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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很风骚(风羡)


“你若不是阿雁,那你从何去知晓这些,又为何会同他生得一模一样,须弥珠又为何会对你认主?”洛书红着双眼,迎上沈雁行的目光,想从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睛中,看出哪怕一丁点的破绽。
被握在他们掌心间的须弥珠内,仍旧淌着月白色流光,分明是不那么耀眼的冷色调,却逐渐掩盖住了赤色的光辉,沈雁行眉间的弯月印记,也随之变得愈发显眼起来。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眼前人即是心上人,就算是珈蓝伪造了他的记忆,方才看到的种种才是真实的过去,元神本元破碎,确确实实会神形俱灭,洛书还是不愿相信,沈雁行同阿雁毫无干系。
所谓神形俱灭,左右不过是魂归天地,被天地灵脉所吸收,他相信,天地灵脉既然能创造出他们,那便就有能力通过碎片复原他们。
沈雁行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一连串的质问,侧过头,避开洛书想要洞穿他的视线,随即挣脱开洛书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双手结印,将眼前的陈设尽数收回。
他们原本身处于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内,是沈雁行醒来后,怕洛书躺得不舒服,施法幻化出了这个同家里一样的房间,就连床褥都比家里的多铺了两层,想给洛书制造出一个舒适熟悉的环境,可他的好意,却让一心沉溺于过去的洛书,忘却了感知周遭的一切是否为真,他们又是否还身处于危险之地。
靠术法幻化出来东西,始终代替不了实物的存在,身为神明的洛书,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能区分出来。
"你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已经察觉到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了吧,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们现在究竟身处于何处吗?"沈雁行闭上眼叹息一声,自嘲似地笑了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洛书,“还是说,你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什么阿雁,已经完全不在意我这个旧情人的死活了?”

在沈雁行引领他回看过去的期间,洛书通过那些往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枚银铃内的滚铃珠,就是阿雁用断剑铸成的神珠,神珠不仅封印着珈蓝的元神,还封存着他记忆中属于阿雁的那一部分。而刺入阿雁丹田的那部分断剑,成了现在沈雁行所使用的秋风隽。
在阿雁将长剑刺入珈蓝心口时,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无从知晓,就算珈蓝人为添加了虚假的内容,他也没办法辨别真伪。
阿雁无法预料自己是否还有重活一世的机会,选择通过封印法阵,抹除了他记忆里关于自己的一切,那便就不可能同他告别,更不会说出那样令人期盼的话语。
阿雁消散的元神被天地灵脉所吸收后,经过数千年的温养与修补,创造出新的元神本元,并孕育出了现在的沈雁行。
许是出于某种保护机制,亦或是因为天道法则的命令,消除了沈雁行前世所有的记忆,让他彻底摒弃前尘过往,不受过去情感的约束,能更加坚定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珈蓝和魔种未被完全净化,阿雁破碎的元神本元,也很可能没有完全消失,并且,那枚神珠内还承载着阿雁的记忆碎片。沈雁行之所以会因为银铃而感到不适,便就是因为同神珠内残存的元神本元产生了共鸣。
神珠上应该有阿雁设下的禁制,但出于某种原因被破坏了,所以,他们都找回了自己遗失的东西。而元神碎片被本体吸收融合,沈雁行的眉间,就因此多了一枚弯月印记。
