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他又开始飘了(厌旧山)

“哎，你以后可怎么办？”张坚说完又沉默了。
他管不了舒雁，也没资格管，对面男人说：“跟舒雁会结婚，也会有孩子。”
舒雁这是被人睡了，以后还得给别的男人带孩子！
张坚是男人，虽然还是个二十岁的男人，但是对于这种誓言多少还是知道真假。
倘如是金主，倒也没有必要跟对方的朋友这么说话。
不过男人嘴里有几句真话？今日爱得死去活来，明日见了另外一个，照样可以山盟海誓。
舒雁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他连现在的工作都做不好。
舒雁也不想陷入困顿，他在s市的时候状态并不好，容易陷入自我否定的模式，那种感觉很糟糕。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舒雁说。
“你还是得替自已打算，两个人男人怎么长久，你现在还小，家里倒是不催，以后呢，叔叔他们能接受有鬼了。”
“嗯，好，我想想吧。”舒雁说。
想也想不出来，舒雁现在连家都不想回去。
不想面对父母亲之间的相互攻击，更加不想面对哥嫂一家人。
“晚上干嘛哇，朋友聚会？”
“你倒是爱热闹了。”张坚哼笑，他说：“有几个好兄弟吃个饭，婚前庆祝。”
“你怎么就结婚了呢，也太早了。”舒雁感慨。
才二十岁呢。
“早晚都结，传宗接代，早点完成，早点省事儿。”舒雁说。
“我都忘记嫂子什么样了。”舒雁说。
照片总感觉不真实，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
“你能记住什么事儿。”
嘿，张坚今天总损他，舒雁撅嘴说：“我记得你对我的好啊。”
这话说的，张坚歪了歪嘴，心里梗了两颗萝卜。
车子下了高速，又开了半个小时来到了张坚家的山庄。
“婚礼在这里啊？”
“嗯，住得开，过来的朋友亲戚都安排在这边了。”

“就是带给你的呀，这个糖和椰子片超好吃的。”
张坚看舒雁眼里纯真的光，像个小孩子跑过来，仰着头说：“这个真的超好，我分享给你。”
“那好。”张坚收下。
以前两人在一块儿，张坚就很喜欢吃甜，也很喜欢嚼椰子片。
哎，舒雁还记得他的爱好，二十岁的年纪，他们各自奔走。
“那我们现在干嘛呀？”
依旧是没有自已主意，需要问的舒雁。?
这样好的舒雁，张坚突然问：“你跟那个男的怎么认识的？”
舒雁跟寒哥认识带着点不光彩的成分，那些浑浊的，以利益为主的圈子，舒雁担心张坚又生气。
就捡些看起来光鲜的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的？”张坚跟他在一起读书五年，从来都没察觉。
“也不太知道，就是跟寒哥在一起后好像就是这样了。”舒雁说。
“要是……”舒雁的脸比很多人的都小，眼睛更漂亮，张坚差点昏了头。
他明天就要结婚，他咬了舌头说：“要是他对你不好，你赶紧抽身，哎！我想了想，不管男人女人结合，女人和女人结合，男人和男人之间……”
张坚满眼的：我有心里话说。
“咋啦？”
“分分合合都正常，要是有什么事儿，以后能想起来的话，跟我也说声，我虽然不是绝顶聪明，可能也能给你点建议。”张坚这话说得卑微。
舒雁听了有点难过，他说：“那时候很多事发生得突然，又怕说了你担心。”
距离太远，鞭长莫及，随便什么原因吧，他那时候没有选择求助张坚。
也许以后也不会，每个阶段各自承受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作为朋友，张坚给予舒雁的已经够多了。
他心里是自卑又不愿意麻烦别人的，自已的家人尚且那般，别说别人。
