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不小心点进萧绾的微博,总是会对着她那百万粉丝和动辄大几万的评论量心生艳羡。
这一次,也没指望能激起什么水花,就像他的文章,向来也是冷评体质。
他将以前的微博删了个干净,顺便把仅有的十个粉丝全部移除。
发完入职声明刚放下手机打算去洗澡。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
人还没走到浴室,无数的“叮咚”声接踵而至,甚至于中间出现了卡顿。
白檀捂着屁股单脚跳回去捡起手机。
双眼瞬间瞪大。
发微博仅仅五分钟,评论便显示99+。
霍泱的粉丝们也非常热情,迅速赶来暖场子。
【欢迎小白哥![玫瑰][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小白哥哥你好,痒痒挠们都非常期待你的加入,当时经纪人说你不确定是否续约,我们还凑一起商量要怎么把你绑回来哈哈,你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我们哥哥工作多,也辛苦你了,加油哦!】
【热烈欢迎宝宝!有你照顾泱哥我们放一百个心!】
【小白小白!能不能给泱哥哥吹吹枕边风,光露胸不够看,下次连着腹肌和耻毛一起露露,求求啦![大馋丫头][色]】
评论还在叠加,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千多评论。
这要是放到以前,是白檀想都不敢想的。
但也清楚,粉丝们的热情和他无关,纯粹是霍泱效应。
只要涉及到霍泱,评论量自然少不了。
白檀笑笑。
也挺好的,有至少比没有强。
除了评论,他还收到了很多温暖的私信。
白檀心情很好,忘了臀部之痛,一条条翻着私信。
眼花缭乱中,他随手点开一个小红点,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背景像是地砖,主体物是一枚亮晶晶的钻石十字架,下面还有一段文字:
【喜欢么,送你。】
白檀:?
直到他瞥见了顶端的ID。
白檀想起自己的ID:疯狂十字架。
他脑袋一垂,再次咣咣撞桌子。
怎么就脑子一抽起了个这样的名字,这么看着暗示意味很明显啊。
想改名,发现非会员一年只能改一次。
丢脸死了。
【不要!】
他指如疾风回了消息,关手机洗澡。
白檀起了个大早,他今天要去拿霍泱签过名的合同,然后还要去L.W传媒找厉温言签字。
对着镜子换上新衣服,立马又扒下来。
他摸着脖颈“啧”了一声,有些懊恼。
初夜留下的痕迹好不容易快消下去,昨天又被嘬出来一片,身上倒是不多,霍泱像是就认准了他的脖子一样。
今天天还有点热,无奈之下,白檀又把厚实的高领衫翻出来穿上,欲盖弥彰。
去到霍泱家时,白檀看到他又双叒叕一大早洗澡。
白檀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所为。
霍泱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交给白檀,顺势一把揽过他的腰往怀里扣,头也跟着凑了过来。
白檀双手抵在他胸前将他推开,笑得尴尬:
“霍老师我先去公司,等处理完合同我再去片场找您。”
“好。”霍泱笑笑,随手拿过毛巾擦拭头发。
白檀到了公司,躁动的内心才稍稍缓解了些。
他拿起合同看了眼,确认霍泱的签名。
看着看着,眉尾一挑。
这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算了,作为作者本就容易死一大片脑细胞,还是不要为难自己。
白檀敲开门,视线望过去,见到了唇角含笑的厉温言。
他主动起身倒了红茶,领着白檀坐在沙发上。
“霍泱那边签过字了么。”厉温言接过合同。
白檀点点头。
厉温言望着那两个大字,想起了上次白檀发给他的蛋糕和玫瑰花的照片。
那张夹在蛋糕里的小卡上的字迹,和这个签名如出一辙。
都说人有两样东西很难改变:
习惯和字迹。
厉温言轻笑一声,看过合同后也签了名。
他又和白檀闲聊几句,问了问工作情况,倏然,眼神顿住。
