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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罹(李秀秀)


南平转头看了一眼走远的秀娘,一边往上走一边说,“可惜了,这秀娘听说是早年间把脸毁了,不然看那身段倒也不她那些姑娘差。你等会儿可要仔细看看,全金陵最可人的姑娘可全都在这毓秀坊了。”
南平说着,自然的想要搭上苏慕嘉的肩膀。苏慕嘉不动声色的躲了一下,不怎么在意的提醒道,“南大人,我今日可是承殿下的意思来这儿查案的。”他轻轻的抬了下眼,眼里带着些清浅的笑,“怕是耽误不得。”
南平闻言略有深意的转头看了眼苏慕嘉,略带些挪揶道,“苏大人现在对太子殿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苏慕嘉目光直直的对了上去,“南大人这话说的,我如今在殿下手下办事,难不成不该对殿下忠心耿耿?”
南平顿了一会儿,而后笑开了,“没错,没错。”
“不过苏大人您这人可真有意思。”南平右手拽着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随意甩着,一边唠家常似的开口,“若不是我知道周回给你下了毒,你不敢有二心。我今个儿估计还真以为你成了太子殿下的人了呢。”
两人刚好走到楼上,苏慕嘉听到这话停了步子没再走了,南平姿态悠闲的看着人这幅样子。
苏慕嘉沉默了一会儿,轻笑出声,“南大人怕是弄错了。我身上有毒不假。但却是因为中了暗算,还是父亲千辛万苦为了找了解药,我心中一直万分感念父亲恩德。南大人这样说家父怕是不太妥当。”
“那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南平似乎觉得好笑,笑着伸手很是刻意的拍了两下苏慕嘉的肩头,悠悠然的说道,“这主意还是当时我给周回出的呢。”
话说到这里,气氛沉寂了一会儿。
南平道,“苏大人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的选吧。皇后娘娘是向来不爱管这些琐事。不过--”南平松了右手上把玩的玉佩,伸手拂了拂衣服,“苏大人不是觉得自己能在娘娘的手底下耍些小聪明吧?”
苏慕嘉立在南平面前,略微垂着头,缓缓开口,“自是不敢。”
崔子安和李祁上楼的时候,南平已经进了房间,只留下了苏慕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他今日穿着黑色的官服,面前有大片暗金色的刺绣。脸上没有笑容,长长的眼角往下垂,在那张略显年轻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沉落寞。
“苏大人。”
李祁轻轻喊了一声,苏慕嘉如梦初醒似的抬头去看。
“殿---”
苏慕嘉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就看见李祁伸出了食指虚虚的放在了自己唇上,苏慕嘉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及时的闭了嘴。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苏慕嘉摇了摇头,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笑着道,“殿下怎么来了?”
“恰巧经过。”李祁接着继续问道,“宋声呢,找着了吗?”
宋声就是前天晚上把本该巡查常远大街的那几个禁军支开的禁军,他没有家人,听其他他的同僚说自从那晚去了毓秀坊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毓秀坊里的客人大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也不好直接大张旗鼓的派人来搜查。苏慕嘉今天来这儿本来就是想亲自找人的,结果刚一进门就碰见了同样来这里的南平,耽误了些时间。但是他自然不能这样给自己解释。
眼看着他答不上来,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的崔子安哼笑了一声,“苏大人真是兢兢业业,令人敬佩呢。要是再晚几个时辰问,不知道苏大人还记不记得宋声是谁?”
李祁也没帮人说话的意思,脸上看不喜怒。他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垂下了眼皮,握着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吩咐崔子安道,“别说了,抓紧时间找人吧。”
苏慕嘉就这样跟在李祁的后面,脸色比之之前更加阴沉了。
很快那个秀娘就被带了过来,她听到宋声这个名字的时候回忆了一下,而后道,“我记得这位大人,他前天晚上是带着另外几位大人一起来的。几人一直喝到到晚上,最后其他几位都有些醉了。后来宋大人好像出去了一趟,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又回来了。然后便进了房间说自己要休息,还吩咐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所以我们也没敢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桌子上还放着银子。我以为是宋大人临时有事情自己走了,便没放在心上。怎么,是宋大人失踪了吗?”
崔子安:“不该问的别问,下去吧。”
“是。”秀娘从地上起来,朝着人半低身子行了一礼,然后便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看来这个叫宋声的,还真有问题啊。”崔子安咬了口果盘里的苹果说,“跑的挺快。”

第21章
“最近还是先派人盯着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的那几个禁军。”李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转头问崔子安,“晚上那个时辰宋声有可能从正门出去不被人发现吗?”
崔子安直接了当的否认,“不可能,夜里正是毓秀坊里热闹的时候,人多眼杂,出了房间门到处都是眼睛看着他,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那就只可能是从窗户跳出去跑了。”李祁推开了窗户,冷风顿时灌了进来,他迎着风稍稍眯了眼往外望了一眼。“这个方向,是出城吗?”