舒雁又说：“我应该能理解你的意思，寒哥很优秀，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过一辈子，反正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舒雁想变成优秀的人，可是呢，他脑袋真的就是鹅头那么大，装不下东西，精力也有限。
“行，凡事你自已斟酌好，六点钟去吃饭，你歇会？”他知道舒雁经常电不够，时常得充一充。
“在飞机上睡了会，感觉还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舒雁习惯性扣手。
“没有，我带你去山庄转转吧，新增了些玩儿的项目。”
“啥呀？”
“开车上去半个小时，跟人合伙搞的滑雪场，还有温泉池子。”
“厉害了我坚哥。”
“媳妇儿家有钱，跟大舅子一起搞的。”
两人下楼，舒雁问：“这会上去在下来会不会太晚了，你还有其他朋友哇。”
“没事，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山上。”
“哦哦哦。”舒雁眼睛很亮，笑起来碎米牙跟小孩儿牙齿没长开似的。
“路也是新修的？”
“是！以前上山只有小道，没有车道。”
“你家以前选地选得真好，现在有更多玩儿的地方，大家更愿意住宿了。”
张坚就笑。
“嫂子干什么的呀？”
“在自已家公司做财务。”
“你俩财务找财务，好了！都是算账厉害的，以后生意一定好。”
舒雁还是依旧笨拙，那套生意人的圆滑是没有的。
“他会不会带你出席饭局，见家里长辈？”张坚问。
“有见一些，有些他不让见，说圈子不好。”舒雁零碎又絮絮叨叨地讲了冷栖寒带他见人发生的那些事。
张坚看他脸上的满足和幸福感，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每个人都会找到对他好的人。
如果舒雁描述的是真实的话！
他以前带舒雁玩儿，也不乐意让舒雁沾染不好的习惯和见他觉得不怎么样的人。
“是要点识人的技巧，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张坚意有所指。
“嗯，是，我就凭感觉，不喜欢那个人我就不想跟对方接触。”
“那你是喜欢我了？”张坚突然说。
“当然啊，要不然也不会跟你一起玩儿那么久。”跟张坚待在一起是很轻松的感觉的。
张坚就笑，这么傻的舒雁，遇到珍惜他的自然好，要是没遇到，那得多受伤。
“你跟嫂子咋认识的啊？”舒雁也好奇。
张坚第一次想恋爱，立刻认识了学妹，不过没多久就散了。
后来又很快认识了现在的老婆，速度真够快的。
“搞滑雪项目认识的，她跟他哥一块儿，那时候吃饭聊了，后来加上微信就发展起来了。”张坚说。
“喔，听起来有点浪漫。”
“有什么浪漫的。”张坚笑说。
山路蜿蜒，两旁树木森森，几个弯道后舒雁看到了白雪，他说：“是那里啊，看着好大的，这是人工吗？”
“冬天还好，其它季节得人工。”
“你们真厉害，除了滑雪还有什么呀？”
“南边那块儿搞了骑马射箭项目，还有儿童乐园，旨在尽量留住客人。”
“山后面风景也不错，还有湖泊，算是比较理想的地方。”
“听起来挺好的，没事过来住几天应该不错。”
“那你空了来，有机会带你男朋友也过来玩玩。”
“其实你结婚我就想带他来了，他现在在r国出差呢。”舒雁没提中间他跟寒哥那点不愉快。
离得远了，没有压迫感，舒雁满脑子都是冷栖寒的好。
“他国外还有生意？”
舒雁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是苏哥说的，苏哥一家跟寒哥关系比较好，说是海外有生意，运输，投资什么的。”
张坚第一反应是结交，看着舒雁单纯的模样，第二反应是唾弃自已。
他跟谭舒雅在一起，除了对方长相，家世背景，家里条件比他还好。
自已家里开公司，做汽车进出口生意，也投资别的项目，大舅子谭舒杰能力人脉都很不错。
所以二十岁结婚，一点不迟！

两人到了目的地已经是五点多了。
“小时候家里大雪，那时候我哥用旧轮胎拉着我在雪地玩儿。”舒雁想起来这事儿。
