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走错了呢……站的我腿都酸了。”
她扑过来时,带来一阵浅淡的花香,说不出来的好闻,有些酸,有些甜。但我的心情却只剩下了酸。
“噢,这是你朋友吗?你好,我叫傅萝。”
她站直了身体,却依旧贴着叶泊则,朝我微笑地说道。
“你好,我叫——”
我说着,不自在的退了一步。
叶泊则眯起眼,意料之外地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这样就变成了我们贴在了一起,而陌生美女独自在一边。
“有什么事?”
美女不满地看着叶泊则,说:“不能进去说吗?”
叶泊则不近人情地说:“不欢迎。”
额,这局面,真的很像是前任见面。
我暗自揣测,突然美女换了个态度,彬彬有礼地问叶泊则:“晚上你会来的吧。”
“没兴趣。”
叶泊则直接越过她,揽着我的肩膀去开门,我不得不被他带着走。
“喂,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生气呢!”
我艰难地回过头,就看到美女鼓着脸,看着我们,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就被叶泊则拽进了门里,啪地关上门。
叶泊则直接回房脱衣服去洗澡。
我对着他一闪而过的修长身影欲言又止。
我就像个嗅到了八卦的狗,但是又不敢问。
还好下午是公共课,人多,老师也应该不会发现我没去。和室友发了个消息让他们随机应变。
直到叶泊则叫我把红酒拿来。
我想他是不是要一边泡澡一边喝。
不但把红酒给了他,还打算去厨房里找杯子和开瓶器。
叶泊则说不用去拿。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开瓶器,打开木塞子,然后把红酒咚咚咚地倒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我第一反应是这一瓶红酒要多少钱。
其次是——红酒泡澡是不是有点太独特了,直到浴室里弥漫了柠檬味和酒味。
“来,一起泡澡。”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坐在浴缸边上,头发湿漉漉地垂在眉眼前,像个拍内衣广告的男模。
我的理智一下子就溃散了。
都不知道怎么答应的,就脱了衣服坐在了红酒浴缸里。
红酒荡漾在池水里,呈现出一种幽蓝色,如同神秘的海域,而叶泊则是浮现出来的海妖,只用他的双眼,就可以勾引普通人沉沦。
他的舌头像是挥散的酒精一样,顺着水波的摇摆,钻进我的毛孔里,我的大脑如同被麻痹了一样,晕软着四肢去回应他的亲吻和抚摸。
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眸,问我:“好喝吗?”
我才发现咽下去的是酒。
我摇摇头,看见他脸颊沾着一点酒液,伸出手指去擦掉,有气无力的说:“……我好像喝醉了”
他用鼻尖轻蹭着我的鼻子和脸颊,亲昵的说:“宝贝,我们玩点好玩的。”
我不解但立刻怀疑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的难过,装作委屈地咬我的嘴唇,黏黏糊糊的说:“你都说了红酒很贵的,不要浪费了,好不好?”
他似乎认真等待着我点头,可是我知道他根本不管我点不点头。
一场澡洗了好久,我穿着短袖裤子坐在懒椅上打瞌睡,叶泊则的手机不断地响起消息铃声。
他倒了杯水递给我,转而拿起手机。
看了一会,对我说:“晚上有个局一起去。”
冰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让我精神振奋了些。
我“哦”了声。
叶泊则看我缩在懒人椅里,从电视柜里抽出一个手柄,问我:“玩不玩?”
我说:“我没玩过。”
叶泊则在显示屏上切换不同的游戏,说:“我又不会欺负你新手。”
他把一个游戏手柄递给我,简单地讲解了怎么使用,然后说:“没事,你随便玩,可以存档的。”
他挑了一个最近很火的双人游戏,需要双方合作闯关,我刚开始紧张老是死在一个地方,叶泊则就在旁边宽慰我:“要是一下子就通关了,这游戏早就凉了。”
可是他明明跳的很轻松。
在我要急出冷汗的时候,叶泊则帮我操作了一回,我以为我们就这么去下一关卡了,结果他让我自己再试一遍。
我说:“要是我一直跳不过去怎么办?”
