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恍然大悟,指着二人面色通红:“好哇,我还以为你叫他七叔叔是因为你俩有血缘关系呢,没想到是傅维诺和你七叔有夫夫关系啊!”
傅维诺歪了歪头,确实没区别。七叔叔这个称呼现在印家全家小辈都在叫,印星纵自己改不过来口,他自然也不介意。
被傅维诺在假期里教训了一次,她终于老实了,不再从衣食住行上节约钱,带着傅维诺给她买的一堆新衣服回了学校。
等到傅云潇离开,分开半月的小情侣才有时间团聚。久别胜新婚,印常赫看傅维诺的眼神都擦着火星,自然又是昏天黑地的胡闹了几天。
他们回西州前的最后一天傅维诺才和风妈妈印奶奶小聚了一次,长辈看着二人相处亲密,眼中的满意遮都遮不住。
印家和认识中的豪门并不太一样,家风清正到有些刻板的地步,对子女择偶也毫无要求,只在品德上有所考量。
从大家知道印常赫要追傅维诺开始,那种给五百万离开她儿子/孙子的画面从未发生过,反倒是新人见长辈塞红包送礼物的场景不止发生过一次……
她拉着傅维诺用一种怎么看怎么满意的热情目光,一边叮嘱印常赫要好好照顾傅维诺,一边叮嘱傅维诺受了委屈别憋着,一定要告诉他,一副很担心傅维诺和印常赫分手的模样。
他带着笑意的话语落在傅维诺耳边:“他们当然高兴,因为我和妈妈说了回京发展的计划。现在工作和感情的问题都解决了,妈妈放下了心事,我又好不容易谈了恋爱,家里人自然都很看重。”
等傅维诺说完,他才细细解释:“我们家基本都是早婚早育,我这个年纪还没谈恋爱的少有。我又是独生子,从24岁开始,家里就已经很着急我的感情问题了。
谁知道后来我活着回来,还喜欢上了你,开始追求你。大家都觉得这个冥婚结的好,你八字真是旺咱们家,对我追求你这件事也看得很重。”
印常赫眼中闪动了一下,很认真的思考后才说:“我不懂八字这种玄学的东西,喜欢你也不是所谓的命运指定。我只觉得你这个人本身很好,让我有想了解的欲望,越了解越心动,越相处越喜欢。”
风芷兮可是和他说过印常赫曾经的颜值论,什么“相处一辈子的伴侣,要是不好看怎么能坚持一辈子”……
他并不觉得始于颜值的感情有什么不好,因为颜值本身也是他优点的一部分,傅维诺极其有自知之明。
印常赫说:“还记得我当时腺体出现问题吗?那时为了救治,医院向上面提出申请打开信息素数据库进行匹配,我和你的契合度是最高的。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冥婚这个事情,我的基因也会指引我找到你。只要和你相处,对你认识越深,我就越会被你吸引。”
年少的爱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风雪融化在他明亮而柔情的眼眸中,印常赫心中软了又软,像雪原中轰然雪崩的雪山。
“你说话怎么这么好听啊,我都想亲你了,你快低头!”被握得温暖的手掌贴着印常赫的脸,拭去他眉宇累下的雪粒,露出英气的眉眼。
印常赫纵容的跟着他的动作微微低头,柔软的唇瓣很快贴上。热气喷在他脸颊上,像一团轻软的棉花。
印常赫托着爱人的腰,拢着他挡雪的帽子,在宽大帽檐的遮蔽下细细亲吻他,只觉得爱意不够,想将自己的全部献上。
傅维诺也对日渐加重的情感无所适从,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多爱了他些什么地方,细细思量过来,只觉得印常赫哪哪都和他心意。
回到家,站在玄关处,印常赫正在给他找拖鞋。傅维诺看着弯腰的alpha,心中的打算不由自主便脱口而出。
印常赫连未来的孩子都考虑过了,傅维诺能肯定他的一切决定都取决于自己的决定。而他自己,曾经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么早的年纪和一个相差甚远的人相爱。
但听见印常赫说那些话时,他又觉得自己在感情上实在是胆怯,印常赫独自一人走了这么多步靠近他,他却只是磨磨蹭蹭前进了些许。
无数时光融入这个“好”字里,两个情绪稳定的人谈的恋爱也是稳定持久的。即便总是聚少离多,但时间与地域并没有阻隔得了二人越来越靠近的心。
医院先前预估妈妈会在当年苏醒,实际上并没有。其中原因不明,但检查后也没有发现恶化的趋势。所以他们只能静静的等。
托陈教授的福,他与考古系那位不常出现的客座教授是棋友,见面时谈到了傅维诺。傅维诺因此步入教授眼中,两年相处后被提到了教授带着的队伍开始进行实习。