“这个……”厉温言缓缓抬手,原本含笑的双眸消失殆尽,被一片森寒取代。
他的手轻轻触碰着白檀的脖颈,那高领衫也没遮住的、隐隐约约露出的吻痕。
白檀视线一僵,立马抬手捂住痕迹。
这已经是他领子最高的衣服,总不能九月份就围上围巾吧。
“这是……”白檀的大脑疯狂转动着。
说是蚊子咬的?这种在电视剧和小说中快被用烂的桥段显然毫无可信度。
“不好意思。”白檀往上拽了拽衣领,“被人嘬出来的。”
诚实,是他最大的优点。
厉温言缓缓放下手,消失的笑容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双手交叉,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
沉默了快一个世纪,听到他声音发涩:
“是……谁做的呢。”
脑海中又浮现那张蛋糕里的小卡。
白檀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
“其实是……”
厉温言的手指不断收紧,轻轻“嗯”了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小侄子。”白檀憋了一口气,倾吐而出。
厉温言的手指一下子松开。
他对着白檀眨眨眼,半晌,轻笑一声:“你这位小侄子看来很调皮哦。”
白檀点头、点头,毫无羞耻心继续扯谎:
“这孩子经常来我家玩,他爸妈工作忙,寒暑假都是我在帮忙照顾,很黏我,都说了这样会让人误会,可还是抱着我亲个没完。”
厉温言手握成拳,挡住鼻唇轻笑一声。
“有点羡慕。”
白檀:?
“羡慕谁。”
厉温言眉尾一挑,身体放松向后倚去:
“羡慕你啊,这么招小朋友喜欢,不像我,小朋友一见我就哭。”
白檀忍不住笑出声,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好笑。
漂亮的眉眼弯的如同天际皎月,盈盈打破淡薄云雾,泛着柔柔涟漪。
厉温言歪头瞧着他,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不由自主轻点几下,靠着他的肩膀移动着。
最后停在他身后,不动了。
“我还要去片场找霍老师,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白檀整理好合同起身。
“等一下。”厉温言叫住他,“马上中秋了,你要回家过节还是?”
白檀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
良久,他像是自嘲般轻笑一声,耸了耸肩。
“正好那天各个公司的艺人会在中心会场举办中秋之夜活动,我也过去,你来么。”
“如果霍老师也参加,我肯定是要去的。”
厉温言点点头,笑道:
“好,那天不见不散。”
下了楼,白檀慢慢抬起头,望着碧蓝天际中白花花的大太阳。
有些刺眼。
他抬手遮了遮阳光。
都说作者是高敏人群,其实他也没有写很久,可为什么还是会被一点小事影响情绪呢。
白檀做了个深呼吸,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手指在“爸爸”二字上停住许久许久。
最终眼一闭,手指落下。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
忙音断掉的刹那,白檀不由自主紧绷起身子,腰背像是用尺子比着画出来的那样直。
“爸”字的首字母音节还没出口,就听电话那头语速极快,风风火火道:
“小檀有事么,你长话短说,我现在很忙,马上要去村里开会。”
背景音是他听不懂的当地方言。
白檀握紧手机,喉咙像身体一样紧紧绷着:
“爸……我……就想问一下,马上中秋了,你回来过节么。”
不自觉的,声音漫上一丝颤音。
只要爸爸说回来,他可以立马反悔,跑上去找厉温言请假。
白檀爸爸重重叹了口气,听着有点不耐烦:
“儿子,你应该知道爸爸搞扶贫工作很忙很忙,每天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白檀握着手机的手霎时间失去力气,松了松。
一句“很忙”,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却又不死心,继续道:
