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毒.....傅鸣玉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后面的事情,鹤惊寒没说,他大抵能猜出来。
前有鹤惊寒故意以言语相激,立下赌誓,后又有他亲手送出解药,催生寒毒。
再加上鹤惊寒一通幸灾乐祸,挑拨离间......如果他是洛与书,那般绝望的时候,很那不去怀疑,傅潭说是不是听从鹤惊寒的指示,才......
毕竟在洛与书的视角,他并不知道那解药是傅潭说伏低做小求来的,他只知道,那是傅潭说喂他吃的。
鹤惊寒抚掌大笑:“瞧瞧,多么经典的桥段,本座最爱,百看不厌。没想到真叫人演出来,比话本子,折子戏里还叫人拍案叫绝。”
他冷眼看向洛与书:“不过,谁叫咱们仙君命好,无解之毒,落到他身上,呵,竟也有破解之法。”
傅鸣玉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用力攥住椅子的扶手才勉强支撑起身体:“是,何解法?”
“无解至毒,只是无解,但,也并不是不能渡。”
渡,一命抵一命,可有谁愿意为了另一个人,甘心把这毒引到自己身上,承受这无边的苦痛呢?
傅鸣玉瞬间心里就有答案了。
是,姬月潭自己啊。
洛与书脸色惨白,鬓边缓缓落下一滴冷汗。
鹤惊寒很喜欢看他如今的狼狈模样,心中快意:“可惜,我只知晓小玉冒着生命危险为你渡了毒,却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自那之后,你非但不知感恩,却与小玉关系更恶劣了,实在是让本座奇怪啊。”
“别说了......”
鹤惊寒却不肯放过他。
“无霜仙君,不如请您回答一下,为何小玉替你解了毒,却让你恩将仇报呢?”
“本尊叫你别说了!”
刹那间,一道刺眼寒光劈向地面,只听“彭”一声巨响,以洛与书为中心,数条裂痕自地面炸开,砖飞地裂,恍若天崩,紫色光幕应声破碎,整个大殿都为之摇晃。
傅鸣玉从椅子上摔下去,扑通一声滑落到地上。旧日记忆带着冲毁一切卷走一切的气势,如涨潮一般铺天盖地涌入脑海。
洛与书身中寒毒之事泄露出去,姬月潭已成了万夫所指。
火牡丹出自他手,不管他如何解释,都很难让人相信他完全清白。旁人眼里,身为鬼主,他是鹤惊寒的走狗,仗着昔日情分残害无霜仙君。
鬼女府里,姬月潭持剑与鹤惊寒对峙。这是他回鬼蜮以来,第一次与鹤惊寒拔剑相向。
可泪水充盈眼眶,手抖得连剑都拿不稳。
“姬月潭,你这是什么意思。”鹤惊寒眯起眼睛,气息危险,“你要为了区区一个洛与书,与本座翻脸么?”
“是,你是很厉害。”姬月潭双目通红,脸色惨白,身躯摇摇欲坠,单薄如纸,已是痛苦到了极限,“我知道,我身负人类血脉,尚不及母亲一半功力,可是......”
似有阴风席地而起,诡气横生。他长发未束,被风拂起,发丝倾泻,掠过纤细白皙的脖颈和明艳灼目的侧颜。
“可是,我若拼尽这一身鬼神之力,也未尝杀不了你。”
刹那间狂风大作,一如他凌厉的眉宇,和眼底燃起的熊熊杀意。
鹤惊寒承认,饶是他,也被此刻的姬月潭惊艳一瞬。
他本就该是这般,如鬼姬一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夺目样子,可偏偏随了他那个人类爹,良善成性,软弱可欺。
鹤惊寒大笑起来:“真是可笑,本座大发慈悲赐你解药的时候怎么不说,嗯?解药是你求来的,也是你亲手送去的,现在倒怪起本座来了?”
“好好好,没良心的白眼狼,你想杀本座,大可来杀,横竖那寒毒无解,洛与书必死无疑!”
“你闭嘴!”
