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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爹(泽达)


他无所谓当着容谨的面动了三个顾家弟子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是圣人,这就是报私仇,想找他麻烦,尽管来。
顾江雪眉眼低垂,提不起劲,心情很不好。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右手腕,为了隐藏身份,他暂时用障眼法把细链遮了起来,那是楼映台亲自给他锁上的。
顾江雪抚摸间,有念头忽的虚无的心脏里疯狂滋生:我想见他,现在就要。
于是他转身就走,对容谨在他身后喊出的“等等”充耳不闻。
但顾江雪还是猛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黑夜里,楼映台从阴影中无声地,一步步走了出来。
顾江雪猝不及防,登时僵在原地。
……楼映台!
他什么时候来的,匿息的本事居然已经高到自己毫无察觉!
顾江雪四肢僵硬,脑子疯狂转动,努力确认自己方才有没有说了不该被楼映台听到的话。
早知道就闭嘴了,顾江雪边慌边懊恼,跟容谨浪费时间干什么!
楼映台看过来了——
顾江雪匆忙捏出一个表情。
他祈祷着自己此刻神情千万是自然的、不会露馅的。
但殊不知,落在楼映台眼里只有满满的心虚。
他不知听了多久,就这么无声无息定定看着他。
楼映台的眼神如有实质,看得顾江雪匆匆捏造的表情快绷不住时,他才终于开了口。
“顾江雪。”楼映台先叫了名字,才冷着嗓音问,“他们三个对你做过什么。”
顾江雪:“就——”
楼映台:“想好了再说。”
楼映台似乎已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经过了一场山呼海啸,直到归于寂灭,他此刻强行把什么死死遏制住了,可顾江雪依然能从余烬里察觉不妙。
“我修为被废后野外倒霉遇上他们被揍了一顿。”顾江雪语速飞快不带喘气连珠炮似的说完了。
他手指微颤,险些没能拿住傩面。
他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吧。
顾江雪是享受楼映台在乎他的滋味,但他不想让楼映台心疼他。
心疼心疼,带了个疼字。
顾江雪不愿让楼映台疼。
楼映台面若寒霜,不知信没信,他目光慢慢从那三张鼻青脸肿的面孔上刮过,最后落在容谨身上。
“容谨。”
楼映台语气又冷又肃。
顾江雪手一蜷,猛然间察觉了楼映台可能要说的话。
楼映台漠然,不带丝毫感情:“他昔日为救你,才落了寒症。”
楼映台把某人曾用谎言盖上的布直接撕开,把真相骤然掀起,强硬地砸到容谨脸上。
容谨蓦地抬头:“你说什么?!”

第13章 迟来的补救比草贱,顾江雪只……
顾江雪十二岁落下寒症,难以根治,连誉满天下的小医仙来看过,都暂时没有办法,只能调养。
容谨那段时日受伤昏迷,等顾江雪后来寒症发作才知道。
其余人告诉他,是顾江雪不小心出了岔子。
寒症,寒症……容谨倏地睁大眼。
“死水,”他想到什么,“是死水?”
容谨踉跄着后退两步,他迫切地用视线去捉顾江雪,眼中满是茫然:“救我的不是长老吗?”
顾江雪侧过脸,不答。
当初如果等着长老去救,容谨早就凉透了。
容谨被困在死水另一端,死水是天下至寒之物,水面上御不了剑或法宝,将灵力运转到极致,勉强能在水面行走,但也得注意避开随时掀起的浪涛。
死水带寒毒,顾江雪一路踏过去,又背着容谨过来,期间没让容谨沾到一点死水,倒是自己被寒气侵蚀,落地就倒下了。
寒症发作的时候是真冷啊。
不仅自己冷,靠近他的人也会被冻伤。
最开始,顾家主和夫人搂着他,给他灌输灵力,顾江雪看着他们皮肤被冻得通红甚至泛起青紫,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人靠近。
自个儿还难受着,就先操心起别人来。
但凡谁要靠近,他就耍赖闹将,扬言谁来谁哭。
但楼映台不吃这套。
他强硬地把顾江雪搂过,扣着手腕就送灵力,无情地说:“不许哭。”
顾江雪冷到发抖,但心跟嘴都还要强,心说你还能管住我?张嘴作势就要假哭。
就听楼映台冷丝丝威胁:“你敢哭,我也哭。”
顾江雪的表情立时被吓了回去。
他本来就裹成圆滚滚一团,桃花眼愣愣瞪大,整个人都变成了团受惊的兔子。
楼映台把他脑袋给摁下去。
顾江雪:楼映台学他那样哭……那得是个什么场面?
