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警官想要自救(颜荀)

伊达航：“你的这个朋友，是人吗？”
萩原研二：“哈哈，你把我当什么了啊班长，当然有人类啊。”
伊达航：懂了，意思是有一部分的确不是。
“嗯……你知道的班长，我以前为了学外语所以有刻意打入他们的圈子，所以稍微拜托了一下他们帮我注意一下。然后我还有一些不太方便见人的朋友，让他们帮我关注最近来日本的外国幽……咳，我是说外国友人。”
伊达航：刚才那个词是幽灵对吧？是幽灵对吧！！
萩原研二微笑道：“只需要在社交里加上‘普拉米亚’的流行词，比如每个幽、嗯，大家交流的时候，都用普拉米亚作为口癖，线索就会自己送上门了呢。就像是阿鲁的结尾一样，很有萌点和记忆点对吧？”
伊达航：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啊萩原，那些幽灵到底为什么这么配合你乱来啊！
“毕竟大家都是日本人嘛，总不能死后还要麻烦人家学习一门外语吧？”
伊达航：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掩盖了是吧？！
伊达航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呢？所以你知道了什么？”
“你遇到的那个叫做艾蕾妮卡·拉布伦切娃的女士，就是现在我这位小客人的妈妈。”萩原研二垂下眼，对着听到了熟悉音节而眼睛亮亮的小男孩弯弯眼，语调却变得格外轻缓：“是……受害者的母亲。”
“她大概是为了复仇而追随着犯人的脚步，来到日本的。”

第120章
普拉米亚的身份特殊, 当年的死亡并没有通报。再加上普拉米亚的模仿犯存在的关系，普拉米亚这个名字犯下的案件并未消失，甚至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沉重。
因为过去都是发生在国外, 萩原研二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而现在，案件出现在日本, 甚至是东京之后，萩原研二就开始了调查。
没有人能知道萩原研二从小到大展开的社交圈到底有多可怕。根据六度分隔理论，一般来说通过五个人就能找到一个熟人。
萩原研二可以直接拜托的人, 都可以从神奈川排到东京，更别说这种拜托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这种社交关系了。
而幽灵社会是另一种情况。幽灵对于时间的流逝感知和人类不太一样, 虽然萩原研二认识的大半幽灵朋友在他有意无意的帮助下已经成佛，可剩下的、新认识的幽灵, 也会愿意帮助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毕竟人都已经死亡了，除了为了执念等待和随便乱飘外，幽灵们也不需要工作加班, 闲得好像随时都能活过来一样。
于是两者相加，萩原研二只是坐在病床上，手机叮叮当当的响动，还有穿墙探出脑袋的半透明幽灵，都让这个病房变得相当热闹。
至少护士小姐进来查房换药的时候, 都能看到萩原研二拿着手机在和谁聊天的画面。
真受欢迎啊，但是如果是萩原先生的话, 好像也不是能理解。护士小姐对着看向她礼貌微笑的那张池面脸点了点头, 心里这么感叹了一句，抱着手里的资料夹离开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一天被查房的次数好像有点高？”伊达航隔着电话问了一句。
“因为大家都很关心我嘛。”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道，想和伊达航继续讨论普拉米亚模仿犯的事情。
就萩原研二来看, 不论是直觉还是分析，他都不觉得、也不希望曾经的普拉米亚受害者会成为加害者。
正因为受到过那样的伤害，才会想要保护其他人，想要复仇，而不是将尖刀对准无辜之人。
“而且我刚好找到了一些资料……嗯，班长你不用去搜，大概率是没办法找到的——哈哈，资料来源你就别管了，总之还是一些不太能见人的小技巧。”萩原研二说道：“知道艾蕾妮卡这个名字之后，其实很好找到她的信息了。”
