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南端是哪里吗?”路上,谢角开着鹿山的车,问向了苏擒。
路上,苏擒只带了两个保镖,谢角问,“你是什么身份,还有保镖?”
苏擒说,“我得罪人多了,惜命,惜命。”开玩笑的口吻,也是说真话。他确实怕死。
谢角忽略过。
“最南端,不是曾母暗沙吗?”苏擒对他回答说。
可是谢角却笑,“祖国的最南端,并不是曾母暗沙。”
“那是哪儿?”苏擒知识有限。如果跟他说过地理知识,估计他得回去翻高中的课本。
谢角说,“我心里。”说了一个冷幽默。
苏擒笑一笑。
谢角开车向来不在意罚单,准确来说,这车是苏擒的,当然不在乎罚单。车辆飞奔,速度很快,开了几天,高速,国道,山道,都走过了。
开到了一个略微低谷一点的地方。
苏擒的保镖被远甩在车后。
那是一片开豁的像是丛林的地方,湖水在他们面前铺开,就像是幽蓝色的一片另一个境界里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人迹。
而这时候,像是夜里十一二点,可是看起来,天都没有尽数地灰澹下来,还有些飞鸟飞起,白茫茫的湖水里升腾着一些白烟。
苏擒看过地图,这里确实是南端,不过不是最南,而西南。
“这儿?还有路吗?”苏擒问。
车上的谢角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涂出了一口白雾,“歇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你相信我?”谢角是这样问他。
苏擒说,“我相信我过去没有对你做过错事吧。”这是苏擒的回答,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很公平公正,没做过错事,又怕什么呢。
谢角笑一笑,香烟在他双手指夹杂下,显得有些奢侈的气息。
苏擒枕在了座椅上,他摇晃了一下颈骨,发出了一些骨头关节的声响。偶尔,谢角看去那片湖面的远端,苏擒并不懂他在看什么。
记得上星期,在花园庄园,居然遇到了苏忱。
谢角倒是不认识苏忱,可是听过名字。
这么偏僻,不是混圈的人都能听过苏忱,苏擒倒是有些好奇。“你听说过他?”
谢角笑,“有什么好出奇的。”
很快,谢角下车了。
车停了下来,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山野。
谢角停下车后,翻出了苏擒的轮椅。苏擒也走下了车。看到了面前的那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他乡湖水,杀人灭口也许是个好地方。可谢角是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手的。
谢角看着泛着粼粼冷光的湖面, 谢角和他看着, 月光清冷,偶尔还有些冷烟在湖面聚集。自然景观。
跟苏擒说,“我们过去吧。”过去湖水的另一端。
苏擒回头, “怎么过去, ”没有过湖河的工具, 是要绕公路过去吗。
谢角打了个电话。于是谢角和他这里等, 等到凌晨四点不到, 有船筏过来, 将苏擒连人带轮椅弄上去。苏擒看他, 谢角看远方。到了一个什么的地方。
苏擒看到是热带的城市,稍微有些落后。国界的地方,和谢角在街上卖东西, 穿着打扮很不像是当地居民。
谢角去了一个某三角,他的地盘, 那里是雇佣一些农民种植罂粟大麻发家的。
谢角递给了特制香烟给苏擒, 苏擒没有接。谢角:“你是怕我害你。”
苏擒接过来了, 点火, 他只吸了一口, 然后一直放在手里, 没有碰。谢角笑他谨慎怕死的样子。从屋子里摘下了猎枪, “过几天跟你去猎点野味怎么样, ”
苏擒腿脚不方便:“我能猎吗?”