其实他有点想看,但,还是惊悚多一点。
顾江雪又打了个寒颤,裹紧小被子,老老实实被楼映台拿捏住了。
门外的众人都松了口气,心说果然还是小楼拿他最有办法。
那时候容谨也在门外,瞧着顾江雪在楼映台灵力中稍微好转些的苍白脸色,也在暗暗揪心。
可原来,原来是为了救他才落了寒症吗?
以顾江雪的做派,是怕他难受,所以让其余人都瞒着他?
容谨失魂落魄:“江雪……”
“别,你别。”顾江雪后退两步,“你护过我,我救过你,我们两清,从此以后各走各路,谁也不欠谁。”
他现在有要做的事,有在乎的人,精力就那么多,半点不想分给无关紧要的人。
顾江雪拽了拽楼映台的袖子:“我的事做完了,咱们走呗?”
楼映台眸子里还森森,眼刀无差别刮到了顾江雪身上。
顾江雪还努力对他笑了笑。
楼映台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顾江雪连忙跟上。
容谨猛地抬手,似乎想来抓住什么,但他迈出的脚步被钉在原地,最后,他颓然放下了空空如也的手。
那次顾江雪骨断后,容谨偷偷去递过治疗符箓。
符箓只要拍上去,一点骨折,眨眼就能好。
但顾江雪没接。
他以为顾江雪只是生气了,在埋怨他,于是忐忑地补救,想求他原谅。
可原来顾江雪只是把他放下了,把他……抛弃了。
迟来的补救比草贱,顾江雪不要师兄了。
仅此而已。
顾江雪随手把傩面和巫服扔在了路边,绞尽脑汁想着这次要怎么哄人。
楼映台方才把陈年旧事掀开,顾江雪能明白他的用意。
无非是想让容谨闭嘴,瞒下顾江雪对三个弟子动手的事。
虽然顾江雪不怕被找麻烦,但能清净自然还是清净更好。
楼映台在为他着想,他知道。
因此心头又忐忑,又有点隐秘的欢喜——看,世上还有人真心对他好。
顾江雪还没开口,沉默一路的楼映台突然停下了脚步。
顾江雪也跟着急停。
“顾江雪。”楼映台叫他名字,一字一顿,“你又骗我。”
这个“又”字非常灵性。
眼下绝不是插科打诨的好时机,因为顾江雪在楼映台的嗓音里听出了沉甸甸的疲惫。
还有懊悔。
并且这些都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楼映台自己去的。
他在自责?
顾江雪是真的慌了:“我……”
“你说你在顾家,并无大碍。”
今日这三个弟子,顾江雪报复的原因是他们在外对顾江雪动手,而容谨说,他们在顾家也欺辱过顾江雪。
楼映台去顾家见顾江雪,他避而不见,传音时就说忙着呢,还半真半假抱怨,说顾迟挑了些困难的活儿给他做,幸好他厉害,问题不大。
就好像他在顾家受到的刁难仅限于此,再无别的大事。
他真是信了顾江雪的鬼话。
楼映台握着剑柄的手骨喀喀作响,活像要被生生捏断了。
顾江雪惊呼起来:“手!楼映台!”
楼映台低头,发现因为用力过狠,掌心直接被磨出了血。
顾江雪连忙想抓过他的手疗伤,但楼映台死死扣着五指,没让顾江雪掰动。
“我错了。”顾江雪焦急得不行,“先让我给你疗伤。”
他看不得楼映台受伤,尤其还是自伤,心脏冒尖儿的疼,比自己挨了刀还疼。
楼映台手指却仍旧没有松开,他面无表情,好像流的不是自己的血。
顾江雪来按他手指,楼映台指尖掐得泛白,用了力,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难捱的胶着间,楼映台没放过顾江雪面上丝毫神色,将他所有表情收在眼底,看顾江雪当真慌乱,他唇线绷紧。
楼映台决定再给顾江雪一个机会:“顾家众人对你,还做过些什么?”