崔子安立马理解了李祁的意思,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让人加强对出城人员的检查。”
刚一打开门,发现门外正站着个穿青色衣服的姑娘,手里端着茶水。
崔子安看见人就眉眼一皱,有些警觉的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姑娘抬头一看,顿时笑的摇曳生姿,“果然是崔小公子呢,刚才我在那边瞧着就说像您,没想到还真是您啊,您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崔子安冷眼盯着对方并不搭腔,姑娘也立即收敛了笑容,收了那些油腔滑调低眉顺眼道,“奴家来给各位公子送些水喝。”
过了一会儿,崔子安半移了身子。那姑娘立马会意小心翼翼的进门,将茶杯从盘子里端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崔子安一直等到亲眼看着对方离开之后,转身将门关好后嘱咐守在门口的天青和月白把门守好才离开。
人一走,房间里便只剩下苏慕嘉和李祁两个人了。
苏慕嘉的视线往下移,落到了李祁放在窗户上还没移开,冻的已经略微有些泛红的手指上,“殿下没带手炉吗?”
李祁正在想事情,有些没听清,转身反问,“什么?”
苏慕嘉这次直接过去替人关上了窗户,伸手去端了茶杯刚想让人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就听见身旁的人猛烈的咳嗽起来。
“殿下!”苏慕嘉刚惊呼出声,一直守在门口的天青和月白已经察觉异样推门进来了。
李祁一手捂住心口,脸霎时间就白了
一些陈年旧疾而已,李祁早已经都习惯了。但不知道这次为何异常猛烈。
他被苏慕嘉扶着,咬着下嘴唇,强撑着精神吩咐道,“不要闹出太大动静,苏大人穿着官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了。”
“可殿下您现在······”苏慕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半靠在他怀里的人已经被李祁的贴身侍卫给接了过去。
天青和月白给自家主子披上了大氅,李祁略微艰难的往出走着。
苏慕嘉站在二楼的长廊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个白色的背影,握着栏杆的手不自觉又紧了些。
何长辞结果刚得到的情报,脸黑的都像是能滴出墨来。
他稍微敛眉想了一下,而后立马动身去了坤宁宫的方向。
何长辞请见的时候,南后还在看今天的折子。
“皇后娘娘,何掌事说是要事,这会儿正在门口等着呢。”
南后连头都没抬,直接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何长辞行完礼后身板站的挺直,头却垂着。
屏风后的南后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出来了是有什么事情。
“说吧。”南后说,“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既都跑不了的事情,支支吾吾的又能做什么用处?”
“是尸湖案的事情。”何长辞说,“之前成安王说那些都是他弄死的府上下人,手下人处理的时候不上心,图省事就全扔在湖里了。我觉得和往前那些事一样,就没仔细核实。前几日有村民又在龙背山附近发现了大量死尸,右司的人过去查了,偶然发现了有人在龙背山里面修建了大型的练兵场,才发现原是成安王在偷偷养兵。我顺着查了才知道,尸湖案里和在龙背山附近发现死尸都一样,大都是普通的百姓,被成安王抓去做训练,或者是当活靶子给人练手用。”
南后听到这儿才将视线从折子上移到了何长辞的身上,何长辞笔直的跪了下去,“是臣的疏忽,请娘娘责罚。”
“就说李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怕事儿了,不过杀了些人而已,就算太子查了出来凭他公候的身份太子也不能拿他怎样,怎的还来央我帮忙。原是背地里还干着这样谋逆犯上的大事。” 南后面上依旧从容,只是疲惫的捏了捏鼻根,“养兵这事儿要让太子知道,李然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李然会有这些心思,南后一点都不奇怪。哪怕他安安分分的当了这么多年众人眼中的闲散王爷,但是南后还是看的出对方背后所藏的不甘心。若不是不甘心,当年又怎么会放弃封地死活要待在金陵城。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当初轻易的就拿捏住了李然,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李然做事的。
南后从来没把李然的那些小动作放在眼里,但李然还不能死。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她一个深宫妇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招揽不到人心。
她需要为众人找一个可以真正支持的对象。而出身皇家的成安王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若李然真的因为叛逆罪被问了罪,她不仅失了个好傀儡,还要惹的一身臊。
“先不要打草惊蛇,李然养兵的事情暂时不用管。另外太子那边也多注意一些,一旦查出了些什么,先立刻告诉我。”南后刚吩咐完,白姝也进来了。
她侧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何长辞,而后面不改色的走到了屏风后面南后的面前。
凑到南后跟前小声道,“东宫那边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南后:“说。”
“说是下午着急忙慌的从宫外赶回来,叫了御医去东宫往后便一直没出门。下午王丞相去了都没见。”
“怕又是病犯了。”南后喝了两口牛乳,顺手接了婢女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着嘴一边说,“这太子打小就是个病秧子,自从上次遇害之后身子就更不如从前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他要是现在死了,倒真是个麻烦。”
南后擦了擦手掌,随手将手帕扔在了桌子上。身子略有些疲惫的往后靠,白姝自然的上前为人捏着肩膀。南后闭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却藏着深意,
“毕竟这最关键的一步棋,缺了他可就没法儿走了。”

毓秀坊里依旧热闹,但后院里却是没什么人。
一个身影略有些慌张的跑进后院,她手里抱着香炉,揭开盖子,将里面的香料全都倒进了土里。
正是今天给崔子安他们房间送茶的那个青衣女子,当她准备拿土将那些香料全都盖住的时候,颈间忽的传来一股凉意。
有些冷寒的嗓音自身后响起,“香料里添了毒,是吗?”
