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也,想想你过往的丰功伟绩。”日暮月打断道。
切原赤也:“……嘁!”
突然有好多记忆不听话地冒出来,他说不出让前辈相信自己这种话。
最后是柳莲二带着两人融入人流。
到达观赏烟花的空地,他们很快找到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三个人围坐在一起,零食放在中间,方便每个人取。
日暮月觉得口渴,在塑料袋中翻找,拿出刚才一时兴起买的蜂蜜芥末味饮料。
见日暮月一口薯片一口饮料的,柳莲二决定尊重他的爱好。
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是自由的。就像他个性鲜明的队友们,有的喜欢恶作剧,有的喜欢旁观恶作剧……
喜欢奇奇怪怪食物,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至少伤己不伤人。
日暮月看到他落在饮料瓶上的视线,忍痛割爱道:“莲二,你也想喝吗?可以分你一点哦。”
柳莲二闻言坚定道:“这就不必了。”不能一直盯着看,太危险了。
日暮月询问的视线转向切原赤也。
小海带拒绝三连:“不用了我不渴我不要喝那种东西!”
都不带停顿的。
那种东西?
赤也,你好冒犯。
日暮月脸上没了表情,并闷了一大口蜂蜜芥末水。
甜甜香香辣辣的,明明就很好喝。
知音这种东西,果真是奢望。
在这一瞬间,在这热闹非凡的环境中,黑发少年感受到了彻骨的孤独。
他从把手伸进袋子里,摸出两片薯片,继续咔嚓咔嚓。
只有零食能给他一点点温暖了。
“阿月,别吃了,这已经是第三袋了。”柳莲二制止了他继续往薯片袋里探的手。
日暮月和他对视了三秒,颓然放下。
好了,仅有的温暖也没有了。
切原赤也犹豫着道:“柳前辈,日暮前辈是不是又联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柳莲二略显诧异地看他一眼,轻轻点头:“是的。”
切原赤也:“那我们要说点什么吗?”
柳莲二:“不,这种时候什么别管他就好。”
切原赤也受教:“我明白了。”
日暮月也不装忧伤了,万分无语道:“喂喂,我都听到了哦!”
哪怕小声一点呢!
柳莲二毫无诚意地说:“抱歉。”
切原赤也倒是有被当事人逮住说闲话的自觉,把精心打理的海带头抓得稀乱:“对不起啦,日暮前辈。”
日暮月张嘴就要说什么,但声音被升空的砰响掩盖。
紧接着,就是绽开的烟花。
日暮月的注意力被炸开的绚丽色彩吸引,当场遗忘刚才的问题。
“开始了!”
缀着点点繁星的夜幕被一朵朵烟花照亮,紧紧抓住每个人的眼球,印入心里。
“咻咻——”
“砰砰——”
烟花渐渐密集起来,丛花盛开,美不胜收,空气中也参入了硝烟味。
三个少年并肩站在人群里,一瞬不瞬望着前方的天空。
“好漂亮啊!”切原赤也献出他朴实无华的夸奖。
“好漂亮呢~”日暮月随了一个。
迟迟没有听到第三个声音,日暮月的眼珠瞥向棕发少年,抬手戳戳他的胳膊。
柳莲二内心是不情愿的,但是幼驯染不依不饶,他只好说:“很漂亮。”
对比前面两位,简直不要太平淡。
可日暮月很满意。
这一举动主要表达小伙伴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其他的都不重要。
烟火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结束之后收拾好等待期间制造的垃圾,他们踏上回程的路。
举办夏日祭的地点距离酒店并不是很远,稍微吃得有一点点多的三人决定走路回去。
不过,这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没走出多远,日暮月就不动了,因为路边的冰淇淋店。
他转头向另外两人建议:“呐呐,我们去吃吧!”
切原赤也同样双眼放光:“好啊好啊,我想吃十个球!”
