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擒的手边上有着手指压下来的印记, 可见谢角是多么的用力。
因为苏擒没有什么挣动, 谢角的动作逐渐温柔了一些,从刚才的暴躁,狠厉, 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手忙脚乱。因为那个人有些反常的。
谢角单个手掌就能握住了苏擒的整个下颌, 他本来在亲着, 后来都不再亲, 只是近距离地看住了这个冷静的, 对他有一丝似看不起, 或者甚至是同情的目光的人。
正常人不会干出这种事。但是与其说谢角不是正常人, 他们那个圈子都不是。
“我和你不是同一条路的人。”
刚才拿书翠珠和泡泡玫瑰的花被扫落在了桌上,手和背,手肘和后胛的碾压, 有些破碎,像是了被乌云稍微挡住了一些太阳, 太阳光穿过了厚重的云层, 折射下来的, 是没有那么纯粹的, 以及干净的光彩。
谢角揉了一下那个人的脸, 指腹擦过, 但是却是强硬地将他的脸扳起来。
自顾自的, 说自己的话, “弄疼你了吗?”
苏擒想偏过头, 但是挣不开了谢角单手攥住他的脸的手。
他点点头。一副你要这样, 我没有办法,我身边没有保镖,我就是废人了,我只能什么都听你的表情。
谢角揉了一下捏住了苏擒方才脸颊位置的地方,发现留有他的拇指和食指的印记,他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的狠。在他自己也没有留意的时候。
谢角看他点头的模样,看他敛合了几分的样子,心里的暴戾被莫名地安抚了平息了下去。
“你晚上想吃什么,”谢角的语气有几分温柔了。
苏擒说:“我回家吃。”
谢角又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苏擒说,“过几天吧。”他有什么办法,就在他问谢角那一句话“是正常人”的话,他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重生前的自己,不就是在众人面前如同了谢角那样?
有一丝的后悔蔓延在了苏擒的心底。他们是同类人吗?
苏擒自己反省时候的模样,有点像是入定走神的模样。谢角松开了他,苏擒的脸实在过于白皙和柔嫩了,看上去略微的红红的痕迹。
谢角把桌子上被碾碎了好一些的花重新捡了起来,花瓣不少地掉落在地上和桌子上,显得像是破碎一样的花瓶的碎片一样,无法修复的状态。
插在了苏擒办公室里最显然的方形玻璃容器里。把方才扫落在羊毛绒毯上的笔、文件捡了起来,摆放好在办公桌上。
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是苏擒这样的机会——重新来过。
谁一出生就可以决定自己未来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自己的人生可以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吗?都是扯谈。谁能做到,没有人可以做到。
苏擒的下午办公的思绪被自己偶尔冒出的想法和一丝的内疚打断了好几次,他本来想拨打一个客户的电话,号码拨了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回过头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么容易被别的事物影响吗,你也真没用。苏擒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于是,他把号码拨了下去。
钱立来敲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依旧如常,东西工整地摆放好在相应的位置上。苏擒的表情如常。上班时间里,苏擒有时候摸鱼,会倚在了椅子上,视线会落在了被他用投影灯放出来的LPL的战队视频里。
解说的声音外放着。
尤其是临近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苏擒的工作完成后,他会找一个赛事视频来看。有时候虽然眼睛不看,也会外放着。
今天也如此。一个男女混合的解说声音在苏擒单人的办公室里,钱立进来敲过门了,他问:“今天需要去看李宗和莫兰吗,他们有约会。”
苏擒没什么心情去理这对男女的事情,“你找人给我盯着就行了。”
钱立回答“是”,看着苏擒今天懒洋洋的,但有些与平时不一样,今天的苏擒,散漫了许多。“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
很少看见苏擒的倦容,所以钱立不禁地问。
“没什么。”苏擒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他不经意地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钱立,“钱立,你对谢角印象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在钱立进来前,谢角早就离开了苏擒的办公室。除了来强吻苏擒外,谢角其他的事情没有干。最后走的时候,还把他办公室整理了一遍,花插在该插的地方,打落了什么东西重新捡起来物归原位。
钱立便顺着自己的印象,说道:“疯子。”疯子可以概括了谢角的全部。
“发疯起来不顾后果,没有教养,口无遮拦的人,迟早会因为这个栽跟头。”钱立说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苏擒点了点头,“你怎么有心情问这个,”钱立看见地上落下了一两株掉落在地上的整个完整的、没有凋零的花苞,于是捡起来,放在了花瓶。
“怎么今天送来的花不一样了?”钱立自喃自语的。有些职位的办公室里,订了花的话,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送花,净化空气,装饰心情。
苏擒淡淡地,“你觉得我以前跟谢角,是不是一样的?”