“醒了?”傅维诺如梦初醒,风卷残云般将屋里翻得一团乱,拿好证件就冲去请假,迅速定好最近的机票飞回了京城。
病房围着许多人,看不清是谁,白的蓝的黑的色块融成一团。傅维诺站在门边时没人注意到,他就屏着呼吸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一点靠坐着的蓝色布料。
“麻烦让一下!”忙碌的护士从他身边急匆匆走过,撞到傅维诺肩膀,他身体蓦地晃动了一下,这才感受到浑身的脱力。
近乡情怯,脚似有千斤重,短短四五米的距离,他在各种急促的交谈声和争辩声中好像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床尾。
站在人群末尾的年轻医生却听见了这如烟雾般缥缈的呼唤,茫然回头,看见一个好像刚熬过三个大夜的学生样的青年。
他视线一动不动落在病人这边,年轻医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与患者的关系,往旁边让的同时又拉开了身前的同事。
他的母亲安静的看着他,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得他心慌张乱跳。一瞬间记忆受损、智力受损等各种可能发生的病症从脑海中划过最终都被他以“没事,醒了就好”的念头盖过去。
他抖着指尖去抓母亲的手,却陡然看见指侧没洗干净的灰。傅维诺立刻蜷曲指尖往衣服上擦了擦,他担心妈妈干净的皮肤上沾染自己身上的灰尘。
手指被他擦得几乎要磨破那层薄薄的皮,红血丝像藤蔓般吸附在手指上,他还没擦干净,一只微凉的手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周围围绕着的医生并没有在母子二人交谈时离开,而是继续检查和讨论着她突然醒来的原因和后续安排。
妈妈的苏醒属实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舅舅舅妈这段时间去了表哥工作的城市照顾他,所以不在京城,妹妹在学校封闭式学校,也没有告知她。
一直照顾着妈妈的印家团队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傅维诺,傅维诺也是第一个赶回来的人,也是妈妈见到的第一个亲人。
医院冷白色的灯光刺得他大脑发胀,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不由自主的将头磕上去。冰冷与闷痛同时传递至大脑,傅维诺才短暂从那种幻境般的感觉抽身而出。
里面很快传来医生和傅云潇争辩的声音,傅维诺进屋将妹妹拉出来,被傅云潇紧紧抱住。她滚烫的眼泪往傅维诺领口中流,烫得傅维诺心口闷胀。
是印常赫接了傅云潇来的,他最近一直在京城述职,又和傅维诺关系匪浅,这件事情自然也通知到了他身边。
遮住了刺眼的白光,印常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傅维诺。带着茧的手指轻轻擦拭过他湿润的眼眶,印常赫眼中雾蒙蒙的好像交缠了许多情绪。
但看着疲惫、茫然、激动、凌乱,处于真实与幻想边界不断挣扎的傅维诺,最终还是心疼占据上峰。
傅维诺看着他,想牵住他手获得些安慰,却发现自己还抱着傅云潇。他扭头看了看病房门口,又看了看印常赫,眼眶越发红了。
时间好像也没过多久,医生们蜂拥而出,傅云潇立刻像弹簧般奔进病房。傅维诺也想跟上,但主治医生就站在他身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不过她的身体因为长期卧床而虚弱,记忆恢复缓慢,暂时说不出话,也无法行动。家属可以多给她讲讲之前的事情让她逐渐回忆起过去,后续我们会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进行康复治疗方案调整。”
“好,谢谢医生。之后的治疗方案还是和之前的负责人对接就行。”傅维诺说话时鼻音很浓重,但也极力保持着平稳。
他声音天生夹带着一丝冷冽,但听在傅维诺耳中却别有力量:“进去吧,和伯母好好说说话,我在这里等你。”
傅云潇抱着母亲的手臂在哭,声音碎得不成样子,以前说要保护哥哥的女孩在母亲面前不过也是一个孩子。
妈妈蹙着眉担忧的看着她,下眼睑晶亮的东西在闪烁,在看见傅维诺的那瞬,对着眨眼一同顺着消瘦的侧脸滑落。
