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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甜(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萧甜少见的反应不过来:“嗯?”
“……帮我。”

萧甜迎面而来,鬼怜马上注意到了他左耳随着走动轻晃的耳坠,大惊:“不管你是谁,马上从萧甜身上下来!”
萧甜瞥他一眼。
鬼怜看出了几分得意,狐疑道:“你干什么了?”
萧甜不答,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前厅。
鬼怜莫名其妙,回过头要继续走,就见沈甜也过来了,右耳上赫然是一枚熟悉的耳坠。沈甜龇牙咧嘴地护着耳朵,绕开鬼怜也进了前厅。
鬼怜:“……”他就多余问。
但他还是很好奇,跟上他们师徒两个,发现他们是去找在前厅看书的茶茶。
茶茶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就这样直接穿?”
沈甜:“……嗯。”
茶茶看起来更想叹气了。
罐儿笑得人仰马翻,摆着手说不出话,华澈撑着脸:“萧甜,你得谢谢我。”
萧甜从善如流:“谢谢。”
闻人怀疑人生:“我劝了一晚上,结果萧甜拿个耳坠你俩就和好了?那我算什么?”
本来就想笑的鬼怜这下也绷不住了:“算你话多。”
众人大笑。
一转眼,已到除夕。沈甜很看重今晚的年夜饭,一早就开始张罗。萧甜看他除了饺子馅还拿了一盆什么东西进去,神神秘秘的不让他们帮忙,等包好了才让萧甜进厨房端出去。
萧甜应声进来,端了盘子,措手不及地往下一沉,好歹不算重,还是端稳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手中的一大盘饺子,抬头和看了全程的鬼怜对视。
鬼怜沉默片刻,幽幽道:“在看到他洗铜板的时候我就有准备了,看来还是准备少了。”
萧甜:“……”
沈甜本来列了一大张单子,和一起做年夜饭的杜若姜潮和萧甜商量,结果忘记了杜若和姜潮两个不怎么识字,便和她们口述。好在她们记性不错,一点不含糊。
萧甜则很叹为观止。沈甜竟然记得每个人的饮食偏好,尽量依着众人喜欢的样式来,做成双拼。不过也有冲突的时候,像鱼,罐儿喜欢炸或烤,萧甜偏好清蒸水煮,沈甜便干脆挑了不同的鱼做成两道。
一共十一个人,沈甜竟都兼顾。萧甜比起肉更偏爱素菜,但唯独喜欢沈甜做的坛子肉。沈甜看肉差不多了,盛了碗给他。杜若和姜潮看到萧甜搬了板凳坐在沈甜旁边偷吃,相视一笑,佯作不知。
入夜,院子里张灯结彩。罐儿有一个厉害的本领——舞狮,问世岛上年年春节都有弟子舞狮,她也练就此本领,跑到镇上去凑了人,玩到现在才回来,还抱着狮头跟茶茶闹着玩儿。
饭菜一个接一个上了桌,玩得笑声不断的众人纷纷进了屋。
喝了炖得香掉舌头的羊肉汤,从头顶暖到脚底板。沈甜还特地拿了美酒,结果被告知穿了耳不能喝,他这时候又不想和罐儿茶茶一样喝酪浆,气得在桌下踩萧甜的脚。
鬼怜:“能别踩我了吗?”
沈甜:“……对不起。”
萧甜在桌下用膝盖蹭了蹭沈甜,沈甜瞪他一眼,鬼怜冷漠道:“我看他都被你瞪爽了。”
这下换成萧甜踩鬼怜。
鬼怜致力于自己不好过绝对不让萧甜好过,跟沈甜告状:“他踩我。”
沈甜:“萧甜!”
闻人给鬼怜拿了碗牛乳:“帮我尝尝甜不甜。”
李怀星看了眼手边的酪浆,正要说话,茶茶小声对他道:“怀星,能帮我夹块萝卜么?”
李怀星点头,起身给她夹了块萝卜再坐下,便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低头扒了口饭。
鬼怜喝了几口,对闻人道:“甜。”
“噢,看来沈甜加了蜂蜜。这碗给你吧。”
“杜妈!肉夹太多了,我想喝汤——”
“吃肉长力气,多吃点肉!”
“一整碗也太夸张了吧!”
