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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硝烟(江棠不姓江)


原昕一屁股坐进皮椅,手里摆弄两下手机,然后对庄星辰道:“你说那个‘他’,现在在不在我们侦查的范围内?”
庄星辰坐在电脑后,手里翻看着案件的卷宗,头也不抬道:“不好说,‘他’一年前出现在孙茜茜的生活里,那么他至少在一年前就开始谋划,包括陷害刘刚,所以,现在只能证明他很聪明。”
原昕一手拍在庄星辰眼前的案卷上:“聪明?我不赞同你用这个褒义词来形容一个嫌疑人。”
庄星辰用小手指推开原昕的大手,冲他一挑眉梢:“狡猾?”
原昕哈哈笑起来,他起身走到庄星辰身旁,一把拉起对方的手,边往外走边道:“你很聪明,不过熬夜使人变傻,我现在送你回医院。”
庄星辰试着挣扎两下,没挣脱,遂任命地被原昕拖着走,孟媛刚从外面回来,她见两人手拉手,立刻吓得弓着身,一路沿着格挡往前走,却被老张提着肩膀薅起来:“你干嘛呢?侦查什么呢?”
孟媛一把把老张拽过去,按着肩膀不让人起身,她以一个自认为旁人听不见的音量:“没错,的确有情况,现在初步侦查是‘某顶流疑似出柜’,够劲爆吗?”
“哪个顶流?”老张不知道年轻人的那些玩意儿。
“咱们市局里就那一个顶流,还能是谁?”
“啊,原……”老张没收住声。
“谁叫我?”原昕停下,朝着大办公室吼道。
“……”只见老张拉着孟媛站起身,朝着拉着手的两人尴尬一笑:“原副,晚上好。”
“……”庄星辰一把甩开原昕的手,转身往外走,就在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
“什么?”庄星辰的脚步一顿,“我马上到。”
“唉!”原昕欲言又止地指指孟媛和老张,他见庄星辰着急忙慌地往外跑,高喊道:“喂,我送你。”
十一点半的急诊室里仍旧人满为患,急救推车“咯哒”碾过长廊;有头上按着纱布血流不止的;也有哼哼唧唧坐在长椅上装病的,庄星辰疾跑而来,穿过人群来到走廊尽头的角落。
只见,秦萧弓着背,低着头,一手在膝盖上放着一动不动,手背贴着医用胶带,上面隐约露出一点红色,看样子刚输完液,而另只一手则被手铐铐着,身旁还站着两名警察。
庄星辰的眉心一跳,他长吁一口气朝秦萧走过去,原昕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庄星辰屈膝蹲在秦萧的腿边,掌心覆在他手背上不断摩挲着,那是个微小的安抚动作。
原昕气息未平,双手叉腰,用下巴点点秦萧,问一旁的警察:“他怎么回事?”
两名警察是辖区派出所的,一个资历老一点的警察回话:“我们十点钟接到报警,说附近一家蛋糕店里发生了打斗,就出警到了现场,我们到那一看,这孩子把人家男的打得血葫芦似的。”
“真狠呐,看得我都心里直哆嗦。”老警察似乎是东北人,描述案件的语言格外生动,“我们一问小伙子为什么打人,他就杵在那,不吱声,那不,自已也被咬了一口,刚打完消炎点滴,hlv啥的都做了,药也吃了,没啥大事,但就是怎么问都不吱声。”
原昕问:“那男的怎么说?”
“嗨,别提了,”老警察一摆手,甚至有些哭笑不得:“那哥们儿说,就是因为他说了句,这提拉米苏不新鲜了,那小伙子就跳起来就开始打人,要不是旁边的店员拉着,那哥们儿就被爆头了,你说多邪乎。”
秦萧的右手被铐在长椅的一头,庄星辰见他始终低着头,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声道:“秦萧,抬起头看着我。”
秦萧一动不动。
“秦萧,看着我。”
秦萧仍是一动不动。
“我是庄星辰。”庄星辰双手托着秦萧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已,就在这一刻,庄星辰的心脏猛然一颤,他贴着秦萧脸的手指也颤抖起来——
秦萧的目光呆滞,眼神空洞,盯着庄星辰却仿佛透过他,望向虚无缥缈的更远处,他嗫嚅道:“庄星辰?”
