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系统又在划划记笔记,他笑道:“都录制好了吗?”
“录制好了!”系统雀跃道。
然后它就见季辞晏从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袍就开了房门,云思远颇为狼狈的坐在他门外的地上,身上除了血迹还是血迹,他见门打开,本黯淡无光的眼神才微微一亮。
“师兄……”
季辞晏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往他怀里丢了个瓶子,“吃了。”
那是个云思远最熟悉的药瓶,从小到大,他收集季辞晏曾经给的这样的药瓶收了能有上百个。
他没问这里是什么就打开药瓶吞了下去,哪怕是毒药又有什么要紧。
“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了。”季辞晏见云思远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向他伸出了手。
云思远微愣,勾住季辞晏的手指。
“……我是让你把药瓶还我。”
季辞晏瞪他一眼,方才脸上还冰冷的神色尽数褪去,哼哼道:“还想要我的药瓶,你以前顺走我多少个药瓶没有数吗?”
云思远却定定的看了季辞晏两眼,顺着手指摸上季辞晏的手腕:“师兄,可是不生思远的气了?”
“方才思远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季辞晏扭开脸,避开云思远真挚灼热的视线:“我知道的,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消气呢。”
从用那些话赶走云思远,到季辞晏出来说这些话,间隔不过一刻钟。
云思远觉得,单他让季辞晏陷入危险这一点,被师兄如此轻轻放下,定是因为师兄又一次的心软。
他只觉方才被抽离的三魂七魄尽数回了体内,起身想要重新立誓让季辞晏放下心,被季辞晏嫌弃的一把推开。
“你身上都是血,换了干净衣服才能再上我的床和我说话。”
这样的话,也就是同意云思远进他的房间,再和他一起睡了。
等主角换完衣服,那颗药丸的药效也就生效完了,那是系统那里的主角专供灵药,用来修正剧情的,主角不会再因为心头血的亏损无法晋升化神。
系统见季辞晏重新回了榻上,拿了本书就上了榻的内侧,把外侧留给之后换了衣服会回来睡觉的云思远。
它的求知欲爆棚:“小晏你刚刚不是说,做任务是不会不忍心的吗?”
季辞晏刚刚翻开书的第一页,很自然的回答系统:“……所以呀,现在不是已经做完任务了吗?”
也正是由于做完任务,此刻季辞晏不是什么反派,云思远也不是什么主角。
系统大脑过载,分析后在笔记上只写了一句:因为这一刻他们只是他们自己,哎呀,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呢。
待云思远清了身上的伤口,又换完衣服确定没有血腥气,才走了进来,季辞晏把书放下,冲着云思远的方向招了招手。
云思远走过来,俯下身想问怎么了。
“你知道的。”季辞晏说这话时倍感羞耻,眼神也止不住的乱瞟,小声说:“……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
此时的这句话,在如今这样旖旎的氛围下说,和刚才所对应的意味全然不同。
“是。”
云思远的眸色渐深,嗓音微哑:“伺候师兄是思远应该做的。”
是补偿吗?还是对他的施舍?云思远并不在意。
季辞晏双手抵在云思远的胸口,垂下头缓缓喘息,他跨坐在云思远的大腿上,那两团浑圆凹陷下去,柔软包裹着云思远坚硬的大腿肌肉。
环抱着他的双臂用了力,那宽阔的手顺着他的腰间向上抚着,直至拢住季辞晏的后颈。
“抬头。”云思远把他往怀里轻轻一带,紧紧贴向自己。
季辞晏微微抬起头,二人灼热的气息在呼吸间交缠,他的眼眸泛着水雾,睫毛上沾染了点点泪珠,却没有避开云思远的注视。
云思远再也忍耐不住,俯下身去,在即将触碰到那柔软前稍稍停顿,确认了季辞晏没有拒绝的意图,才覆上那片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上一次是为了解毒,季辞晏拒绝了他的亲吻意图,可这一次为什么接受了呢?
