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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隰植)


“说什么?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我没想让你假装爱我。”
霍宗池听他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说话,又作势去拉门的样子,也想让自己脑子转快一点,“没注意你的想法,忽略你的感受,这些我也尝试在改,所以这一年里你不喜欢,我不是也没有对你走得很近?云颂,其实你说我这样逼你不公平,你对我就很公平吗?以前说爱我的时候很公平吗?”
“我知道。”
云颂毫不避讳地说:“就是因为这样我心里才难受,我对不起你,也讨厌自己。”
“别讨厌自己,”霍宗池说,“我不怪你了,如果想扯平的话,你也别怪我,行吗?”
“不行。”
云颂像忽然被击溃心理防线,受不了似的掉了两颗眼泪,瘪着嘴忍受多大委屈一样,扯平吗?不行。
“怎么扯平?也像你对我那样吼你吗?你喜欢我的话以前根本就不会那么说我,好像我做什么对你都是处心积虑,把我看得那么坏,又下贱,是不是现在知道我差点死啦,觉得很不好意思,发觉我没有那么下贱才这样说话!”
“没有,当然没有,”霍宗池脑子嗡的一下,下贱,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词语用在云颂身上,他哪怕想过自己下贱,从没觉得这会和云颂划上等号。“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们不会误会这么久。”
“对,都是我的错。”
霍宗池不知道说什么,正沉默着,云颂又说:“让我下车。”
霍宗池问:“连个机会也没有了吗?”
车上甚至找不到一包纸巾,霍宗池干脆想脱了外套给他擦眼泪,嫌不太干净,刚想下车去买,见云颂从自己衣服包里摸出半包纸擦脸,问:“你怎么想的啊?”
霍宗池没明白他在问什么,怎么想的,什么怎么想的,只好把此刻最深的想法照实说。
“我爱你。”
霍宗池说,“知道你来看心理医生,你不舒服,你告诉过我,我没有在乎,这是我的错,以后真的不会了。”
云颂才擦干净的脸上又打湿,“可是我好不起来怎么办?要是我以后爱自己远远超过爱你,但是在都在一起了,又不好意思跟你说分手,只好假装爱你怎么办?”
霍宗池没敢上手,转过去的身体别扭地和他对视,笑了笑,说:“那不是挺好的吗。”
“那不是好不起来,云颂,那才是正常的,爱你自己超过我,挺好的。”
“你送我的花我真的很喜欢。”
云颂把整张面巾纸覆盖在脸上,几度语不成声,“你的衣服也很好穿,我曾经喜欢你,很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了,见到你很可怕,听你说话很可怕,你讨厌我。”
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怯懦不敢面对,或许也是花了昂贵咨询费用的结果,在那名年轻医生引导他说出自己恐惧的那一刻,云颂紧紧抓住的东西,脑子想的还是要好起来,别那么快放弃。
他只是想等自己好起来。
“对不起。”霍宗池讲出这句他很少说的三个字,但真的是感到非常对不起,觉得云颂勾引他的时候是他自己甘愿被勾引,搞不清楚事实就怨恨,可能觉得云颂好欺负。
“我爱你,对不起。”
他想让云颂别再哭,但话说不对,弄得云颂又泣不成声。
到家时是下午三点过十分,云颂一双眼睛肿得难受,霍宗池没把车开进院子里,停在了外面,云颂走路看不清道,扭了两下脚,最后被霍宗池单手端起来。
不过半天没有回来他的院子里就出现好几块鸡屎,几只鸡窝在人造草坪上休息,云颂两眼一黑,叫霍宗池放他下来。
扫干净院子洗了手,霍宗池站在他的身后,说:“这么辛苦别养了吧。”
云颂一下又很敏感地问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又觉得我做不好这些事?”
霍宗池才算把他哄好,不想继续踩雷,说:“不是,只是养鸡本来就辛苦,但你如果觉得有趣,你就当我没说。”
云颂拉过他带他去看自己洒在后院的苗,一颗都没发起来,说:“你说的对,我本来还要养一头奶牛,但是我喝牛奶并没有那么频繁,卖牛的人告诉我奶牛会长很大,他觉得我没有养牛的经验不肯卖给我,还调侃我要养奶牛可以养个低配版本的奶牛猫。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八年来我矜矜业业做过很多工作,能学会的我都学,上手的工作我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可我现在,这样不好那样也不好,我的仙人球忘记浇水,今年夏天干死了,医生说我迷失了自我,我很害怕。如果我以后一直这样,我会是个废物吗?