以往都是往饺子里包一个铜钱,谁能吃到就表示这一年有好运,沈甜为了每个人都能有好运真是煞费苦心。每个人吃到第一枚铜板时看起来都很高兴,吃到第三枚的时候觉得无奈,吃到第五枚的时候已经笑得发抖——第一次知道饺子也有核要吐。
吃过饭,沈甜挨个给小辈们发压岁钱,鬼怜和萧甜也拿到厚厚一沓。鬼怜有些不好意思,表情纠结又惊异,看起来想要推拒,闻人都准备开口了,他却点点头,有些别扭地学着罐儿说“寿比南山”。
沈甜哭笑不得,但还是很高兴,摸了摸鬼怜的脑袋。鬼怜脾气又臭又硬,头发却是很软。
萧甜说:“恭喜发财。”
他等了一下。
沈甜:“?”
萧甜垂眸:“我呢?”
沈甜看不得他这个委屈样子,又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摸三尺雪的脑袋,最后说:“摸了天菩萨长不高的。”
萧甜:“……”
鬼怜:“……”他要报官,现在立刻马上。
除夕夜守岁,怕冷的都在屋子守岁火。有些人觉得屋子里暖烘烘的有些闷,便到屋檐下透气。小年打扫时,沈甜翻出了把二胡,不知道放哪儿合适,冷枪看了有意思,让他放着,这时候才拿来拉。调子一起,是《梁祝》。
“怎么拉这个。”沈甜道。
“就会这个。不听给钱。”冷枪道。
索性冷枪心情不错,加之院子里挂红,衬着扫到两边的白雪,瞧着很是喜人,曲调亦不悲伤。
冬日的星幕相较夏日更加稀疏,沈甜还记得萧甜刚来生道,他们也是这样坐在屋檐下看星星,如今觉得恍若隔世了。细细想来,也是从萧甜来了之后,他宛如死水的生活才再度泛起涟漪。
坐了一会儿,冷枪几人也进了屋,檐下又只剩下萧甜和沈甜——不如说,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在等这个时刻。
沈甜靠着椅背,口鼻吸入的空气都是冰冷的,说话时有飘出又消散的云,
萧甜随手拿出了一个手串,套上了沈甜的腕子。沈甜举起手腕看看,笑道:“什么时候买的?买年货的时候?”
他仔细打量着,喜欢得不行,然而笑着笑着,又慢慢垂下了嘴角。他侧头看着萧甜,在昏暗的灯光下,萧甜分辨不出他眼里盈盈的是光是水,还是天际消隐的星河流淌。
沈甜凑到萧甜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再小心退开。
萧甜将指尖覆上沈甜的指尖,迎上他不安的视线。
“我追寻剑道那几年,一路上有太多山水,山不倒,水无尽。我站在瀑布前,除了咆哮的水,世界没有任何声音。我走下去,斩了八十一天的水,最后一天,我放下剑,水依然源源不断地朝我奔涌。”
他抬起沈甜的指尖,嘴唇冰凉,吻鸿羽般轻柔,“我心向往,亦如江水。”

爆竹仿佛红鲤在半空中跃动,化作闪烁的火光和白烟升腾消散。笑声不断,华澈和罐儿跳来跳去,高喊道:“再来!”
沈甜把爆竹都拿出来给他们玩儿,他则要带萧甜出门一趟。
萧甜才知道原来君子舍附近还有一个村子。只是君子舍太偏僻,基本碰不到村民。
沈甜刚走进去,就有个大婶惊呼:“哎呀!这不是小沈!”她拍了一下大腿,扭头冲屋里喊:“老幺!囡囡!你们沈大哥来了!”
其它村民也听到声音,都看过来,招呼沈甜来自家。
萧甜这下知道沈甜怎么要坐马车来了,敢情要去不止一家。等沈甜挨个拜过了年,他们赶回君子舍,已经闻到了里面飘来的饭菜香味。
意外的是,君子舍外还停了一辆马车。
等进了屋,看到长椅上坐着的人,沈甜惊喜地扑上去:“大师兄!”
楚溢清:“清欢。”
沈甜高兴得嘴都要合不拢:“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和祁钰刚从愿母村回来,途径此处来看你。”
楚溢清端坐着,神色语气都十分冷静,沈甜已经习惯他的风格,只是在听到愿母村的名字时还是神色黯淡,但那也只是一瞬,他同样坐直了身子:“师兄,你说吧。”
“此行还算顺利。”楚溢清对坐在旁边的茶茶颔首示意,“我们还遇到了鸦衔剑的人。”
沈甜看向萧甜。萧甜仿佛没有在听他们的话,专注地给沈甜剥橘子。
“他们包揽了安抚所需的金钱,人力再加上几派弟子,绰绰有余。”楚溢清道。“最大的争执是愿母庙,最后将愿母的神坛拆除,庙宇本身保留。”
说话间,宋祁钰也从厨房出来,看到沈甜,笑道:“清欢回来了。溢清说到哪里了?”