“唔……”
季辞晏被迫仰着脖颈,那吻最开始轻得如同荷叶落入湖间不起波澜,可云思远显然并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渐而加深。
季辞晏只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毕竟是初次,他连呼吸都忘了个彻底。
云思远的声音带着轻笑:“记得呼吸。”
季辞晏羞恼的推他,被彻底撬开了唇瓣,只得小声的哼哼唧唧,软了身体倒在云思远的怀里轻颤,“……过分。”
云思远箍着季辞晏的腰肢,颇为不舍的离开了那瓣潋滟的唇,用指腹摩挲着季辞晏已经泛红的唇角,“是是,是思远的过错。”
他又爱怜的吻吻季辞晏的眼角:“自会补偿师兄。”
“……”
季辞晏就知道,他这几个月先等待他的敏感体质恢复正常,才去做关键点的任务,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一次虽然只是短短三天,可与上回欢好时的难熬不分上下,也不知道云思远的内伤明明还没有完全痊愈,是怎么还能持续这么久的时间……他每一次想尽了办法求饶都没有用。
那一晚即将结束时,季辞晏倚在云思远的胸膛上喘息,突然开口自嘲道:“思远,你知道的吧,我永远也晋升不了金丹了。”
云思远心头一颤,似被万千双手攥紧心脏无法呼吸。
季辞晏把着云思远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半开玩笑半认真着说:“说不定,寿命早尽也是好事,总好过于一朝爆发成了魔族,我会变得很丑的。”
“到时候,你可能就嫌了我呢。”
“不会,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会。”云思远斩荆截铁道。
他将季辞晏握着他的手展开,手指相触转为十指相扣,提供让季辞晏安心的情绪,承诺道:“师兄莫怕,待到三月后,思远自有办法。”
云思远自身的根骨已是可移植的半成熟状态,可想要彻底压制季辞晏体内的魔气封印,起码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他没有告诉季辞晏他会用什么方法,这样的方法会让他有什么后果,但云思远早就做好了这个长达数十年的决定。
季辞晏没应下,只笑笑。
不管云思远是想用什么办法,他在此间世界,可没有三个月这么长的期限了。
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答应,这是他做最后一个任务的关键一环。
因移植根骨需要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效果才会显著,云思远自知此时去闭关是最应该做的。
可不久前季辞晏才出事,虽然是想要突破的缘故,他也不得不谨慎。
季辞晏就这么看着每天除了照顾他,都在他面前修炼到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云思远,心中有点苦恼。
按照系统的说法,虽然漫画里没有明确画出反派的具体遭遇,但大概率是被魔族掳走过一段时间的。
等反派再次在漫画中出现时,就是最终决战。
修仙者阵营与魔族阵营在凡人界的地界上交战,无数凡人受此连累,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而两方交战根本并不在乎凡人死活,只主角愿意站出来剑指双方的头目——落杉宗宗主临随和魔族那位空降的新魔尊。
可主角在战斗中一时有所感悟,出现了主角的经典剧情——当场晋级,就在这时,消失已久的反派突然出现要为他亲密的师弟护法。
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在前面护着主角的反派,在主角即将成功时选择了背刺,原来他早已半魔化,恨主角已深。
之后就是主角光环发作,反杀了反派。
而对季辞晏最后一个关键剧情的任务点描述很简单:以任何方法刺杀主角,并让主角杀死自己。
很宽泛,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季辞晏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太多了。
不过现在首要的,是他应该找个机会长时间绊住云思远的脚步,再被魔族掳走。
意外的是,季辞晏收到了临随的通讯,虽然只是让信鸽送来信件,署名都没有,但是他认出了临随的笔迹。
——魔族魔尊,意图在你。
“……啊?”
季辞晏看着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想扯着临随的头发让他写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方面的意图?
