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重生后(柏朝)

小丑不笑了。
笑容转移，很好。

这是众望所归的一场审判,应公众要求全程开启了直播。
开庭后哥谭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在家里等待，很多公众场合都将广告牌撤下只为了蹲守这个法庭的直播。
哥谭外大街小巷有很多人拿着枪等待着,国民警卫队和哥谭的黑色势力维持着微妙的默契,互不干扰地巡逻着。
杰森漫不经心地听着一些嘈杂的声音,和自己的律师坐在一起。
这个时候不小的法庭已经挤得满满当当,警卫队直接将这里包围了。一个个装备齐全,暗地里还有数十把狙击枪对准了小丑,必要时可以直接击毙。
发疯的野猪一旦伤人了,哪怕它是法律保护动物也只有一个结局。
生命至上。
杰森看着背后的美国国旗轻吐一口气。
一开始这个庭审就与众不同。参加的无论是坐在陪审团还是坐在旁听席位都没有服装要求。可能是因为大家必须穿上防弹服的原因,这里除了几个艺高人胆大的人以外都显得有几分臃肿。就连布鲁斯宝贝也不例外。
此时艺高人胆大的代表之一钢铁侠正对着他笑。
杰森朝他颔首后又感受到了很多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发出期待的视线。
好吧，来的全都是熟人。
小比利来了,克拉克来了，还有黛安娜……杰森眼睛一亮,他偶像也来了。
他毫不迟疑地给了他偶像一个大大的笑容，成功的把布鲁斯整黑脸了。
老父亲默默收回被无视的手，保持着布鲁斯宝贝的风度，暗中给了超人一个极其不赞成的眼神。
这让还在和迪克打招呼的小记者身体一抖,蝙蝠感应系统瞬间触发,马上迅速地收回自己打算左顾右盼的眼神。
杰森的偶像是神奇女侠吧,为什么瞪我……
克拉克有点委屈。
人来的比想象的多，杰森看着用各种手段和他打招呼的人，都有点无语了。他好像动物园的猴子被围观着。不止席上坐着的,还有空中飘着的,隐身的也有。
魔法侧那边来了不少人。
这不难理解,小丑身上的不对劲只要是接触过魔法的人都看得出来，太过混乱的气息比一些从空间裂缝露出来的还紊乱。像是放了一千多年的垃圾混合着发酵陈腐尸体的那个味,宛如一个大垃圾桶源源不断在外面排放自己的恶气。
小丑作为哥谭黑暗面的集中体，有时候还是蛮称职的。全哥谭的混乱都往他身上跑。毕竟人只要一堕落就很难爬上来了，那时候全世界的不幸都会贴上他。
杰森眼神尾光扫过小丑，对方手脚都被紧紧拘束着。
莫度师兄坐在角落，此时正和隐身的英国魔法协会会长交流，他身边带的法师是斯特兰奇。杰森在师兄看过来的时候乖巧的笑了一下，对坐他隔壁的会长和师弟也微微点了点头。
法庭成了一个社交场所，搞得杰森都有点想笑了。
马修律师敏锐地随着杰森的视线看去，那里不止有一个人。
杰森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低声询问：“是要喝水吗？”
马修律师摇了摇头。
这种场合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禁止喝水打瞌睡还是约定俗成的。
“别担心。”杰森以为自家律师在担心小丑。这很正常，没有人喜欢小丑。
而且他看着这张格外熟悉的脸，心里难免有些嘀咕，虽然两者五官不像，但是总有一种微妙的既视感。特别是他在看到夜魔侠的制服形象的时候感受更加深刻。二者的经历也有点相像，而且有着极为相似的三观。
于是他安慰道：“别紧张，你只要做律师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他今天就来拉仇恨的。
毕竟今天坐在这里就是准备好和小丑死磕到底。如果小丑没有被判死刑，杰森眼里滑过一道冷意。
马修律师侧过身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叹青少年的叛逆。
他知道这次就算为了拯救即将失足的少年也必须全力以赴了。而且小丑真的不该判死刑吗？精神病是对方杀害几百人的理由吗？如果精神病就可以肆意杀人，那法律的意义在哪里。
法庭此时泾渭分明。
