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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痕(布汩汩)


他本能地脱口而出:“你是要去哪儿?”
祁修阳喉结滚了滚。
“哥,你是要去哪儿?”林夏不可置信一样地重复着问。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林夏是坐高铁来的平京,祁文秋提出送他,他没有同意,他买了两张车票,把其中一张拍给了祁修阳。
可等到车发动了也没有等到人,发出去的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我不在乎谁是我亲爸,更不在乎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会努力给干妈找到合适的心脏,我也可以在他们面前和你保持距离。”
林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猩红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后脑勺:“可是哥,你不能扔下我。”
祁修阳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苦笑了一下,重重换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林夏,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林夏捂住耳朵,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泪哗哗流了下来:“祁修阳,是你把我拾起来的,你不能把我丢掉。”
“林夏,听话。”祁修阳从来没见过林夏哭掉过这么多眼泪,刺的他眼睛疼,他紧急抿着唇:“你说过你会听我话的。”
林夏上前狠狠搂住他,埋在他耳边失声痛哭,委屈又不知所措:“不要,哥,我们不管这些好不好,谁都可以走,就你不行……”
祁修阳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撕裂般的疼,可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李女士不吃药,说不定还要第三次手术。
他推开了林夏,手挡在两人跟前:“不要跟过来。”
对不起林夏,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广阔无垠,曾经因为很重要的人,也可以成为人生过客。
对你来说,与其陪着随时会走向死神的我,分开也许会更好。
天空下起了小雨,教学楼处依旧灯火通明,校园里金灿灿的银杏树树叶掉落满地,他们相遇在三年前的夏季,又不得不走散在瓜熟蒂落的秋天。
林夏蹭掉眼泪,望着祁修阳越来越远的背影,这一刻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十八岁也没有别人歌颂的那般好。
作者有话要说:
聚散不由……

第65章
离开的决定做的匆忙, 祁修阳任由祁总安排去出,真正反应过来他的世界没有林夏了,是在江回附中复读的第三天。
十八岁的他离开了梦想大学来到了江回, 住进了新的房子, 小区距离医院非常近, 方便李女士随时见他,而他的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代机。
祁总给他买了新的手机, 换了新的手机号, 把旧号码里的联系人删了一个……
他眼睁睁看着林妹妹三个字离开置顶的位置, 并且消失不见, 喉咙像是被人从身后紧紧勒住, 憋得喘不过来气儿, 捏断了旧的手机卡。
绯红色的血从指尖刺破的皮肉里流出来,他还是感觉不到疼。
他可以为了安慰李女士而告诉她“我不会在联系林夏了”,可其余任何人包括祁总, 祁修阳从没妥协过。
他就是在告诉祁总, 他喜欢林夏,即使离开了也喜欢,即使把他删了也喜欢。
祁总并没有这些放在眼里,给他扔了个创可贴。他不认为年轻人的喜欢会持续多久,时间终究会抚平一切,终有一天他儿子会忘了这个人。
附中的校服是深红间纯黑色,和淮中一高的完全不一样。祁修阳穿上整套校服,走进了校园,站在讲台上淡然地自我介绍, 迎来了轰烈的掌声。
奇怪的是, 面对大家的热烈欢迎, 他的情绪没太大波澜。
他视线在教室里陌生的面孔中徘徊,忽然理解为什么林夏会整天神色淡淡的了,因为心脏疼过了,便不愿意再去在乎。
他的林小夏只有在在乎的人面前才会哭才会笑。
刚开始祁修阳只是觉得身边少了个人,新的同桌真的非常聒噪,上了两个月大学回到高中课程进度不太适应。
直到有天,他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两个女生手拉着手笑着从他身边经过。
祁修阳第一次开始羡慕别人……
他沉默许久说不出话,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开始手脚发麻,感觉呼吸不过来,心脏像是连续受到了重击,整个人站不稳。