庄星辰的心里一紧,明白秦萧这是又回到了应激状态,“是我,你看看我,不记得我了吗?”
秦萧迟滞地摇摇头:“……忘了。”
庄星辰的心情瞬间如坠冰窟:“那你还记得,为什么打人吗?”
秦萧的目光微微闪动,他在回忆,十几秒后,他僵硬的脖颈动了动,摇头道:“我没打人。”
庄星辰心知不能过急,要保持耐心:“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秦萧看着他,目光对上庄星辰的,庄星辰温声道:“看见了吗?我的眼睛里是不是有你现在所想的?”
“嗯……”秦萧的目光又再度变得空洞,眼皮眨动的频率也越来越低,最后他头一垂,睡了过去。
催眠。庄星辰对秦萧进行了短暂的催眠,他起身走到警察那边,问道:“那人什么态度?”
老警察一看庄星辰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再一见那让人“睡觉”的功夫,更是敬佩起来:“那人说不告他了,赔付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就行。”
这是私了的意思。
“好,谢谢。”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秦萧醒了过来,他抬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在想自已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刚一抬手,就听“哐当”一声,低头一看,嘀咕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会在这?”
庄星辰闻声,立刻跑过来,柔声道:“没事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干什么了?”秦萧双目通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看着一旁的两个警察,心知自已又闯祸了,“我是不是又打人了?”
秦萧的抑郁症很严重,有时候会莫名的暴躁,打人,这不是第一次,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已,怕自已闯祸,但病魔就是这样难缠。
庄星辰遥遥头,抬手揽着秦萧的肩膀把人拢在怀里,他试图劝解:“不是你的错,你是病人,你控制不了的,但我会帮你,别再自责,我们慢慢来,相信我,我一定会医好你。”
站在一旁的原昕立刻偏过头,不看他们,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攥起来,他承认自已在吃醋,即使秦萧是个病人。
“对不起……”
秦萧将脸贴在庄星辰的胸膛,眼泪划过面庞,又流到他翘起的嘴角,没人有知道他在笑。

其实,他跟他是一样的。
他挣扎着醒过来,应激反应让他急速躲在门后,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深夜里格外突兀,不知过了多久,等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已像只受惊的老鼠,狼狈地躲在阴暗角落。
睡衣被冷汗浸透,额上的汗水沿着漂亮的眉峰,蜿蜒地划过面庞,那种湿凉的粘腻感让他想到了血液,这种感受让他极度不舒服。
他用力抹了把汗。
他耳朵贴在墙壁,仔细分辨着隔壁的动静,悄无声息,似乎那头仍然身处睡梦,良久,他才双手撑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观察了一会儿,客厅里晦暗一片,只有窗外远处的路灯隐约照进来一点,他没开灯,而是借着这丝微弱的光亮,披上衣服,打开防盗门跑了出去。
凌晨两点,整条街道阒无人声,他跑起来,越跑越快,迎面吹来的凉风让他清醒,他喜欢这种奔跑的感觉。
不知跑了多久,他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胸腔里憋闷已久的气息一股脑排出来,很舒服。他抬眼看看周遭,这里是处森林公园,白天喧嚣吵嚷,此时却静的可怕。
他享受着短暂的宁静。
这时,一个白影窜了过去,他被吓了一跳,踉跄地后退两步。
待他看清那只不过是一只流浪狗的时候,他稍稍安下心,同时,他也想起了男人的话。
一个简单的实验。
他缓缓直起身子,盯着那只小白狗,小白狗身上毛发斑秃似的掉落,听到朝它而来的脚步声,立刻停止咀嚼过期的罐头,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珠,警惕又疑惑地望向他。