被告席上坐着的小丑周围一圈都是空的。对方出于人道主义也有律师，是科波特这个代理市长给他请的，只不过这个律师现在坐的离小丑有三四米远，甚至脸上比其他人多了一个防毒面具。
这不是个例，在场所有来客面前都放了一个防毒面具。
有趣真有趣，小丑还是第一次坐在法庭上。
“原来大家这么怕我啊。”小丑裂开自己血红色的大嘴一个个扫过众人，猩红的舌头慢悠悠舔过自己的嘴唇，“HAHAHAHA，为什么你们都不笑呢？”
穿透力极强的笑声让在场不少人心里一缩。
杰森危险地眯了眯双眼，捞起手边的活页夹蠢蠢欲动。
法庭上动手是大忌。马修律师默默按住杰森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杰森冷冷地在口腔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压下了想马上反攻的欲望。
不过如果被告不可以，那可以暴力执法的警察呢？
“哥，干他！”杰森眼神拼命示意，他在一堆人中精准地认出了哪个是迪克。
隔着面具站在小丑背后警戒的迪克马上收到信号。
这是直播，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作为自卫队的一员，他们的装备是一顶一的好。覆面，软甲，全身都是武器和各色解毒疫苗。
迪克沉思了一会，现在他包的很严实。塞得满满当当让他体型都变了，而且脸也遮住了，迪克都不知道杰森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靠兄弟之间的默契？他有些感动了。
其实是胡安和吉姆，杰森目移。
迪克越脑补越动容，特别是当你的弟弟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对你说please，还乖乖地喊哥的时候……（其实没有）
哪个哥哥能拒绝呢！
这只是一件小事，现在开庭了小丑确实扰乱了法庭的秩序了，只不过碍于他的凶名没有人制止罢了。
迪克心虚地看了眼紧紧盯着他的老父亲，心里短暂犹豫了三秒后，还是坚定了眼神。这种时候不动手不是个哥哥。
新仇旧恨加起来，迪克果断暴力、干脆利落地动手按下小丑的脑袋。
刚才还恐吓镜头的脸被重重砸入桌子。吓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手套的迪克冷漠地抓起小丑的头发，让他抬头。
“肃静。”用了变声器的迪克用喑哑但是足够正气的声音说。
他的挺身而出收获了不少人钦佩的眼光，能在小丑面前当正义使者的人不多。
马修律师特地借着收文件的功夫竖起了A4纸挡住了转移过来的镜头，他压低声音提醒：“低声点笑。”
哈哈哈哈哈，杰森努力压下嘴角。不过这个法庭真的这么肃穆嘛，居然都没有人笑出声。
“在隐忍吧。”马修律师平静地说。
杰森偷偷看了一眼台下，果然大家都暗乐。
可惜布鲁斯不懂其中魅力，居然一边维持布鲁西宝贝无辜的神情，一边好似赞许地看着迪克，但是杰森肯定布鲁斯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心里切了一声，不用说了，蝙蝠侠就是一点都不懂得幽默。特别是小丑把脸抬起来的时候，嘴唇上口红都花了的狼狈样子，难道不可笑吗？不会他们宿敌的感情这么深厚，布鲁斯尊重对手吧。
Yue，这种可能性光是想都让杰森想吐。
人渣凭什么有人权？杰森摇了摇头，他在小丑要转头的时候直接压下马修律师还要为他贴心竖起来的遮挡。
“嘿，老兄你不会以为这里真的有人在乎你吧。”
小丑阴涔涔视线一下子就转移过来了。
“你说什么？”小丑勾起了一抹足够让人做噩梦的笑容，“小丑叔叔的小小鸟要对我说什么呢？”
小鸟的称呼让布鲁斯不适地抬起头，他紧绷神经，心里示意火星猎人见势不对马上就替换。
可杰森会怕他吗，都是老熟人了这个语调能糊弄谁呢。
他轻松哼了一声，甚至身体稍微靠后了一点，双脚交迭，眼神似有似无地在小丑瞎掉的那只眼睛上停留了几秒：“多可笑啊，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吧？”
“涂白脸，涂红嘴唇，哦，还要再来个红色的鼻子，这就是小丑。世界上有多少小丑，你难道很特别吗？”