他下意识的微微向由偏头伸出手想要扶着谁,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他终于意识到。
那个经常黏人的小狗不在了。
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复读班里的学生都很友好,下课时班里热闹起来,给他一种还在淮中一高二的错觉,可仔细一看又发现不是。
祁修阳从小到大走到哪儿都是自来熟,可在这么友好的同学氛围里,他发现自己有点融入不进去。
班里同学听说了他曾是京大的大学生,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还要复读,调侃问他是不是想出国上哈佛。
祁修阳坐在位置上,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只会笑笑说是吧,或者直接装作听不见。
男生们勾肩搭背很正常,偶尔在路上遇见了会走过来打招呼,但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祁修阳的后背,就会被他先一步躲开。
祁修阳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好像不再喜欢和人勾着肩膀走路了。
可能是因为曾经有个人也喜欢勾着他的肩膀,而且那个人会趁着低头说话的瞬间,亲昵地吻上他的耳垂,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冲他撒娇。
而这个人不在了。
李女士是在搬到江回后的第二个月出的院,她没再继续回去工作,而是和之前出去单干的同事一起开了个事务所,工作量比之前轻松了大半。
他们一家好像回到了林家搬来之前的状态,唯一的区别是,李女士给祁修阳打电话的次数变得非常频繁,超过两个小时见不到人就会来学校。
高四上学期临近期末那段时间的考试特别多,祁修阳第一次考理综没有想起来给李女士发消息,卷子写到一半被老师叫了出去,说有个女的发疯了一样在学校里找他。
他之前是保送上的大学,已经非常久没有学化学和生物了,做理综卷子其实有点吃力,好不容易有次摸底的机会,却连把卷子写完的机会也没有。
班主任也是第一次见李女士,确认是家长后把办公室留给了他们。
李女士头发有些凌乱,桃花眼角有未干的泪痕,见到祁修阳后整个人恢复了正常,和以前一样温和地笑了笑,让他回去继续做卷子。
回了考场,祁修阳拿起未来得及合上的笔,盯着大片空白的答题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强烈的无力感袭遍了全身。
他突然很想哭,想找个地方圄呬痛哭一场。
他咬着牙匆忙地把能写的题写上,临近交卷时整张答题卡画的惨不忍睹,他从来没这么无措的面对过一张卷子,整个心脏跌进了谷底。
毫无意外他的第一次理综考砸了。
班主任因为李女士来学校闹了一次,大概了解些他家的事情,心情复杂地把他喊道办公室想要安慰,可看着眼前颓唐的少年,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有时间,没关系的,加油。”他教了半辈子书,还是第一次收了个从京大退学的复读生,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快回去上课吧,你要知道,你的人生还很长,你是为自己而活的。”
之后几天祁修阳上课完全听不进去,他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可没有人发现,大概是因为他装的正常,又或者是因为他一直独来独往。
聒噪的同桌找他借笔芯的时候喊了几声没回应,撞了他一下纳闷地道:“祁修阳,你最近怎么总跑神?”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祁修阳的成绩再一次倒退。
班主任终于看出了他最近的状态不对,私下里和祁总联系了下,但大人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江回附中是江回市比较出名的高中,他遇见了无数个家长,还是第一次听到家长说“他考的还是有点多”这种话。
班主任被气的说不出来话,只能把祁修拉到办公室谈话:“总分加起来五百六。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学校,要比这个分多一百分才能上?你甘心吗?”
“不甘心。”祁修阳紧紧撰着发皱的成绩单,自嘲地勾起嘴角,自甘堕落的语气:“但也不重要了。”
因为他根本去不了平京。
他的梦想早就死在了离开京大的那一天。
祁修阳拿着成绩单麻木的走出办公室,盯着这么低的分数心情其实没太大起伏,可能是想到班主任最后差点气晕的样子,觉得心酸又好笑,原来还有人关心他的成绩。
他现在每天晚上放学后会坐半个小时的出租车回家,因为李女士每天见到他回去才肯吃药睡觉。
现在已经十二月下旬,江回的天特别冷,不过祁修阳今年莫名变得顶冻了不少,只在校服里面穿了件薄毛衣。
他垂着眸子在众多学生里往前走,和往日一样停在校门口刷卡,听到门卫拦住了一个人问:“你找谁?”