“可是你今年春节也没回来,去年也没有……”
算起来,他已经有两年没见到爸爸,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爸爸长什么模样,脑海中只剩一个很模糊的轮廓。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重重叹息:
“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丢下村民不管。这样吧,你打电话问问你妈,看她愿不愿意请你和她家人一起过节。”
“嗡——”白檀脑中的那根弦忽然断掉了。
他一时间难以辨别爸爸这番话到底是没情商的真心所言还是为了嘲讽他。
“你。”白檀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中,像吞了一大把刀片。
“没别的事我挂了。”爸爸道。
“爸爸。”白檀打小就很畏惧他这个严厉的父亲,父子俩见面时候不多,见了也是例行公事吃顿饭,听许久没回家的父亲在饭桌上说教,那个时候他也只会低着头,食之无味晦涩地咽下米饭。
“如果你觉得扶贫工作比自己的孩子重要得多,我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么。”
不知是不是头顶太阳过于耀眼,刺的眼睛发酸,面前的场景渐渐变得模糊。
他攥紧手机,不停反问:
“我妈妈已经走了,对她来说我也不再是她的小孩了,你让我怎么厚着脸皮请他们一家人接纳我。”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
白檀也不想知道父亲接下来要怎么说教他,猛地挂了电话。
想起了读书时开家长会,一排中年人中间坐着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无论同学表现是好是坏,哪怕回家挨一顿揍,至少他们父母到场了。
而白檀,只能坐在格格不入的家长群里,低着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做了个深呼吸,抹了把眼睛。
算了,不指望了。
所有和父母有关的执念,也在这一刻彻底释怀了。
深夜的电脑前,白檀对着屏幕发呆。
他忽然非常理解为何他笔下的女主在失去一切后,会癫狂到生出一套与常人截然相反的逻辑。
被父亲拒绝的那一刻,他也萌生了报.复社会的邪念。
恶向胆边生,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被逼上梁山的。
可他做不到。
父母不愿为他负责,他总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烂掉的桃子总不能弃之如敝履任由其继续腐烂。
白檀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继续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叮咚——”微信小窗口有人敲他。
是梅老师发来的消息:
【看到你成为霍泱的正式助理了,恭喜恭喜~签名拿来。】
白檀笑笑,回复:
【会帮你要的,不过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霍泱。】
梅老师:
【也是你提过他之后,我被大数据监.听了,疯狂给我推霍泱视频,点进去看着看着就无法自拔。[笑哭]】
梅老师说着又发来几张照片:
【我还去小黄鱼上收了好多霍泱的小卡!好家伙他的小卡卖得真贵,二手的都要几百块。】
白檀看了眼自己书架上的霍泱小卡。
给他做助理之前也从小黄鱼上收了两张,还是最便宜的,一张也要八十多块。
答应好梅老师这几天就帮她要霍泱签名寄过去。
白檀睡前随手点开小黄鱼想淘一把更趁手的键盘,诚如梅老师所言,大数据属实恐怖,键盘没看到,主页密密麻麻全是霍泱的周边。
倏然,标价为10000的霍泱周边令他情不自禁点进去一探究竟。
类比黄金的价格,难不成这周边也是金子做的?