叶泊则淡定地说:“担心什么,多试几次总会成的。”
我看他一点都不着急,操纵着自己的小人在另一边跳来跳去,心里暗暗稳住,然后又试了一遍,惊险地跳了过去。仿佛我本人就在里面似的,我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游戏界面里出现通关撒花,叶泊则朝我说道:“厉害啊宝贝。”
我被他说的脸红羞愧,有一丝感动,一丝失落。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我,我的父母长辈都是秉持着失败就是可耻的理念,从小我读书考试,就算前面十次都考了第一,只要有一次退步了,就会被教训道“你应该更努力,不要松懈,不要因为前面的成绩而骄傲”但事实上我并没有骄傲,因为没有人告诉我考第一名可以骄傲,他们都说表现优秀是我该做的,但是失败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做什么都很紧张,很怕出错,出错了怕被斥责不用心,就连喜欢一个人,都战战兢兢。但这一刻,我的防线好像猝不及防地被击垮了些。
玩了两小时,我猜测通关的效率不高,但叶泊则全程都没有一点不耐烦,也没有说我笨,反而很耐心,还鼓励我。
我忍不住说:“对不起,影响你的游戏体验了。”
他听了我这话,笑了声,朝我招招手,让我坐过去。
刚才我们俩玩游戏都是各自坐在相隔的沙发上。
我放下游戏机挪到了他腿上,他摸这我的脖子,说:“受打击了?”
我自暴自弃地点头,感激地说道
“你耐心真好,都没骂我。”
叶泊则问:“我是小学生吗玩个游戏还骂人。”
“不是,但你一个人可以通关更快。”
“我玩游戏又不是为了通关,看你在那里死来死去也挺好玩的。”
“……”恶趣味。
“好了,别玻璃心了,去换衣服。”
他拍拍我的背。
我问:“是哪种局啊?要打扮一下吗?”
叶泊则哼哼笑,问我:“要怎么打扮,想穿女装?”
我蓦然想到了上次的女仆装,立刻否决。
“我怕万一是那种需要穿正装的场合嘛……”
“就一朋友的接风宴,你这样子去都没人会说你。”
他看着我这一身T恤和裤衩。
傍晚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跨江大桥上全是堵着的车子,我降低车窗,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江风,还有车尾气。
连忙灰头土脸地关上窗。
看向叶泊则,正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盘,神色放空,似乎注意力已经飘到了别处。
我看到他今天戴了一个不一样的蓝黑色机械表,衣服很简单,只是白t和工装裤,很有普通大学生的样子。
我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我们来到了一处西式小白楼建筑,通过一条幽暗的小道,我总觉得在往地下走,打开了彩色玻璃门,才看到了餐厅的内部,入目是一个环型吧台,中间是顶到天花板的酒柜。灯光很暗,要走到跟前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嗨,Aaron!”声音从唯一有人的位置上传来。
叶泊则带我走过去,我就看到了椅子后面放着一束巨大的白玫瑰,不知道有几朵。
我看到有三个女生坐在一起,一共有六七个人,里面我只认得出姜陶。
大家看见叶泊则都纷纷打招呼,让位置给他坐。
让的位置居然是中间那个粉色裙子的女生旁边。
粉裙子女生一脸平静,没主动也没拒绝。
姜陶突然站了起来,挽着叶泊则的胳膊对其他人说:“哥坐我旁边。”
叶泊则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左手搭在我的背上,对众人说:“这我男朋友。”
“哇哦,没见过诶。”
场子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我身上。就仿佛我是一秒钟闪现的一样,姜陶瞥了我眼,气鼓鼓地走回去了。
马上有个人凑他旁边讲话,似乎在逗他开心,姜陶对他爱答不理。
我和叶泊则坐在了另一边,大家都很会聊天,各种话题层出不穷,极少冷场,间或有服务员来送吃的喝的。期间陆续又来了几个人,最后来的是徐希洛。
大家调侃他人没到花先到,就不罚他喝酒了。
有人招呼了叶泊则去玩牌,姜陶立刻就说道好啊好久没玩了。一帮人去了旁边的牌桌,我看到大多数人围过去了,也不想去挤,就在沙发上默默吃杯子蛋糕。
突然有个女生坐到了我旁边,说:“你怎么不过去玩啊?”我好像听到别人叫她杰西卡。
我说:“我不会。”
杰西卡说:“我也不会。你的戒指真好看,他家的钉子戒指真是丑爆了。”
我看了眼她做了水钻美甲的手,说:“你的美甲也很好看。”
她果然开心地舒展了手,对我说:“我做了三小时的成果,要是不好看我是真的会生气。”
“你们在聊什么?”