“……”
刚想把那句你本就不应该做这些事说出口的霍宗池,适时将话咽回去,说,“……你很了不起,不适合的事,也在学着做。”
“你还喜欢我吗?”云颂问,“是真的喜欢,不是同情我吗?”
“喜欢。”
“什么样的?”云颂问,“什么样的喜欢,教教我可以吗?”
霍宗池按下他的手,又把他端起来,另一只手大掌覆在云颂发泡的双眼上,说你现在应该很累了,去休息一下怎么样。
云颂确实感到疲倦,洗澡的时候霍宗池守在门外,云颂擦身体才发现睡衣还在霍宗池手里,敲敲门让霍宗池递进来。
门起初是被开了一条小缝,霍宗池的手刚伸进来,云颂很怕他闯进来似的突然按门的手往下压了压,刚好夹住霍宗池的手,云颂听见他吃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有松手,只是问:“怎么了?”
云颂赶紧丢手,接过衣服穿到身上,发现穿到身上的衣服暖烘烘的。
“给你烤了下。”霍宗池说,“洗好就出来。”
云颂走出去,看见霍宗池脱了外套站在他房间的书桌前,桌上摆了几本书和他废掉的草稿纸,云颂走上前让别看。
霍宗池说看不明白。
那是云颂最近没事找到的一本法语自学教材,他随便学的,纸上写得乱七八糟,还有一些心血来潮的随笔,都忘记写过什么了,但应该没什么好话。
云颂看他穿着的单薄黑色打底毛衣,觉得还有点显瘦,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瘦了。
“你洗吗?”他推了推霍宗池的胳膊,“刚才夹你手了吧?不好意思。”
“没事,”霍宗池不怎么在意的,“谁让我当过流氓。”
云颂没说话,看见霍宗池真没什么,手还能自由地动。
霍宗池又说,“这里也有我能换的衣服?”
“穿我的行吗?”云颂问,接着想起来还有几件霍宗池的旧衣服,没好意思提,还是转过身说,“就穿我的吧。”
“云颂,你洗澡去为了上床洗休息,我呢?”
霍宗池在他背后这么问,声音很近,好像就是贴着他的。
可能因为刚才释然过,云颂不想当面再表现那样忸怩,现在毕竟不是他装失忆的时候,要睡一张床的话,也不是多大的不能面对的问题。
“你想睡就一起睡吧。”
“好吧。”
霍宗池得了应允才上前几步,看着云颂聪衣柜里翻出一件看起来较大的短袖和短裤。
浴室里的气没散,进去还是温暖的,整个空间里充满很香的味道,叫人浮想联翩的。
霍宗池洗了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云颂都窝在被子里了,剩一双眼睛在外面,听见门开的声音,睁大了盯着他,说:“你在里面蜕皮吗?用这么久。”
霍宗池没搭腔,走到床的另一边又问了一遍真能上来吧?
他还恍惚的,别是弄错了。
云颂替他掀开被子说上来吧,真困了,你呢?
霍宗池说我刚下飞机就来了,两天没睡。
云颂替他盖好被子拍拍他,说:“快睡吧,快睡吧!”
等霍宗池不说话了,云颂也撑不住钻进梦乡。
这回倒没做梦,觉得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中途醒过来一回,不知道什么时间,反正外边天黑了。
云颂摸摸旁边,旁边位置早冷了,兴许霍宗池走了,他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睡,有事走了吗?管他的。
到很晚他才睡醒,觉得眼睛更肿了,脑袋也沉,稀里糊涂地下了楼,看见霍宗池在他客厅茶几前摆弄一些外卖盒。
云颂摸摸脑袋问:“你怎么还在呢?”
霍宗池说往后也不走了。
云颂惊了惊,站在原地没动弹。
“……骗你的。”霍宗池说,“今天空着,陪陪你。”
云颂打开客厅最亮的一颗灯,坐下来,说:“你没事还是回去吧,那么大一个家,不可能不回去。”
“啊。”
霍宗池应了一声,“饿没?吃什么?”