青衣女子声音已经有些颤了,强做镇定的回答道,“奴家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刀锋毫不留情的往下按了些,霎时间就见了血。
青衣女子没出声,身子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害怕极了,苏慕嘉有些不耐烦了,他扯过对方的头,语气轻巧,但是却蕴藏着不加掩饰的杀意,“房间里有三个人,为什么只有殿下一个人中毒呢?”
“石脂,加了石脂。”青衣女子带了些哭腔道。
苏慕嘉却并不相信,“石脂没有毒性。”
“是真的。”青衣女子语气急切的说,“是秀姨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太子殿下患有心疾,常年在服药。石脂本没有什么,但是与治心疾的药材相克。怕不起作用,她们还在今天我送进去的茶水里面加了毒,说今天太子殿下必死无疑。这些事情还是我刚刚偷听秀姨和清越她们说话才知道的,她们让我去送,就是想让我当替死鬼,我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想着把东西都处理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啊,求求您了,放了我吧!”
茶里有毒。
苏慕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没忍住抖了一下。
他今天差点亲手把茶递到殿下手上。
一墙之隔,甚至可以听到楼里人声喧哗,嬉笑热闹的声音。青衣女子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的一颗心全系在了身后人的身上。
“你知道自己动了谁吗?”
苏慕嘉的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都轻巧的很,却在此刻宛若索命的阎王。
“我知道错了----唔~””
青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就被人捂住了嘴,一把匕首从青衣女子的后颈贯穿到前面,露出一点刀尖来。她的眼睛睁着老大,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她的胳膊仍然一点点有些艰难的往上抬,似乎是想要摸摸自己的脖子。
但是还没等碰到,整个人就被轻巧的推进了一旁幽深的水井里面。
干净利索做完这些的苏慕嘉慢悠悠的拿出了一张手帕,面无表情的低头细细擦着指缝间的鲜血。
“大人?”
后面突然响起声音,苏慕嘉慢慢转身,自然的将染着鲜血的手背在了身后。
秀娘很好的藏起了见到对方时眼里的那一点慌乱和惊讶,态度不卑不亢,低了低身子问道,“大人怎么在这里?”
“我迷路了。”苏慕嘉见到人之后装着有些局促的笑道,“第一次来这里,走着走着便忘记怎么出去了。”
他面容无辜,看起来俨然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秀娘也没有多想,“我领着您出去吧。”
秀娘在前面领路,苏慕嘉跟在后面。刚走了两步,苏慕嘉主动开口问道,“你和南大人是熟识?”
“我这等贱民,怎敢和南公子称得上是熟识,大人您真是说笑了。这边请。”秀娘一边指路一边说道,“只是南公子赏脸,经常光顾毓秀坊,于是多见了几面。”
两人绕过一个墙角,苏慕嘉往前跟了两步,走到对方跟前,“说出来也不怕姐姐笑话,我初来乍到,在金陵实在是举步维艰,就想着和南大人打好交道。但又不得其法,所以就想请姐姐教我些法子。”
“大人您莫要取笑我,我哪里配的上您叫声姐姐。”秀娘嘴上虽然这样说,面上却笑了起来。
她原本对这位生面孔的大人很是戒备,此刻看着人这幅不谙世事的样子,却越发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况且贵人们的事情,我向来都是不敢多打听的。”
“如此倒是我冒昧了。”苏慕嘉语气有些失落,但是面上还是笑的乖巧,“姐姐面具上的花纹看起来很眼熟,是木槿花吗?”
秀娘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有些意外,“大人认得?”
“我也喜欢,自是认得。”苏慕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道,“不过我在金陵鲜少见到有人用木槿花做花样,上一次还是无意间瞧见成安王随身戴的玉佩上,雕的是这种花纹。”
秀娘在苏慕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明显的顿了一下。“金陵人认为木槿花不祥,容易招来厄运。所以不爱用这种花做花样。”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停下步子问道,“大人您认识成安王?”
“认识。”苏慕嘉也跟着人停了下来,朝人看了一眼,眼里不解问,“怎么?”
“没什么。”秀娘说,“只是成安王从前总是照顾我们毓秀坊的生意,如今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来了。故而我总是担心是不是毓秀坊哪里得罪王爷了······”
“王爷或只是这段时间有些事情耽搁了。”苏慕嘉宽慰般说道,“我最近也只在四喜楼见到过王爷一次。”
“如此我就放心了。”秀娘闻言笑了一下,她往前看了看,“前面便是毓秀坊的正堂了,我就不打扰大人您了。”
苏慕嘉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人离开的背影。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眸深处无尽的冷意。
他今日原本都已经走出了毓秀坊的门,刚没走多远便察觉到了身上从房间里带出来的有些异常的香味。
南平说的没错,他确实中了毒。
这种毒不会立刻致人死亡,但是必须定期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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