我看见了粉色格纹短裙,往上是下午在电梯门口见过的脸。是一张在暗暗地灯光下显得更加迷离美丽的面孔。
“来,坐这边。”
杰西卡空出了一个位置,让傅萝坐在了中间。
“我们刚刚在聊戒指呢,你看男生戴这种戒指很好看诶。”
她指了指我的手。
我有点不自在地拿了杯果汁,就听见傅萝说:“你的手指很好看。”
“对啊,做美甲肯定也漂亮,你去的话报我名字可以打八折。”
“额,谢谢,我不做美甲……”
“你就别逗人家了。”
傅萝推了推杰西卡。
杰西卡嘻嘻笑,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然后沙发上就剩下了我和傅萝。
我看了眼不远处热闹的人群,考虑要不要走过去。因为我真的坐立难安。
“你别紧张,我和叶泊则只是朋友。”
我心里一咯噔。
“嗯。”
“虽然我们在一起过,但是我和他都没有想要复合。刚才只是大家开玩笑而已。”
“噢。”
我像个机器人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走吧,别在这里躲着了,去给叶泊则散财。”
傅萝亲热的拉着我走到了牌桌那边,说道:
“你们就自己玩,也不管新朋友,真是好意思啊。”
我看见姜陶站在叶泊则身后,手搭在叶泊则的肩膀上,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而叶泊则也纵容着他。
“傅大小姐要来,谁不敢让位置啊,我刚好要去厕所,来来来。”
有个男生说着离开了位置。
“欸你别自己要输了就尿遁啊。”
姜陶嘲笑他。
徐希洛咬着烟,笑而不语。
“我真尿急,大小姐你随便玩,输了算我的。”
“怎么就算你的了,轮着谁也轮不到你来啊。”
突然出现的杰西卡掐了一把男生的手。
“诶哟喂,姑奶奶,下手轻点。我尿都被你掐出来了。”
男生抱着杰西卡往外走。
然后又有个男生说自己要去吃点东西,于是我莫名其妙坐了下来。
可是我根本不会玩。
我只好看向叶泊则,希望他让我起开。
但是叶泊则一点看不懂我的眼色,说:“你猜大小就行,输了算我的。”
他把一叠筹码推了过来。
我以为我会输光光,但是我胡乱蒙的 居然也能有赢有输,渐渐地也能感受到一点乐趣,直到傅萝说:“玩筹码没意思,我们拿身上的东西抵押怎么样。”
“行啊。”徐希洛饶有兴趣的说。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你们女生戴的首饰多啊。”围观的男生不满意地说道。
“那你可以脱衣服啊。”
傅萝说。
“哇哦,姐你在国外玩的挺野啊。”
傅萝笑着解下了自己的耳环。
徐希洛把烟扔了出来,叶泊则解下了手表。我摸了摸自己,只有那个戒指。
但是——
“没东西可要脱衣服了哦……”
我听见旁边的人说。
只好把戒指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翻牌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运之神虽然没有眷顾我,但是眷顾了叶泊则。
“愿赌服输。”
徐希洛捞起烟在桌上滑给叶泊则。叶泊则拿起自己的手表重新戴上,说:“我不抽这个。”
傅萝开玩笑似地说:“本来还想换个手表戴呢。”
她的话意有所指。
叶泊则笑笑,起身离开牌局。
我见他走了,我也抓起戒指跟了过去。他独自一人靠在了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展手脚,我见打牌那儿又重新开局,大家似乎都开始拿身上的首饰做筹码,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了叶泊则的身边,灯光变换,酒吧搭的小台子上聚集了灯光,出现了一个乐队,演奏起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过来,坐在一起喝酒玩骰子,我酒量不行怕喝多了出洋相,杰西卡热情地说:“怕什么啊,叶泊则酒量好啊,让他替你喝。”
我被调侃得尴尬,还好灯光黑,看了眼叶泊则并不在意,反而对我说道:“别怕,随便玩玩。”我安心了一点,但另一方面,又怕我输了真的会要叶泊则一直提我喝酒。
幸好有个游戏黑洞——姜陶。