下一秒,锋利剑锋已挥至鹤惊寒眼前,鹤惊寒镇定自若,佁然不动,自有人替他接下姬月潭夺命一击。
通身晶莹覆绿光的神剑横在姬月潭眼前,挡住了他的杀招,四目相对,视线交错,神剑嗡鸣。
新主旧主此刻针锋相对,青龙剑进退不得,比谁都难受。
仿佛见到什么脏东西,姬月潭急速后退,拉开距离,冷笑一声:“魔君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姬月潭素日里轻易不动手,但好歹也是鬼族之主,这一招澹台无寂甚是吃力,即便接下,内里也伤得不轻。但他来不及顾及自己,先急道:“你先冷静!”
“寒毒无解,但是可以渡!”
一句话,轻易消弭了姬月潭的杀气,让他愣在了原地。
“可以……渡?”
可以渡。
姬月潭幡然醒悟, 猛然意识到什么,顾不得鹤惊寒也顾不得澹台无寂了,转身就向外奔去。
他一走, 方才汹涌的诡气全都随之消失不见,澹台无寂面露痛苦之色, 膝盖一弯单膝跪地,呕出一口黑血。
鹤惊寒伸手, 渡了些内力过去,替澹台无寂护住心脉,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 告诉他, 好让他去送死吗?”
“君上。”澹台无寂擦去嘴角的血, 声音沙哑, “收手吧。”
“别再逼他了,洛与书一死,小玉承受不住的。”
“师父走了, 绯夜仙君也走了, 这世上, 小玉唯有就这一个亲近之人了。”
鹤惊寒面目冷下来:“你不忍心了。”
他阴恻恻道:“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了,现在收手,你以为他就会感激你吗。”
洛与书怎么会是小玉唯一亲近之人呢。鹤惊寒心想。
我才是,我才是。
洛与书只要死了,小玉在这世间的亲人, 只有我鹤惊寒一个了。
他眉眼冷凝:“可你告诉他解救洛与书之法, 恐他会以身渡毒,替洛与书去死。”
“没有关系。”澹台无寂以剑柱地,强撑着站起身来, 笑容苍白,“我也可以为他渡毒,替他去死。”
姬月潭遍寻古籍,寻可渡寒毒之法。
寒毒太强横,无霜仙君又不是个普通人,能为无霜仙君完全渡去寒毒之人,必然要功力深厚,并且要一蹴而就,不得半途而废。否则毒渡到一半,人先支撑不住,只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这世间能比洛与书功力还深厚者,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掌门静华仙君,玉衡仙君,黎芜仙君......
可谁不是位高权重,怎能轻易送死。
姬月潭握拳,暗暗心道:“或许,我也可以试一试。”
事关重大,他不敢与灵壹灵贰等封灵阁众人说实话,他们一定会阻拦。只道是寻到了解决方法,需要以自身的鬼神之力相助。
他仔细查过了渡毒的例子,越是强悍之毒,需要的时间就越久。
他若想为洛与书渡毒,需要在无人干扰完全安静的环境下两日一夜,即便是姬月潭拼尽浑身解数,最快也得一日一夜。
关键是,洛与书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同他渡两日一夜的毒。
他瞒得过灵壹灵贰,瞒得过洛与书吗?
何况,现在洛与书厌恶他,连面都拒之不见。
他再上门,不是被嘲讽猫哭耗子假慈悲,就是被阴阳贼心不死心怀不轨吧。
姬月潭心中一片酸涩。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让洛与书与他共处两日一夜,让渡毒之法不被打扰,也不会被察觉呢?
夜幕倾覆,月上高梢。
重安宫被不速之客打扰,当归持剑追杀刺客,眼看刺客闯进无双仙君寝殿。
当归大惊,欲叫醒其他弟子,却被无霜仙君阻止:“当归,退下吧。”
寝殿内,烛火初燃,光线还有些昏暗,洛与书身着月白色里衣,披着浅蓝色织锦外袍,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
来人他很熟悉,封灵阁大护法灵壹,此时正跪地不起:“求仙君救救我们殿下!”