“她应该不是普拉米亚，她只是追着普拉米亚——当然我们都知道，真正的那个已经死亡了——她只是追着那个模仿犯的步伐来到日本的复仇者，是Надоуничтожить，啊，就是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领队。”
“这句话的俄语意为必须消灭……完全能从用词之中感受到他们的决心啊。”萩原研二感叹道。
伊达航听着陌生的语言从萩原研二的口中吐露而出，只能勉强记住音节，却很难直接复述而出。他后知后觉想起了几年前萩原研二自学外语的事情。
伊达航思考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也去学门新的外语比较好？”
总觉得最近在东京好像经常能看到外国人。
“哈哈，明明已经有娜塔莉小姐帮你练习口语了吧？说起来娜塔莉小姐最近怎么样？”
因为娜塔莉是混血，相应的伊达航也被带着英语口语相当不错。
萩原研二莫名其妙想起了之前无意中看到的一个笑话，说是一个美国男人指责女友说你和我在一起根本不是爱我，而是为了口语。
然后萩原研二笑得更欢快了，差点扯到伤口。
“娜塔莉吗？她还不错，蛮适应新工作的，同事很好相处，孩子们也很可爱，已经稳定下来了。”说话间，伊达航的口吻自然而然就带起了笑意，没有什么特别的甜蜜气息，但是那种人生赢家的氛围太重了。
“真好啊——啊，有人给我打电话，等会回拨。”萩原研二看着突然插进来的姐姐的备注，有点惊讶。
因为他姐今天应该要回神奈川了才对。
“姐姐？”萩原研二的语气自然而轻快，不用上班的时候他真的太过清闲，要不是有幽灵陪他，他早就在地上打滚（并不会）求着出院了。
“啊，研二。”萩原千速的声音隔着电话，带着几分无机质的电流感，可是这种稍稍偏离原音的声线，依旧流露出了平时不常见的严肃冷凝。
“发生了什么，姐姐。”萩原研二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几个原本探进脑袋逗弄俄罗斯小男孩的幽灵们僵住身体，悄无声息地又把脑袋探了出去，留了几条腿在天花板上飘。
俄罗斯幽灵小男孩：？
萩原千速不是什么喜欢吊胃口的性格，有事她是真的会直接说。所以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觉得什么可以隐瞒的，直白说道：“我好像遇到了炸伤你的犯人。”
“……姐姐？！你现在在哪！”
“打算回神奈川的时候顺便经过了涉谷，商业街后面那块废弃办公楼，里面被安装了炸丨弹，双色液体炸丨弹，相当显眼啊。”萩原千速说完之后，很简单地说了下自己今天的行程。
观察力大概是萩原家天然就刻在基因里的天赋。萩原千速还挺喜欢涉谷的氛围的，开着车慢悠悠逛着，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动静。
不论是作为警察的职责，还是单纯作为一个人的好奇心，都让她选择了进行调查。但是她也很清楚警察办案为什么都是至少两人组队的状态，所以也绝不会乱来。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萩原千速发现了这栋废弃大楼，同时也发现了藏匿在其中的特殊炸丨弹，以及一个昏迷的被锁在了墙上的俄罗斯男人。
同时，炸弹倒计时只有几分钟。
萩原千速第一时间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涉谷交警，负责疏离市民，并且上报相应事件，让警察快点派遣专人过来处理。
而第二个，就是萩原研二的电话了。
“那你现在离开了那里没有？姐——”
萩原研二的声音被电话那边传来的爆丨炸声完全掩盖住，那双本该清透的紫色眼瞳在这一瞬间犹如细针一般紧缩，所有的一切在他耳边失去了声音。
病房之中的灯光像是接触不丨良一样变得一闪一闪，趴在病床上的俄罗斯小男孩，仰着头好奇地看着原本还在飘来飘去的半截身体，一下子窜出去消失的动静。
“……嗯？是我这边信号受到了爆丨炸波及吗？研二？听得见吗？研二？”萩原千速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半长发的青年低垂着头，本就比常人长一些的刘海遮掩住他的神色，萩原研二微笑道：“听得见哦，姐姐？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哈？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我又不是你们爆处的，虽然因为你们俩的关系我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但是让我上手拆弹是不是有点太强求了？”萩原千速平静地说着刚才没有说完的事情。