“怎么一样……”钱立刚想说话,看到了苏擒的那澄澈清明,以及淡淡无所谓的眼神。苏擒像是经历了什么,后来眼中全是风轻云淡的。淡然、波澜不惊是苏擒的情绪中占最多的心情。
钱立被苏擒这么突然一说,觉得,好像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以前,苏擒也是非常乖戾和叛逆,导致了身边出现了极多的不利于自己的损友。
钱立的声音小了起来。
苏擒看穿心思的一笑,知道钱立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不计较,他早和过去的自己释然。不过,他是今天觉得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会是这样,还有谢角,也是这样撞至钢板不回头的人。
谢角拿起了一个小巧的容器,容器里面是一个扬帆的轮船,轮船和容器一样大,容器口小小的,不知道这艘帆船的小模型是怎么放置在容器里。
容器里还有蓝色的液体,随着谢角的上下翻动,会呈现深蓝色的水珠子,进行缓慢地随着重心方向的流动。
一滴一滴的,还挺耐看的。
女护士觉得这位病人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要好了许多。吃药也愿意配合了,不过不吃。
“和好了?”看他这么容易把情绪写在了脸上,女护士推着药水瓶子的车,来给他换吊瓶。
谢角确实心情还可以的,他一般很少跟她们有交谈。说了一句,“像这种的小玩意,多少钱?”
这是女护士儿子的玩具,儿子去上学了就不玩,拿过来病房摆着,没想到谢角会感兴趣。女护士看起来很年轻,根本看不出她是有孩子的人。
“这种小工艺品,批发市场很多。”女护士倒是觉得这个人,也跟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一样。“今天巡房大夫来看了,她说你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再住多一星期就能出院了。”
“哦。”谢角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女护士前一句,还是后一句。注意力放在了玻璃容器里,会随着蓝色的水珠“波浪”而动的帆船上。
晚上的时候,女护士是上的通勤,过来查房的时候,发现谢角居然又在病房里消失了。“又去见心上人了吧。”女护士无奈地叹了一句,把药放在了谢角的床边的铁皮桌子上。
病人的药,都是一日三餐左右的时间里,由护士分三次派发的,为的是防止病人一次性吃完,或者不按数量比例来吃。
网吧里。
所有网吧,无论说的配置多高,多豪华,有多舒适,多适合高端商务人员,无论它的上机费用多贵都好,它也仍然是个网吧;仍然空气不好,充斥着不流动的香烟和混杂的气味;仍然光线奇差,仿佛在某种颜色的店中等等。
苏擒说的过几天有空,是这种有空。
没想到会苏擒带谢角来网吧,谢角就是个互联网冲浪的菜鸟,除了登录小游戏的网址,其他他一概不干。
苏擒来网吧,是想打英雄联盟的。虽然上班时间在外放比赛的音频,但是,谢角老来烦他,所以他打算来磨一磨谢角的锐气。只有打不赢的游戏是男人心目中最大的刺吧。
这样,这些男人们就会把更多的时间、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游戏上。
“这是什么?”谢角看着苏擒滑动着鼠标,打开了桌面是一个黑色的,类似桌游一样的图标。
“跟我一样,打开这个。”苏擒说。
谢角只能滑动鼠标,放在了同样的图标,跟苏擒一样,双击了好几下。于是,电脑的桌面,一两秒后,就铺开了一个游戏加载和游戏界面呈现的画面。
苏擒说:“你自己注册一个账号。”
谢角看着这纷繁的、漆暗的界面多个板块、提示语等等,他找得很费劲,“注册的在哪里?”