宋祁钰又详细交待了愿母村村民的情况。在堪称骗局的信仰之下,每个村民的家中都或多或少受到过波及,又阴差阳错,让整整一代仍然在利用愿母得利的人们丢掉性命。
但纵使如此,他们也依然是父母、儿女、子孙,是亲朋好友。
沈甜捅破了愿母的真相后,村民一面安置尸体,一面前去寻找证据,又揭出更多冤魂血泪。多年根深蒂固的信仰一朝坍塌,在这个村落里重过至亲的死亡。
村民从小就接受供奉愿母的思想,骤然失去目标,有人不能接受,跳河上吊皆有,也无心排斥外乡人来插手他们村中事宜。鸦衔剑提供了许多做工的途径,温饱得到稳定,愿母村的村民也不再死气沉沉。
沈甜的心放了下来,萧甜的橘子也剥完了,递了瓣到他嘴边,一时没注意,就着他的手吃了,咽下去了才忽觉不妥,抬头看向两个师兄。
楚溢清只是有些许的意外,宋祁钰眼都睁大了,一向温和的笑容都维持不住,看看沈甜,又看看萧甜,再看看其他人。
其他人看到他的反应,也安静了下来——实在是这两个人做这些事太自然,才让他们很快发现了端倪,但这些日子过去,他们见怪不怪,一时也忘了这些举动背后的含义。
沈甜少见的不知所措,攥紧了膝头的布料,自下而上瞅着宋祁钰,几乎是可怜了。
宋祁钰哑然半晌,楚溢清才从沉默中察觉了异样。他先是谨慎地揣摩宋祁钰的神情,再瞧沈甜紧绷的模样,眸中流露出几分困惑。沈甜知道他自幼在生道长大,不曾下过山,对于一些凡尘俗事并不明晰,若是直言相告,大抵对他而言和大树怀孕一般天方夜谭。
“你们关系很好。”虽然不明白,但楚溢清还是试图维护沈甜,“师父知道会欣慰的。”
他话本就极少,缓和气氛更是生硬。沈甜心中感动,师兄,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先别出发了,二师兄的脸色更差了!
宋祁钰的视线转向了闻人。
闻人默默转头。虽然对师弟有管教责任,但这也不是他能管的。
沈甜实在不忍心让闻人被自己拖下水,硬着头皮开口道:“师兄,是我自己……”
他卡壳,是什么呢?误入歧途吗?萧甜就坐在他身边,他怎么能为了一时脱罪,去伤萧甜的心?
沈甜骑虎难下,宋祁钰叹了口气,道:“你是师长,此事若是传出,你们还有生道会如何,你可曾想过?”
沈甜没有回答,宋祁钰也没有当场就要追究的意思,到底他还是不忍对看顾着长大的小师弟太严苛。
宋祁钰和楚溢清没有留下来吃午饭,陶然生视物不便,他们还要赶回生道处理事宜。沈甜给了宋祁钰一封信让他转交给陶然生,才恋恋不舍地目送马车远去。
萧甜:“所以,答案是什么?”
“我不骂你就不错了,劝你收敛一点。”沈甜说,“大过年的,别逼我打孩子。”
身后安静下来,沈甜知道他是气走了。但沈甜也没有打算去追——他自己还没消火呢!萧甜行事缜密,方才分明是故意在师兄面前挑明,师兄回去后必然会告知师父,简直是把他推到火上烤。
但他也没有真的生萧甜的气,往院子里走了几步,还忍不住笑起来:闹脾气就跑掉,以前怎么没发现萧甜那么幼稚?
到了吃饭的时候,萧甜也没有回来,罐儿最先疑惑:“萧甜跑哪里去了?”
“离家出走了。”沈甜头也不抬。
“哇,离家出走还不回来吃饭啊?”罐儿惊叹,“比我有种!”
众人笑起来,沈甜笑着摇摇头对杜若道:“不用留饭,他不吃剩的,我回来另给他做。”
吃饱喝足,沈甜才溜达到后山去。因为附近有村落的原因,又是冬日,后山里没什么蛇。只是雪地毕竟不太好走,等站到树下,沈甜的鼻子都冷得发红,他扬声道:“你给我下来。”
萧甜从树上坐起来,一言不发。
“下不下?”