母亲明亮的双眼又浮现出一丝茫然,随即是沉思,过了好久大概是想起了他们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傅维诺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在他狼狈的面容上不太好看:“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慢慢给你讲。说不出话,难以动弹也也别害怕,我和云潇都会陪着你的。”
母亲眼角滑出几滴眼泪,看着他们的眼眸从沉静变得有些哀伤。她费力的收紧手上的力,花了许久才堪堪握住两个孩子的手掌,随即被他们紧紧握住。
看见印常赫走出来,他身上的冷漠气息被打破,眼中思索停顿下,站起来张开手,等待精神疲惫的爱人步入怀中。
他闭上眼,被印常赫带到消防通道角落,绿色的指示牌光亮落在印常赫的肩上,傅维诺将脸埋在他胸膛,躲过这点亮光。
千万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个炙热拥紧的怀抱中逐渐消融。傅维诺抱着他的腰,想起刚刚他独自在外的孤独,小声道歉。
印常赫摸了摸他发尾与后颈细滑的肌肤,抱着他像哄孩子似的晃了晃:“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的打算。”
“嗯,我上午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就知道你肯定很着急。我来的路上想起你可能没时间,就绕路去学校接她了。”
傅维诺心下逐渐安定,闭了闭眼,浑身疲惫蜂拥而至。印常赫的怀抱就是他的避风港,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只是短暂的大脑放空了一会儿,他推开印常赫。
这次见面傅维诺就发现了他眼下隐隐的青黑。印常赫眉骨锐利眼眸深邃,这点疲惫被他藏得很好,但距离太近,还是被傅维诺发觉了。
又想起刚刚苏醒的母亲,傅维诺几乎是瞬间就起了一个念头,他说:“我想暂时留在京城,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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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打算写孕期+育儿+后续职业发展,还有什么到时候想到了再补充。
虽然我的读者不多,但还是想问问有没有想看的什么番外(羞涩扭动)
印常赫按着他背缓缓抚慰:“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先照顾伯母,但也不要让自己太累,知道吗?”
舅舅舅妈始终对他这段年龄差较大的感情持有不甚明朗的态度,不同意不拒绝,只偶尔打探一下他们二人相处如何,似乎在等待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破裂。
对印常赫的身份也只是刚开始有些探求欲望,等傅维诺说想等妈妈醒来再一起公开后,二人便不再多问了。
“好,姑姑看着要困了,一会儿我们走了你也早点睡,不准偷偷看着姑姑哭哦。”傅表哥逗他,看见傅维诺嗔怪的目光,放心的笑了。
舅舅舅妈在母亲身边聊了很久,好像是想一次性将这四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让茫然的母亲迅速融入他们现在的生活。
傅维诺看见妈妈眼中有些疲惫的神色,于是便靠过去坐在她身边。妈妈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细细描摹着他现在的眉眼。
傅维诺看向二位风尘仆仆的长辈,温声说:“舅舅舅妈你们先回家休息休息吧,这里我照顾妈妈就好,等明天休息足够了再来也不迟。”
傅云潇虽然死活不想离开,但她还是被两个哥哥联合着劝回了学校。再过不久她就放假了,不急于这几天。
等众人都离去,这热闹了半天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傅维诺照顾着妈妈睡着后在床边坐了好久,直到指尖凉意顺着爬上肩膀,他才回过神去,进陪护间朦朦胧胧睡了几个小时。
