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用轮椅吧。”钱立估计在挨训呢。
中秋佳节,晚宴极为丰盛。
苏擒不敢姗姗来迟,早早地坐在了饭桌的座位上,等着几位大佬入座。
几位大佬有多慢,就多慢入席,最晚的是苏摩。按理来说,今天苏寅还有戏,可还是赶着晚饭时候请假回来了。
苏寅感觉今天的饭宴的氛围有些古怪。
饭桌人无人说话。
苏寅活跃气氛,“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家都不说话,哇,这松鼠鱼,做得很好,”勺了一勺给苏擒。
苏擒礼貌地、小小声说了声“谢谢”。
敌不动我不动,苏擒要说话了,那么苏摩必定会嘲讽一句:“是吗,最近变得这么客气了吗?”
苏擒求救地看了一眼苏忱。
苏忱难得地装看不见。
苏寅笑了一下,“怎么了,气氛怎么这么怪,擒擒你说,这怎么回事?”
苏擒笑一笑,他的笑和苏寅是有区别的,讪讪然又有些心知肚明的不好意思。“那个,还是吃饭吧。你还请假回家吃饭,快吃菜。”
苏寅说,“这不是很正常吗,”反倒是苏擒,过年或者过节,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电话含糊说一声就挂断了。
苏擒笑笑,是是。内心无力:你们都是哥哥。你们说了算。
苏摩喝着猪肚汤,眼帘淡漠地下垂。
苏擒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苏摩晒了一声:“这汤晚上的好喝,还是中午的好喝啊,擒擒?”
苏擒动作呆滞了一下,这是哪儿跟哪儿。
苏寅抬眼,“擒擒中午到哪儿吃饭了?”怎么桌上的话他都听不懂了呢。
苏忱接过佣人替他盛来的一碗,他淡淡地用勺子勺了一下汤料,“估计还是外面的香。”接着杀人诛心的第二句是,“如果不是寅儿回来吃饭,他晚上都不回来了呢。”
苏擒干笑了一下。他投名状一样做出承诺,“以后过节我都在家吃饭。”别说了,几位大佬。
苏忱倒是嘲讽力max,比起苏摩的,苏忱的是绵里藏针。轻飘飘的,一针致命。“这意思是以后在家吃饭的人会多一个。”
“多一个人,什么意思?”苏寅完全听不懂这三人一来一回的话。他夹了一块虾仁给苏擒,“擒擒你给哥哥说说,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
苏摩视线一移,问了句:“谁给你发的短信?”
苏擒看到了短信后,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手机屏幕:“没,也就是那些狐朋狗友。什么中秋快乐祝福一下。”
拿过去一看,翁裴发的消息:“今天麻烦你了。”
苏摩拿到手后的几秒,对方又发来了一条短信:“中秋快乐。”
苏摩看了眼睛暗沉了一下来。
苏擒这段时间装傻和装糊涂最会了。他立即拿回手机,吞吐着:“也就,也就那些人恶作剧我,乱发的。”
“还真是中秋祝福。”苏摩挪眼,气出冷笑一句。
苏寅下了戏特意赶回来吃饭,可没想到饭桌气氛怪怪的。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询问了,“你们神神秘秘地都在说些什么呀?”
苏擒笑笑,“我饿了,三哥也饿了吧,快,吃饭。”
说着,就去夹菜,给自己夹了一块豆腐。埋头要吃起来。只要低头,就能起到把头埋在碗里,听不见外界声音,也看不到外界反应的效果。
只要吃饭吃得快, 嘲讽就赶不上我。
苏摩又懒声懒气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给人家回一句啊?”
苏擒从吃饭中抽空说了一句:“这些短信,哪里比得上和哥哥们吃饭重要。”假装嘴甜。
“哦。”苏摩哼笑了一下,“是吗, 从来都没有请柬回家过。”
“请柬?”才捕捉到了一个线索的苏寅, 又看了一下桌上有什么请柬之类的。
该死的效率。老子最讨厌效率高的办事了。
苏擒缓和了一下,他点名了一下澳洲龙虾,“这个有点清淡了。”清蒸澳龙。假装听不懂, 转移话题。
苏忱和苏摩对视一眼, 有人笑出一声:“确实家里龙虾比不上别人家的。”
“谁呀, 到底说的是谁?”苏寅还去尝了一勺子蒸的芝士龙虾肉, “是淡了点。”
苏擒干干一笑, 他不说话行了吧。
只要不说话, 就没有话题能攻击得上他。
饭吃得一半, 是开酒水的时候了。鱼希读伽
佣人拿来了红酒,苏摩特意cue苏擒,“品品, 咱家的酒跟你中午喝的有哪儿不同?”