“台阶。”
萧甜依然不说话,只是丢给沈甜一袋东西。上次他这样丢东西给沈甜还是观音泪,沈甜抱着那袋包裹得严实的袋子,喜上眉梢:“哇?万宝楼的蜂巢糕?!”
“还有叉烧酥饼。”萧甜补充。
“哇!!”
沈甜傻乐,他念这一口好久了,但偏偏他这人最不耐烦排队,之前都是沾东元良的光让后厨另做才能吃上,自己做又总不是那个味。
看他高兴的样子,萧甜再委屈恼怒也没了,只闷闷道:“你以后不能生我的气。”
沈甜:“这可能有点难度,换一个。”
萧甜:“……”
萧甜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甜糕也不行,沈甜怎么这么难哄。
“不是我不给你答案。”沈甜说,“是我要的答案,你还没有得出来。”
萧甜不解,沈甜也没有继续解释,笑着朝他伸手:“回去了,大冬天的在这里挨冻,傻不傻?”
沈甜伸出了手,萧甜自然不可能叫他抓个空,只能叹口气从树上下来,任他牵着自己回家吃饭了。

长南王府守备森严,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经过几日的踩点,他已经摸清长南王在这个时间应该在花园中与家人闲坐,是他潜入书房的最佳时机。
他轻巧地跃入屋中,有如落叶触地。
纸窗都已落下,但依然会透出灯光。为此鬼怜只能凭靠记忆,来到有书架遮掩的地方点灯翻找,并且不能发出任何动静。
【“他的书房中有一把断弦琴,拨三弦,按凤沼,敲雁足,开龙池,里面放着东方明照重要的东西。”
“可靠吗?”
“来源可靠。至于里面是不是你要的东西,我不能保证。”】
那把断弦琴格外好找,三弦已断,鬼怜小心避开其它琴弦,捻起两根断弦轻轻一扯,琴声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他将琴翻过,不自知地屏住了呼吸,风沼和雁足看起来如常,但实际上已经被改成机关。鬼怜细细摩挲,只觉得琴声似乎在底下有刻痕。
他心下好奇,看一眼身后,见有书架遮掩,便取出一枚火折子点燃,护着火光仔细瞧,只见上头刻字:断弦复续断前尘,此情不眷此间人。
鬼怜没懂上面的意思,也不打算为这个多耽误。他打开龙池,才发现琴身后面一大块都能取下。
他正要凝神细看,却听见门口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鬼怜立刻灭掉火折子,随手将里头的东西全部收起,左右看看,竟一时找不到可以躲的地方,但书房还配有一个供来歇息的小床,用一张屏风挡住。
这个时间要来书房,也不应该是跑来书房睡觉。鬼怜一个箭步躲到屏风后蹲下,有小床和桌柜的遮掩,只要不走过来,都不可能发现他。
书房里点起灯来,来人竟不止一个。
“稍等,那本书本王还得找找,记得是放在这个位置。”
长南王!鬼怜眼神一凛,恨恨按紧背后长刀。
“说起来,也很久没有见谦言了,不知道他身子好些没有?”
另一个人温和地回答:“多谢王爷关怀……”
鬼怜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也想不起什么。
东方明照似乎找不到要的东西,去外面吩咐人了。而另一个人留在了书房里,正朝着鬼怜这个方向走来。
糟糕。鬼怜不知他是要在这边找什么东西,但只要靠近,他就有被发现的风险,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闪电般从屏风后朝来人袭去,呼吸间就能将其毙命,连一点声音都不会让人发出——然而,这是鬼怜第一次在杀心起后,还停下了手。
对方也仿佛忘记了呼救。
两个人都吃惊地看着对方,鬼怜难以置信地喃喃:“……表兄?”
“你是小怜?……你,你是小怜?”叶凫难以置信地说,“你还活着?!”
叶凫看着他的衣着,捂着嘴踉跄退后两步,堪堪扶住了桌子:“你是暗阁的杀手!?”
骤然得知尚且有活命的亲人,鬼怜还未来得及激动,又被叶凫眼中的失望与恐惧刺痛,就连他向来不吝啬尖酸刻薄之语的舌头也麻痹了。
“从前叶家自诩清贵名流,却做出那样背信弃义之事;”叶凫失望道,“如今你也这样草菅人命,苟且偷生!”
鬼怜仿佛蒙受了全天下最肮脏的羞辱,他面色惨白,牙齿咯咯得响,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叶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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