其实玩的不算愉快，舒雁才五岁，舒鸿十五岁，过年那两天没事儿干，舒鸿就玩弟弟。
刚开始好好的拖着人在院子里跑，后面直接把人翻雪地里埋着玩儿，又把雪塞他脖子去。
舒雁挥舞着不怎么能弯曲的胖胳膊揍舒鸿，舒鸿推了他一把，掐着他的脸用尽力气。
天气又冷，脸上又疼又热的！疼得他嗷嗷叫。
母亲出来看到了也没骂大哥，等舒鸿走了以后才骂他：“蠢崽子，你跟他玩儿什么，人家打你你不知道还手？”
好遥远的事情啊，后来才知道他跟大哥不是一个妈生的。
“你哥最近怎么样？”张坚问。
舒雁摇头，他出来后跟家里联系得少，跟大哥也就老爸住院的那段时间，联系最频繁。
后来有一次大哥找他借钱，他拒绝了。
“人自私点好，什么都先考虑好自已，让自已充实起来，强大起来。”这样遇到什么事儿就都不怕了。
舒雁赞同，所以不管自已在怎么笨拙，每天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吧，除了接受现实，舒雁也没办法。
总不能换个头活着吧，想到这里舒雁打了个寒战。
“冷了？给你拿件大衣。”
有人陆续开车上山，舒雁穿着一件军绿色长款大袄子，晃动了下手说：“是不是你朋友来了。”
“你进屋里等着，风冷。”
舒雁觉得不太好，就站在门口，这会电话响了。
舒雁的电话找他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人，最多的还是寒哥。
“寒哥，天亮了吗？”
冷栖寒看着傻头傻脑的孩子，大衣里脸都快看不见了，只剩一双黑亮的眼睛。
“对，你寒哥的天在见到你后亮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舒雁声音都小了，赶紧离开门口。
“老公帅不帅！”
冷栖寒神经病，露着胸肌腹肌，这要是换个人，舒雁得骂猥琐了。
“帅的，帅的，你快穿上衣服，我在外面呢。”??|
冷栖寒穿了衬衫，裤子……哦原来要出门了。
不过怎么都好帅啊。
“在干嘛呢？x市那么冷？”
“啊，张坚带我来他们弄的滑雪场，说晚上在这里吃饭。”
“他自已家里的？”
“嗯，说是跟他大舅子一块儿搞得。”
“喜欢滑雪？”
“我不会。”
“等去了y国，老公带你玩儿去，对了你护照年前去申请，年后就能拿。”
“什么时候我要去y国了？”舒雁没想到冷栖寒去国外要带他，心里有点高兴。
“以后跟着老公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是鸡还是狗？”
“舒雁，过来！”张坚喊他。
“寒哥，我朋友他们都来了，我过去吧，晚点儿给你说。”
“行，注意安全，注意保暖。”
舒雁挂了视频，跑过去，张坚朋友真多。
十几个，他一个都不认识。
一一介绍，舒雁又脸盲，努力记了一会，直接放弃。
三三两两进屋。
“搞一大桌得了，大家好聊天。”其中一个说。
“也行，中间放炭火，饭菜不容易凉。”
“酒呢，把酒温上，这天贼鸡儿冷。”
“张小坚过了今夜就是良家男人了，啧，今晚干翻他！”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
餐厅里还有厨师和服务员。
“唉，你是？”有个长相文静的男孩儿过来跟舒雁说话。
“我是舒雁，舒芙蕾的舒，大雁的雁。”舒雁也不记得他谁了。
“王小虎，粗糙朴素的名字，我看你，咳咳跟我一挂的。”
“什么意思？”舒雁萌萌哒。
“就，你看见那个五大三粗的丑逼没有，我男朋友。”
舒雁顺着方向看过去，大家都穿得厚嘛，男孩儿挺高，长相中上。
舒雁被他的形容逗乐了，除了他苏哥，近距离接触他们同类人还是比较少的。
舒雁老实道：“我男朋友在国外，没来。”
“你跟张坚是同学？”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张坚回头看到舒雁跟人说话呢，也就没着急过来找他，他还真怕人太多舒雁不自在。
