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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逢(半黄梅子雨)


这些天来,夏闻竹没再对沈煜清发脾气,沈煜清也放松下来,在他房间门口晃的次数越来越少。
夏闻竹见时机成熟,选了个工作日的傍晚,听见沈煜清下班回家,打开门,眼前一黑,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沈煜清抓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小心。”
夏闻竹嘴角勾起浅笑,跑到厨房,绕着锅台找了半天,才看到围裙。
沈煜清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想拨通医生电话。夏闻竹没有参加催眠治疗,怎么会突然对他笑?
难不成是病情加重,不进行催眠也会出现幻觉?
他走到厨房,看见夏闻竹拿起菜刀,登时吓一跳,上来就要夺,夏闻竹推开他,“别闹,今天晚饭我来做。”
夏闻竹转过身,没去管沈煜清石化了的表情,从冰箱里翻出两个西红柿,开始剥皮切块。
沈煜清的视线始终围绕在他身上,就像三花猫盯着逗猫棒一样,一见夏闻竹举起菜刀,他屏住呼吸,视线随着切菜的动作一上一下。
夏闻竹闷哼了一声,这家伙有必要盯得这么紧吗?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就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子,要拿手铐铐住,天天进行电击治疗?
越想越郁闷,夏闻竹手臂用力,加重了切肉的动作,菜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沈煜清瞪大眼睛,慢慢上前,紧贴在他身后。
按照往常来讲,夏闻竹这时肯定让沈煜清滚了,但此刻他却一反常态,抄起锅铲,从备菜篮里抓了些菜。
沈煜清以为夏闻竹举起锅铲是要打自己,后退了两步,和尚念经般道:“冷静…冷静。”
夏闻竹对着头顶油烟机翻了个白眼,虽然真想用锅铲把沈煜清打发走,但眼下不能跟他对着干,毕竟等会儿还得趁他不注意逃走。
夏闻竹转过身,一手叉腰,咬牙道:“闭嘴,让我好好给你做个饭行不行?”
他的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沈煜清措手不及,虽然被请出了厨房,但视线仍紧盯着夏闻竹,生怕有什么意外。
少顷,天色暗了下来。夏闻竹做好了面,端到餐桌前,招呼沈煜清来吃饭。
沈煜清盯着碗里的番茄牛腩面,不敢接他手里的筷子,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哥,你怎么突然有心思亲自做饭?”
夏闻竹双手交叠,心里盘算着事,说道:“做完你就吃,别问。”
沈煜清狐疑地端起碗来打量。
夏闻竹意识到刚才的语气不太好,轻咳一声,又道:“我没下药,你放心吃吧。”
沈煜清嗯了一声,远离餐桌,视线在他和面条之间来回打转。
夏闻竹一手扶着额,完蛋,这怎么越解释越怪。
他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到沈煜清嘴边,“尝一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不好吃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别呀哥,你做饭的手艺我当然知道。你还记得我在高中的时候……”沈煜清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夏闻竹找准时机,直接喂了他一口面条。
带着浓郁番茄香的面条,一如旧时的味道。沈煜清眼圈一红,突然卸下了防备,借着夏闻竹的手,又吃了一口。
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夏闻竹别开视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这片别墅群地处偏僻,走迟了不好打车,得赶紧让沈煜清放松警惕。
沈煜清见他的神色有些反常,脸色沉了下来,放下筷子,默默地和他对视。
“你…领带歪了。”
夏闻竹说着,伸手帮他整了整领带,指尖轻轻划过领口,解开最上面的纽扣,“下次别把领带打得这么紧,闷不闷啊。”
夏闻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心里排练了许多次,沈煜清心中百感交集,吃完了面条,坐到夏闻竹身边,和他说了很久的话。
夏闻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指尖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沈煜清的视线又落回到夏闻竹脸上,眉梢微挑,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等夏闻竹反应过来,靠在他肩上,得寸进尺道:“哥,我困了。”
“那你睡吧。”夏闻竹没有推开,后背绷得笔直。
“好。”沈煜清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那你不准离开我。”
他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气息喷在夏闻竹的颈肩,有些痒。
夏闻竹缩了缩脖子,没有回答。
借着暖黄色的灯光,他注意到沈煜清裤兜里露出的手机角,心下了然,主动往他身边凑了凑。
沈煜清唇角微翘,抬眸和夏闻竹对视了一眼,脱下外套,盖在两人身上,接着他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
夏闻竹戳了戳他手臂,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沈煜清一直没有反应,松了一口气,把他扶到沙发上。
夏闻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俯身向下,摸上他的裤子,翻出手机,正准备拨打舅舅的号码,却在最后一秒犹豫了,夏闻竹紧紧攥着手机,思索片刻,切换软件,叫了辆车,赶往舅舅家。
客厅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照在沙发上,沈煜清睁开了眼睛,走到窗台边,瞥了眼楼下的网约车,拿上外套,跑出门外。

第十章 天黑请闭眼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路灯投下的暖黄灯光映照在夏闻竹轮廓分明的脸上。他偏过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阴影下,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消瘦。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城东的一处高级公寓楼下,网约车开不进去,夏闻竹付了钱便走到保安亭。
夏闻竹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户,保安探出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夏闻竹便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稍等。”保安应了一声,拨通了电话。
冷风呼啸而过,夏闻竹搓了搓手,在亭子外面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保安才打开闸门,领他进了单元楼。
一路上,保安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夏闻竹不自在地垂下眼眸,心里嘀咕:按理说这种高档小区的保安办事效率应该很高,怎么今天这么慢?难道舅舅不愿见他?
