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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总说我和男主是一对(余积木)


“要什么写什么,如何?”

“这也……”段无思实在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洛飞羽会这样说, 下意识要推拒几句,又迟迟说不出口。
你怎么就把这样的好话跟我说了呢,段无思脑子里一团浆糊。
对方那种既好笑又无奈、又带着纵容的语气和眼神让他心头发软发热, 甚至整个人也像是在化开在燃烧。
因为面前是洛飞羽,他觉得自己该有礼貌一些,不能显得什么都理所应当。
因为给出承诺的是洛飞羽, 他其实根本不想推拒,甚至想要更多。
更多的理所应当, 更多的陪伴与承诺,更加长久地、就像现在这样地、看着自己。
……好像越想越多了, 段无思逐渐难以描述自己的感觉,他只有余力想到两件相似的东西。
化开, 以及燃烧。
清清凉凉甜甜腻腻的糖水。
还有温温暖暖安安静静的火炉。
与此同时,王城, 最为高大的建筑中。
一名穿金带银、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躺在榻上,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喘息。
他四肢冰凉,手脚时不时胡乱弹动几下,却始终紧紧闭着眼睛.那眼皮皱巴巴的, 好像被胶水黏在了一块。在他叫声尤为痛苦的时候,那整张脸甚至都会变紫,嘴巴周围则是发青。
他喘不过气。
床边跪了整整齐齐一排人, 几个医者打扮的又急又怕,却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过了一会,跪在最前面的青年忍不住了,一脸怒容地回头,低声骂道:“父王平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不就是指望你们能在必要时刻派上用场?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吱声了?废物!”
跪在后头的人都不吭声, 也不和青年对视,一个个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里去。
青年怒极,赫然站起身:“你、你、还有你!来人,把这几个都带下去!”
哭叫声和哀求声瞬间响起,然而毫无作用,几个大夫满脸绝望地被侍卫拖走。
房内又安静下来,剩下人继续跪着,中年人仍然在艰难而痛苦地发出呻吟。
半个时辰过去。
像是什么开关被倏然按下,某一刻后,混乱不堪的痛呼声停止了。
榻上的中年人浑身是汗,他摊开身体,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低头跪在最前的青年眼里闪过一道暗芒,随即面色如常地凑上前探问:“父王你清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通摇了摇头,喘着气没说话。
他于是在一边亲自侍奉等待。
过了半晌,气终于喘匀了,李通开口,却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大将军找到上官家的人没有?”
李山一愣,斟酌道:“呃……大将军此番外出还未归来。”
“没回?他出去几天了?”
“三天。”
“倒也不算久,罢了,那就再等几日。”
都说大将军蛮横暴虐,可他的确是当今北漠王李通最偏信的部下,李通对他,比对亲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信一个人,总是有道理的,大将军恶名远扬不假,对李通却是一等一的忠诚,他那十年来攒下的、“喜欢在王城外玩猎杀游戏”的坏名声,实际是为了帮李通找上官家残存的族人、以及那把传说中的刀。
王城就那么大,里边的每一个角落都早已被他们探查过,没有,就是没有,剩下那些人跑到城外去了。
北漠十分广阔,绿洲却只有王城这一块,李通想着,那群苟延残喘的上官家人娇生惯养,绝对受不了外边环境,不多时便会自己回来。可没想到,他们一跑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李通一直派人在找,后来时间久了\不好再派军队大张旗鼓,他便让大将军一个人去外边游荡威慑。
即便如此,尸骨、活人、还有刀,这三个,他一个都没见着。
然而,就在这个关头,大将军告诉他,自己下次外出多半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李通万分激动,这几天一直盼着大将军携讯归来,不料人没等到不说,先把自己给等犯病了。
对了,说起他这病,外人都觉得奇怪。
李通正值壮年,身体一直都很好,却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异状。
这异状并非一直都在,相反,大多时候他一切正常,但隔三岔五地,总会像方才那样痛苦抽搐喘不上气。
王宫里养的几个大夫都来看过好多遍了,却个个束手无策,甚至连方向都没有。
“……”
李通在他儿子的搀扶下半坐起身,扫了眼其余跪在塌下的人。
这些人将头埋得更低,死死看着地面,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因为怪病的缘故,李通比从前更加暴躁狠辣,众人都怕他一个不顺心给自己安上什么罪名。
却不想这次,他只按着心口,缓缓道:“去发布告示,三天之内,本王要见到新大夫。”
是夜,段无思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
或许是经历导致,又或许是天生,他警惕性很高、睡眠极浅。
段无思只要听到任何一点响动都会醒,甚至连旁边有别的气息味道也会觉得干扰。
所以,前世的时候,他都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
但这个“别人”不包括洛飞羽。
段无思一开始还很紧张,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身体从头到脚地发热,但过了一会,整个人便逐渐放松下来。
——洛飞羽就睡在他身边,且表现得十分自然。
那,好像是没什么可害臊的?