“找我弟弟。”是个低沉的男声。
校门口人挺多的,什么样子的声音都有,祁修阳以为是错觉,因为他最初来到江回那段时间,林夏的声音你无时无刻地出现在他耳畔,可他每次匆忙回头,发现都不是。
可他总觉得这个人的呼吸是冲着他的。
门卫对这种不守规矩硬闯的家长态度一般都不太好,语气硬的不行:“你弟弟?高几的?”
“我不知道,”同样的男声道:“但我看到他了。”
祁修阳不可置信的抬眸。
说话的男生对上他的视线,逐渐红了眼眶:“叔,你知道吗,我和我弟弟整整十年没喊了,我今晚回来,明早就要去非洲,让我进去吧,就让我见他一面。”
祁修阳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好像回到了高一的那个夏天,林夏穿着黑衣黑裤,站在茫茫的人群中,突出又显眼,因为皮肤最白长的最帅,拎着切好的水果假扮家长来学门口接他。
“……啊?”门卫叔叔被这位年轻小帅哥的一大段话唬的一愣:“十年没见了啊?他不是出来了吗,你别着急,马上就能见着了。”他话落冲着拥挤在门口的学生一吼:“谁是这个小帅哥的弟弟?你个哥来找你了,赶紧刷卡出来。”
门卫叔叔吼完所有人安静了下来,校门口白炽灯下,挤前排正在刷卡穿着校服个头最高的男生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响亮,让所有人呼吸一窒。
路过的人讶异地看向他,祁修阳在各种目光下缓缓走出了校门,眼睛定在和门卫说话的男生身上。
男生冲上去小心摸着他的脸,眸中疼惜的样子像是在捧着无价之宝,紧紧皱眉语气却不敢带脾气:“祁修阳,你有病么,你打自己干什么?证明不是在做梦打我就好了!”
少年穿了件黑色的短款修身皮衣,习惯性的黑色牛仔裤,袖口上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蹭着祁修阳的下巴,有点冰。
他们离得很近,祁修阳看清那双熟悉的面容,终于确定了这一切不是在做梦,睫毛颤抖了几下,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林夏捧着他的脸,指尖细细地撵走滚烫的泪滴,掀开微长的刘海,炽热的呼吸好像连着心跳,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祁修阳,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66章
三个月, 林夏往返江回十几趟,在硕大的江回大海捞针,打听了市里几家最好的医院, 找遍了市里所有的高中。
“我终于找到你了。”林夏重复着说, 情不自禁顺着额头去亲他的眼角, 舌尖把泪滴卷近嘴里,是苦涩的:“你瘦了。”
寒风刺骨的冷, 可人的怀抱非常暖和, 祁修阳却在林夏的炙热的吻里清醒了过来, 大脑里的警报响起, 双手果断推开了他。
“别。”祁修阳失神地摇了摇头, 嗓音忍不住的艰涩:“林夏, 我不能……”不能祸害你。
“为什么不能?”林夏目光不解地盯着他,急促敏感地问出了一直不愿意触碰的话题:“祁修阳我们做都做过了,为什么要在乎这些?我不会认祁文秋的。”
从祁修阳退学之后他从未在京大见到过祁文秋, 他在刻意的躲着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好像只要不见面,就能欺骗自己这个人不曾存在一样。
可林夏知道在祁修阳的眼里他大伯非常重要,如果祁修阳乐意,他愿意承认所谓的父子身份,但前提是祁修阳不会离开。
其实祁文秋本来也不是你的父亲。对不起了林夏。虽然清楚骗你的错的,但以你的性格如果知道了真相,我连拒绝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祁修阳压制住微动的眸光,抿了下唇,倍感荒唐地道:“我在乎。”
他没给林夏再开口的机会:“我要打车回家了, 你不要呆在这里, 快回去, 回平京,不要再来了。”
说着伸手拦了辆出租。
“我不走。”林夏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只是瞬间便明显感觉他的手腕小了一圈,心中钝疼,强颜笑了一下道:“丘丘的名字起了,我给起的,你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祁修阳差点儿脱口而出。
可他最终硬生生忍住,喉咙梗塞,拽开他的手,眼睛也不敢抬,语气淡淡道:“和我没关系。”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林夏眸光暗了暗,他感觉到了祁修阳拒绝的态度,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犹豫了下还是没上车,从兜里拿出张便签,冻得僵硬的手指伸进车窗。
“我新买了手机号,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没人会发现。”他渴求道:“加我行不行?”