苏擒挪了一下手臂,指了一个电脑屏幕上硕大的“登录”和“注册”的字眼,“这儿。”
钱立都怀疑谢角是不是瞎的,这么大的两个“注册”的字居然没看到。
谢角按动鼠标,操作不算过于流畅,点击了好多下注册的按钮,探出了一套填写资料的页面。居然第一个就让他起账号的名称。
谢角望了一眼苏擒,想看他游戏页面的ID名字:“你叫什么?”
苏擒挪着自己的鼠标,点击给谢角看。由于再豪华的网吧,里面光线也一塌糊涂,再加上英雄联盟的游戏界面暗得跟鬼一样,谢角移过了身体,去看苏擒电脑屏幕上的ID名字。
谢角念了出来:“输了怪辅助?”
很显然, 苏擒不仅对这个游戏ID不感到羞愧,甚至还有几分瞧不上电竞里的任何位置菜鸡的意思。“嗯”,他轻轻地颔首答应了一句。
谢角又问:“什么是辅助?”
钱立差点晕倒。谢角长得极好, 在这种灰澹到不行的网吧光线里, 还能看出他的轮廓分明,略有几分的丰神俊逸。但是长得再好,目前来说, 也暂时是个游戏白痴。
“就是射手的老婆。俗话说:上路孤儿, 法野捆绑, 下路夫妻。”苏擒平静地复述着英雄联盟中的常态。
谢角还没有玩过这游戏, 当然听不懂。英雄联盟有5个位置, 一共有5位玩家一起成为队友, 这5个玩家里, 往往上单是孤儿一个人,法师和打野捆绑,发育路的射手和辅助是个连体婴。
“那我叫什么?”谢角已经打开了注册那一栏, 第一栏就要他填游戏名称。
苏擒已经准备打开一句排位了,他好久没有玩游戏, 估摸现在的段位在青铜或者白银。他说:“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谢角敲字, 打了4个字上去, “苏擒老公”, 不仅没有重名, 还继续让他输入密码等等。
如果不是苏擒及时地多看了谢角一眼, 他怕是这个游戏ID要一直跟在他“输了怪辅助”的英雄身边转悠个不停。
“这个名字不能通过的, ”苏擒诓他。
“为什么?”谢角准备按确认了, 苏擒说, “你这样就是昵称违规了, 会被封号的。”诓他的话术一条一条的。
“怎么就违规了?”谢角的声音,听起来,还没有几分游戏白痴的意思。
苏擒说:“因为你泄露了隐私,以及这个游戏里有很多未成年人,你这个名字有点色情了。”
谢角被苏擒一本正经的话,一时抬起了一双略微阴澹的目光看住苏擒:“……”一张脸在说“你小子你是不是在骗老子”的神色。
“那你帮我取一个?”谢角看住他。
还有得商量,这个人还是听得进意见的。苏擒说:“大侠饶命?”
谢角的目光凝了一下,犹如是接收了一记眼刀,苏擒继续:“‘来抓我啊笨蛋’,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好。”谢角言简意赅。
“‘求抓’。‘求针对’。”苏擒又想了几个名字。
都被谢角否定了。
“上单求死。”苏擒觉得这几个名字都很霸气,很符合谢角的性格,按照他的性格,玩肉得亚批的坦边最适合谢角了。杀都杀不死,即便杀死了,下一次还是继续这么疯地去对线。
“上单求针对。”
谢角言辞颇冷:“你还有别的吗?”
苏擒说:“钱立,你也来想几个。”
被苏擒前几分钟说的一连串名字的情况下,钱立也变得才思敏捷:“不来抓爷皆孙子。”
谢角压根听都不想听钱立:“我要你取。”点名道姓要苏擒来。
苏擒:“猛男求处对象?”
“我美女速拉”苏擒能想到的好名字都说出来。
谢角最后的目光渐渐地眯了起来,“你是不是有毛病,”显然,最后几个名字很不合谢角心意。
“我想取个跟你的‘输了怪辅助’差不多的游戏昵称。”甲方终于提出了一次具体的、实际的、有棱有角、清晰可见的合理意见了。
苏擒想了一下:“‘这把打野的锅’?”