结果在一部狂野的改装和越野车上, 没有顶棚, 追逐着的丛林里的人。谢角打枪过去,就有人倒下。苏擒有些震惊,目光看了过来。
谢角不去看他,追逐着人为乐。
苏擒以为他的子弹是橡胶,不过是那些人陪谢角玩而已。
前面一个司机开车,后面排座上坐着谢角和苏擒。苏擒看到空气里弥漫的潮湿和闷热、硫磺的味道。在空气里炸出的味道。
那些人离得他们远,血腥的味道没有多少。
谢角是多疑,猜忌,以自我为中心,玩物丧志的一个人。
谢角杠起了猎枪,穿着靴子的腿脚走到一个洞,石头压着的坑,里面露出了一只眼睛,是一个女人,仔细看了半天才知道是一个女人。
谢角问,用的是当地的话语。
女人也是用当地的话回答了。
“砰”一枪,子弹从女人的头颅进去。
苏擒有些反胃,心里面的少少害怕。
谢角跟他说:“这不是国内,这里杀人不犯法,他们都是我的奴隶。”
这是一个特别的王国,有钱人甚至主宰生杀一切,还有奴隶,雇佣军等。
谢角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摸枪的手反而贴在了苏擒的脸侧,可他很快意识到不应该,不动声色移开了手,把香烟递给他。
苏擒却没有接,手指有些抖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叼起了一根。自己打火,可是有些不稳。谢角把他的香烟拿过,掉在了自己嘴里,单手打火,香烟在跳动的紫蓝色的火焰中,慢慢地点燃了。
再从自己嘴里放在了苏擒的口中。
苏擒吸了几大口,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和刚才看到产生的生理反应。
去吃饭,问苏擒:“野味什么的吃吗?”
苏擒摇头。
谢角笑了,这个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纨绔,还有把他吓着的一天。贴近他脸旁,用中文跟他说,“也就普通的穿山甲,猴子,不尝尝吗?”知道他以为野味是人,这下告诉他不是人,总该愿意吃吧。
可苏擒依旧摇摇头,看到他比自己矮了一点的头,因为坐在轮椅上,更显得荏弱不胜衣,于是拿起了秾黑的眼睛去看他。
“搞点走地鸡吧,搞点河鲜。那,那玩意儿吃不来。”
谢角没想到他说起完整的句子也有些结巴,笑了,“行,搞点河鲜,捉几只本地鸡回来。”对手下说。
吃饭的时候,苏擒挑食,看到了那盆菜可能有罂粟头,就不下筷子了。罂粟头国内的不过关的小摊贩也会用来炒菜,也是为了增加香料和吸引食客。
可是苏擒怕死。怕中招。
谢角看出来了他的吃菜的特点,于是把不多的没有放“香料”的菜夹给了苏擒。
苏擒吃的不多,谢角吃着菜,喝了一小口白酒。
吃完饭,擦拭他的宝贝枪。
“你打过枪吗?”
苏擒不知道怎么说,“真人cs玩过几次,”后来张鲸他们背后嘲笑他,他就没有怎么玩了。而且,cs的这游戏他也不怎么玩。
谢角笑:“不会用枪也是一种保护,”他把机关枪解落,“你想学吗,我免费教你。”
苏擒看着散落的枪,谢角看他一眼,噼里啪啦地把枪组装好,装上子弹链,然后手握枪,枪后座抵在了自己的肩骨上,右手拿扳机,左手扶前把,单眼闭了起来。
苏擒有想摸真枪的想法:“我试试。”
谢角没有把枪直接交给他,而是把苏擒的手拉过来,左手握住前面架起机关枪也是前端手把的位置,右手抓过他的手握在了扳机上,苏擒看去他举枪瞄准的动作。
下一刻,谢角对他说,“你像我这样,”握着苏擒的手扣下扳机,窗外鸡飞狗跳,枪声连绵起,从他这间屋子发出。外面的巡视的人吓了一跳。有几个人进来屋子,看到不过是在练枪,口头上的地方语言招呼了出去。
打过七八梭子后,谢角说,“学会了吗,”苏擒松开了一点手,本来他就不是他自己开枪,又不是他全抱着枪。感觉不自然,动作也不到位,不会是正常的。
谢角下一刻,枪支调转过来,枪口抵在了苏擒的肩骨,慢慢移在了他的脖子上。
苏擒猛地抬起了眼。
谢角唇稍稍上扬,他看起来就像是披着迷彩和假草的、姿态张扬的举枪拿械的山鬼。发烫的枪口磨在了苏擒的胸口和脖喉骨下。游移在他没有了衣服遮蔽的脸下的皮肤上。
“你干什么?”苏擒说。
谢角想看他的害怕,确实苏擒如他害怕,可有不尽然全是害怕。眼角有些压低的黑,看住了自己。这个模样,就像是是知道要杀死它的野生扬子鳄的神情。警惕又不可不害怕。
“把手举起来。”谢角眼底也不出现笑了,倒是一门心思地吓苏擒。
苏擒举起了双手。眼角一如方才,从小娇生惯养过来的脸,透显着淡淡的粉白。看上去娇惯至极。
“我说什么,回答我。不然,我会先射穿你的胳膊,再瞄准你的肺部。”
苏擒眼珠稍稍地转了一下。
“你和谁合作买y市的楼。”
“翁裴的翁丰公司。”
“喜欢什么?”