记忆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过去,天道机制令沈雁行排斥自己的过往,让他坚信自己与阿雁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所以,无论他洛书做出何种努力,沈雁行都不会接受自己就是阿雁这一事实。既是天道不许沈雁行认同自己前世的存在,那他也不好再继续强求些什么。
“对不起雁行,我……”洛书道歉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突然开始飞快切换的场景所打断。
周遭不停流转的影像,仿若开了几十倍速的倒带,快到只能看见由各种色彩组成的残影。在他们所处空间的斜上角,有一个如同黑洞一般的漩涡,正无尽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帧画面,旋涡中心巨大的吸力,似乎要将二人一同吞进去。
洛书在场景突变的第一时间,拉过沈雁行的手,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后,神色警惕地看着这个正在迅速膨大的黑洞。
这个黑洞似乎具有某种魔力,令人看了就难以挪开眼睛,看得时间长了,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甚至连身体都产生了轻微失重感,跟随着画面的流转,小幅度地摇晃了起来。
突然,一杆长矛从漩涡中心飞出,拖着杀气十足的光尾,以飞快的速度,直直朝着洛书的心口射去。沈雁行受旋涡的影响较轻,瞬间就捕捉到了凶器的存在,从后面搂住洛书的身躯,抱着他飞身躲过长矛地攻击。
长矛划破虚空,擦着沈雁行的肩膀而过,临入地时又来了个折返,穿过沈雁行和洛书交叠的身体,没入旋涡之内。
这杆长矛不过是一道极其逼真的幻影,不具有任何杀伤力,沈雁行并非觉察不出来,只是因为关心则乱罢了。
心存芥蒂是一时的,但爱是下意识的,他的本能比心更先做出选择。沈雁行倒吸了口凉气,恍若触电一般松开洛书,踉跄着朝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能站稳,看起里有些许狼狈。
洛书想要上前去扶稳他,却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模糊了所有感官。
旋涡将长矛吞噬干净后,大量黑气从中涌出,很快就充斥满了整个空间,黑气裹挟着十分刺鼻的气味,呛得两人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听一阵嘈杂的喧哗过后,黑气尽数散去,他们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浑身是血的珈蓝,就仰躺在他们面前。
当然,他们眼前所见,皆为幻象。
幻象之中的珈蓝,比现在看上去要年轻几分,还算干净的眉宇之间,看出些许青涩感。
被黑气缠绕的长矛,刺穿珈蓝的胸膛,将他牢牢钉在地上。珈蓝身上没几处好肉,真气顺着每一道伤口往外泄,他微微张着嘴唇,虚弱的气息带着鲜血往外涌。
珈蓝分明已经到了濒临死亡之际,却还想着用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复活被他压死的每一株天竺牡丹。
珈蓝在那里躺了许久,从微风拂面的清晨,到日落月升的夜晚,都未曾有人从此处经过。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身边的花朵,却变得愈发的鲜活。
在花海的尽头,坐落着一个简单雅致的小院,花丛中一直闪烁着的微弱紫光,终是在繁星缀满夜空时,吸引到了小院主人的注意。
小院的主人,正是令珈蓝又爱又恨的秋洵。
秋洵是个至纯至善之人,哪怕眼前人浑身皮肉溃烂,已经快没了生息,他也义无反顾地将其带回了自己的小院,并且为了救治珈蓝,整夜不曾合眼。
这时的秋洵,靠着自己不断努力地修行,以及到处行善除恶,积攒够了功德,早已经飞升成神,拥有足够的能力,将珈蓝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
秋洵衣不解带地照顾了珈蓝小半个月,每日为他的伤口换药,炼制丹药给他服下。夏日里伤口易发炎,难愈合,容易留疤,秋洵所用之药,都是去山上寻得最好的灵草。