云颂不饿,但抻着脖子去看霍宗池买了些什么,忽然想起来问,“这是你去买的吗?”
霍宗池说:“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回市区买的,你看一下还什么想吃的,让人送过来。”
云颂闻到一阵咖啡香,说怎么想的晚上你买杯咖啡来,想跟我彻夜促膝长谈吗?
他坐到沙发上,自顾自笑了下。
霍宗池看他笑,也跟着哼笑一声。
云颂看见桌上手机屏幕倒影出自己的脸,说:“眼睛肿得这样,明天没法见人了。”
霍宗池说煮两颗鸡蛋待会儿滚滚吧。
云颂说:“以前你看见我哭就烦。”
霍宗池有些怕他了,说没有,心疼呢,不好意思说。
云颂闭上眼睛喝咖啡。
年底应该是最忙的时候,霍宗池却连修好几天假,推不了的会就开线上的,借用云颂的半成品书房,几个亲近点的下属私底下在几个人的群里问霍总在哪儿度假呢,生态这么好,随时都能听见鸡叫。
霍宗池说爱人家里边,群里边就没声了。
后来不知道谁起了个头,问什么时候见见嫂子呢,霍总瞒得这么严,也太见外了。
霍宗池就提前在群里发起抢红包,一个一个发,直把消息刷下去。
那天云颂听见霍宗池手机不停响,而霍宗池本人呢,罕见地一直在手机屏幕上点什么,嘴角勾起神秘莫测的浅笑。
云颂不久就在微信同时收到陈立与文林的消息,双方都对云颂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云颂跑去问怎么回事,霍宗池说给他们提前发点过年红包。
“那怎么谢我呢?”
“不知道”霍宗池说,“可能知道我在你这儿吧。”
两个人窝在这偏僻的小院里,有时也做一点都爱做的事情。
云颂把屋里的暖气开得很高,水电费也因此交得很高,他想自己难道真是在走年纪的下坡路吗,觉得手里有杯暖暖的豆浆就很好,至于钱呢,花完算了。
他白天去上班,霍宗池晚上就来接,休息日去医院做心理辅导,开一些能让他情绪不那么敏感的药。
霍宗池遵守承诺地为云颂买很多束鲜花,云颂把他们保存地很好。
只是说起过一次辛利宣,云颂问他:“你以前为什么送花给别人?”
霍宗池问别人是谁。
“辛利宣,一个明星,你昨天喝的奶茶是他代言的。”
“我只是喝了一口。”霍宗池当时调着电视频道,不觉得自己应该对没做过的事感到心虚,直说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你连我都不认识。”
等霍宗池意识到不对时,云颂脸色已经不好了。他想了又想,看见桌面上摆的药,关了电视,说:“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送花给别人,没有过。”
“那为什么有人说是帮你送的?”
“什么时哦,”总算想起来了,仅有的一次,被人找上门的那次,那个小明星,关远遥半夜用直升机送回来那个。
“是关远遥送的,他爸爸不高兴他四处留情,借用我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云颂拨弄着花瓣,气顺了,哼哼一声说我什么都知道。
元旦那天霍宗池去外地出差回来,带了一条细细的古法金链子,看云颂睡着,拴到他脚踝上。
云颂醒来后问这是什么,霍宗池说长命锁。
云颂仔细看看,问:“金的吗?”
霍宗池淡淡的应了声是。
云颂呆坐了会儿,很迟钝地说哦。
“为什么要买金的?”
“不为什么。”
云颂下了床到处找不到拖鞋,好像又被踹到床底下去了,他光着脚下床趴在地板上找,霍宗池看不下去似的给他另拿了双。
云颂抬腿在霍宗池面前晃,问:“好不好看?”
霍宗池说:“好看。”
云颂朝他招了招手,霍宗池凑过去,云颂又招手,霍宗池便弯腰。
他亲了下霍宗池的脸,即使屋里只有两个人在,他也用的是很轻的声音,问:“你喜欢我吗?”