他不记得自己和魔族那边有什么联系,系统也挠挠头,说漫画里的画面都在主角身上,不知道反派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
罢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他没有给临随回信件,季辞晏不认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的写什么慰问寒暄的话,给那位宗主大人。
其实他上次清醒后,心里就清楚知道,曾在他梦魇里重复的场景并不会真的发生在现实中。
临随若真能用绮罗春将他困在落杉宗,便不会再伤害他,只是他会永远的失去了自由,也必须和临随日日笙歌来缓解毒素。
直到他依赖上了临随,或者说……产生爱意,临随便会和他结为道侣,再彻底给他解了毒,不再受其所扰。
道侣是天地见证的誓言,有天道效应,到那时他轻易无法单方面解除,所以这就是临随的根本目的。
但这中间哪怕任意一环错了,对于季辞晏来说就是万劫不复,他不会因为临随的根本目的如何平常,就放过对方可能会给他造成的种种伤害。
想完临随的事情,季辞晏把信纸随意的烧成灰烬,不再多想。
不一会,云思远端着几盘小菜回来,一进来便问:“怎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练了会字,长久不写,写的不好,一时不太高兴便烧了。”季辞晏指指桌角用过的笔墨,便去看云思远今日买了什么菜回来。
是他昨日随口提到的红油云丝和清蒸鲈鱼,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下次还是留着我回来烧。”云思远把菜放在季辞晏面前,执起季辞晏的手细细看了看指尖:“师兄没被烫到就好。”
季辞晏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蕾爆炸的感觉使他心情愉悦,笑得眉眼弯弯:“哪有这么金贵。”
“对了。”季辞晏好似刚刚想到,边吃边随口问道:“思远,你如今突破到化神了吗?”
云思远见季辞晏吃得急,正给季辞晏倒茶的手一顿:“还未,差些契机。”
季辞晏知道云思远真正突破化神早在决战之际,不过他还是这么说:“现在正道和魔道那边局势紧张,你虽有化神之力到底没有化神之实。”
“师兄的意思是?”云思远有点不安。
“你去闭关一段时间吧。”
季辞晏语气虽不强势,听起来只像和人吃饭聊天随口一说,但云思远知道季辞晏这句话不容他拒绝。
联想到莫名其妙烧了的纸张,和压根没有被使用过的砚台,怎么都指向了季辞晏一定收到了什么消息,但不要告诉他。
他知道,师兄是想支开他。
“这么看着我作甚?”季辞晏停了筷子,他自然知道云思远识破了他的谎言,不过他本来也没想掩饰。
如果没有临随传来的信件,他多半会寻一个更好的不会被发现的时机,可现在季辞晏觉得他需要给云思远打一个预防针,毕竟他不清楚魔尊真实的意图,万一……
云思远抚上季辞晏的手背,也不掩饰:“……师兄是要去做什么,不能告知我吗?无论何事,思远都能为师兄去做。”
“不能。”季辞晏拒绝。
他回望云思远,眼眸中含了多种无法被看清的复杂情绪。
那也是云思远第一次发觉,原来师兄还隐藏了更多他不曾窥见的方面,他从那里竟然读出了一丝孤寂。
季辞晏起身坐在云思远的大腿上,把双腿都搭了上去,第一次主动环着云思远的脖颈,一句句在云思远耳边念着:“夫君,好夫君,去闭关一个月,好不好?”
