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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皇后(六安一盏)


“小乐子!”
廊下有人应了一声,侍女打开房门。
”参见王妃。”来人先给王妃行礼才敢抬起头,是个脸庞浑圆看起来很有几分喜气,双眸灵动的小太监。
容从锦颔首,小乐子又躬身行了半礼去见瑞王了。
王妃入府后,他往日伺候王爷的差事许多都被王妃的两个侍女顶了,难得有露脸的机会,小乐子特意帮王爷换了身卷水波深色对襟长袍,衣摆上有银丝勾勒的祥云纹,点缀着犀角片的银白玉兰纹腰带下系着羊脂玉镂花玉胜,勾勒出劲瘦腰修长身形,长身玉立,挺拔如青竹。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碧桃和扶桐不由得看得呆了,知道王爷皮相好,他却不修边幅,好端端的衣裳穿在身上都褶皱染了泥渍,发冠散乱总是有几缕头发沾在脖颈上,又常带着傻乎乎的笑容也看不出什么,她们只觉得王爷平易近人,是个好相处的,却不想略一收拾这般俊朗出众。
顾昭面庞犹带一点稚气,不过因为最近清减的缘故看起来却已经有了几分深邃立体的轮廓,正是介于少年和青壮男子间最后沾染的少年气。
这个时候的少年总是长得很快,用不了多久随着抽条长成,他就会蜕变为高大沉稳的模样,有太子珠玉在前,瑞王的模样可以想见。
容从锦坐在透雕绣墩上,侧首浅笑的望着他。
“不戴这个。”顾昭开口就破坏了这幅完美的画面,撇嘴扯下腰间的玉胜道,“把本王香囊取来。”
小乐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碧桃连忙拿了香囊交给小乐子。
带上王妃亲绣的香囊,顾昭珍惜的用手指整理了两下香囊下的缨带,星眸间流露出几分满意的模样。
“本王陪你归宁。”顾昭朝他伸出手。
“谢王爷。”容从锦琥珀色的眸子略微弯了一下,搭住了他的手。
按理说归宁的礼物越郑重越能代表夫家的重视程度,瑞王辟府独居,府中就是王妃理事,本应由皇后赏赐一份作为归宁的份例,但最近惠州似有异动,四皇子在圣节大宴上献的白玉山景得了陛下欢心,贤妃也跟着沾了光得了协理六宫的权力。
四皇子母子春风得意,太子和皇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这管理六宫是个苦差事,钱少事多,还有一个不省心的皇帝每天想要宴会取乐,但是没有管理六宫权力或是有人分权…那就另当别论了,太子和皇后齐心协力对抗四皇子,哪有功夫顾得上瑞王。
归宁的礼物都是容从锦自己准备的。
他也不好太过隆重了,简单准备了绸缎五十匹、酒水二十坛、衣裳两袭、银器三百两还有野雉两只,就是常规的礼物了。
侍从将归宁礼物搬到正堂,顾昭皱眉道:“就这些么?”
“已经够了。”容从锦温声道。
顾昭不语,嫂嫂归宁时是十八抬归宁礼,珠宝珍玉无数,怎么到他这几只野鸡就打发了?
“不行。”顾昭倔劲犯上来,亲开了库房又添了珍珠琥珀水晶玉钏等物,给舅兄备了玉云鹤撒星鞍鞯,两支锦玉鞭、玳瑁鞭[1]
他也不知道望京女眷喜欢什么首饰款式,索性只捡大的、亮的,那些未经雕琢的玉石水晶,还有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红宝石,都装进嵌螺钿红木箱里了,顾昭回头看了看十几只箱子还要再捡,容从锦忙拉住他:“王爷,不能再装了,再多就要逾制了。”
“那就先这样吧。”顾昭意犹未尽的停下手,示意侍从将嵌螺钿红木箱都抬出去,认真道,“以后本王陪你回去时再添上。”
“你喜欢的,本王都给你。”

第18章 但使龙城飞将在
车辇在定远侯府门前停下, 马夫取来木凳,顾昭先下了车辇,殷勤的扶着容从锦下来。
短短数日, 他已经养成习惯了, 有他在碧桃都只能忘了这活计。
“臣、臣妇参见瑞王、瑞王妃。”定远侯一家在侯府门前恭迎, 进到嘉乐堂内恭敬行礼道。
容逸请假留在侯府, 也在定远侯及夫人身后行了半礼。