结果只是一种叫做流麻小卡的周边,就是在小卡外面加一层膜,再套个华丽的透明壳子,注入某种液体,液体里满是亮晶晶的闪粉和小星星小爱心碎片。
小卡倒过来时,金光闪闪的液体也会缓慢漂落,好看倒是好看……
就是一万块的价格,怕不是骗小傻子玩呢。
在物品说明中,卖家明确写明这张卡是霍泱出道五年纪念版,全球仅有十张,她也是花了大价钱抢的一手全新。
卡片上的霍泱,坐落在中古世纪风格的老旧宫殿中,手指松弛感满满,吊着一只墨绿色的怀表,视线看向窗外,强烈的光影对比下,五官更加立体分明。
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怦怦,怦怦。
白檀按了按胸口,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出了问题,总是乱跳。
虽然这张写真是很少见,但一万块……
他才不要当傻子。
关了小黄鱼,闭眼睡觉。
翻来覆去烙大饼,烙到凌晨两点多,终于,他打开了手机,鬼使神差的又点进了小黄鱼。
点击“我想要”。
【你好,请问这张流麻小卡还能再便宜点么。[期待]】
卖家大半夜不睡好像就在等一个人傻钱多的。
【不议价。】
白檀查了下银行卡余额。
一万六千块。
其中的一万二还是实习期工资。
别问他为什么写书这么多年一点钱没攒下,问就是扑街,加上爱买买买。
脑子一热,他将之前买的妈妈设计的所有珠宝全挂了小黄鱼。
不看不知道,就算卖二手也能回血十几二十万。
感情钱都花这了。
只是……
白檀望着自己精心编辑的出物信息,心里酸酸的。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懂这份不实际的感情早该释怀。
可这么长时间捂块石头也热了,也舍不得卖,何况是每天都会被他精心擦拭的珠宝。
他最终还是下架了全部物品,咬咬牙,一万块买下了那张流麻小卡。
几天后。
白檀一路小跑去了快递驿站。
人还没到家,半路就把快递拆了。
颇具分量的小卡,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外面的水晶壳子做得也极为好看,就像天然形成的半透钟乳石,承载着自然的厚重与敦实,深沉的蓝色与卡片中中古风的背景相得益彰。
白檀爱不释手,摸了摸,又亲了亲。
最后请钟表行的老板帮忙在壳子顶端穿个孔,他要挂在钥匙上。
“老板,小心一点!”
老板一针下去,白檀立马双手在下面托着,惊叫出口。
老板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全神贯注,打孔针狠狠贯穿之!
白檀的心在滴血,嘴巴都瘪成了波浪线。
不知是心疼一万块还是心疼小卡外壳有了瑕疵。
他挑了根特别漂亮的怀表链子,流麻小卡就这样被他挂在了钥匙上。
吃饭带着,码字带着,就连洗澡也得挂镜子上欣赏。
要说供起来,也不是不行。
他还贼矫情的用人鱼姬光泽的网纱给小卡做了个安眠小窝,小心翼翼放在枕边。
沉沉进入梦中。
一向睡眠质量极好、整夜无梦的白檀今天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到像是河滩又像是湿地的场景,周围全是水,只有很窄一条岸边小路供他行走。
他沿着湿漉漉的河边泥地走了很久,却怎么也走不出这条河,好像一直在周边打转。
直到他脚底一滑摔进河里。
在梦中,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水下呼吸。
漂浮在水底,无数的锦鲤摇曳着尾鳍从他身边而过。
倏然,迎面游来一条超大号锦鲤,和人差不多大,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随后冲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白檀很害怕,想要逃跑。
却发现锦鲤并没有伤害的他的意思,反而从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
圆滚滚,亮晶晶,在水中不断沉浮。
白檀伸手接住了那个东西仔细观察着。
本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结果看清楚后发现只是颗葡萄。
锦鲤继续吞吐,嘴里冒出了无数颗葡萄,密密麻麻将白檀压进河底。
那锦鲤的嘴巴还在不停张翕,顺着水流,白檀听到了尖细的:
“给你,都给你。”
白檀猛然惊醒。
后背湿了一片。
大梦初醒,意识尚未回笼,迷迷糊糊的,他思考着:
锦鲤会说话么?
白檀很少做梦,因此昨晚那个稀奇古怪的梦令他格外在意。
有时候,梦境的内容对人是一种暗示和预兆。
就像他为数不多记忆深刻的,在爸妈离婚前的那个晚上,他梦到家里进了一堆蛇,各种花色,攀附在各个角落,其中那条最粗大的蛇紧紧缠住他的身体,即便在梦中也感觉了到了这种窒息感。
白檀此时正坐在片场的角落,眯着双眼,看似视线落在不远处参加广告拍摄的霍泱身上,实则心思早已飞到了鄂尔多斯。
所以,梦到锦鲤和葡萄又是什么预兆呢。
因为梦到蛇,妈妈走了,所以在白檀潜意识中,那些梦中意有所指的东西大多是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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