珈蓝虽然一直未醒,但他的神识游离在外,秋洵所做的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
珈蓝的身体遭受了重创,几乎伤到了根本,半只脚已经迈进了地狱,但他好歹是位上天创造出来的神明,就算肉身化作了一滩血水,他也不会真的走向死亡,只要修生养息的时间足够,他的肉身就能复原到最初的模样。
在秋洵不余神力的救治,与精心照顾下,加之有各种珍贵灵草的滋养,珈蓝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浑身上下是一条疤都没留。
只不过,修复严重破损的肉身,需要消耗不少的元神之力,珈蓝的元神本就虚弱,元神耗费过度,尽管全身伤口都已愈合,他也没能醒来。
彼时的珈蓝还相信人间有真情,还对世间的美好事物有所期盼,所以,他不可抗力地对秋洵产生了好感。以至于,他醒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直接染红了秋洵的耳朵尖。
“仙君,您看光了在下的身子,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珈蓝的直截了当,吓跑了面皮薄的秋洵,一连好几日没回过小院。
这期间,珈蓝一个人也没闲着,引来山间泉水浇花,摘青梅酿酒,或是去寻些更加稀罕名贵的灵草,填满秋洵用来放药材的架子。
直到有一日,珈蓝的耳坠不停地闪烁着红光,并且开始剧烈发烫,他丢下处理了一半的野山猪,未留下只字片语,就匆匆离开了。
秋洵回来见到这一地血腥,误以为是珈蓝的仇家找上了门,顾不得自己一身的伤,急得满山遍野地寻人,最后发现那些都是野山猪的血,才庆幸于珈蓝只是不告而别。但他自己由于重伤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倒在野山猪的尸体旁。
珈蓝重回小院时,野猪肉上长的蛆虫,都已经爬到秋洵身上了,若非秋洵有灵气护体,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会成为蛆虫的温床。
珈蓝施法追溯秋洵过往的记忆,知晓了事情的始末,看着秋洵惨白的脸色,他攥紧了拳头,面颊染上了怒色,不易察觉的黑气在他心头萦绕。
珈蓝将秋洵抱上床,为他的伤口上好药,引来灵气渡入他的体内。
秋洵身上几乎都是剑伤,唯有腹部的那个血窟窿,是被刀一点点剜掉了肉,伤到了脏器,甚至就连元神本元都出现了裂纹。他一点点修复秋洵受损的经脉,抚平元神本元上的裂痕,萦绕在他心头的黑气,随之变得愈发浓郁。
“你我虽才认识不足一月,但你是这世间待我最好之人,他们如此伤害你,我实在看不过去,我会将他们全都带来,一一向你赔罪。”
待秋洵恢复了生机,珈蓝戴上一副银制面具,设下结界,再次离开了这座花涧小院。
在洛书降世之前,飞升体系尚且不够完善,世间还存在许多修仙门派,秋洵就出自其中之一。修士苦心修炼,渡过化神期便可成神,但这条飞升路走起来会十分漫长,且对天赋的要求极高,仅凭修行飞升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数修士飞升成神,靠得是积攒功德。
秋洵原本可以更早几年飞升,但被他的同门师弟设计抢走了功德,他回师门讨要说法,却被自己师父亲手赶下了山。师长与同门都不待见自己,他心灰意冷,至此再未回过师门。
秋洵离开那几日,恰逢宗门百年庆诞,他收到自己师父的邀约,满心欢喜地回归师门。却不曾想,正等待着他的,是一场有去难回的鸿门宴。
师弟的一杯赔罪酒下肚,他险些就被剜去了元神本元。幸得他平时尝遍灵草,体内积攒了药性,化解了酒水中带的毒,在弯刀刺入他腹部时醒了过来。
宗门大长老,现任宗主,也就是秋洵的师父,以及祸患的源头,秋洵曾经最疼爱的小师弟,三人齐刷刷跪在秋洵的床前,面前皆摆放着一把弯刀。刀身上淬了无药可解的慢性毒药,此毒虽不致命,但能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秋洵苏醒过后,并未将自己所遭受的苦难,归还于迫害他的人,只是用弯刀割掉他们的一缕头发,斩断过往的所有情义,从此萍水不相逢。
珈蓝伫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感受着自己体内萦绕不散的魇气,不由在心里感慨道:“若是有一日我不幸堕了魔,你应该也会以这般善意待我吧?”