出租车司机已经在催,祁修阳没接纸条,示意司机可以走了,车子缓缓启动。
林夏把纸条扔了进去。
他的指尖从祁修阳的脸颊擦过沿着下颚线落到肩头,眼睁睁看着纸条落在车底,眼睛酸涩道:“你不加我也没关系,我给你发短信。”
可是你不知道我的手机号怎么办。祁修阳靠在座椅上,垂在身侧的手攥着衣服,紧紧闭了下眼睛。
他紧绷着脖颈,暗哑着嗓音催促道:“师傅,快走吧。”
江回附中是距离他家最近的一家高中,只是晚上放学后堵车有点严重,到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临近过年,祁总和过去一样加班到很晚,李女士裹着粉灰色的睡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门开后猛地起身:“你去哪儿?”
“哪也没去。”祁修阳脱了鞋,抬眼问她:“药吃了吗?”
“一会儿吃。”李女士手指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挂到耳朵后,好像也觉得反应有点过了,解释道:“你今天比昨天晚回来五分钟。”
祁修阳没说话,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疑神疑鬼,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去厨房倒了杯水。
出去的时候李女士正在翻他的书包,祁修阳任由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把药放在桌子上,等她检查完各种记录,盯着她吃了药,拎着书包回了卧室。
没有去在意李女士欲言又止的眼神。
回到屋里摊开成绩单,祁修阳盯着上面的理综成绩看了许久,他揉了揉眉心,鼓起勇气找出一张理综卷子。
祈祷能静下心看进去题。
这段时间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可又有种自甘堕落的心里作祟,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会发现他的消极。
可林夏的出现犹如一双手,把他从坠落中拉了回来,恢复了些理智。
少年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望向他的时候纯粹又真实,即使相隔千里,也还是找来了。
他喜欢的人这般优秀,站在人群里是卓越的存在,给他的心脏裹上了一层坚韧的盔甲。
意外可又在意料之中的,祁修阳发现自己能看进去题了。
他如释重负地放松了肩膀,专注地把错题整理了一遍,又刷了一套化学卷子,效率出奇的高,结束时恍不知到了凌晨一点。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回神时才听到窗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祁修阳起身把窗户拉上,没有关窗帘,转身时手机叮铃一声。
有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给他发了短信。
短短十五个字符,犹如茂盛的绿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扑进了他冰窖一样的心,绽放出了星微的火苗——
“祁修阳,江回下雨了,我想你了。”
祁修阳反射性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视线对上邻居的阳台,才想起来已经搬家许久,他站在窗边不能再看到林夏的卧室了。
他最后还是拉上了窗帘,重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短信上的一行字,这才注意到,林夏说完称呼是祁修阳。
他今天一直喊得是名字,不是哥。
祁修阳喉结滚了滚,想到原因,有点心酸,想问问他带伞了吗,准备住哪儿,什么时候回平京,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有好好学习吗,韩次年和沈北他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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