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容皇后(六安一盏)


唏嘘一番后,于陵西又逐渐找回了被愤怒冲垮的理智。
容从锦是个偷情的双儿不假,玉清观一面即使他戴着面纱如隔烟霭云端,却也能看出肌若凝脂,雪肤花貌。
太子被他勾得心痒,采撷一二也属正常。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一个跟太子偷情,一个得了美色,只有他白担了一顶帽子却没有丝毫好处,于陵西皱眉思索片刻脑海中灵光一现,皇室娶亲很少有娶双儿的,否则定远侯府与于府订婚也有一年多了,凭太子的权势只需递上一句话,于府就会立刻识趣退婚给太子让路,太子大可将他纳为侧妃或是妾室,难道于府还敢跟太子抢人不成么?
可见太子只想玩玩,并没有要纳他的意思。
这或许是搭上太子的好机会,就是有些失了颜面…于陵西有了一条妙计。
“于陵西。”于家大伯叫道。
“来了。”于陵西再抬起头来,紫宸殿外亲贵重臣都走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些品级低的官员和于家挤在一起向云华门走去,简直像被轰赶的鸭群。
于陵西不禁缓缓握拳,刹那间横下决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即使中了进士,在八品宣得郎的小官位置上蹉跎十数年的也不在少数,于家盛况不复往昔,父辈能提供的助力有限,有定远侯府的岳家帮忙当然好,但是定远侯府权势再大,也只是臣子。
太子就不一样了…有朝一日若是登上宝座。
于陵西双眸中迸溅出精光,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给他封什么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对容从锦本就没有真心,他有莺娘这等温柔蜜意的妾室,哪里看得上清高孤冷没有一个笑颜的容从锦,又是个难以生育的双儿,他只是喜爱容从锦的颜色罢了。
既然太子也喜欢,那他也只能割爱了。
今日前,于陵西想娶容从锦只是因为放不下定远侯府的权势,又在玉清观一见为他未婚妻的容色所倾倒。
今夜夜色如醉,柔风轻拂,他却是经历了从怒火中烧到偷偷窃喜的转变,对容从锦的态度也由“背夫偷情,必得以死谢罪”,变成了“太子奸夫”。
他只要保证容从锦还是他的正室,待太子登上宝座,这场泼天富贵就和他脱不了干系了。于陵西垂着肩背老实的跟在父辈身后,心思却转个不停。
太子看上了他的正室,还不得给他一二好处?妻子本来就是丈夫拥有的资源之一。
古有杀妻求将,今有献妻求封,于陵西心情畅快,几乎要哼起歌来。
待他官拜宰辅,想要多少扬州瘦马、美妾娇婢不行?何须吝啬一个正妻。
于陵西一扫胸中闷气,对容从锦的渴求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以前他不过是美色/诱人,现在他可是自己仕途上一块金光闪闪的敲门砖。
容从锦若是知道于陵西的心思一定笑出声来,两世于陵西都是他的未婚夫君,他自以为对于陵西的首鼠两端贪恋美色颇有了解,却没想到于陵西的人品还能低劣到这个程度。
不过容从锦也没功夫理会,他正陷在丝线的囹圄里呢。
容从锦头痛不已,左手挽着一个竹质的刺绣绷子,右手持针对着光束仔细辨认丝绸上描出的花样。
美人临窗刺绣,微垂下的眼睫投下一片细腻的阴影,明眸皓齿,唇瓣仿佛染着桃花的清浅绯红,连携着花香的游风都柔和了几分,他手指纤细修长,姿态优雅。绣出的东西却是狗啃似的,一会更是直接把针缠在了丝线里拔不出来了。
这不是个荷包,而是个暗器…
容从锦难掩郁闷,随手将绷着绣花的刺绣绷子抛在圆桌上。
“公子,夫人那边的藿香来通传,夫人的药已经熬好了。”扶桐掀帘进来道,“问您要不要过去呢。”
“走吧。”容从锦起身。
“不是奴婢说嘴。”扶桐拿起容从锦的外套服侍他穿衣,担忧道,“夫人这病也不重,但是总也不见好,那些太医全都是些劳什子,不如我们从外面请药堂的先生来为夫人看诊吧。”
”再吃两剂吧。“容从锦低声道,他母亲这是心病。
扶桐微皱着眉点头,刚走进锡晋院,碧桃匆匆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于夫人听闻夫人抱病,特来探望。”
“母亲病着,父亲今日应该在府里,你去告知他一声。”容从锦颦眉道,“让父亲打发了吧。”
“夫人坚持要见,于夫人已经进去了。”碧桃面露难色,指了指院内寝室。
容从锦也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走到廊下脚步微微一顿,单手负在身后向两个侍女打了个手势,扶桐碧桃会意,留在回廊间留意院中的动静。