顾昭只来得及拉起定远侯,连忙摆手道:“你们不用拜本王啊。”
“本王该来拜你们才是。”顾昭傻颠颠的拱手作揖,想了想觉得不对又换了下手变成左手在上, 半拢着右手,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对着定远侯深深一拜, 停顿数秒才直起腰来。
定远侯爷立即侧身避开紧张道:“王爷这是做什么…王爷不可行此礼。”
顾昭却不做声, 转开角度对着一旁的定远侯夫人又是同样作揖行礼, 定远侯夫人也是同样的惊慌失措,连退数步。
连后排的容逸都没落下。
顾昭在皇宫对皇后行礼也没有如此郑重其事, 他是嫡出皇子, 能让他拜的唯有陛下和皇后, 再有就是太庙里的钦朝先帝们了, 向来只有别人拜他,哪有他向旁人作揖的时候, 定远侯府是万万不敢让他对侯府的人行礼的。
”本王应该感谢侯爷、侯夫人愿意将从锦许配给我, 深谢侯爷夫人大恩了。”顾昭唇角笑容微敛了几分, 挺直腰背单手握着容从锦的手, 黑亮的眸底里流露出一抹认真,“本王知道本王名声不佳,更比不上于公子…”
“但我会好好待从锦的, 绝不辜负他。”顾昭认认真真说得很慢,每一个字像是在心底推敲过无数次了,背书似的道,“本王向侯爷、夫人保证,本王一生不会再另娶他人,唯有从锦一个。”
“也会格外珍惜爱护他的。”这些话顾昭不知道在心底想了多久,终于全部说完,不等定远侯有所反应,他先松了一口气,又挂上了傻乎乎的甜蜜笑容。
他牵着从锦的手呢,他们是正经的上了玉牒的夫妻,谁也拆不散他们。
定远侯爷还没说什么,定远侯夫人却先红了眼圈,别过脸去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泪。
她的眼泪都在这几个月流尽了,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从锦在王府也不得见面,她心里担忧不知道他婚后生活是什么样的,更不知道从锦这位智力残缺的王爷待他如何,现在见了面,她倒是放下了多半的心。
任是再聪明绝顶文采斐然的郎君,一分心思也不肯放在从锦身上也是枉然,这个虽然傻,但却真心实意,傻乎乎的把一颗心都捧了出来。
容从锦只要愿意在瑞王身上花些心思,想要跟他琴瑟和鸣倒也不难。
“王爷言重了,犬子卑陋之姿,昧于阃仪能侍奉王爷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定远侯爷心底念头不便明言,面上还是按常规拍了记马屁,停顿一下道,“他若有疏漏之处,还望王爷海涵一二。”
当今陛下极看重皇室威严,臣子开口必自称“陋族”、“降婚卑陋”等,即使是赏赐也不例外,陛下才能满意,定远侯爷爱子心切也只能在后面小心的补了半句。
“哦。”顾昭态度顿时冷淡几分,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面上带出几分不悦来,不像刚才似的亲热了。
谁卑陋了?他的从锦明明是最好的,就是你是他爹也不能这么说他啊,顾昭只听见了这句,觉得格外刺耳,他哪听得出来定远侯就是客气一二,反而很小心眼的在心里记了他一笔,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定远侯爷心头难安连忙向容从锦抛去一个眼神,让他解围。
“王爷把臣父亲母亲都吓着了。”容从锦轻捏了一下顾昭的手。
定远侯爷微微一惊,这怎可如此以下犯上,若是瑞王责怪起来从锦怎么受得了。
“是本王的错。”顾昭却没让他担心太久,看在他的面子上爽快认错道,又向他们微微躬身,“侯爷、夫人莫怪。”
定远侯摸不准他的脾气,不敢再有动作,只能僵在原地受了半礼。
“还叫侯爷么…”容从锦带着几分嗔怒的斜睨他一眼。
轻飘飘的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顾昭却觉得心里仿佛揣着一片羽毛轻盈得他也要飘起来了,顾昭低声问道:“那叫什么呀?”
他也不知道定远侯的表字呀。
“王爷该叫岳父岳母的。”容从锦笑吟吟的教道。
“从锦!”