“不要怕,”他脚步放的极轻,嘴里说着安抚的话语:“我不会伤害你。”
小白狗像是听懂了,呜咽了两声,没动。
他放下心来,继续朝小白狗走去,就在过去的同时,他顺手捡起脚边的一块砖头藏在背后。
“黑黑的夜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咔嚓——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咔嚓——
他疯狂挥动手臂,温热的液体飞溅,他抬手摸了下脸,捻捻手指,有些湿黏的触感,凑到鼻子下一嗅,铁锈的腥味——
他享受般闭起双眼,顿时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被唤醒,毛孔都舒张开来,他再次睁眼望向四周,空旷的林木间什么也没有,低头一看,小白狗血肉模糊一片,早已没了气息。
他缓缓蹲下身,低头注视着尸体,半晌,他伸出手在小白狗身上一抹——
鲜血,原来是这种味道。
生命,原来这么脆弱。
掌控的感觉让他上瘾,让他愉悦。
“进来吧。”
男人盯着他的脸,仔细端详——眼圈发黑,目光却异常明亮,仿佛经历了什么兴奋的事而失眠的模样。
“你做了?”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被什么东西而取悦,他迟滞地抬眼望向男人,黑亮的瞳孔极度扩张,显得整个人有些神经质。
“做了。”
闻言,男人无声的轻笑起来,用赞许的目光和他对视:“怎么做的?”
在那一瞬间,男人清晰地在他眼里读出了渴望,凶狠混杂的情绪,随即只见他咧嘴笑起来:“拿着砖头,一下,一下,一下的打爆他的头,就这样,一下,一下……”
屋里回荡着他重复的话语。
“好了,”男人并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而是笑着按下他挥舞的手臂,循循善诱道:“这感觉很好吧,就像打烂‘他’的头一样不是吗?”
“对,就是打烂他的头!”
男人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锤子递到他手中,宽大的手掌紧握他的手,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下次用这个吧,你要先打烂他的头,在打烂他的右手,好吗?”
他扭脸看向男人,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睡去了一般呓语:“好。”
“好。”原昕背靠着椅背,一边听电话,一手指轻点着被捣烂右手的现场照片。
挂断电话,原昕抬头望向长桌一边的韩栋,韩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任家栋,过去是禾港市第一钢厂的工人,在三十前,他跟同厂的江晴恋爱,后经江家人反对,遂两人私奔,周转各地后定居在辽海。但奇怪的一点是,在十五年前,他的所有生活轨迹全部消失,至今下落不明,全国人口失踪数据库里也没有报案记录,现在初步怀疑,是他杀了江晴后,自已躲了起来。”
一个人可以躲二十年吗?
原昕“啪”地合上笔记本,环顾众人:“任家栋的情况我有两个猜想,一是他真的‘改头换面’,换了另一个身份生活;二是他也许遭到了不测,至于这第二点……”
如果说任家栋在二十年前杀了江晴,从犯案手法看,他就是当年所有命案的凶手。犯罪心理学上经常把这类凶手解析成是一种代偿心理,由于他痛恨跟江晴相似的一类女人,然后把仇恨转嫁到其他人身上,就像外国“著名”杀手“开膛手杰克”。
那么这个“第二代杀手”是怎么知道他当年杀人手法的?𝓍|
原昕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老张:“老范说江晴有过生产经历,那他们的孩子今年至少二十岁吧。”
老张早已熬红了双眼,闻言来了精神:“对,具杜宇的描述,刘歌就是跟一个大约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在一起,你的意思是?”
原昕的心脏一颤。
其实有很多案例显示,这种连环杀手再度犯案一部分的确是换了人,这个“第二代杀手”就是他们的孩子。
这种犯案模式被称为“传承模式”,说起来很残忍,他们会将自已的犯案目的,如何选择目标,以及作案手法全部教给孩子,在孩子长大后,由于长期被血腥的概念洗脑,他们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重蹈覆辙。
当然,任家栋生死未明,也不排除就是他本人所为。也许是协同作案,也许是平行作案……
原昕不敢想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任家栋!”