他们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没做什么。
这样想着,莫名躁动的心绪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
二人之间原本就隔了些许距离,段无思静下心来,还觉得清清浅浅的气息声和草药味都让人特别安稳。
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段无思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困意。
就这样睡吧……
他下意识翻了个身。
半晌,又迷迷糊糊地在大脑里反应。
自己是不是变成面朝洛飞羽的姿势了?但这好像也没关系……
意识逐渐下沉,却在最后时刻被捞了起来,仿佛有人在用手掬一捧水,而他的意识就在那层水面上漂。
段无思眼睫微颤,因为有人在轻轻碰他眼睛。
——洛飞羽没睡。
他没睡着,反而忽然伸手,用指腹擦过他的眼睑。
这是一个无声的、很轻的、温柔的动作。
段无思心里“轰”地一声,发生了一场爆炸。
那些之前被他抛下的所有胡思乱想、所有羞耻都在这一刻重新浮出水面,甚至因为卷土重来的缘故,更加猛烈、更加燥热。
……怎么回事?
但他不敢睁眼。
“……”
一切,要回到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前。
【提示,气运之子黑化值-3%,目前黑化值为59%。】
洛飞羽和段无思谈着有关梅花笺的事,便听到系统在脑中播报。
下60%了。
【……经检测,气运之子黑化值再次经历整十数,解锁奖励“《蚀心刀剑》·残篇”一份,可随时兑换抽取。】
系统兢兢业业地说着,机械音不带半点感情,似乎只是在麻木地完成工作。
但洛飞羽还记得不久前,系统试图用直播间禁言权限和他换一份残篇的事。
难道系统有预知能力,知道下一份残篇的内容,不想给他看?
还是系统也发现他记忆松动,觉得再看下去很可能直接恢复?
为什么不希望他恢复记忆。
洛飞羽能确定,系统并不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存在。
系统到底是什么存在?
伴随着“哗啦啦”的书页翻动声,洛飞羽闭着眼睛,红字便开始一行行浮现在他脑海中。
【“可我就你一个朋友。”】
第一行,心口就闷闷地疼了一下。
紧接着,却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其浓烈的昏沉感直冲脑海,差点将他直接拖入睡梦之中。
然而同一时刻,戴在手腕上的那串赤色手链散发出惊人凉意,又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第二次了。
又是在遇到前世记忆的关头差点沉睡,又是这串手链让他清醒。
既然如此,这次残篇,非看不可。
【闻言,洛飞羽面上那点常带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表情和语气都沉下来。
“虽然心里知道,叫人不要难过是件很徒劳的事,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难过。”
他端起酒杯,举到段无思面前。
“段兄,敬你一杯。”
段无思慢了半拍才站起来,僵着手和洛飞羽碰杯。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却发现自己流了泪,入口液体除去酒香,还有咸味。
“不好喝,我要喝我们埋的那坛。”他提不起力气说话,将酒杯放回桌上时还不小心放倒了,但倒了他也不管,只像耍赖一样强调,“我平生只和朋友喝酒的。”】
还没看完,洛飞羽先停了片刻。
……这份残篇里居然有自己。
之前都没有的,这次却是他和段无思的对话。
而且还像是最后阶段的对话。
洛飞羽只看到这里,却十分罕见地产生了类似难过的情绪,想停下来缓一缓。
残篇中的自己在对段无思说不要难过,如今的自己看着却觉得难过。
那自己前世这样说的时候,大概也在难过。
冥冥之中,在这一刻,有些东西真正重合到一起去了。
于是“咔”的一声,记忆的封印松动。
然后呢?
然后,他好像又说了什么。
洛飞羽有种恍然的感觉,像是在寻求新的信息,又像是在温习尘封的过去,他重新看向浮现在脑海中的文字。
他说……
【“天下谁人不识君?”洛飞羽将倒下的杯子扶正,“独酌也好,共饮也罢,偌大江湖,想和你喝酒的人不可胜数。你喜欢,怎样都相宜。”
段无思倏然抬眼。
下一刻,被他用手在底下掰的石桌裂了。
碎石砸在地面,杯盏再次倾倒。
“哈……”
段无思撑着残破的石桌,狠狠转头,看向空荡荡的侧面,音量难得有些大。
“洛飞羽……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难道你觉得你和别人是一样的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把你忘记的人吗?你……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让我陪你……”
说到后头,竟成了带着哭腔的气声。
洛飞羽难得沉默,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也只沉默了半晌,随即撇下一地狼籍走到段无思身边,拉着人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拍背。
“是我不好,不要这样哭了……”还是带着叹息的语气。
“……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段无思借酒发作,便全当自己在耍酒疯,什么都不听不管了,又低喃了一遍,眼神好像在做梦,“……你好像没什么怕的,不怕痛也不怕死……但我痛、我怕……”
他说得断断续续,被自己的哽咽打断好几次,毫无气势可言。
“有。”
洛飞羽将他的脸转过来,用衣袖把眼泪擦干:“你哭得我痛,不要哭,好不好?”
“……”
段无思盯着他,不说话了,但鸦青色的眼睛里仍然亮色波荡。
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的剑是世上第一剑,他的刀是世上第一刀,斩孤月、碎山河、断东风,每每出手震惊四座,春花草木瞬间失色。
谁人不识?