容从锦悄无声息的进了门,隔着绣水波纹蜀锦夹棉帘,立在紫檀桌旁隐约听到些交谈声。
“婚期将近…定远侯府不知作何打算?”一道略显低沉口吻却颇为慈善柔和,令人心生好感的声音响起。
“还能有什么打算。”定远侯府人惫懒道。
“眼看婚期一天比一天近了,妹妹说话直了些,姐姐别介意。”寝室内,于夫人见到定远侯夫人如今的模样就暗自心惊,月前定远侯夫人上门讨说法时,还是面色红润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如今却是两颊凹陷,下颚尖尖皮肤蜡黄,连眼睛都因为过瘦的缘故而整体显得略突出些,卧房里浸染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浓重汤药味道。
幸好来了一趟,于夫人心道,若是定远侯夫人因病过世,容从锦还要守三年孝期,耽误了她儿子的婚事可怎么办?
定远侯夫人缓缓颔首,现在在她看来,于夫人已经不似从前惹人生厌,身上简直拢着一轮光环!于陵西再差劲贪花好色,也总比傻子强啊。
定远侯夫人已经认输了,有意与于家结亲,这才强撑着病体见了于夫人。
“男子婚前胡闹了些也是寻常,我已经重重责罚过他了,叫他知道厉害,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现在陵西也很是懊悔,被那婢女勾引,让从锦难堪。”于夫人哪知道她的意思,先是将于陵西的过错一笔带过,又停顿一下软声细语道,“不瞒姐姐,我拿从锦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我也心疼他。”
“已经这般年纪,还待在家中,望京中只怕也数不出几个,哪个名门望族不是三妻四妾和睦相处,况且…您怎忍三郎和从锦膝下空空呢?”于夫人握着定远侯夫人的手,又亲昵的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 腕上各戴着一只莹润通透翠绿欲滴的翡翠镯,清脆撞在一起,当啷一声,“莺娘虽然不好,但也是给三郎和从锦诞下子嗣的功臣,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您就抬抬手,别再难为三郎和从锦了。”
“否则错过婚期,允婚不嫁,也与理礼法不合,更是要让两个孩子抱憾终身了。”于夫人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于陵西再寻亲事容易,容从锦却已过标梅之期,唯有向滇南、西北等地远嫁才能勉强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但远嫁还不如于陵西知根知底。
把容从锦放在眼下,也好看顾。
这番话刚柔并济,既给了定远侯府台阶下,也威胁要把定远侯府允婚不嫁的事情推到望京府尹的案头。
在她看来于陵西自然是千好万好,他们于家书香门第,于陵西又自己中了举,配定远侯府一门粗鄙武夫,已经是勉强迁就了,容从锦敢推拒婚事,故作姿态的模样,令她心中无比厌恶。
但是三郎的婚事牵着朝政局势,都是于大人做主,看到皇后数次赏赐定远侯府,于大人坚定了要结这门亲事的念头,甚至讲出“母子尽去,婚后再做打算”的这种话。
双儿不易生育,定远侯府又手握重权,岳家如此强势,于陵西婚后想要有别的子嗣就难了,于夫人坚决不肯,但她也察觉到了望京中风向涌动,皇后对定远侯府的青眼相加。
皇后是六宫之主一国之母,又有嫡亲太子,这对于陵西的前程可是极有助益的,她本来还在左右摇摆,谁知儿子也反了水。
本来对这门婚事也是态度平平,觉得定远侯府粗俗,但是谁知忽然改了口风,一定要娶容从锦为正室。
还若有所指的说什么“数十年官运亨通,都指望着这门亲事了。”
于夫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父子俩都看中了容从锦,她也不能违拗其心意。
于夫人言罢,胸有成竹慈眉善目的望着定远侯夫人,只等她松口。
却见定远侯夫人呼吸越来越急促,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瞪着她,连手都在锦被下攥紧了,压进掌心泛起青白的痕迹。
于夫人莫名其妙,在她看来定远侯府除了与于府按时完婚已经无路可走,她压住了定远侯府的七寸才敢直接摊牌。
她哪里知道定远侯府还有六皇子这个备选。
定远侯夫人的心结也不是因为于府,而是六皇子。
“滚!”定远侯夫人单手指着门的方向,气沉丹田道。
见到于夫人前,定远侯夫人始终心存侥幸,只要于府肯退一步,或是拿出商谈的态度,即使还是要容从锦认下莺娘和庶长子她也答应了,无论如何也比傻子强啊!