他心里沉了沉,走进电梯,保安掏出IC卡,再次瞥了他一眼,按下顶楼的电梯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夏闻竹闭了闭眼睛,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旁敲侧击地问舅舅关于照片的事情。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保安上前敲了敲门。
不知是不是屋里人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直到夏闻竹快要冻僵了,门才打开。
陈贤文年过半百,在家里也穿着西装,虽然没有韩国明星那般保养得当,但他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在S市和B市来回奔波的金融人士。
陈贤文狐疑地打量着夏闻竹,眼角眉梢带着明显的审视。
夏闻竹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他握了握拳,向前一步,笑着打招呼:“舅舅,好久不见,临时打扰,还请您请多包涵哈。”
陈贤文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和善,笑着说道:“快进屋,快进屋,你小子大晚上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夏闻竹应了声,换了双拖鞋,跟着陈贤文走进屋。
陈贤文领着他坐到沙发上,笑着问:“想吃点什么?”
夏闻竹摆摆手说:“晚饭吃过了才来的。”
“那我给你倒杯茶来,就当消消食了。”陈贤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来舅舅家可千万别客气,有什么想吃的,一定要跟舅舅说。”
夏闻竹礼貌道谢,目送陈贤文走到厨房。
陈贤文这些年发福不少,走路时脚步一晃一晃的,和曾经那个留着板寸头、穿着运动外套、随时准备去跑马拉松的人截然不同。
夏闻竹的视线从厨房回到客厅,房间里摆着西式家具,墙上却挂着中式水墨画,夏闻竹浑身不自在,鼻尖隐约传来的马蹄莲香味,不断提醒他去探寻那三张照片背后的真相。
头顶的水晶吊灯很亮,而沙发却是上个世纪流行的款式,中西合璧,一眼看上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夏闻竹没有想到,时间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貌,还能让他的生活习惯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轻声叹了口气,目光回到客厅,盯着茶几上的两个杯子,眼眸微眯,陷入沉思。
舅舅一个人在家,为什么茶几上会有两个杯子?而且其中一个杯子看起来像是被人喝了一口。
他弯下腰仔细观察,发现上面的茶叶似乎是名贵的品种,几万块钱才能买到一盒,难不成今天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访客?
夏闻竹心里起了疑,视线从茶几转向窗台,再落在紧闭的卧房门上,眉头越皱越紧。
下一秒,陈贤文走了过来,夏闻竹脸色一变,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茶,看到杯中的茶叶,心底一沉,更加确信今晚早他一步的访客不一般。
他手里的茶叶是几年前父亲常喝的那一款,虽然这茶也不差,但远远比不上茶几上那杯中的名贵茶叶。
究竟是什么人的拜访,让舅舅拿出这么高档的茶来招待?
陈贤文见他的视线总停留在另一个茶杯上,脸色变得僵硬,走到茶几前,挡住那杯茶,笑道:“瞧我这脑子,大晚上喝茶肯定影响睡眠,等我一下,我再去给你拿点果汁。”
他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拿走,夏闻竹没有说话,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陈贤文在厨房里忙了半天,终于走了过来,还端了一盘橘子递给夏闻竹。
夏闻竹随手拿了一个,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模样和几年前一样,从容且淡定,仿佛父母的去世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陈贤文稍稍起了疑,却也没多说什么,坐到他对面,双手交叠在腿上,问道:“今天晚上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难不成是小沈让你来的?”
夏闻竹抿了一口茶,苦涩的茶水从舌尖蔓延至嗓子眼儿,他皱了皱眉,说道:“不是,是我单独想见您。”
陈贤文意外地挑起眉梢,夏闻竹轻咳一声,把心里面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客套道:“我过段日子要去趟巴黎,估计不能在大年初一给您拜年,所以啊,今儿正好抽空来给您拜个年。”
陈贤文哈哈笑了两声,抬头瞥了眼客厅里的挂钟,说道:“你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皮,这个点来给我拜年,也不怕我没空?”
“小时候您不是说吗,不管我什么时候来您家,您都是欢迎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贤文点了点头,他的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从夏闻竹的角度看去,脸上的沟壑十分明显,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花白无比。时间好像真的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许多。
夏闻竹又和他闲聊几句,杯子里的茶水很快见了底,陈贤文的语速逐渐加快,虽然没有明显的不耐烦,但字里行间都催促着夏闻竹赶紧走。
夏闻竹自然听得出他话外的意思,见他这副模样,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直催着自己走。
“舅舅,你知道我爸爸前两天火化了吗?他的墓园我还没挑好,要不等年后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贤文面色一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喝了一口茶,甚至没有注意到杯子已经空了。
“年后我没空,北郊那边有几块地忙着开发,我还得签合同,要不还是让小沈陪你去看墓地吧。”
夏闻竹唇角微微勾起,看似在笑,眼睛却冷得很,视线移到窗台边的圣诞树,随意说道:“舅舅,你家里还摆着圣诞树呢,圣诞节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吗?”