门下弟子能这么嚣张,要么是顾迟默许,甚至可能有顾迟亲自动过手。
顾江雪手一顿,这次他终于没再胡扯,谨慎开口:“的确不止我曾说过的那些……但是你也明白,我跟顾迟,跟顾家,终究得我们自己解。”
顾江雪与顾迟的人生、顾家夫妇二人的自责跟煎熬,只有身在局中的他们能懂,没人能与他们四人感同身受。
旁人不便插手,楼映台也不行。
楼映台自己也明白。
他只是顾江雪前未婚夫,并非真家人,作废的关系,如今有谁认呢。
楼映台眸光沉沉,又静静看了顾江雪一会儿,慢慢松开了僵持的手。
顾江雪赶紧把他的手捞起来,用灵力贴在他掌心伤口。
伤口很浅,一贴就好了,顾江雪看着他完好无损的手,舒出口气,给他把血渍也抹掉了。
手心甫一干净,楼映台突然出手,使了点力,钳住了顾江雪的下巴。
顾江雪心头一惊,被迫微仰面庞,他下意识要挣开,但又生生忍住了。
就这么乖乖被楼映台捏着。
楼映台端详着顾江雪在自己手心里的模样。
漂亮、乖顺,眼睫轻动,桃花眼里尽是信任,好像他甘愿把自己送上来,流转的眼波似乎轻声说:楼映台想对他怎样都没关系。
但楼映台知道,这一切都是虚相。
顾江雪有千百张面孔,只要他想,他能骗住任何人。
楼映台手里瓷白的脸颊如凝脂,温润细腻,触感分明,可他从来没有抓住过这个人。
顾江雪是雪,是风,总是轻易就会从他身边溜走。
楼映台松开手,顾江雪乌黑的睫羽轻颤,他维持着凑近的距离,轻声道:“别难过了,好么?”
夜风从两人之间穿行而过,浓郁的暗没有化开,悄无声息缀在他们衣角。
楼映台:那你自己呢,还会难过吗?
从楼家出发前装得若无其事,真见了顾家人,根本不是无动于衷。
我不再信你,楼映台想。
往后种种,我都要亲眼去看。
楼映台敛眸,掩去诸般神情,不回答,只说:“下半夜了,回去休息。”
顾江雪立刻精神一振,支棱起来了,跟狐狸竖耳朵似的,眉眼弯出明朗的笑:“好!”
只要楼映台别难过,他这会儿说什么顾江雪都行。
顾江雪悬着的心总算平稳落地,盘算想着这样不行,还是得去筹备些东西。
也不是专门为了在惹人生气后派上用场,平时能哄人开心也是好的。
他以前给楼映台送东西也是,见到有趣的好玩的就念着给他,想逗他笑笑。
修道修心,又不是要断七情六欲,自然还是快活点好。
楼映台那么闷,就得有顾江雪这类人来带他看看红尘。
顾江雪边忖度着筹备什么东西,边随口道:“你匿息本事什么时候这么高了,我竟然毫无察觉。”
顾江雪半走神,也就没注意到楼映台漆黑的眼珠微微一动。
菩提子安静贴伏在楼映台手腕上,楼映台说:“戴了法器,还能隔绝法眼洞观。”
顾江雪:“原来如此。”
能挡下他的感知,这法器必然是个宝贝。
顾江雪先前把那三个弟子拖去的地方是个角落,基本是卡着百丈距离的边缘,找了个能掩盖视线的墙体。
直线距离不远,但走路还挺绕。
两人不急,这么慢慢走着,先前许多心惊波澜也跟着慢慢沉下来,化作各自藏在心头的念想。
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那么巧,他们都正在想着对方。
眼看到了院子前,楼映台刚要推门,顾江雪脚步却倏地顿住。
他眉头一锁,沉声道:“连雾可能出事了。”
先前顾江雪那么干脆就放连雾离开,其实是悄悄让一只纸鹤跟上了他。
以连雾的修为不可能发现。
但现在那只纸鹤跟顾江雪的感知断开了。
两人对视:劫境有异!