“锦儿!”定远侯和夫人极为震惊先后呵斥道。
“岳父。”顾昭恍若未闻的拱手,又转身对定远侯夫人毕恭毕敬道:“岳母。”
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后面的容逸,顾昭无师自通道:“舅兄。”
容逸:“……”
良久,容逸才抬起手抱拳回礼。
他背后不知道说了瑞王多少坏话,还想把容从锦塞回滇南去,到头来瑞王却礼貌有加的称他一声舅兄,真是世事难料。
“母亲,我们还没用午膳呢,咱们先用膳吧。”容从锦道,“咱们一家人,一起说会话。”
“…哦,好好。”定远侯夫人极快的瞥了顾昭一眼,见他满面春风的抬首望着容从锦笑,面上并无半分不虞之情,略定了定连忙道:“藿香,让小厨房赶紧开席。”
归宁宴精心布置过,背后是一片翠屏,青玉花瓶,紫檀雕花案几,挂着两轴山水画,雕着灵芝仙鹤纹的八仙桌上摆了拨霞供、玉带羹、假煎肉、酥鱼、酿茄、炙獐子等十几样菜肴,更有蜜渍梅花这些风雅的下酒菜[1],定远侯特意取出了一坛二十年碧芳酒,要与瑞王共饮。
几个侍从恭敬立在一旁服侍。
酒满觞霞,顾昭略饮了一杯就有些醺然,单手支颐着甩了甩头试图清醒些,容从锦示意碧桃挪走引扣玛瑙盏,不许他再喝,只道:“父亲,他酒量不行,少饮些吧…”
说着给他夹了些炙獐子片,酥鱼肉等让他同青精饭吃,解开酒气,定远侯自然听从,顾昭只吃了一口炙獐子眼睛就亮起来了,“这个好吃,怎么做的?”
“将新鲜的獐子肉切成薄片,用盐、料酒五香腌了,隔着铁片猛火炙烤不失香味又不至于太过腥气。”容从锦轻声应道。[2]
“本王怎么从未吃过?”这个做法听起来挺新颖的,顾昭一边点头一边飞速给容从锦夹了许多獐子肉,满满堆在容从锦面前的银鎏金魁星盘里。
“这是漠北独有的做法。”容从锦解释道,“我们也是漠北的旧友来访,才知道这道菜。”
顾昭又尝了煎肉和酥鱼,只觉得假煎肉油脂中带着蔬果特有的清香不仅解了油腻,口感也好,酥鱼里有紫苏叶和甘草的香气微一拨弄鱼汤便顺着雪白蒜瓣似的鱼肉缓缓流淌,更添几分鲜美。
顾昭大为满意,凡是他觉得好的,都一股脑的用公筷往容从锦面前的银鎏金魁星盘里夹携。
碧桃眼观鼻鼻关心的站在容从锦身后,丝毫没有要上前布菜的意思,连眼皮都没抬,显然这活也被王爷抢了…她已经习惯站在一旁了。
宴不到中席,容从锦面前的银鎏金魁星盘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王爷,够了。”容从锦按住顾昭的手略带羞恼道。
这还在他家人面前呢,顾昭遗憾放下公筷:“你太瘦了,该补一补。”
王妃身姿纤细身着对襟长袍时,衣摆轻盈,恍若蟾宫仙子,他当然觉得美若天仙,但是王妃又不是好看就是全部,他更希望王妃身体强健能跟他长长久久的。
定远侯及夫人只能当作自己没听见。
容从锦微微扶额,钦朝风气不算开放,他成年后连嫡亲兄长都不大去他院里走动,顾昭却全然不知在人前也同他如此亲密。
旁人知道顾昭的毛病,不会责怪他轻浮,反而会私下议论他不知道在王府如何谄媚作态才引得王爷对他念念不忘…
“来岳父大人,本王敬您一杯。”顾昭又把挪走的酒盏挪了回来,碧桃上前手持银鎏金手攀仙桂酒壶略倒了半盏,顾昭双手捧着敬定远侯道。
定远侯受宠若惊,忙也饮了一杯。
容逸坐在一旁想不到顾昭又转向他,也有这种待遇,只得陪了一盏。
顾昭虽然傻,但礼数做到了十成十,容逸心底的芥蒂略轻了些,那种被太子强权压迫的屈辱感逐渐散去,开始真正以打量妹夫的眼光去看待瑞王。
和母亲不同,他在知道于陵西做派时就心知这门婚事万万不成了,就是让容从锦一世留在家里,他养着容从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自己的亲事、定远侯府的名声都不重要,却没想到太子横插一杠,为瑞王强要了从锦去。
他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看来,太子至少有一点没有骗他,他这个六皇弟确实是内心纯净无垢之人,也唯有这样的人,王府的权势才能在动荡时局中护住容从锦。
容逸微垂下首,藏住眼底涌起的一星波澜。
武将总是比文臣更加警醒,更能敏锐的嗅到空气中隐约浮起的血腥气。