距离他的死期还有两个月左右,在魔族的时间恐怕就要占去一月有余。
云思远永远学不会如何拒绝季辞晏,他第一次不因季辞晏唤他这样的称呼而感到喜悦,只觉满满的无力。
他用手臂托住季辞晏的腿弯,护着季辞晏的腰将人抱了起来,一边向床榻走一边低头温柔的亲吻着怀中人,“……好,师兄定要回来,莫要欺骗我。”
而这时,季辞晏已经只能用轻喘来回应了。
第二日,向来懒床的季辞晏在天蒙蒙亮时就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带任何东西,一身轻的离开了这座城。
心中数着小羊,终于在四百数时忽然感到头脑发昏,晕了过去。
而睁眼醒来,季辞晏身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身下的床褥竟是用的新婚才使用的款式,他想起身,才发觉自己的双脚被上了牢牢的脚铐。
但中间一圈裹着羽毛和软布,并不会划伤他。
重重的宫殿门被门外人推开,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步履悠闲,与身份截然不同的是他手里正攥着两串冰糖葫芦。
伴随着一声轻笑,季辞晏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杨晟泽,又不像杨晟泽。
季辞晏对他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刻,满打满算也只见过两面,而且那时对方只是个八九岁的小豆丁,只知道拽着他的衣角红着脸喊他大哥哥,他也曾因为对方被魔气所困而感到怜惜。
而现在的杨晟泽已然与儿时不同,完全长开的这张脸不自觉的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与傲慢。
他的左脸上蔓延着一条阴暗扭曲的长蛇,还在吐着芯子,那长蛇顺着脖颈一直蔓延到了衣领下。
那是魔族的象征——魔纹。
身上过分华丽的衣服和那养尊处优的气质,与当初那个浑身都是泥土的小孩简直是全然不相关。
在季辞晏第一眼看到杨晟泽时,心里就咯噔一声。
原来所说的新上任的魔尊,居然是他。
“哥哥,看到我觉得很诧异?”
杨晟泽似乎很想用他曾经亲昵的语调来和季辞晏交流,可他如今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说这话却充满了违和感。
季辞晏垂下眼眸,晃了晃自己脚上的脚铐不答,“……”
下巴突然被杨晟泽捏住,留下了一个指印,强迫他看向自己,语气莫名:“嗯?莫不是已经忘了我吧?”
他知道魔气会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或许杨晟泽的本性确是儿时那般小心温顺,可此时此刻绝对不是。
季辞晏有点吃痛,但他就当自己是个破了口的葫芦,一句话不答。
沉默的气氛在二人间弥漫。
最终杨晟泽还是松开了手,有点烦躁的把手中的冰糖葫芦咬了一个入嘴,入口的甜蜜后泛上来的酸涩感将他的心包围。
“……抱歉。”他突然道了歉。
季辞晏不知道杨晟泽是在为了什么道歉,是囚禁他还是捏痛了他?或者是更久远的,为自己选择了入魔这条道路道歉。
“不必。”他开口道:“我一介小小散修,担不起魔尊的道歉。”
季辞晏知道他要适当的硬气,但不能触怒魔族这种阴晴不定的脾气。
方才一睁眼,看到床上的那正婚用的大红色被褥他就知道了,临随跟他说的魔尊对他有意图,居然真是这种意图。
杨晟泽半蹲下来和季辞晏平视,儿时那双唯唯诺诺的眼眸中现在满是刺眼的攻击性:“不要这样,为何这样与我说话?”
“你不知道?”季辞晏轻笑:“……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
“记得。”
杨晟泽急着又吃了个冰糖葫芦,压下自己心底暴虐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若遇到魔族,不论是谁,杀之。”
“那你怎么不杀了自己?”
季辞晏刚一话毕,因他的手没有被困住,他直接显出衣袖中的匕首像杨晟泽刺去,他的灵力被封印,完全只靠手中的冷兵器。
杨晟泽下意识用手臂一挡,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淅沥沥的血迹疯狂的渗出,滴落在地面上。
他不太在乎,也丝毫不给自己止血,甚至还反握住季辞晏的手腕往他身上各处用力,笑着说:“我怕死,哥哥帮我。”
“若如此……能让哥哥愿意与我欢好,这一命没了也不算委屈。”
季辞晏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上,他敛眉道:“……你到底为了什么?”
杨晟泽把匕首捡起来,用自己昂贵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又重新放进季辞晏的衣袖中去,语气竟带了一丝宠溺:“自然是让你履行你的诺言。”
“什么诺言?”季辞晏问。
“你说过的,待我长大后你会同我结为道侣。”杨晟泽还在持续失血,他的脸色又苍白两分。
“你真信啊?”季辞晏抬眼,无情又残忍的回答道:“我骗你的。”
“咔嚓。”
杨晟泽将其中一串扔在地上,用鞋碾压踩碎,阴沉的目光在季辞晏身上凝了一会,扯了扯笑:“没关系,不同我结为道侣,那我就予你结为我的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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