“打野是什么?”
“就是5个位置中的1个。”
谢角觉得这个名字,和苏擒的昵称有一种蜜汁的天然相像。于是,他把这个名字按在了自己第一个英雄联盟的账号昵称上。
于是,英雄联盟的青铜排位赛里,有着一对昭然若见的情侣狗。
一个叫“输了怪辅助”、另一个叫“这把打野的锅”。
他们宛如一个连体婴,扎根在下路。从不去支援,爱吃中路兵线和下半野区。是无数平常玩家的噩梦。
如果不是这样,接管野区,蹭中路兵线,队友打架他发育,队友支援他刷野,队友全死他清兵,苏擒还不知道怎么带赢这么一个比外卖还能送的菜鸟玩家谢角。
有一局,苏擒还没有怎么开始接管野区。就被打野喷了。“还在吃?是不是没见过野区?”
谢角闷头辅助,打野骂了苏擒长达五分钟,拼命发文字,谢角才留意到。
“他在骂谁?”
苏擒风轻云淡,“他在骂法师。”
“哦。”原来是这样,不关他们的事情,谢角继续帮着苏擒吃打野的野区。
打野终于忍无可忍:“情侣狗,吃你妈野区。”“‘输了怪辅助’你母亲XXX%……”指名道姓,一连串的敏感字眼,终于引起了谢角的关注。
“他怎么在骂你?”谢角还不太熟悉lol,刷野一般是打野的事情,射手吃了打野的野区,如果打野不来吃射手的兵线,就会导致打野经济低,发育不良。
估计是苏擒很常见的事情了。终于,苏擒刷完野对线杀了对面射手,终于有空停下来敲字:“别狗叫了,我带你赢。”
以前苏擒在高一点的段位,就不会这么滥吃打野的野区。因为高段位里,队友都会玩一点。不像是青铜白银局,每个人都是菜得不行的菜鸡。
打野终于也不动了,直接停下来操作狂敲字骂。
谢角找着画面上的聊天框,“怎么打字,我也要打字。”
“能不能语音骂他,开语音的地方在哪里?”谢角找着昏黑的画面里的提示框。
苏擒说:“别语音了,那边他根本听不到的。”
“为什么?”谢角还是很游戏白痴。
“因为他不开麦,就听不见了。”苏擒一边解释,还能一边操作,操作停下来,还能手指如飞般地敲字问候对方。
谢角终于被钱立提示哪里是开聊天框的打字,他打字总是满人一步,别人已经骂到了E,谢角还在骂刚才别人说的A点上。中间的BCD还来不及骂,对面又骂到了J去。
谢角虽然是喷子中的雏鸟,而且每骂一个敏感字眼,就会被屏蔽。他看到了打野骂他们的都是同音替换,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玩家语言。
导致了谢角这种新人菜鸟玩家,骂一次死一次,根本不能一心二用。
苏擒还好,在他们狂送中只死了两三次,但是整体逆风下来。
“要输了吗,别骂了。”别的队友终于不再屏蔽,敲出了字。
苏擒也根本不怕,“输就输。”不是没输过,不要输不起。
虽然这样说着,苏擒还是排除万难,以32-8-10带他们花费了近四五十分钟拿下了这一局。下一把,这个打野求邀,其实就是在同一个房间里继续开骂。
这次,打野直接开麦。因为苏擒这边没有关麦,打野的粗鄙不堪的语言外放着。
这个打野不仅骂着,还要一起开游戏:“菜狗,老子来教你们怎么赢游戏吧。”
于是,下一局,谢角终于在钱立的指点下,打开了语音,和打野互喷着。
苏擒依旧专心吃野区和兵线,操作对面的射手以及来抓自己的人,顺便还能让谢角体验了一把喷子侥幸躺赢的乐趣。
“你居然是个男的,你个吃软饭的,让你女朋友来开麦!”打野听到了谢角的开麦,匪夷所思了一下。这个辅助居然是个男的!情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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