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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落峤)


木檀从椅子里站起来,饶到办公桌前,看着小陈道:“我知道这事我做得不对,但我也是为了山峰好,小陈,你听我说,冷山的身份太特殊了,就算我当时不抓他,也会有别人动手,山峰的每一个人都恨透了‘蚩’,更何况,是首领的亲生儿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楚队好。”
小陈不可思议地看着木檀:“可是如果你当时在冰窟里发现冷山之后,就马上告诉楚队,楚队一定能想办法救冷山,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签下生死契,用自己的性命保冷山一命!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木檀别开视线,道:“我知道。”
小陈怒不可遏地瞪视着木檀:“当时冷山在古墓里救楚队的时候,你也在场,他肯舍命救楚队,难道不能证明他是个好人吗?你怎么可以昧着良心将他交给沈霆羽!”
木檀忽然高声道:“他舍命救楚队就能证明他是好人吗?!那是他喜欢楚队才这么做!如果那天换成你我,他也会去救吗?‘蚩’的人个个都心狠手辣,残暴至极,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冷山身上流着冷恪清的血,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现在为了他来质问我,怎么,你是忘了我们与‘蚩’的血海深仇吗?”说完,木檀推门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小陈怔在原地,半晌,将木檀桌子上的卷宗全部推到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拨通了楚轻舟的电话。
“喂,楚队,你和……冷山怎么样了?”他心里总觉得愧疚,要不是自己那天拉着楚轻舟去酒吧,也许冷山就能少受点伤。
楚轻舟此时正打开家门。
“我刚到家,怎么了?”
“那个……没事儿,我就是问问,生死契的事情……”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的话,我先挂了。”一旦签下生死契,楚轻舟就会被全天24小时监控,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安装了针孔摄像与录音设备,他不能与小陈有过多的交流。
楚轻舟挂断电话,不轻不重地推了身边的冷山一把,沉声道:“进去。”
冷山遍体鳞伤,手上又戴着手铐,被这么一推,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跟我过来。”楚轻舟看都没看冷山一眼,拎着冷山的手铐,将人带进了浴室。
他拿出医药箱,帮冷山处理身上的伤口。
冷山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无声的拒绝。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别处,没有看楚轻舟。
“一个阶下囚,心气这么高?”楚轻舟将药棉放回药箱,冷声道。
冷山原以为在禁闭室里,是他最后一次因为楚轻舟难过,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但听见对方再次恶语相向,他的心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语气毫无起伏道: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
生死契的契约其实很简单,契约成立后,被担保的一方便可交由担保人看管,双方的一切行动将被家族24小时监视,必要时可将监视芯片植入担保人体内,一旦被担保的一方逃走或有任何损害家族利益的举动,担保人便为被担保者抵命。
楚轻舟永远不会告诉冷山这件事,他只凉薄地勾了唇角,掐住冷山的脖颈,道:“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窒息感蔓延,冷山眼里泛出了生理性泪水。
“我给你两个选择,是我将你捆起来强行替你上药,还是将你手铐解开,你自己来。”
楚轻舟松开手,冷山躬着身子,虚弱地咳喘起来,片刻后,抬眸看向楚轻舟,眼中带着屈辱与憎恶,道:“我自己来。”
楚轻舟被冷山的眼神刺痛,但很快恢复了淡漠的神色,道:“好,我给你半小时。”说完,拿出钥匙解开了冷山的手铐,离开了浴室。
冷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楚轻舟听见动静,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走过去,看见冷山正站在浴室门口。
“把衣服换上。”
冷山垂眸看了一眼楚轻舟手里的衣服,没接。
“要我给你换?”
冷山皱了皱眉,拿着衣服要进浴室。
在触到冷山指尖的刹那,楚轻舟就觉得温度不对,他顾不上环绕在他们身边的摄像头,拉住冷山的手腕,道:“等等。”
“你发高烧了。”他伸手想去碰冷山的额头,但冷山看见他抬手的动作时,几乎是惊惶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楚轻舟的手停在半空。
冷山在怕他。
怕他再一次打他。

第0045章 其实你恨不得我死掉吧
冷山被噩梦惊醒,动了动手腕,发现左手被铐在了床头,手背上插着针管。
他不想输液,正要伸手去拔掉针头,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乱动什么?”楚轻舟眼疾手快地抓住冷山的右手,放回被子里。
冷山被抓了个正着,没说话,也没反抗,倒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虚弱了,高烧还没退净,伤口多处发炎,全身上下的骨头像碎了一样疼,他根本没法大幅度地动作。
楚轻舟拿出一颗消炎药递到冷山嘴边,道:“张嘴。”
冷山下意识偏头躲开。
楚轻舟便掐着冷山的双颊,迫使冷山将药吞掉,接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水灌了下去,冷山微弱地挣扎起来,水流顺着唇角蜿蜒地滑落在雪白的脖颈上。
“咳咳……”
楚轻舟毫无人性地恐吓道:“再这样不听话我就把你的手脚折断,让你活不成,死不掉,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冷山呛咳了许久,终于缓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楚轻舟,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也对,自己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楚轻舟对他的厌恶本就理所应当。
但也许是那次被冷恪清打断了腿关在地下室的阴影,冷山对于这句威胁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他不怕死,但被曾经心爱的人折磨致死,这样的命运对他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所以当楚轻舟要帮他重新包扎伤口时,他没有再反抗,像只提线木偶一样安静乖巧地坐在床上,任由楚轻舟掌控支配他的身体。
“为什么在浴室的时候不好好处理伤口?”楚轻舟语气依旧冷淡,却将伤药极其轻柔地抹在冷山肩膀的鞭痕上。
“还有肩膀这里,感染最严重,都要溃烂了,你当时一点药都没上吗。”
房间内静得落针可闻。
楚轻舟原以为冷山不会回答他了,但过了片刻,他听见冷山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平缓响起:“因为肩上那道鞭子,是你动的手。”
冷山抬眸看向楚轻舟,微颤的眼睫仿佛蝴蝶的羽翼,羽翼之下,却是冰冷的寒潭。
让人摸不清这句看似控诉又似嘲弄的话里有几分真情。
少顷,冷山穿上衣服,说:“可以了吧,楚大队长,该处理的伤口你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我一时半会儿死不掉,你可以放心押我在这里做人质。”
冷山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眉梢微挑,直视着楚轻舟:“你把我从禁闭室里弄出来费了不少心思吧,是什么目的呢?”