钱立遥远地想着,苏擒要是吃得下今晚中秋这顿晚宴的话, 确实是了不起啊。
令人肃然起敬。了不起的苏擒。了不起的不顾家族恩怨的朱丽叶。
薄薄的红酒倒在了玻璃高脚杯上, 泛出了摇晃的酒液的光芒。苏擒本想说, 我刚病好, 就不喝酒了。可是想哥哥肯定有话来堵自己, 于是拿起酒杯准备要长饮一口。
可是苏摩冲苏寅扬了一下下颚, 可目光看向的却是苏擒:“怎么中午那人不知道你刚病好, 没拦你喝酒?”
苏寅本来眼疾手快拉过了苏擒举杯的手, 拿走了苏擒的酒杯, 可听到苏摩这句苏寅停了一下, 苏寅回头对佣人说:“怎么给他倒酒了?”
佣人不知所措,连忙说:“三少爷,这,这,这杯是,是倒给您的。”
苏擒:“…………”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医院走廊。
白谱的父亲对白谱大骂:“在翁家的酒席上闹什么,丢不丢人,而且丢的不是你自个,还是咱们白家的面。”
白谱就没想到白蓦会来这一招,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地摔在那叠着成百上千的杯子高塔里。他忿忿不平:“行了,我做的我会跟翁家上门道歉。”
白如兰电话打来,把白谱的父亲白如松骂得狗血淋头,甚至指责他怎么教导儿子的。虽然白如兰对白家的兴起功不可没,可怎么一个女人家就敢骂他白如松。
白如松在电话里头直接反骂回去,挂断了电话,就来医院看白蓦,以及在医院的走廊里痛骂白谱一顿。
白如松的妻子宮凌绫劝了一下白如松,“别骂了,白谱肯定知道错了。”
宮凌绫眼神同时示意,让白釉好好劝一下白如松。可白釉不为所动,她早就知道这个哥哥是个废物,只会闯祸和惹事。她眼神飘去了医院的走廊,白谱丢人的时候,她都想跟这个没头脑的撇清干系。
白如松冷哼一声,指着白谱鼻子:“等会儿进去,给白蓦道歉。让他跟翁家……”
白谱倒是晒出了气哼:“他自己撞倒的,关我什么事情,我不就当面骂了翁裴,可我骂错了吗?我又做错什么了?”
白蓦和翁家关系好,让白谱跟白蓦道歉,可以让白蓦去修复白家和翁家的情感。
白如松话放出来了:“你要是不跟白蓦道歉,不把白蓦哄好了,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白谱想走,正当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几步后。
背后传来白如松的声音:“你银行卡明天开始会全部冻结,别想找家里要一分钱。”
白谱停住了脚步,可他的大男子主义和爱面子不得不让他负气地离开了医院。
白釉睥了一眼她哥走的背影,哼了一声:“闯祸倒是积极,擦屁股的永远是我们。”
宮凌绫太过宠爱了白谱了,听到自己女儿说儿子不是,斥责了白釉一句:“你也少说点,他是你哥。”
白釉笑一笑,心底就没有认白谱这个哥。除了在利益关系上。
白家有许多分支,而白如松和白如兰是堂兄妹,白如松这一支分流,多得白如兰的打点,才在白家的几个分支里算站得比较稳。
如果说翁家是大树,那么他们白家就是树上的蚍蜉。撼树是不可能的,只能紧紧地依附着翁家,借助翁家的力量发展自己。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宮凌绫最早进去的,然后是白釉,再则是白如松。
白蓦倒在了高脚杯推成的小山塔里,玻璃扎上了他腿、手、脖子,以及一边脸的下颌。还好伤及脸面的位置没有太多,没有到毁容那一步。
宮凌绫说,“蓦蓦好点了吗,看着,怪让人……”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用纸巾捂着眼。
白釉看惯了宮凌绫的这种惺惺作态,让她在那里干表演也不是,只好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安慰”也是“嫌弃”地说她一句:“你哭什么,白蓦哥哥都没哭。”