洛与书近来寒毒发作,身体不怎么好,初听傅潭说出事,胸口痛了一下,想起最近的境遇,他强行按下询问的意图,冷声:“魔君不是夜夜宿在鬼女府,有什么事,不去寻他,千里迢迢来本尊重安宫舍近求远了?”
他凉凉笑了一下。
“亦或是,本尊沦落至此还不够,还要设什么圈套等着本尊么?”
灵壹伏地,声线颤抖:“殿下不慎,不慎吸入情香,一直惦念尊上的名字,属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前来叨扰尊上。如果尊上不肯出手相助,属下只能去求助魔君鹤......”
“不许。”他话未说完便听洛与书一声呵斥。
再抬眼,洛与书已经穿好衣服全身收拾齐整,脚步匆匆:“他在哪,带本尊过去。”
灵壹赶紧跟上洛与书的脚步,心里叹了一声。
灵贰说的没错,一提魔君,无霜仙君肯定会过去。
灵壹在前带路 ,并不是鬼女府的方向,倒像是离无渊海更近。洛与书皱眉:“你们殿下在哪中了情香?”
“在封灵阁这边的舵堂。”灵壹回道,“今日殿下宴请了不少宾客,鱼龙混杂,美女如云,不知是谁混入情香,许是想往鬼女府塞人。”
美女如云。
洛与书冷哼一声:“你们殿下,还真是好福气。”
灵壹没敢说话,二人很快掠过无渊海,到达封灵阁。
房门虚掩,屋内烛火跳跃,映出温暖橙光,帏帘半垂半掩,弥漫浅浅幽香。
洛与书步履匆匆,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傅鸣玉。”
门外,灵壹与守门的灵贰对视一眼:“用了多少?”
灵贰比了个耶的手势:“两粒。”
要营造出情香的效果,还不能完全失去理智,沉溺在情欲里。对傅潭说来说确实是很难的考验。
灵壹一声叹息,悄悄掩上了房门。
屋内,寂静无声。
洛与书快步走到里间,榻上被褥起伏,傅潭说正缩在角落里。
洛与书一时又气又急,直接俯身上榻,动作熟练去查看傅潭说情况。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在每个傅潭说说病就病的夜晚,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难受,哪次不是隔壁的洛与书来照顾。
这么多年了,洛与书也没有想到,如今二人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了,傅潭说还有这一日,如幼时一般要他照顾。
千里迢迢喊他来照顾。
半梦半醒的傅潭说被打扰,不满又疑惑地“嗯”了一声,他脸色绯红,浑身发烫,许是情香的缘故,他不安地扭动着,衣服早就散乱开,发丝凌乱,连那声“嗯”都转着弯儿,透着几分媚意。
“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洛与书没好气,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这是他看大的小师叔。
即便他早就成了大名鼎鼎的鬼主,出了事,洛与书还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伸手用力将傅潭说从角落里拖出来,指节触碰到傅潭说脸颊,烫的要命,洛与书皱眉,先找出两颗清心丹,强硬塞进傅潭说嘴里。
“唔......”傅潭说不想吞苦涩的丹药,却贪恋洛与书微凉的手指,一把抓住洛与书的手贴在脸边,缓解脸上的灼热,“好热......好舒服......”