第14章 顾江雪一巴掌重重落在他脸上……
夜已深,飞花城的热闹已经散尽,街巷幽幽,廊檐下的花灯被风轻轻一吹,随时都将被浓稠的黑暗吞没。
城郊一间庙宇内,连雾偏头吐出口血沫。
如今世上所有完好的神庙,都供奉着神都陷落后来到人间的最后一个神君,降春。
降春神君足下生莲,手持白玉拂尘,眉间一点朱砂,在庙宇昏暗摇晃的烛火中,无悲无喜注视着座下的凡尘。
连雾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而在他身边不远处,有四个连家弟子被缚住双手,吊在半空。
他们衣衫破损,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每个人脚下都积了一层黑垢,那是前几天落下的血,已经泛黑发臭。
四个人面若金纸双目紧闭,都只剩微弱的气息,吊着半条命。
连雾刚找过来时,目眦欲裂,一头就撞入别人的陷阱。
但察觉了也没用,因为就算早知有诈,他也必须进来救人。
连雾已经过了最惊惧的时刻,反而镇定了,他含着血抽气,紧紧盯住他跟前的人:“没想到是你……”
面前人腰间素色的招文袋如故,昏黄烛火映出他的眉眼,斯文不再,冷漠晦暗。
连雾又咳了咳,念出他的名字:“笛、照、月。”
笛照月不是劫境里的幻影,他是活人。
只是在身上染了祟气,掩人耳目。
笛照月跟飞花城主曲庭槐一样,在偌大的世间不过是个小人物,他一介散修,籍籍无名。
可无名之辈也有他们的人生。
笛照月抬剑,抵在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连家弟子脖颈上:“你再不开口,我就一个一个杀给你看。”
连雾肝胆欲焚,拼命挣扎起来:“你敢!”
笛照月再没有书生模样:“为什么不敢?”
他扬高声音恨道:“你们都敢违背契约私自入城,我杀你们,天经地义!”
笛照月说着,胸口起伏,他原本温和的眉眼被凶厉填满,像一只被冒犯领地的野兽,随时能冲敌人扑出去。
“你也是活人,”连雾手被绳索勒出血,大喊,“你也是前几天进来的吧,我看飞花城异状分明跟你有关!”
“一派胡言!”
笛照月猛地抽剑回身,剑尖直指连雾:“是你们,是连家人乱了阵法,害他成了邪祟!”
两人喘着粗气,在灯影间怒目对峙,胸膛剧烈起伏。
顾江雪和楼映台就在此时赶到了。
玄衣内敛,月白似仙,他们没有掩饰脚步和气息,直接从屋顶破入,顾江雪越过莲座从神像前走来:“大晚上的二位聊什么呢,让我们也听一听呗?”
连雾见了他俩宛如救星,顿时激动得顾不上伤痛:“二位救我连家人!”
笛照月先是一惊,不明白自己在神庙前设下了阵法,这两人是怎么找过来的,但他很快镇静。
“也好,”笛照月道,“本来也该让外人知道他们连家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事。”
顾江雪扫过连家众人的惨状,没动,他不急,连雾就急了,他机灵,先朝最名门正派的人求救:“楼少主!”
楼少主却也不拔剑,只说:“想我救人,先把事讲清。”
顾江雪伸出根手指补充:“发天道誓言,把连家这些年对飞花城所作所为都坦白,不准撒谎。”
修道者不敢随便发誓,誓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更别提绝对会应验的天道誓言,但凡有半句虚假,小命就得当场交代。
就在连雾迟疑的功夫,笛照月直接将剑刺入一个弟子的肩膀,那人在昏迷中无意识抽搐,抖若筛糠。
“别动他们,我说我说!”
连雾再没了反抗的力气,颓然靠上身后的柱子,像被人抽走了骨头,脊背再直不起来。
“我向天道发誓,我会把连家在飞花城做过的事都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天雷加身,万劫不复。”
他颤抖着,嘴唇翕动好几次,才终于挤出了第一句:“他们的确不是第一批入飞花城的连家人……早在三年前,连家就派人来过了。”
万事开头难,连雾本以为自己绝没有勇气跟外人提起,可一旦开了口子,后面的话便如洪水决堤,关不住了。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秘密揣在心口,本就让他昼夜难安,如今刀子落下,反而干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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