“车。钱。”
谢角笑了,“你前天叫的苏寅是谁?”
“我哥。”
“你喜欢你哥?”
“不喜欢。”
“你在认识我之前调查过我多少?”
“知道你是暴发户,圈了一笔钱发家。向来谈生意极不配合,跟你合作过的人都说你烂。”
谢角的眼睛稍稍眯起了一点,枪支游在了他的胃肺部之间。“你腿怎么伤的,”
“以前生病了。”
“以前是多久?”
“没上小学之前。”
“你多大了?”
“20。”
“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苏擒张了张口,他想了一下,“男人。”他身边都是些司绵,陈小东,胡枫这些人。
谢角继续,“你讨厌我吗?”
苏擒也是犹豫了一小下,可也很快的,“……一般。”
“一般是什么鬼?”
苏擒确实很少会讨厌一个人,他向来对什么神鬼的人的性格都不在意,因为一个人身上有长处,也有招人诟病的点。可他不在乎,只要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可以。
苏擒说,“不讨厌,也,不喜欢。”
谢角眼睛忽然似晒的神色,“说实话。”
枪口抵在了他心跳的位置。苏擒心跳扑通的,他说:“讨厌。”
谢角眼睛一暗,“既然你讨厌,还跟我合作?”
苏擒说,“你有用。……也不算很讨厌。”
“你喜欢谁,”
“我没有喜欢的。”
“把手机拿出来,”
苏擒摸出了手机,谢角接过来翻开,一个个通讯录问他,“苏摩,喜欢?”
“我哥。”
“苏忱呢,”
“我哥。”
“你有几个哥哥?”
“三个。”
“这个呢,钱立,”
苏擒说,“我助理。”
“我问你喜欢他吗?”谢角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波澜的情绪,倒是眼色稍灰澹,看住了苏擒。
“不喜欢。”
“白蓦呢?”
“不喜欢。”
“司绵?”
“不喜欢。”
“孙祺?”
“不喜欢。”
“那这个呢,翁裴,你的合作伙伴。”谢角看他。
苏擒继续,“……不喜欢。”他不知道谢角问这个干什么,他说,“你把整本通讯录问了,我都不喜欢。”
谢角反问,眼底却一直是黯然,“我,你就讨厌。”别人,你只是不喜欢。
苏擒抬起了眼,“你也没问我讨不讨厌他们。”
谢角:“那你可真是小机灵,”
“你讨厌什么样的人?”谢角问他。
“自大的,喜欢狡辩的,没有底线的。”苏擒说了三个特质,可谢角怎么想,感觉他都在说自己一样。
这个问题,谢角是考虑过,只要把讨厌的性格转换相反的,那就是喜欢的。
谢角:“把你身上的饰品摘了。”
苏擒把苏寅送他的手表摘下来,扔在了地上。把手上戴的谢角送他的翳珀佛珠准备摘下来,谢角说,“我送的不用。”苏擒转而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他说,“没有了。”翳珀是琥珀的一种,呈乌沉色。
谢角枪挑起了他一只手,苏擒看,才看到他袖子上的一双袖扣,是金丝雀钻,一般也叫黄钻。苏擒之前一直戴的是帝皇玉宝石袖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这个钻石,他自己也不知道。
之前去翁裴家里,翁裴母亲送了个绿宝石的袖扣,他一直没有动过。他认为迟早会还回去。
他摘下了,当着谢角的面扔在了地上。
谢角问他,“手表你自己买的?”
苏擒顶着枪口,“我哥买的。”
“袖扣呢,”
苏擒说,“可能我助手替我换的。”他自己也没想到,是翁裴在他一次喝醉的时候给他换的。
苏擒说话的时候,看出来他不是撒谎。
谢角,“我砸了,心疼吗,”枪调头准备要砸下去。
苏擒眼睛都没有眨,“赔我钱。”那可是百达翡丽,没个近百万拿不下来。黄钻,应该也值不少钱。
谢角却没有笑,“就是心疼?”