荒野上的老迈野牛身边总是跟着数只垂涎他肉脂的掠食者,天空盘旋着漆黑鸦属锐利的目光期待着他倒下的一刻。
顾昭嗅着碧芳酒清香扑鼻,隐约有荷花香气,估计酒劲不大就多饮了两杯,勉强撑到散席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
“母亲,我们先回衡芷院歇歇再回去。”容从锦无奈扶住顾昭对定远侯夫人道,碧桃从另一侧上来搀住了他。
“那边还有人打理着,你们回去歇一会儿也好。”定远侯夫人颔首,“一会儿我去找你说会话。”
容从锦颔首,小乐子还在外面侯着,见到王爷醉倒连忙替了碧桃扶着王爷,往衡芷院去了。
踏进衡芷院,锦榻、琴桌下到一半的棋局分毫未变,连灰尘也无,容从锦将顾昭安顿在贵妃榻上,碧桃又熟门熟路的从箱笼里取出一条薄锦被来。
“你先下去吧。”容从锦接过锦被轻声吩咐道。
碧桃躬身离开不忘带上房门。
容从锦亲自给顾昭解开外衣,将锦被搭到他胸膛下方的位置,随手捡了一把柳荫赏花团扇,就坐在榻旁缓缓给他打扇祛暑。顾昭酒品极佳,醉倒时就面庞红扑扑的半张着嘴昏沉睡去,浓密眼睫像两把扇子投下细腻阴影,不时轻轻颤动,咂两下嘴唇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像是书里狐狸化作人形偷了酒醉倒在花丛间的模样,容从锦看着便笑了起来,他是不爱笑的,但自从与顾昭结为夫妻,好像也被他无忧无虑的快活模样感染了,笑容也变得多了些。
顾昭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定远侯夫人来细细问过他在王府的情况,得知顾昭甚好,也没有鬼混戏耍他的情况,心里安稳许多,又叫走扶桐盘问。
她知道碧桃是个锯嘴葫芦,容从锦没有吩咐她半个字也不会说,倒是扶桐更好敲开。
碧芳酒是将莲花捣碎后添上莲蕊,浸以夏日露珠混着酒糟酿成的,并不是提纯后辣喉的高粱酒,睡了一觉酒力自解。
反而精神怡然,颇为振奋。
“王爷醒了?”容从锦就坐在他床边,单手持扇,另一手握着从书架上抽的一本医书,不时侧首查看顾昭的情况,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顾昭微微睁开的双眸,合上书道,“喝点茶能解酒。”
顾昭半坐着饮了一盏苍山浮翠,眼光逐渐清明起来,打量着四周略显单调沉闷的陈设道:“本王…这是在哪里?”
“是臣旧时在侯府的院子。”容从锦接过茶盏,手指轻拢着他鬓边睡醒后微微散乱的碎发温柔道,“王爷以后不能再饮酒了。”
顾昭的酒量实在是太浅,定远侯府又是武将,没人灌他竟也醉倒了。
“是从锦的院子!”顾昭只听见了前半句,眸光刹那间就明亮起来,坐在贵妃榻上喜滋滋的左顾右盼。
他终于踏入王妃的闺房了。
本来还觉得太过素净,现在看来是清雅别致才对!
“可惜本王送你的梅花已经搬到王府了,否则留在这里一定别有韵味。”顾昭打量一番连连点头又略带惋惜道,从锦的房间里一盆花也没有,若是装点一番便是琼楼月宫了。
“衡芷院是臣曾经的居所,但现在瑞王府才是臣和王爷的家。“容从锦笑吟吟道,”王爷还是把心思花在我们的家里吧。”
我们的家,这几个字落在耳朵里顾昭心底涌起了浪潮般的甜蜜,惊涛拍岸汹涌穿过他的身体,留下纯粹的欢喜。
顾昭捉住容从锦的手,星子似的明亮双眸凝视他半晌,忽垂首在他手背落下一个吻,薄唇与他掌背相触碰时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像是夏日水波撩在皓月上的声响。
嗤的一声轻响,熄灭了冷然的月光。
“王爷…”容从锦愕然,随即红晕一路从脖颈蔓延到耳背,指尖隐约传来酥麻感,顾昭平时扬言行房,一晚莫说十次,就是几十次也有,但那都是限于唇齿间孩童似的啃咬、肆无忌惮的闯入或是带着几分不得其法的发泄,他并不着急只由着他去,等他慢慢领悟。
但这次不同,容从锦感受到了一丝旖旎缠绵的情思,浅浅的透过这个吻撩拨着彼此,他不经意的指尖微微回拢,轻抿下唇,竟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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