火锅加炒菜加串儿，啤酒是温热的，一大桌子人闹哄哄的，舒雁坐张坚边上。
王小虎那一对挨着舒雁。
手机先吃，顺便发了几张美食图扔给寒哥。
舒雁之前一直工作，家里公司两点一线，这回出来找到了点生活的乐趣，想到苏哥，舒雁又分享了几张过去。
苗以苏立马表示，空了带儿子过来玩儿。
饭桌上有人起哄说：“张小坚不厚道，一个人选择英年早婚，要罚十杯。”
张坚自然不干：“你们一群单身狗羡慕去吧，要喝也是狗子们喝。”
“妈的，猖狂了，有了媳妇儿了不得，兄弟们干他。”
一群人“哦哦”起哄。
“你男朋友什么样儿啊？你长这么好。”王小虎在一边说。
舒雁是个极度敏感的人，他察觉到什么，总觉得王小虎有点怪。
他扫视了一眼其他人，热闹的人群里，他视线跟另外一个男的视线相接。
男人眼睛比较大，面相算是好看吧。
舒雁收回视线，觉得寒哥那么好看，不管别人出于什么原因，他拿出来炫耀一番也没什么。
拿起手机，舒雁说：“没几张，我不爱照相，都是他自已放进去的。”
冷栖寒是个睫毛怪，头发又黑又浓密，那是一张3/4的侧脸，这张还真是冷栖寒自已拍的。
“卧槽，真人图？”
舒雁滑动，有冷栖寒全身照，在游轮上的照片，还有张是舒雁拍的，冷栖寒吃饭的样子。
“唉，唉！人比人气死人！”
“猪头，你看看人家长这样……我给我男朋友看看，打击下他自尊心。”王小虎解释了一下，舒雁递过去手机。
然后那个看舒雁的男人也把头凑过来。
后来婚礼上，舒雁才知道那是张坚的大舅子。

王小虎是个咋咋唬唬的性格，看完把手机还给舒雁。
舒雁折腾了一下午，安静吃饭，张坚一边应付大家的灌酒，一边留意舒雁。
有人起头，让舒雁喝酒，张坚滑头地说：别欺负小孩儿，他喝不了。
嗬，大家哪里能罢休，七嘴八舌抗议起来。
舒雁本不爱酒，起身说：“今天主角可是咱们明天的新郎官，我是真不行，为了兄弟，我敬一杯吧。”
“你看人家小兄弟这格局就比你大了塞！”
张坚一脸笑，心道：我为了你，你来坑我，好兄弟。
两人碰了杯，接着吃菜。
略苦的啤酒下肚，滋味不算好吧，张坚带头转了方向，舒雁跟着傻乐。
偶尔跟旁边的王小虎聊几句。
快九点的时候冷栖寒发了视频，舒雁觉得寒哥这两天可能受了刺激，一天电话视频不断。
舒雁接了站起来往外走。
“啊，他们还闹呢，十几个人，嗯都男的哇，那单身夜还有女的？”
“喝酒没？”
“一点点。”舒雁拇指和食指比了缝隙都看不见的宽度。
“真听话，人太多了，别闹太晚，天气又冷，不安全。”冷栖寒说。
“知道的，你在忙什么呀。”
“你老公在……躺着想你。”
舒雁笑，看了眼远处朦胧的雪山，小声说：“寒哥，我也想你的，下次带你来玩儿。”
“舒雁！”
舒雁回头：“王小虎。”
“唉，视频呢，不好意思，天冷我过来看看你。”
“寒哥，今天认识的朋友，王小虎。”
“嗨，舒雁他老公你也太帅了吧。”
冷栖寒早正经坐到了沙发上，跟里面的人打了招呼，那小孩儿生了一双鸡贼眼，冷栖寒不太喜欢。
王小虎也不是讨人嫌的，说了句：“别冷到了，屋里去打吧！”就走了。
“那你跟坚哥说声，我先回屋。”
王小虎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远不远？”
“啥？”
“住宿的地方远不远？”
“诺，隔壁，大厅，然后上楼就是。”舒雁切了摄像头角度给冷栖寒看。
“那挺近，刚那小孩儿谁？”
“张坚的朋友之一哇，我也不太知道，一堆人呢，我看过就忘了，他坐我身边来着。”
舒雁说了王小虎跟他说‘咱们一挂的’，好奇道：“他咋知道啊？”
他家舒雁傻乎乎的，他笑着说：“就算不是，人家一乍你就说了。”
“寒哥，太讨厌啦。”舒雁不想承认这是事实。
“咳，要不要看看老公腹肌。”冷栖寒说。
舒雁跑快几步，进了房间，关上门：“你……你你好涩啊。”
“我怎么了，是你看我，不是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