苏擒说,“那凭什么砸,”他一开始有些害怕,可是要砸他的东西时候,他莫名恼火了。
谢角往地上开了一梭子枪,把竹屋的地板打穿了,看到底下的离地一两米的杂草。手表掉下去的时候,挂在了突兀出来的竹尖里。
苏擒转了一下眼珠,“砸吧。”命要紧。
谢角似乎才满意他的回答,但没有停下来过,“站起来,”
苏擒说,“我站不起来,”他没有什么脾气,被这个疯子的暴发户磨得干净。
谢角似乎在怀疑他坐轮椅是装出来的,枪移落在他的大腿侧,“真站不起来?”
苏擒脾气全在刚才要砸他手表袖扣的时候给磨透了,他眼睛也不挪,“要不你给它一梭子,看它有没有反应。”
谢角长长的枪口移动,戳在他腿之间,问他,“这里还有反应吗?”
苏擒:“……”他挪起眼来,望向谢角:“你说呢?”
枪支磨蹭间,让得那一团柔软慢慢被谢角意识到了轮廓,谢角用枪去轻挑和碰捻着苏擒的某某间,故意的,他眼睛下挑,枪支回传回来的,是苏擒身上几乎微不可察的颤抖和缩避。
“我说也没有反应。”谢角故意地用眼去看着面前轮椅上,被他磨得越发软的某某。
苏擒慢慢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你他X王八羔子吗了个X,XX……”骂了好不长不短的一句脏话。
谢角被他这种被急了又怕又怒的神色和反应惹笑了,他笑脸没有全收起来,反而眼一直是没什么情感的黑,“你再骂一句听听?”
苏擒暗暗地躲避了他的故意激惹,闭口不语。
谢角是那种永远不知道收敛,得了便宜永远不停索要的人。他不像是至少有分寸的纨绔,是看起来没有底线的疯子。“这个笔盒能不能跳动,跳起来给我看看。”
苏擒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这种情况下,别说苏擒,一个正常身体体格甚至比他强壮不少的男人都强大不起来。害怕,羞耻,恼怒,无奈,足以叫成年男子化成一只兔子蹦起来呲牙。
谢角却在他的面前,“没耍你。”眼睛的视线是正经地从苏擒恼羞的脸面下移到他裤子上,伸出了一只手。
却被苏擒挑起了一支枪,对着谢角。那人的脸面燃起了一丝有那么一点活起来的色彩:“哦。”
“离我远点。”他的眼神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无情的,带着警惕性的,说不上恼怒,倒是像是这种疯子做出来的事情会让人产生了正常的反应。
谢角冷笑了一声,举起了手,慢慢地往后面退后去。“可以?”这个位置。
而苏擒却敛了一下眼色,“再后点。”
谢角却抬起了眼,眼底一点色谷欠或者波澜都没有,反而是麻木的,不带感情的,而似乎带有一丝的好奇,“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底盘,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去么?”故意的,连同装出来的表情有是故意的。
苏擒努力地把怒火压抑住,他不说话了。渐渐地,在谢角故意的眼神之间,苏擒慢慢感觉隔着衣料间,不必之前对待谢角这个大客户的假意奉承的软绵无力。
过了十多分钟后,冰冷的手枪摩搓在手里终于有了轮廓感。谢角嗤出一声笑。“你敢开一颗子弹,我算你牛。”
这里什么地方?是离开祖国,最为混乱的某三角。
鱼龙混杂,怎么死的下场都不知道。显然,地头蛇换主了。这不是苏家的南方。所以,苏擒扬起了眼色:“你在恐吓我?”
谢角继续冷笑着,进行着他故意要往前一步的动作。他的眼中那团慢慢支棱起来的跳跃的火焰,很有技巧性地,洞悉着每个男人都多少有些心思会的畏惧,所以手持的枪支在某个时刻松开警惕,被他抢走。
苏擒慢慢地闭住了嘴巴里的言语,他眼皮上翻着,看住那个人的露出的半张脸,只见谢角正好奇地要上前一步,偶尔眼睛上抬,故意放在自己脸上端详着这时候自己的神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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