“那个俄罗斯男人被拷在了墙上，没办法用蛮力把人救下来，但是倒计时的时间绝对不足够第二个人上来。”浅色长发的女警官唇角牵起，带起笑意，“真是多亏了你们两个混蛋啊。”
“诶——？”
“要不是你们小时候拿我的发卡去撬锁，我也不会因此也跟着学了一手。”萩原千速低笑道：“爸妈大概从来没想过家门口上面被撬的痕迹还有我的一手。”
“没想到姐姐你竟然是这种人——我说爸妈他们以前怎么突然莫名其妙找我和小阵平训话！”
“就当你夸我了。总之我在倒计时前把那个俄罗斯男人扛下来了，反正这个时间就算是松田飞过来也不可能来得及。啧，要不是会撬锁，我大概还得陷入怎么救人的纠结之中。还真是恶劣啊那个犯人。”
“是啊，真恶劣呢……”
“总之，我只隐约看到一个影子，具体我还得和附近的交警交流，看看能不能在监控里找到什么信息。啊对了，我现在已经和交警集合了，之后我都会和他们一起行动的，不用担心。如果我还想起什么我再和你说，更多的情报和线索要等消防处理完现场之后再确认。不过现在的线索应该都会烧没……”
“姐姐你没事就好，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家吧。”
“你的语气不太对哦，研二？”
“啊……抱歉。我只是，稍微有点、生气。当然不是因为姐姐你，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而且就算没有我的原因，姐姐你作为警察也会这么做。”
“——我是在针对这个犯人而已，姐姐。”半长发的警官脸上的笑容相当和煦，和亲人交流时透出的温柔没有分毫作假，他乖巧地说道：“真的，有点生气了。”
病房之中闪烁的灯光，将本就惨白的墙壁衬托得更为阴森。直到萩原研二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房间里一直闪烁的灯光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啪嗒”一声全部灭掉了。
萩原研二对着懵懂的俄罗斯幽灵弯起瑰丽的紫眸，口中吐露出晦涩的俄语，磁性的声线透着绝对的引诱，伸出了那只还缠绕着绷带的手。
“Позвольтемнепомочьвам осуществитьсвоижелания.（让我来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Надоуничтожить.（纳达乌尼奇托基提）”
——必须消灭。

第121章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很冷静, 因爆丨炸冲击导致的脑震荡后遗症在这一刻都完全消失，被他丢在了脑后。
他能感觉到自己很生气，这份愤怒仿佛想要将理智燃烧殆尽。可是他又觉得自己相当冷静, 冷静到他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这个俄罗斯小幽灵名字叫做基里尔, 年纪很小，只会说俄语，甚至说自己的母语都带着孩童特有的磕绊以及并不准确的断句。这是因为孩子的肺活量不够高、以及思维运转不够迅速, 说话需要思考导致的原因。
但是由于小基里尔是幽灵，应该用不上肺活量这种活人才拥有的奢侈品，那大概就是他自己个人的习惯了。
当萩原研二开口用熟悉的语言和自己打招呼, 原本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小朋友立刻活泼了起来，叽里咕噜地说出了很多信息。
被“普拉米亚”这个音节吸引, 然后好奇地对萩原研二进行观察，通过自己特殊的视角判断眼前的大哥哥不是敌人，就在萩原研二的引导下, 说出了相当充足的信息。
【（俄语）妈妈一直在、调查坏人，她不想让更多的孩子受伤。之前有段时间，普拉米亚消失了，妈妈想试着想办法引出坏人，不过被这之前, 坏人又出现了。】
小基里尔继续说道：【（俄语）然后妈妈一边调查，一边阻止坏人, 一直到了这个国家。】
西方人的孩子在幼年时就像是天使一般有着深邃可爱的五官, 他认真地将手贴在萩原研二的手指上，认真道：【（俄语）妈妈一直都很难过，我想帮妈妈。爸爸和大哥哥一样也是警察, 所以我相信大哥哥！】