但现在看来,还不如傻子!她宁愿把容从锦嫁给一个痴儿,也不愿意让容从锦受一家精明人的搓磨,定远侯夫人须臾间想明白了一直困住她的迷雾,心结自行解开。
定远侯夫人心中的天平向一侧压倒性倾斜,连天平都压翻了。冷笑数声,彻底对于府绝了指望。
于夫人险些被声浪掀翻。
“你!“于夫人拂袖而去,一个字都不愿与定远侯夫人多讲。
“滚回来!”定远侯夫人声若洪钟,面色竟然逐渐红润起来。
于夫人下意识顿住脚步。
“侯爷就在府上,夫人稍后,侯爷这就拒了婚书,退回定礼,我们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凭本事吧。”定远侯夫人手臂撑着床塌,眨眼工夫竟半个身子都坐了起来,扬声道,“沉香,去请侯爷!”

第13章 衣不如新 人不如故
飘逸的白云攀登着苍穹,两只通体翠绿的小鸟抓着树枝婉转轻啼,为对方梳理羽毛。晨光柔和掠过波光粼粼的莲池,溅起一星耀金色的光芒,窗棂下合拢的花朵沉睡在阳光里。
永宁宫虽不大,却五脏俱全,浅黄墨绿和孔雀蓝的琉璃瓦在殿顶熠熠生辉,主殿立在中轴线处,两侧对称展开的东西配殿为青鸾、景云,沿着抄手游庑左右转角处各有一座精美飞檐角楼,进殿的龙尾道漫坡铺莲花方砖,设白玉御阶三阶。
六皇子没有太傅,永宁殿不设书房,青鸾景云二阕便空置着,偶尔皇帝和皇后赏赐些什么物件就堆放在配殿里。
装饰虽不及其他皇子殿华贵,但也是朱红踢线雪白抹面,地面是青石砖磨砖对缝,以描金山水紫檀围屏隔开寝殿,交椅案几上覆着观莲采菱图两轴,踏进寝殿,嵌螺钿大理石拔步床上青色幔帐低垂。
“日头都到中天了,还不起来?”太子身着四爪蟒袍,挥退侍从,折扇合拢用扇柄掀起绣着云鹭的青纱帐一角,青纱微扬,隔着玳瑁枕屏看到一团人影。
里面倒不想他想象中躺着一个睡得正酣的少年,反而瑞烟轻拢,一种清冷的暗香幽幽袭来,似梅花覆雪,清雅疏绝,顾昭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双臂好像拢着什么,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东西。
青纱帐被掀开,顾昭慌忙挪动两下屁股,拽起锦被裹蚕茧似的将自己整个蒙在锦被下,声音隔着织金飞鱼锦被闷闷传来:“你出去…”
香气刹那间淡了许多。
“快到午膳的时候了,起来洗漱带你去长春宫用膳。”太子一怔,这香气似乎不是宫中常用的安神香、龙涎香一类的,他心中微微一凛,怕是哪个皇子错了主意,侧坐在床塌上,把枕屏推到一旁,眸光扫视一番,发现锦被外压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金盒。
像是香合一类的。
“这是…”太子伸手去取。
锦被下的蚕蛹动作却比他更快,手指抓住金盒,不动声色的缓缓收回锦被下,也藏了起来。
像一只护食的小狗,把他的骨头都藏在安全的地方。再假装不经意的一屁股坐在宝藏上面,这就是本王的守护宝藏计划。
金盒也不给你看。
“是他送给你的吧。”太子恍然大悟,应该是香蜜、香饵一类的。
“兄长你先出去。”顾昭哼唧两声,小气兮兮的赶他道。
这香本来就不多,太子吸一点,他身边梅香就浅淡一分,顾昭都不想让他喘气,更不用说掀开幔帐让梅香逸散开去。
他的弟弟变了,以前最爱的黑将军都肯给他看的。
太子唏嘘片刻,凤眸微微眯起眼神危险的看着床上的蚕茧,看来只能用绝招了。
“哎,定远侯府的消息你也不想知道,那你休息吧。”太子悠闲道,“孤去长春宫了。”
顾昭立刻被诱哄出洞,从锦被下探头道:“什么消息?”