“如果是想拿我牵制冷恪清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冷恪清不信任我,更不会在意我的死活,很大概率,他根本没想来救我。”
“如果是……”冷山说到这里,眸色黯了黯,像是落寞又像是嘲弄,道:“如果是因为要为三年前那个惨死在我枪下的小女孩报仇,倒是不亏。”
楚轻舟的目光落进冷山空洞,没有对焦的眼睛里,一时心如刀绞。
冷山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冷山虽身世孤苦,却是在干净简单的环境里长大的,是纯粹质朴的,懂得不多,三言两语就会心软,但现在的他,眼底的澄澈再也没有了,眉眼间的青涩懵懂都变成了戒备与淡漠。仿佛不论对方如何伤害他,他都不会恐惧或意外。
这三年,冷山一定吃了不少苦。
楚轻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移开了视线,道:“难为你杀了那么多人,还能记得三年前那一条人命。”
冷山嗤笑一声,说:“哦对,我忘记了,我在楚大队长心里,一直都是十恶不赦的人,这么说起来,我确实应该忘记那种小事。”他微微倾身靠近楚轻舟,眼底带着一丝嘲弄,道:“其实你恨不得我这样的人死掉吧。”
楚轻舟的气息在刹那间有细微的颤抖,他不明白冷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倔,更心痛对方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仿佛当真是厌弃了自己,要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他收着力道抓住冷山的头发,将对方带到咫尺之间,俯在耳边道:“是,我恨不得你死了才好。”
“满意了吗?”
冷山没挣扎,也没说话,楚轻舟松开手,他便挑衅地看着楚轻舟,仿佛在说,那倒是快动手呀。
楚轻舟被气得不轻,冷山消瘦的脸庞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都尤其刺目,他将手铐重新铐在冷山手腕上,然后将人打横抱起丢到了餐桌前。
“吃饭。”
冷山安静坐着,无动于衷。
“自己吃,或者我灌你。”
这招很奏效,冷山只迟疑了一秒,便拿起筷子,士可杀不可辱,他还是要体面的。
戴着手铐不方便,冷山看了看楚轻舟,示意自己的手,楚轻舟瞥了眼,道:“就这么吃。”
冷山也不再看楚轻舟了,只低头吃饭,中途楚轻舟给冷山夹了两次菜,冷山都吃掉了,但也没有主动吃过别的菜,不到两分钟,便放下了筷子。
楚轻舟看了冷山一眼,本想说再多吃两口,但看了看冷山苍白虚弱的脸色,想必是身体很难受,吃不下太多东西,他也就没有勉强。
“其他的吃不吃随你,把这碗粥喝完。”楚轻舟去厨房端来一碗粥。这是他亲手用中药煮的粥,他记得冷山很讨厌药材的味道,就专门将中药熬进粥里,还加了几颗冰糖,减轻苦味,前后熬了四个多小时,味道应该还不错。
冷山看着褐色的粥,皱了皱眉。
“我真的吃不下了。”
楚轻舟不容拒绝地将粥往前推了推。
“吃不下也得吃。”
冷山盯着粥看了两秒,随即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又甜又苦,很奇怪的味道。
楚轻舟往里掺了毒药吗,难怪一定要让他喝掉。
“好喝吗?”楚轻舟有些期待地看着冷山。
“……”冷山怔了怔,没说话。
“喝完呀。”
冷山看着楚轻舟的架势,好像自己不喝完,对方真的会动手灌他喝下去,于是拿起碗,闭着眼睛将剩余的粥一口喝完了。
楚轻舟满意地看着空掉的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要回房间还是待在客厅。”楚轻舟问。
楚轻舟的家其实很奢华,300平米的大平层,装修得精致复古,但就是家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家具和摆件,几乎没有零碎的日用品。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冷山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更不想和楚轻舟共处一室。他见楚轻舟似乎是要待在客厅,于是说:“房间。”
只要离开楚轻舟的视线,楚轻舟都不会解开冷山的手铐,冷山倒是不在意的,只是手铐戴久了,会将手腕的皮肤磨破,伤口反复结痂愈合,有些痒,他无意识地挠了挠,还没挠两下,指尖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
“别挠了。”
楚轻舟拿来软布垫在手铐内侧。
“你这两天晚上都做噩梦了?”楚轻舟问。
冷山有些诧异地看向楚轻舟,这人难道还偷窥他睡觉?楚轻舟察觉到冷山的目光,说:“我睡眠浅,你说了梦话,我房间听得见。”
“我说什么了?”冷山立刻问。
楚轻舟笑道:“你紧张什么,我没听清,你也只含糊地说了几个字。”
“哦。”冷山垂下眼睛,恢复了冷淡。
“我收拾一下这里,你想回房间的话就去吧。”楚轻舟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窗户都已经封死了,不用想着逃跑。”
冷山轻声笑了,神色淡漠地说:“你家在27层。”
凌晨一点多,冷山再次沉沦进噩梦中。
梦里,他的养父母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枪杀,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要杀掉那个男人,但在他扑过去的一瞬间,男人消失了,紧接着,草原在刹那间幻化作了冰川,画面碎裂成无数片燃烧着火光的玻璃镜,皑皑雪山绵延重叠,极寒冰窟之下,冷山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睁开眼,远远看见楚轻舟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