宮凌绫只好抽泣着,捅了一下女儿,让她去跟白蓦解释。“你跟小蓦说一下,白谱真不是故意的。”
白釉收到了白如兰暗示和明示,其实她真的不想帮白谱说话的。她对在病床上挂着针水的白蓦关心说道:“白蓦哥哥你怎么样了,你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其实,白谱已经刚给我爸臭骂了一顿,过几天他会给你道歉的。”
白蓦就知道白谱不会这么快低下头过来跟他道歉,他缓缓说:“没什么,”
“我听刚才医生说,你有手腕的地方玻璃扎太深了,是哪儿,是这儿吗?”白釉关怀地对他手腕看去,只见白蓦的右手厚厚地包扎起来。
想着,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地气哼哼说:“我白蓦哥哥以后还怎么拉提琴,”说着说着,就有些对白谱特别的不满。
白如松却在这个时候发话了,他看了一下包扎了好几处,连脖子都缠上了绷带的白蓦,伤不算轻。他问:“是白谱推的你吗?”
他想弄清楚,到底是白谱口中说的:是白蓦自己撞的玻璃杯?还是白谱推的?
白蓦抬起了眼,他长得一张好皮囊。在尤其美貌强大基因的白家中,仍能佼佼脱颖而出。他回答说:“是我不小心的……”眼帘在说这话的同时轻轻地垂了一下,像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去责怪白谱的意思。
这话听起来就很有技巧和误导性了。
白如松这种经历过世故沉浮的,自然有他自己一套。姜还是老的辣地问:“是你自己撞的玻璃杯是吗?不关谱谱的事情?”
这句话只要白蓦敢答应了,敢说是他自己的责任,不关别人的事情,到时候传去翁家就是另一个说法了。捣乱翁家的摔在水晶杯里的是白蓦。不是白谱故意砸场子的。
白蓦怎么听不出这个老狐狸的话外之音。他很巧妙地说了一句:“我相信白谱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这句话换做是女生说出口,那就很白莲了。
可白蓦说出来,那种年纪不大,不知道给人一种是耍心眼的感觉,还是委委屈屈无疑可靠的可怜形象感官?
宮凌绫听到这话,连忙替儿子辩解:“白谱肯定不是故意的,小蓦,你跟白谱从小一起长大就知道白谱是怎么样的人。”
白如松沉思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我会了解好的。如果真是白谱对你的伤害,我会秉公处理。提着白谱跟你,跟翁家斟茶道歉。”可是话锋一转,“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小蓦,那么叔叔可能真的会对你失望。”
白谱性格是鲁莽了点、好胜和霸道了些,可他向来是直肠子的人。如果是他的错,他不会不认的。这是白如松对自己儿子的了解。
白釉是事不关己,甚至即便是到了家人身上,她也是高高挂起。她对白谱早就倒胃口透了,他做出什么,可即使他白谱是被白蓦冤枉的,她也不意外。那是白谱活该,丢了白家面,也是这个白家活该。
白家关心了一下,走了后,徒留白蓦一个人在病房。
贵宾单人病房,即使设施条件都具全了,可是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总是有些忍不住想法洋溢的。
他侧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
上回苏擒已经有他手机联系方式了,他左等右等,只想要一个人的短信或者电话关心。因为他倒在血泊的玻璃中,也是那个人第一时间地过来把他从玻璃碎片里抱起了半个身体。
即使那个人是坐在轮椅上,可流露出来的不忍和关心比起他身边的人要真实多了。
白蓦把手机再次按亮,没有任何消息提示。他打开了短信收件箱,没有新的短信。通话中也没有未接电话。
看着联系人那一栏。他会给自己打电话吗?