“你把被子里的东西,给孤看一眼。”太子点点他的锦被,“孤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顾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俊逸的面庞上明显流露出纠结挣扎神情,半晌还是抵不过诱惑,痛苦道:“兄长不能骗我…”
“保证你物有所值。”太子被他逗得神情松泛了几分,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顾昭心智停留在了孩童时期,他只能负担起两份的责任继续前行,母族期望门阀权势许多人的指望都压在了他身上,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旁的事情。
偶尔也觉得愧对幼弟,何况顾昭幼时天资聪颖本有神童之名,父皇也对他有所期望,他本该一生坦途的,全都是为着自己才变成这样。
太子心底歉疚,又安慰自己顾昭生性开朗,总能自娱自乐,以后事态平稳,他总能补偿顾昭的。
顾昭小心的将锦被拉起一个角,捧出一个圆滚滚的小球,“喏。”
太子暂时放下忧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圆形的银质香毯,不过掌心大,滴溜溜的在他掌心滚动,暗贮宿香,香烟从镂空花鸟的缝隙间袅袅升起。
“他送给你香了?”太子没有指明是谁。
“嗯嗯!”顾昭用力点头,喜滋滋道,“从锦担心我睡不好,特意送了我安枕的。”
顾昭不打自招,太子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有心了。”
“你既喜欢这香,为什么不添到香炉里。”太子转开话题道,“孤看这香虽清淡却兰香绵长,混到别的香里也能嗅出它的香气,还能燃得更久一些。“
这香毯是卧榻间悬在床上的,内有机关转而不倾,锁香其中,香末亦不会洒落床塌。
“从锦让我放在’卧榻香炉’里。”顾昭强调道,“没说让我放到其他香炉里。”
香毯才是卧榻香炉嘛,容从锦的话顾昭都一丝不苟的执行了。
“他说什么你都听。”太子用扇端轻敲了一下顾昭的头,还有几分吃味。
顾昭揉了揉头,理直气壮道:“他是本王的王妃。”当然要听他的话。
谁给他封的?太子无语,顾昭又催促道:“兄长快讲…”
说着手腕一转,明亮星眸直勾勾的望着太子,手上又假装不经意的把香毯收回去了。
太子:“……”
说他傻吧,有时候也不是很傻。
太子无奈道:“定远侯府跟于府退婚了,婚书定礼一律奉还。”
“不过数日,定远侯府也算是办得干净利落。”太子略有几分满意。
于府虽然纠缠不休,把定礼又送回到定远侯府,于大人也亲自上门赔罪,但是定远侯府还是派了一众精干家丁,再次把定礼抬回了于府,要于府交还回鱼箸和亲绣绣品等物,无论于府如何道歉挽回,定远侯府还是坚持双方就此分道扬镳。
吵闹了数日,于阁老、观文殿大学士、枢密院掌史、西北军政司的刘将军都出面了,这事近期也该有个结果了。
顾昭刹那间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笑得像朵伴着明媚阳光绽开的鲜花,花蕊间还盈着甜蜜的露珠,他赤着脚匆匆穿衣,衣袍还没展开就胡乱套在了身上,一叠声的喊道:“小乐子!小乐子!”
“你忙什么?”太子连忙按住他。
“本王答应他要去提亲呀。”顾昭想了想,这时候仿佛也不傻了,把太子往殿外推,“兄长你身份贵重,你去!”
顾昭心底说不出的欢喜,容从锦订婚也有一年多了,于公子才是他正大光明的未婚夫君,虽然容从锦私下答应嫁给他,但是也只是口头约定,他是见不得光的那个,顾昭始终悬着心,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怎能不高兴呢?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