无人不识。
但无知己。
无知己,无知己,无知己。
再好的酒,再多的人,再大的江湖。
都没有意义了。】

被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 像是一阵狂风吹过,有关过去的迷雾骤然散去。
纷繁杂乱的声色光影在脑中流转,即使转瞬即逝, 却留下了足够的痕迹,不再失落于暗中。
他依旧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心中却已有了波澜。
——其实他忘记的事本就只有一件。
前世, 他和段无思相识四年后于北漠再遇,在沙漠里停留了大半年。北漠事毕, 正逢江湖五年一度的英雄宴,二人便同去临州, 路上宴中,谈天赏景好不惬意。
但那次的英雄宴并没有圆满结束。
按照惯例, 英雄宴应当连续举行一个月,在此期间, 江湖侠士都可前来吃酒谈天、登上擂台共论武艺。
然而,大半个月后,一位声名远扬的老江湖——也是组织英雄宴的几人之一,失踪了。
此人在指法与毒术上造诣极高, 本身性子亦正亦邪,早年行事狠辣、出手凶残,几十年过去却渐渐收了锋芒, 在临州开了间医馆,专门为别人看病。
人们惧他手段敬他高龄,又看他如今向善,便选择性地不去提那些过去。
但这人早年的名号仍然一直用着:
阎王指,柳孤村。
宴会中途,柳孤村莫名失踪?
消息一出, 众人皆惊。
宴会是举行不下去了,但由此聚集的一众侠士却不可能就此散去,人们开始从各方面寻找蛛丝马迹。
英雄宴来了许多名士,万众一心之下,还真在短时间内找出了可疑之处。
线索指向临州城外的一片荒地。
那里是前朝古战场,曾经长期被鲜血浸染,目睹战场刀剑无眼生死无数。后来战争停止,那块地方便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地。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是谁,默默在荒地里立了许多无名碑。
那人或许本是好意,想慰藉那些死去的士兵,可那白森森又简单粗糙的一排排石碑实在过于扎眼,去的人越来越少,原本路过的也开始尽量绕路,就连著名杂集《临州夜话》里也写着:“意聚成障,恐生惊变。”
人们略一合计,便火急火燎地说要去探查,有几个年轻毛躁的完全都没吱一声,早早冲过去。
然后再没回来。
这下,事态更严重了。
柳孤村莫名失踪,尚不能一口咬定他出了事,但当前去寻找他的、活生生的人再次失踪,就证明这地方一定有问题。
后来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片地方开始迅速出现属于新生的障的气息,它们试图从无名碑下钻出来,有少数甚至已经钻了出来,只是被将荒地包围的众人齐力斩杀了。
人们在荒地苦熬一段时间,轮流守着,不让邪障跑出去造成祸患。但几天之后他们发现,仅仅斩杀爬出来的障还不够,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就算真有高手能不眠不休一直坐镇——不、其实达到能快速除障水平的高手根本没那么多——就算有这样的高手,高手也是会累的。
高手是人,障不是。
可新生的障源源不断,根本没有尽头。
实际上,那些无名碑就像一个个记号,碑下的泥土只有薄薄一层,泥土之下,则是一个个去往地下的通道,而地底……
地底有一座空荡荡的大殿。
只有洛飞羽知道地底是什么样子,那座大殿又是什么样子,因为只有他下去过,只有他能下去。其他所有试图进入的人都早早迷失暴毙在无名碑下的通道里,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了血淋淋的警示。
……只有他。
思绪到这里,洛飞羽忽然联想到另外一个点。
关于他自己的体质、手段、经历,关于莫名其妙来势汹汹的困意。
洛飞羽并不认为自己前世选择走向死局是意志之外的结果。它或许只是有些……突然、有些让人惊讶,但放在当时的那个情境里,却完全在情理之中,仿佛他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走向那条路。
这或许和《蚀心刀剑》的剧情设定有关。
否则五百年前穿越的开局、集各种除障材料于一身的体质,又怎么会那么巧地和五百年后的大难对上?
遇到段无思之前,他时常陷入莫名且漫长的沉睡,这或许不仅是受体质影响,更是剧情本身的需要。
他若一直醒着,把五百年来江湖事全都看尽,哪会有那么多麻烦事让段无思碰见?
他若一直醒着,或许就能提早发现临州城外那片荒地的异象,《蚀心刀剑》就少了一个大转折、少了一个剧情上的高/潮部分。
但剧情又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角色存在。
所以前世,洛飞羽在遇到段无思之后,就再也没陷入沉眠过。
重生后,情况略有不同,即使他遇到了段无思,还是时有强烈困意忽然侵袭。但仔细分析前后情景,便能发现,这一世的困意都是为了阻止他恢复记忆,阻止他出现在前期本不该参与的剧情里。
和弹幕一样,洛飞羽之前也觉得《蚀心刀剑》关于剧情和智斗的描写不详细,原作作者并未对此有多少着墨。
但现在,他也无比真切地意识到,原文对自己的描述同样并不详细。
在他亲口告诉段无思过往之前,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活人知道有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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