他似乎酒量很好,虽然一直输,但是喝酒的动作很爽快,发现我在看他,他朝我晃晃透明的小酒杯,用花里胡哨的动作摇骰子。喝到后面他们又换成了抓手指。
抓到的人要完成大冒险或喝酒。
姜陶毫不意外又成了第一个倒霉蛋。
“找一个现场的人舌吻吃冰激凌,或者喝酒。”
“噢行啊,我找叶泊则。”
姜陶站起来,脸色明媚地看着叶泊则。
“桃子你也太没眼力见了,人家带了男朋友来的你凑什么热闹啊……”
杰西卡说道。
“怎么了,玩个游戏而已,又不是没玩过……”
姜陶在桌上的冰激凌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然后低下头凑到了叶泊则面前。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叶泊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姜陶,没有抗拒,也没有主动。
倒是姜陶迟疑了一下,他的睫毛在阴影里如同羽毛,垂落在叶泊则的脸上。
我只觉得坐如针毡,感觉脸火辣辣地被烈日灼烧,即便灯光昏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人身上,我还是觉得自己赤身裸体游行在光天化日之下,有种刺骨的羞耻。
我甚至视线模糊地逃离了现场。不知道背后的音乐和众人的欢呼是怎么追着我到洗手间的。
我把手放在了水龙头下,凉水流过手心,我又捧起水洗脸,直到把脸上的热度带走,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像个落汤鸡一样狼狈。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这只手白皙修长,上面没有做任何的美甲,但是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根银色手链和一块精致的手表。
我迟钝地从镜子里看到了另一张美轮美奂的脸。
“谢谢。”我接过纸巾覆盖在脸上,等擦干了脸,就看到了傅萝已经戴好了一只耳环,正在戴另一只。
然后她拿出了包里的口红和粉饼对着镜子补妆。
她真的很漂亮,都说漂亮的人可以抗住任何角度的灯光,我想傅萝就是其中之一,她甚至妆容都很淡,即便是在酒吧这种暗调的环境里,我还是能看到在场的女生们戴着浓密的睫毛和色彩缤纷的眼影和高光。整张脸在用心之下能够在一个光束打过来时呈现出惊鸿一瞥的魅力。但是傅萝却相反,她的口红都是很淡的粉色,整个人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丽。
我从洗手间出来,脑子里只剩下了为什么叶泊则会和傅萝分手的疑问。
我回来后重新加入了游戏,大家依旧说说笑笑,电子烟和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像一盘甜到过分的腐烂的水果拼盘。
我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着融化的冰激凌球,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
等到聚会结束,我也喝了好几杯酒,没醉,也没那么抑郁。
我乖乖的站在叶泊则身边,看着脚步虚浮的姜陶挂在叶泊则的肩膀上,有人没喝够说去下一趴,意见纷纭,模糊得像秋天的阴霾笼罩在耳边,我听见姜陶声音忽高忽低地说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还能喝。”
叶泊则没理睬他,而是和旁边另一个男生说道:“等会麻烦你送他回去。”
“放心。”
姜陶是真的喝多了,被背上车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少,才两点,就这么散了?”
“喂你明天不用上学,人叶少985名校的好学生,能跟你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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