他躺在病床上,外面就是阳台,天空黑漆漆的,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外面明月高悬,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大概,大概他永远只会是一个人。
别人是家庭美满,团圆和睦,真情实意的。或者打打闹闹,或者细水长流的。
白蓦自嘲地一笑。把手机放下来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了。
苏擒回到了自己房间,重新地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想着翁裴说白蓦喜欢自己。而白蓦又受伤了,整个人栽倒上千个玻璃杯里,估计有些严重。不知道翁裴今天有没有去医院陪白蓦?
想着,算了,即便和翁裴有些误会。还是关心一下白蓦,因为他曾在绑架案里救过自己。
再怎么被翁裴误会,这个恩情不能忘。
电话的铃声响动着。
苏擒耐心地等待接通。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苏擒想了一下,那边的人会不会休息了,再打一个吧。
白蓦正在换着针水,护士看这个长得极为美艳的青年,眉目如画般的脸容有些落寞。过节的日子孤身一人,也没有亲属陪伴。是有些悲惨。
“你手机响了,你要不要看下是谁。”
如果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透顶了。对一切都没有了期待和信心的白蓦听了护士这话,腾出的一只手,去摸了一下床头柜的手机。
在他摸到的时候,护士给他扎针,他皱了一下眉毛。
传来了护士的连声道歉:“对不起,给你扎出血了,你血管太细了,不好找。对不起,”看见美人皱眉隐忍的模样,护士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愧疚感更浓了。
白蓦忍受着,他体谅地说:“没关系,你扎完我再听电话吧。”
“好,”护士给他换了根血管的位置,再扎下去。
终于,换好了针水后。电话的铃声也弱了下去,最终电话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护士小姑娘临走的时候,对他抱歉笑笑:“不好意思,你怎么不接电话了,万一是中秋祝福呢?”
白蓦连去看手机来电的人是谁的冲动都没有。他落寞一笑:“没关系。”回答的不知道是护士姑娘的前半句,还是一整句。
苏擒第三次拨了出去。如果不接通,那就明天再打去吧。
良久的铃声响动后,终于,那边传来了一个清晰的人声:“喂,”
“我以为你休息了,”电话里头传来了这么一声。
白蓦以为自己听错了,幻听来了。他拿开了手机,去看电话里的备注后,才把电话拿了回来:“没……我刚才去换吊瓶了。”
“打扰你了,”苏擒淡淡一笑,“你好些了吗,”
“好,”白蓦不知道怎么回答,突来的情感有些让得他不知如何应对。
“哦……”苏擒想着,说些什么呢,接着问到一句,“你中秋是自己一个人吗?”想知道翁裴有没有去医院陪白蓦。
苏擒的来电,让得白蓦不知道是什么情感交替着,就像是低谷高潮都走过一遍。发现原来自己是幸运的。“我自己一个人。”
“啊,”电话里的语气有些错愕,“那,明天后天这几天你……”那人不知道怎么去措辞,怎么才能瞒着恩人的男朋友,去关心一下恩人呢?
最后痛定思痛,干脆点。苏擒不是那种会被外界干扰就不会去做的人。“后天可以吗,我去看一下你。”
白蓦惊喜,又犹豫着是幻觉:“好,好,”语无伦次。
苏擒问,“今晚你自己一个人过,会不会太无聊了。”
白蓦躺在了病床上,眼色缓和了许多,比起刚才无人问津,虽然有翁饶和翁恕的关心,他们甚至说了来陪自己。可悲白蓦婉拒了。这种日子,还来找他,怕是得罪翁家不够多。
“是有点无聊。”
苏擒又问:“你知道苏寅吗?”
白蓦怔了一下,他提起自己的哥哥干什么?
“他最近有个电影出来了,你看看,特别好看。”就是上回他跟苏寅一起在电影院看的,悬疑电影,苏寅在电影里杀人,再被人杀死的那部电影。
白蓦被他逗了一下,“好的,”
苏擒说:“那你先休息,到时候我过来再聊。”
“好,”白蓦不知道这一通电话耗光了他多少运气。
苏擒处理好白蓦的事情后,才想起来了翁裴给他发过短信。现在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回几个小时的短信,确实有些“漫不经心”的。
苏擒翻出来了翁裴那一条短信,这种短信,显然太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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