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是人类的动物本能之一,是避险、战斗的本能。
秦萧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为什么只是一句简单的“提拉米苏不新鲜了”就引起了他这么大的反应?
庄星辰已经详细地问过店里的另一个员工,经他描述,秦萧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异常,当晚更是心情愉悦,还特地说要早走一会儿要见个人,可是,当他听闻顾客那句质疑的话后突然暴起。
“你说什么?”秦萧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目光变得狠厉起来,他死死盯着顾客,低吼道:“你再说一遍?”
顾客根本没注意到秦萧的表情,他以为秦萧没听清楚,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句:“这个提拉米苏不新鲜了。”
秦萧的脸色变得更加恐怖,甚至有些吊诡,他一把把手里的托盘掀翻在地,径直朝顾客冲了上去,同时右手高高举起,怒吼道:“坏蛋,我要杀了你!”
顾客躲闪不及,后脑勺挨了一下,秦萧还想再打时,被闻声赶来的同事拦住,同事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推回休息室,可秦萧嘴里仍旧不断地念叨着“坏蛋,我要杀了你……”
秦萧呆坐在床上,低头扣着手指,一言不发。
庄星辰观察他,发现他似乎有些焦虑,似乎有什么事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秦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庄星辰语气柔和,堪称商量。
听闻,秦萧愣了一下,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声音闷闷的:“最近总是能看见他,他……”
庄星辰伸手将秦萧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暗暗给他勇气。
的确,秦萧像是得到了保护,他抬眼望向庄星辰,嘴唇嗡动,却没有声音,庄星辰不急,目光充满鼓励与力量地望着他。
良久,秦萧才再度开口:“他手里拿着那么粗的棍子,他又打了我,打得我好痛,你看我身上,”说着他就把袖管往上一推,露出两条光洁完好的胳膊,颤抖道:“这些伤,都是他打的,他变得越来越狠,越来越狠,无论我怎么哀求他都没用,没用!”
卧室里充斥着秦萧悲哀的嚎哭,那声音并不凄厉,却有种小动物受伤后被遗弃的无助与恐惧。
庄星辰的心脏猝然一坠。
从秦萧的讲述中,他知道对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出现幻觉的地步。幻听,幻视,如果继续下去,会有变成精神分裂症的可能。
童年,少年时期的悲惨遭遇,如果不及时,很好的进行心理干预,长大后会在他们的心理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甚至影响他们的一生。
秦萧的遭遇的确让人心痛,但他的病情似乎一直很稳定,对于最近这段时间的种种行为,庄星辰感到疑惑。
抑郁症,精神类疾病的确具有缠绵反复的特点,秦萧的情绪一直比较稳定,是什么让他在最近的时间受到了刺激,他接触到什么人?亦或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一刻,庄星辰想起了他曾经怀疑过秦萧可能与案件有关,但这又十分的矛盾。
“秦萧,”庄星辰柔声道:“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吗?”
秦萧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说人能死而复生吗?”
“你什么意思?”庄星辰问。
秦萧黑亮的眼睛环顾四周:“我昨天在街上,看见他了,看见我爸了……”
又是幻觉,人怎么能死而复生呢,庄星辰拍拍他的肩膀:“不会,人死就是死了,他失去了一切感官,他不能睁开眼,不能行走,不能说话,他也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更伤害不到我们。”
“秦萧,你现在的情况有一点糟糕,我们去医院好吗?”
闻言,秦萧一把推开庄星辰,身子颤抖着往床的一角躲去,他疯狂的摇头,双手抱着膝盖,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不去医院,我没病!”
“你走开,你怎么又来了,啊——”
秦萧的情绪瞬间崩塌。
庄星辰摇摇头,秦萧必须接受治疗。
“你别碰我!走开——”
“秦萧!”庄星辰扳着秦萧的肩膀,迫使他与自已对视:“看着我!”
“你又打我……”
“我不打你。”庄星辰哄着秦萧,让他情绪平静下来,他伸出手指,轻点在秦萧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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