”
奚斐然的魂魄都颤动了一瞬,开口时却依旧是平静的:“想我什么?”
滕时欲言又止,白天在车上奚斐然说要出国的事情就像一根针一点点扎进了他的心里,心里有其他的事情的时候还能忽略,夜深人静了,那种感觉就无法忽视了。
他从心底里希望奚斐然出国接受最好的教育,却又真的舍不得。
滕时算是体会到了当家长的不易,却又感觉这种情感似乎又不止于此。
很多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个来回,最后却只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
“等出国之后,有什么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滕时又翻了回去,半晌补充道,“……视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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