“（俄语）嗯，交给我吧。”萩原研二轻笑道：“所以接下去有份很重要的工作，可以拜托给你吗？小基里尔。”
基里尔立刻点头，然后高高兴兴带着任务飘了出去。
萩原研二目送着小朋友离开，随后拍了拍手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一只只幽灵的脑袋穿过墙壁，探入了这个昏暗的病房之中。
他顺滑地切换了语言，对着周围一直飘着却不靠近病房的幽灵朋友们扬起笑容，“大家，接下去又要麻烦你们了。”
【o了个k。】
“谢谢你，菜菜小姐。”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哈哈……听起来我好麻烦的样子啊。门田先生。”
【哎呀，真没想过死后还得工作。】
“对不起嘛正木酱，你还有什么东西希望我转交给弟弟吗？”
【不过这也只是礼尚往来，平时无聊死了，也就你愿意和我们聊聊天，其他人不是怕我们怕的要死，就是冷酷无情地无视或者找人消灭我们——我们可是好鬼啊好鬼，除了吓人之外我们什么都没干过啊！】
“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呢，小石本。没错没错，除了吓人之外……这就已经很过分了吧！明明以前最喜欢吓我的就有你！还成天在我家开聚会！”
随着一句一句的对话，幽灵朋友们悠悠地都往窗外飘去。而医院终于发现这件病房突然停电，护士小姐慌乱地开门走进来，询问萩原研二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萩原研二笑了笑，只字不提自己在其中的功劳，还反过来安慰起了完全无辜的护士小姐。
最后医院检查得出了线路老化的结论，无偿给萩原研二升级了病房待遇。
而这份待遇，萩原研二只住了半天，就偷偷摸摸离开而失去了享受权力。
萩原研二不是很经常会使用自己的能力，他的（人类）朋友们也很少会拜托他利用这份能力。
用班长的话来说就是：不能总是依赖你吧萩原？刑警的敏锐性会这么钝掉的——啊，当然，如果案件的时候你在现场就是另一回事了。真的需要你帮忙了我可不会客气啊！
而另一对幼驯染，他们近一年没有交流过了，卧底生活似乎增强了他们对身边亲友的保护欲。萩原研二是他们的后备计划，意思就是能不用到就不用到，生怕自己也成为压迫萩原研二的那根稻草。
哪怕他们都知道，萩原研二从不会在意这些。但是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去在乎你自己本人都可能忽视的一切。
至于小阵平……啊，嗯，总之暂时略过吧。希望之后小阵平不要太生气啊。
没有人能防备自己看不见的事物。就像是一双巨大的悬挂在天空的眼睛，又如一场无比真实的真人秀——那一双双无法直接看到的眼睛，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敛于眼中。
上帝视角，永远会比入戏的演员知晓更多信息。
【哎呀，小萩原，找到了找到了——】
【嘻嘻嘻嘻，在做坏事呢。】
【轮到我们的警察先生出现了吗？】
【接下去，就是你的舞台了。】
“明明，是我们的舞台啊。”萩原研二换下身上单调的病服，戴上帽子掩盖头上还未接下的绷带。
“一想到能和你们一起行动，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哦。”他轻轻笑道：“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之中，你们可是和演员共舞的观众啊。”
“唔，这么一说的话，算是最重要且机会有限的线下求助吧？”半长发的警官先生弯起了眼睛。
“遇到了难题时，我只能拜托给你们呢。”
还未完全散开的幽灵们，整齐划一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要爱上你了啊，小研二。】一位幽灵女士幽幽说道。
“嗯嗯？所以原来以前不喜欢我吗？我还以为大家一直都很喜欢我呢。好难过——”
他们说着没有什么意义的闲话，萩原研二从一对交流着的情侣之间穿过，情侣之中的女生突然一顿。
“怎么了？美佳。”男友关心道。
“就是突然感觉有点冷？是降温了吗。”女友呼出一口白雾，疑惑地问道。
“啊，那边又卖热饮，稍等我一下！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