傅潭说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何等媚态有多诱人,肤色粉润,檀口微张,洛与书手被他抓住,感受到的只有热和软。
洛与书眸眼垂下来,喉结一动。
视线随之落下,傅潭说衣衫半解,白皙脖颈已经染了薄红,往下是清晰的锁骨,他出了汗,潮湿的热意混着残存的情香,敲打着人的理智。
才察觉到来人,傅潭说费力睁开眼,眸色潋滟,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洛......千霜。”
洛千霜。
洛与书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人再这么喊过他了。
师尊仙逝,小师叔也离开,旁人尊敬唤他一声“无霜仙君”,谁还知道他小字呢。
再冷硬的心此刻也得软下来了,他微微俯首,凑近傅潭说,好听清楚些:“嗯,是我,我在这儿。”
傅潭说却突然伸出双臂,直接环上了洛与书的脖颈,洛与书被他用力一勾,失去支撑点,直接倒在傅潭说怀里,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听见耳边傅潭说的啜泣,傅潭说抱住他,似是委屈极了:“洛千霜,他们都欺负我。”
这一刻,好像中间那么多年那么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他们还生活在蓬丘,还住在绯夜仙君的侧殿里,寝室挨着。
他是顽劣常以辈分压人的小师叔,对他呼来喝去,骄矜唤一声“洛千霜”。而洛与书依旧是清冷淡漠的大师兄,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替师尊看管这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傅二小姐”。
距离好近,傅潭说发间的香气直接窜进鼻子里,混着他身上的馨香,床榻很软,但此刻怀里人更软。
洛与书愣了一下,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拍着傅潭说的肩,似是安抚。
即便这些时日,他对傅潭说避而不见,即便二人关系已经降至冰点,即便在来之前洛与书还在生他的气,但此刻,怎样责备和刻薄的话都说不出口,酸涩在胸口蔓延,唯余心疼和惦念。
他掌心凝起灵力,轻声安抚:“我未曾解过情香,只能先试一试。”
不料,手掌却被傅潭说攥住,他咽下一口气:“你,你体内,有寒毒,不能,动用灵力......”
寒毒会凝结人的修为,动用灵力只会加剧寒毒发作。
他自下而上看着洛与书,眨了眨眼,眼睫如鸦羽般,落下浅浅阴影。他翘起唇角,轻声:“洛千霜,情香,还有另外的解法。”
洛与书不过一怔的功夫,柔软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他瞳仁不受控制瞪大,云朵一般软凉的唇瓣轻轻吸吮......洛与书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傅潭说主动......吻了他。
刹那间,很多很多回忆在眼前浮现一幕幕上演。
这不是他们第一个吻。许久许久之前,在无梦之境,在幻境里,傅潭说吻过他好几次,但都是以“蔚湘”和“玄衡”的身份。
但从没有哪个吻,如现在这般用力,这般主动,这般激烈,这般迫切……
傅潭说好像在渴求什么,他用力攀着洛与书,撬开他的牙关,柔软的舌尖如灵活的蛇一般侵略索求。
洛与书残存的理智让他推开傅潭说,却被越缠越紧,傅潭说不满他的抗拒,发恨一般咬着他的唇瓣,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
“小玉......”洛与书冷静的脸上浮现一丝慌乱之色,耳朵瞬间变红,“小玉你清醒一点。”
什么情香,作用怎么如此剧烈。
傅潭说胆子愈发大了,他翻身将洛与书压在身下,仿佛赌气一般,下嘴啃咬洛与书的脖颈。
洛与书腰带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胸口衣衫已经散开,傅潭说力道并不大,说是咬,但并不疼,痒更多,洛与书怕弄伤他,不敢用力,软绵绵的抵挡根本构不成威胁,任由小狗一般的傅潭说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在白皙脖颈和锁骨处蛮横留下浅浅的粉色牙印。
(亲爱的审核,此处没有脖子以下的描写)
后来......咬就变成了舔。
柔软的舌尖划过肌肤,引起生理性的不收控制的战栗。
洛与书喉咙发紧,情香的热似乎从傅潭说身上传到他身上了似的,哪里都是火热。
他眸色复杂隐忍,一把按住在他身上乱动的傅潭说,声音沙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傅潭说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舌尖粉嫩,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解情香。”
情香这种低级的东西,都不需要灵修,最简单原始的鱼水之欢就足够可以。
傅潭说附到洛与书耳边,吐着热气,笑容天真又顽劣:“或者说,想睡你。”
洛与书眸色一暗,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掐住傅潭说脆弱脖颈,皮肤下青色血管隐隐跳动,一如他按耐不住的欲念。
他一字一顿:“那你可,别后悔。”
大掌攥住身上人纤细的腰身,任由妄念剥夺理智,染上眼底。衣衫剥落,凝脂软玉落入掌心。
小玉这般主动,那他也不再客气。
青丝倾泻而下,与洛与书的纠缠到一起。
两个人初始尚且青涩,笨拙着试探和探索,而后洛与书开始意会领悟,愈发大胆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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