“HAHA，真有意思啊。”小丑疯狂大笑，“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杰森撑着脸，手指点着放在桌子上的宪法：“你在失望什么？”
小丑停下来了，那些回避他眼神的懦夫得不到他一点关注。他死死地盯着杰森，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计划了，杀人在他这里只是顺手的事情。
他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他要一个人。
杰森歪了歪头，恶劣一笑：“你以为今天坐在这里的会是蝙蝠侠？我的天，你为什么觉得蝙蝠侠会愿意到这里陪你上演一出拙劣的乏善可陈的——”
他轻声但是更显嘲讽地说道：“闹剧。”
“有趣，真的有趣。”小丑的脸耷拉下来，被拘束住的手剧烈动弹起来，“你这样让小丑叔叔有点伤心了。”
“是吗？”杰森玩味一笑，他的声音因为那个晚上的伤痕复现有些低沉沙哑。此时褪去了年少的清澈倒是显得更加轻蔑。
布鲁斯和迪克只以为杰森一下子进入了变身期，毕竟这个年龄也确实是时候了。
杰森甚至嘎嘎笑了几声，以示对小丑嘴硬的认可。
迪克被逗乐了，连布鲁斯也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他们很早的时候在韦恩庄园就讨论过变声期的话题，布鲁斯甚至还有迪克变声期时候的视频。
那时候杰森就信誓旦旦说过自己绝对要在小丑面前表演一下鸭子叫。在杰森眼里鸭子叫就属于最高规格的嘲讽，特别是来自罗宾的鸭子叫，一辈子就一次，小丑值得。
这种说法不能让红罗宾听到，他会打人。
杰森突然就有些好奇，小丑的逻辑混乱，但是他对蝙蝠侠的追逐却近乎本能，那他到底认不认同蝙蝠侠的观点呢，还是就是单纯认为这一切都很有趣？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只蝙蝠镖：“这是我从罗马人那里拿的。”
杰森当然知道怎么让这些毒唯私生粉破防：“据说这枚蝙蝠镖代表着蝙蝠侠对罗马人的认可。”
“不可能！”台下有几个人大喊。
很好，杰森挥了挥手，警卫队迅速抓捕了那圈人。解开仿真人皮一看，果然是阿卡姆逃走的罪犯。
小丑控制自己不住颤抖的手，他现在想站起来去质问蝙蝠侠，罗马人是什么东西，他居然也能得到蝙蝠镖。
“蝙蝠镖是回收的，他不可能送出去。”小丑重重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交叉双手的指甲抠入自己的手心，看起来和任何沉迷幻想的人一样。
杰森摊手：“当然是假的，因为这枚是他送给我的。”
小丑依旧不开心。
他不开心杰森就开心了。他打量着对方。他们的交锋独立于法庭之外，案子清晰明了，马修律师火力全开的情况下，对方节节败退。有他在杰森很放心。
而且说真的他烦透了总是有人来碰瓷，一个个反派好像很爱蝙蝠侠的样子，一个个真情实感地在蝙蝠侠死去的时候哭泣。或许那有点真心，但杰森认为那就是鳄鱼的眼泪，改变不了现实也改变不了拥有坚毅灵魂守护的哥谭失去希望慢慢坠入深渊的事实。
所以这些死去就岌岌无名的人还是别来碰瓷哥谭的黑暗骑士。
杰森双手撑着脸看着小丑表情一点点改变。他们过于熟悉了，所以杰森总是能戳到小丑的痛楚。不被关注沉默地死在哥谭的泥泞里是小丑一辈子的阴影。
宿敌不会记住他的名字，合作伙伴会把他当作一个笑话，哥谭市民总是健忘的，所以没有人会记得他，他只能这样寂静无声地下地狱。
joker就是joker。
“你让小丑叔叔很不开心。”小丑撕下了伪装，他看着杰森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解剖了一样。
杰森埃塞尔比亚神经一跳。
“少了一根撬棍。”他有点惋惜。
还在辩护的马修律师一顿，再一次对哥谭的武德充沛有了深刻的理解。
“毕竟这可是哥谭啊。”
“你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地位吧。”杰森怜悯地说，“哥谭谁都可以是王者，黑面具，谜语人，甚至稻草人都有可能，唯独你，永远都拥有不了哥谭。”
小丑眼里的火花重新燃起，这只小小鸟对他的理解太多了吧。