如今疯癫成性、肆意滥杀的魔神,也曾在心里祈求过神明来感化自己。
他们都拯救过彼此,算是结下了缘分,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来,关系也变亲密了不少。
秋洵外出行善除恶时,珈蓝会戴上银质面具伴他左右,拉进关系的同时,沾一沾他的功德,压制自己心头的魇气。
每隔一月,珈蓝便会离开一阵子,每次回来,都会给秋洵带些新鲜玩意,皆来自于昆仑秘境,是外界不会有的物什。
珈蓝从未告知过秋洵自己的姓名,也未述说过自己何故受此重伤,秋洵不介意,也不曾多问。越是在意,就越怕失去,他怕秋洵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同自己渐行渐远。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珈蓝与秋洵一同去看了元宵灯会。河畔有卖祈愿灯的小贩,秋洵从他手中买了一盏。将写有他们名字的纸条,放入莲花灯心,随风飘向长河尽头,便能祈求上天降下福泽。
珈蓝接过秋洵递来的纸条,在他的名字旁写下了“叶景”。
只是如此一来,上天赐予的福泽,属于秋洵和叶景,同他珈蓝无关。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上天本就不曾眷顾过他。上天不眷顾他,但他的神明会。
可似乎,他的神明也只眷顾叶景,而非身怀魔种的珈蓝。神愿渡世人,却唯独不渡他。
花涧小院所处地界的县郡中,出现了一只吸食活人精气的魇行者。这只乃是初代魇行者,混沌之主播散在神州界的邪恶种子之一,与珈蓝的魔神身份对等,不忌惮珈蓝体内的魔种,亦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它之所以选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彻底唤醒珈蓝体内的魔种。
珈蓝随秋洵一道赶到后,同那魇行者缠斗了半炷香的时间,方将它弄伤打跑。他们从魇行者救下的孩童,永远失去了娘亲,一直哭闹不止,如何哄都不管用,只有珈蓝抱她,她才消停下来,因为珈蓝身上,有和她娘亲一样的味道。
在珈蓝同秋洵交谈之际,小女孩摘下了他的银制面具。虽然他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戴好,但还是被挤在人流中的修士,看见了他的面貌,并且,那名修士恰好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也同秋洵有些交好。
那日之后,珈蓝照例回昆仑待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从负责照顾洛书的神兽口中得知,城中来了位技艺高超的铸剑师傅。恰好秋洵是名剑修,又逢秋洵生辰将至,他便想着去找那位老师傅定制一把,作为生辰礼物赠与秋洵。
在珈蓝赶往剑铺的途中,那名与之交手过的魇行者找上了他,试图唤醒他体内的魔种,将他拉入魇行者的阵营。结果自然是没能谈拢,魇行者愤愤离去。这次突如其来的会面,不巧又被那名修士撞见。
同珈蓝谈崩之后,那名魇行者转头就去灭掉了一个小门派,并让那个门派的幸存者误以为这是珈蓝的授意。遭受魇行者迫害的,不仅仅只是这个小门派,它打着珈蓝的名号,四处为非作歹,再次靠着手段,点燃了天下修士对珈蓝的恨意。毕竟,它曾经就这样干过,只是故技重施罢了。
在珈蓝返回花涧小院前,那名修士找上秋洵,将几处门派被灭,以及珈蓝身怀魔种,曾被天下门派围剿过的事,尽数告知与他,其中还包括珈蓝与魇行者最近一次的会面。
同珈蓝相处了这么久,秋洵已对珈蓝颇为了解,他并不认为一个心性纯善,连花都不愿伤害的人,会轻易堕魔。回想起初遇那日的场景,秋洵反倒更加担心会再次见到了无生息的珈蓝。
年少的洛书,压制不住体内的红莲业火,突发高热,昏迷不醒,珈蓝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并不清楚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等洛书的身体彻底适应红莲业火后,他才得空离开昆仑,险些没赶上秋洵的生辰。
因着时间匆忙,珈蓝是通过缩地千里术,来到秋洵身边的,无从去知晓自己名声坏透的事,秋洵也暂时不打算告诉他,照旧唤着他小景。
可天下并无不透风之墙,消息终究还是会传进珈蓝的耳朵。

第136章
珈蓝体内埋着恶魔的种子,可种子需要养料的滋养,才会发芽成型,一个心系天下、心怀大爱的神明,又岂会成为邪恶的沃土?
但他曾拼命去拯救的世人,却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臣服于自己心底的欲念,便想当然地认为世间万物皆是这般。
秋洵虽是他心中出尘不染的白莲,但秋洵终归长着一颗人心,珈蓝仍旧惧怕秋洵在知晓一切后,会同那群人一般视他为坏种,想要将他诛杀。
强者一旦有了软肋,就变得不再无敌,他所想要守护的人,或许到最后会成为真正刺向他的弯刀。
珈蓝再一次教导完洛书后,并未急着回到秋洵身边,而是凭着体内魔种对魇气的感应,锁定魇行者的确切位置,准备铲除掉这颗为祸世间的毒瘤,还自己一个清白。
哪怕就算做到如此,世人还是认定他坏种的身份,只要秋洵待他依旧如初见,掉进深潭里的他,便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善念不会堕入死亡的深渊,恶之花永远不会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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