这个家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了,坐下来的时候就感到一层浮灰。
“这不在曼哈顿待久了吗?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总觉得这里是纽约,圣诞树一挂挂一个月也没人在意。”
陈贤文紧张地往身后的房门瞟了一眼,夏闻竹顿时了然,这个看似平静的家,背后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夏闻竹揉了揉后脑勺,装作随意地笑道:“看不出来您不仅信佛还信耶稣啊。”
陈贤文没有回答,他把手腕上的佛珠往袖子里塞了塞,忽然道:“你这段日子应该还跟沈煜清住在一起吧。”
他凑近了些,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那还得麻烦你在他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让他把城东的那几块地皮让给我。”
夏闻竹脸色冷了下来,以前舅舅恨不得扒下沈煜清一层皮,如今却百般巴结。
这些年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闻竹试图打探陈贤文和沈煜清的过往,但陈贤文巧妙避开,总在聊公司近况。
夏闻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满眼焦虑。
他必须尽快回去,如果沈煜清醒了发现他不在,那就麻烦了。
夏闻竹改变了话题道:“舅舅,我前段时间收到了一个包裹……”
话还没说完,陈贤文沉声打断道:“小夏啊,有些事儿别问,这样对我们都好。”
他抬起眼眸,镜框背后的眼睛闪着森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夏闻竹勉强笑了笑,双手捧着杯子,指尖微颤。
陈贤文像是没看见,往他杯里加了些水。
水很烫,冒着热气。夏闻竹好似感觉不到,抿了一口,假装随意道:“舅舅,我问的这些应该不会涉及你公司机密吧?”
陈贤文摇了摇头,视线盯着客厅的东南角,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闻竹双手抱臂,皱着眉问:“那不涉及你公司的机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话虽然如此,但这些问题都比较敏感,我怕告诉你了有人会在背地里找我麻烦。”
夏闻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家里居然有个灵堂。
夏闻竹眯起眼睛,视线聚焦在灵堂中间的照片上,恍然发现那竟是父亲的遗照。
遗照放在一个特别隐蔽的位置,一进门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朝角落看了一眼,他根本不会发现这里竟然暗藏玄机。
夏闻竹额头直冒冷汗,爸爸的遗照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好好地放在殡仪馆吗?舅舅究竟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他踉跄地站起身,指着窗边角落道:“舅舅,我爸爸的遗照怎么会在你这?”
夏闻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你什么时候去的殡仪馆?为什么要把遗照拿回家?”
陈贤文没有回答,额角青筋暴起。他一个没拦住,夏闻竹飞快地跑到东南角,倒吸一口凉气。
红色布条紧紧围绕着父亲的遗照,照片上布满的刀片的划痕,夏闻竹甚至发现遗照背后藏着两个扎针的小人,像是被人下了蛊,阴森可怖。
继续翻看,他还发现了几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一串诡异的符咒。连接符咒的是几个白色布条,布条上用毛笔写着六个大字:“永世不得超生。”
这六个字不仅出现在灵堂的最下面,甚至在相框的背面也贴满了白色符纸。远远看去,整个角落就像是一个刻意摆设好的诅咒灵位。
夏闻竹一把扯下长条符纸,脚边的铃铛发出诡异的声响,他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心里窜起一团火,当场想把这个地方毁掉。
“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闻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陈贤文咬紧牙关,猛地冲上前。
原本他心中有鬼,不对夏闻竹说实话,但见他毁了灵堂,心头一紧,连形象都顾不上,跪在地上摆正铃铛。
他又捧起夏闻竹打翻的那一筐米粒,放在胸口,念了一串听不懂的咒语,才将米粒放回框里。
夏闻竹凑过去一看,那筐子里面除了白色的米粒,还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还活着,在筐子里爬来爬去。
夏闻竹的脑子嗡嗡作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脚下一使力,踢翻了那筐米。
陈贤文顿时暴怒,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怎么敢毁了我的宝地,你怎么敢的?夏闻竹,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了,就算你是我的侄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陈贤文就像是踩到尾巴的老鼠,声音尖锐,疯了一般朝他扑来。
夏闻竹闪身躲避,绕着阳台跑了一圈,撞倒圣诞树,灯泡彩带挡了前面的路,眼见着没有地方可以躲,他四处望了望,发现沙发后还有一个角落,头也没回地躲到沙发后,心脏疯狂跳动,快要蹦出胸腔。
陈贤文的体型比他大了好几圈,硬是塞不进沙发角落,站在夹缝口拼命嘶喊:“你他妈的知道我为了建这个宝地花了多长时间?请了多少大师才建成吗?你小子怎么敢一下子把它全毁了!”
他猛地一掀沙发,手腕上青筋突突的跳,“我告你儿,你今天必须付出代价,必须!”
夏闻竹不敢看他,吓得往夹缝里又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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