“你在一直关注我吗？”小丑兴奋起来了，“哦甜心，都怪小丑叔叔以前忽略了你。”
这还用关注吗，杰森当然知道小丑不爱哥谭，或者说他只爱哥谭的一面。
这个扭曲又变态的人只爱哥谭的光明面，爱着他仅剩人性的对照者蝙蝠侠。这份爱意胜过对这个城市的爱意，所以他永远不会为这个城市的毁灭而感到动容。
旁观者的斯塔克感觉有些离谱，说真的布鲁斯也太倒霉了吧：“真是深沉又变态的爱，就是不知道蝙蝠侠怎么想的了。”

蝙蝠侠能有什么想法,这些变态的想法他不是一无所知。
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松了又紧，布鲁斯看起来被他两个好大儿擅自行动气的不清。孩子关系太好也折腾，迪克和杰森两个眉眼交流别以为他不知道。
还有小丑,他冷冷看过去,在对方察觉之前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他身边坐的是克拉克·肯特小记者,对方弯着身子默契地将布鲁斯挡在身后。亲密的画面让不少记者按下快门,对布鲁斯的新男友又有了猜测。
而克拉克早已经习惯了,被误解和升职总是相互成就的,他最近正需要赚钱养家呢,所以他乐呵呵地也没有解释。
不过哪怕布鲁斯眼神转移的够快,小丑也捕捉到属于蝙蝠侠的眼神。
他的眼神顿时亮起来了，看他发现了什么——小蝙蝠！
警觉的克拉克抖了抖,将布鲁斯遮得更加严实了。
但小丑倒是不甚在意地扫过那一片区域，布鲁西宝贝甚至得不到他丝毫停留。
小丑完完全全兴奋起来了。蝙蝠侠来了,他就这这里注视着他。于是他脸上多了一种被取悦的表情，面对大家似是恐惧又似乎是厌恶的眼神只感到身心餍足。
杰森：“……你有病吧。”
“你不懂。”小丑笑嘻嘻地看着杰森，混着脸上的兴奋让人作呕了。
“他果然来了，小蝙蝠来到了小丑的身边。”
杰森匪夷所思地看着对方瞬间恢复活力的样子：“你做梦了？”
小丑黏糊糊地给了一个杰森眼神,甚至口中还哼起歌来。
“你说小蝙蝠会不会躲在哪里哭泣,如果审判的话他应该坐在隔壁的。可怜的不合法的小蝙蝠。”
他自娱自乐地说着,眼里满是戏谑。
顿时杰森手上青筋暴跳，当场就想爬出去揍他一顿了，什么垃圾玩意！
正在陈述案情的马修律师一把按住杰森肩膀阻止了杰森的动作。他口中的迅速没有停顿,而哥谭的法官也不是草包,全程冷静接受了被告方律师的陈述,对被告和原告的争端视而不见。
在利益相同的时候这个在哥谭当了十几年法官的老者相当靠得住。
直到他宣布轮到对方律师发言的时候，马修才放下手。
他一边拿着笔偶尔在空白纸上记着对方口中的反驳点,一边让杰森冷静：“别冲动。”
杰森气得连耳朵都趴下了。
马修困惑的看了一眼委托人的头顶，总感觉那里有个神奇的存在，身边空气流动总让他有回头的冲动。
而他的幅度稍微大一点，杰森就发现了。
“别怕别怕。”杰森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盲的马修律师总让他有种不自觉的照顾心理。很奇怪，像是一种移情，杰森惊恐。
这种想法很不应该，毕竟人家真的硬气起来是可以轻轻松松把他揪起来揍的。
要知道马修律师和布鲁斯一样，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其实都是武力天花板，果然越美丽的果然最危险。
杰森歪了歪头关心自己律师的同时，隐蔽地敲了敲手指上的戒指，上面有联络装置。
嗯？马修动了动手腕，刚才好像有毛绒绒的什么东西扫过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啊。”发现这点的杰森拽回尾巴。
尾巴和他磨合了好几个星期了，但是还是不怎么服管教。
耳机里罗伊劝阻了一下：“别抓那么用力，它还小。”
杰森狠狠翻了白眼，然后对着身边的马修律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心里有猜测的马修收回了眼神。无论委托人是什么物种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他的目标在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