霍宗池不是很能抵抗得了,他一直都不太能抵抗得了,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喜欢你。”
云颂又去亲他,亲到了唇角,霍宗池忽然把他抱到腿上,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亲了回去。
没见过谁接吻还能笑成这个样子的,他怀疑云颂就是故意在诱惑,笑得那么乖巧好看。
这个笑容他差点再也见不到。
霍宗池想到这点时有瞬间的失神,恐惧的后怕使他对云颂的吻更加深入。
大家好,下章完结了。

第70章
又是一年新春。霍宗池在个人主张下给自己放了那么多天假,估计堆了许多事没处理,好几个电话打进霍宗池私人号码来,云颂听见他说缓两天,小年过后,出什么差?交给他们办。
云颂试图掰着指头算,也没算出霍宗池几天不上班了。
等到小年过后还是没有走,云颂买春联了,正搭着梯子在自家门口贴,霍宗池走出来说这么早贴什么春联。
云颂刷着面粉浆糊问:“你有多久没走了?”
“干嘛?”
“你家你不要了?”
霍宗池问什么意思嫌我烦?
云颂说不是,就是看见你觉得挺没意思的。
霍宗池汗如雨下了,“什么话,你药吃多了?”
从医院拿回来的药云颂吃了一段时间,情绪是稳定不少,睡眠也好了很多,眼见他最近养胖一点,但霍宗池觉得这情绪未免太平了点,不知道吃的什么药,吃得人七情六欲都跟着毁掉了。
云颂闻着浆糊挺香的,仰起头说:“没有,感觉到处都很需要你,你窝在我这里干嘛,大材小用的。”
霍宗池贴完春联拍拍手,斜着眼瞪他,知道云颂吃完药就这样,时不时看自己不顺眼,把一个情感充沛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怪不好受,他压着想法也不说难听话。
“小用也是用,用吧。反正挣的钱以后我死了都是你的。”霍宗池说,“别多想。”
“哎呀,不要这么说话。”
云颂皱着鼻子推推他,“不要什么死啊活的,我也没想要你那么多钱,你自己留着长命百岁吧。”
霍宗池想不通他这样说到底是现在真不想看见他还是只是犯病闹别扭。
进了屋谁都不说话,霍宗池口袋里手机又在抖,云颂盯着他问你怎么不接呢。
霍宗池的确有事,手机振动不停,试探性说了句那我走了,云颂挥挥手说:“走吧走吧,忙去吧,晚上回来吗?”
“回来。”
“还要不要我来接你?”
霍宗池说算了。
比方上次他骑电瓶车到公司楼下等霍宗池,霍宗池只比文林出去慢半步,就看见两个人当街搂上了。
陈立原本在霍宗池身后走,等他追上霍宗池还立在那儿,很轻易地就被陈立拍到他的肩膀,“霍总,”陈立喊他,评价道:“他们俩感情还挺好。”
文林呢,知道云颂记忆全都恢复了,对云颂就像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亲昵,当晚他就坐上云颂的电瓶车后座,两个人欢欢喜喜吃烧烤去了。
因为电瓶车坐不下第三个人,被要求开车跟在身后的霍宗池受不了这样的轻视,最终说自己不饿,没去。
霍宗池没想到自己一走,下午两点左右,抽奖抽到公司超高年终奖的文林来给云颂拜小年。
云颂拿出冰箱里前几天说要用来给霍宗池炒饭的松茸,明明最后因为懒得洗只给霍宗池换上了平替鸡蛋,现在却拿出来招待文林。
霍宗池查看厨房监控,可以看见他们一起洗松茸的时候,文林给云颂戴手套,又太笨拙一直戴不好,所以拉拉扯扯的样子。
那样一个小屁孩,不知道脸上哪来那么多丰富的表情,总是挤眉弄眼逗得云颂看起来很高兴。
晚上云颂在厨房点了盏蜡烛拜灶神,霍宗池到家换了衣服洗完澡,把云颂叫到跟前,说我问你件事。
云颂心情很好地擦着宝宝霜,弄得整个脸一股桃子香,灌进霍宗池鼻子里,霍宗池顿时眼神有些飘忽,注意力跟着他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两边柔软皮肤上点点,点了几下,听见云颂叫他,你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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