她醒后就像个刚出生的孩子,除开记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学习。单单是说话,她也暗自努力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能喊傅维诺的名字以及表达一些自己的诉求。
“诺诺。”她抬起手,张开怀抱,像小时候蹲下身等待扑进怀里的小傅维诺一样,等待快要23岁的傅维诺扑进她怀抱。
傅维诺眼圈瞬间变红,没有犹豫的靠进母亲怀中。妈妈没有力气抱紧他,但他却把自己的母亲抱得很紧。
但傅维诺的假期却即将结束,这让他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在妈妈休息的时间里,他便忍不住和印常赫打电话说起此事。
“伯母康复取得进展怎么也需要一年以上时间,诺诺,一年时间你当然是不缺的,但教授的推荐并不是每年都能获得。我知道你为了这个机会很辛苦。”印常赫是这样说的。
确实,那个机会很难得。平时是不可能会多一个实习的位置给傅维诺的,这是教授看在往日的师生情分和与陈教授的面子上专门给他申请来的。
多少人眼热嫉妒,他为此跟着教授做助理和跟班忙碌了整整一年才获得,现在说要放弃,他也不甘心。
“可是我也想陪着妈妈,她刚刚醒来什么也不清楚,一个人呆着会不会觉得孤独?我不在,别人不理解她话的意思又怎么办。”
印常赫安抚他不安的情绪:“别害怕,我知道你是爱伯母的,有你这么挂念伯母伯母一定也会很开心。但我想作为母亲,要是知道了你因为她失去了一个等待已久的机会,伯母可能会遗憾难过。”
“……”傅维诺知道印常赫说得有道理,他了解母亲,失去了这个机会,母亲可能会难过得把所有原因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印常赫听不见他回答,声音又柔了柔,几乎要化成水流入傅维诺心间:“要不然去问问伯母?好好和伯母沟通,她会告诉你她的选择的。”
傅维诺的母亲安柯宜不是一个柔软的人,她曾经是无国界医生,穿梭于黑白两道,枪林弹雨之间。后来一个人撑起一整个家,将工作和家庭都经营得极好。
他又安排了一个专职护工照顾母亲,是一名温柔细心的女性omega,短暂相处看来,她照顾人的经验很足,有足够的证书做支撑,又见她能迅速理解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傅维诺才放下心来。
等他要离开前,傅维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坐在母亲身前,和她坦白说:“妈妈,我高中毕业那年,谈了一个男朋友。”
面对母亲微微张大的眼睛,傅维诺微有些羞涩,说:“他叫印常赫,是个很好的alpha,对我和云潇都很好,我很喜欢他。这段时间你不是总看见有一个人给我送饭来吗?其实就是他安排的人。
这次我回学校,也托他安排了几个助理呆在你身边,要是有什么需要不能和舅舅舅妈说,我又不在,你就随时让护工去找他们,好吗?”
安柯宜眉目间充斥着犹疑不定,抓住他手腕似乎是想问什么。傅维诺看懂了她的担忧,安慰道:“等你再好点,我就把他带回来看你。你放心,他是个军人,品德方面绝对没问题。等过年的时候你见他,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了。”
也许是他说得太坚定,谈起印常赫时连眉眼间都胀满了幸福和信任,让安柯宜逐渐安静下来,紧握了一下他的手。
等一切安排好,傅维诺甚至没时间拿半天出来和印常赫见一面,就急急赶去了机场。印常赫也很忙,和他联系时他都到西州了,夜色沉沉,傅维诺说了几句便疲惫的睡着。
一边忙碌于实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了半个学期;一边频繁和京城医院对接母亲康复进度,关心母亲、妹妹、印常赫。
也是在这个冬天,傅维诺藏了三年的男朋友——当然舅舅舅妈一家以为只有一年多——终于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他们聚会不爱去店里,更何况是见晚辈男朋友。大家都聚在傅家,加上傅云潇和表哥一起,大家都在厨房里忙着做印常赫的上门菜,以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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