时间仿佛就此凝固,眼前一片猩红,楚轻舟的身影渐渐消失,隐匿在微渺的光影里。
“说!”
“冷恪清的实验基地到底在哪儿?”
鞭声破空而来,肩上的伤口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长鞭,钻心的疼。
冷山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而眼前这个俯视着他,对他严刑逼供的人,正是他在R市这三年来朝思暮想的一张脸。
他放下尊严乞求对方不要亲自动手,但那个人却满眼冷漠地看着他,凶狠地将他抵在墙上,掐住了他的脖颈,质问他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我没有……”
“呜……不要……”
冷山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死死扯着被子,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好疼……”
突然,有人将他黑发凌乱的头按进了温热的颈窝里,那人将他搂进怀中,柔声哄道:“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冷山身体太过虚弱,又在噩梦中反复沉沦,反应力下降了不少,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将这道熟悉的声线视作唯一可以短暂依赖的源头,往这人怀里轻轻蹭了蹭。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楚轻舟轻柔地拍着冷山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在抚摸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梦见什么了?”
这句话将冷山拉入了现实。
他恍然睁眼,机械地抬眸,想要看清周遭的环境,但入目一片漆黑,只有一缕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手腕上没了冰凉的桎梏,手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脸埋在一处温暖的地方,熟悉的香味传来,清澈冷冽的木香,像是雪山上的松柏。
独属于楚轻舟身上的味道。
冷山霎时间清醒过来,挣脱了这个虚幻般的怀抱,猛地推开对方。
“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一推,冷山没顾及力道,将自己推到了床沿边,楚轻舟倒是反应极快,没被推出多远,眼见冷山就要滚到床底下去,楚轻舟眼疾手快将冷山扯了回来,捞进怀里。
“小心!”
冷山再次挣脱开楚轻舟,干脆从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冷山组织了一下措辞:“在我的床上?”他伤势还没恢复,昏昏沉沉的,夜里的警觉性也下降了不少,竟连楚轻舟是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都不知道。
楚轻舟也跟着坐起来,不紧不慢道:“不明显吗?监管俘虏,防止目标逃脱可控范围内。”
“……”冷山皱着眉,说:“你可以像前两天一样把我的手拷在床头。”
“那不行,”楚轻舟公事公办地说:“保证俘虏的生命安全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
“你夜里常常惊厥,是因为身体虚弱,这种情况身边必须得有人陪护的。”
楚轻舟神色自若,说得一本正经,冷山不明白楚轻舟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人不是很厌恶自己吗,又为什么装出这幅关心自己的样子。还是说这三年,楚轻舟折磨人的手段更上一层楼,非要令他难堪不可。
他试图说服楚轻舟:“这附近不都是你们的眼线吗,我逃不掉。”
“而且我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弱,不会死在你家里,你不用……”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冷山顿了顿,才说:“和我睡在一起。”
楚轻舟安静听完,就在冷山以为对方听进去的时候,他点点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同意。”
冷山无奈,只见楚轻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冷山躺下。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我动手的话,最终的结局就是被我强行捆在床上和我睡觉。”
“你……”冷山被气得说不出话,楚轻舟这句话说得不留情面,极具侮辱性,他没法反驳,却也不想妥协,眼尾都急得染上了一抹绯红,在这一怀虚无的月色下,显出惊心动魄的丽色。
楚轻舟看得微怔了怔,移开目光,嗓音有些沙哑:“好了,我不勉强你,我回房间。”
他轻盈地翻身下床,站在床边迟疑了片刻,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冷山侧躺在被窝里,睁着眼,没再入睡。
楚轻舟离开房间之前,有一瞬间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愧疚,又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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