柳莲二熟练摁住即将脱缰的学弟:“可以吃,但十个球不行。”
他给出充分的理由:“会拉肚子的。”
切原赤也稍稍有些失望,可一看到已经在选口味的日暮月,他也顾不得那点心情,立即跑过去挑了起来。
“唔,香草味……不不,巧克力味好像也不错……不不不,还是要薄荷的……”切原赤也不出意外陷入了纠结之中。
半晌,他再次确认:“真的不能买十个球吗?实在不行五个也行!”
日暮月没说话,可隐晦的期盼眼神藏也藏不住。
然而柳莲二心硬如铁:“只能吃一个。”
日暮月默默收回视线。
可恶,果然不能期望莲二让步!
他想了又想,选择了永远不会出错的巧克力味,拿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冰淇凌味道馥香浓郁,口感细腻,冰冰凉凉的,恰好消除此刻的炎热。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少了,还没吃几口就没有了。
日暮月空虚地舔了舔嘴,唇齿间的还残留有巧克力的味道,让他很想倒回去再买一个。
不对,再买好多个!
但是不可以。
莲二好啰嗦的,偏偏说得又很有道理,让人不好反驳,没有无理取闹的决心不可能说服他。
日暮月自诩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没有这样做。
他和切原赤也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柳莲二顺手就给了他们后脑勺一巴掌:“不要表现得像是我虐待你们了一样。”
那副受到压迫的忍辱负重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日暮月下意识摸摸脑后,其实不痛,但他很伤心:“可是这么热的天,只能吃一个冰淇淋球,超级难过的。”
切原赤也也勇敢发言:“就是就是,好难过!”
“需要我提醒刚刚你们吃了多少零食吗?”柳莲二一句话说得两人哑口无言。
日暮月瞪他,好一会儿才愤愤道:“莲二,你好像妈咪哦。”
切原赤也主打一个炒热气氛,其实很足地助阵:“就是就是,柳前辈……”
说到一半,他突然惊醒。
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朝柳莲二瞅的猫猫眼刚好对上那双带着冷静的琥珀色眼睛——
答案好像是否定的。
柳莲二唇角含笑:“哦,是吗?”
根据对幼驯染多年的了解,日暮月察觉了短短三个字中蕴含的不善。
因此,他当机立断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赤也,我们快走吧。”他叫上了还在用渴望眼神望着身后冰淇淋店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吸溜一声,说道:“来啦!”
日暮月很能理解他,但仍然恨铁不成钢。
都什么时候了,还馋!
虽然他也馋,但好歹他忍住了。
赤也这个后辈果然还是马达马达达内。
日暮月在心里直摇头。
柳莲二看完了他们的表演,轻呵一声以示评价。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听在日暮月耳朵里,就是侮辱性极强的嘲弄。
于是他说:“莲二,你太过分辣!”
这叫先声夺人。
柳莲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了噢。”日暮月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大度了。
柳莲二:“……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日暮月打蛇随棍上:“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嘛。”
警报可以解除了。
当对方的思路跟着你跑时,原先的问题就是过去式了。而过去的东西,从来都不重要。
这是真理来着。
确信点头.jpg
回到酒店已经不早了,身体的疲惫也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日暮月飞快洗了个澡,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他走到床前左脚绊右脚,正正好好跌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他借着最后一丝丝清明,翻了个身,然后就这样水灵灵地陷入梦乡。
空调辛勤地工作着,房间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倒不如说过于冷了。
柳莲二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空调遥控器。他走到床边,踌躇了一下,轻声喊道:“阿月,把被子盖上。”
日暮月仿佛是被吵到了,抗议般发出不满的声音,随后捂上耳朵。
没有办法,柳莲二直接用被子把他裹起来,一条新鲜的毛毛虫诞生了(bushi)。
身体暖暖的,脑袋凉凉的,日暮月努力将头缩进被子卷里。
他就如秋后的蚂蚱一样,蹦哒了两下,最终只把脸埋进去,身体力行演示什么是掩耳盗铃。
柳莲二伸手放在他的头顶,发丝的凉意传上手心。然后手上使力,把他塞进去。
半梦半醒的日暮月:“???”
脑壳,好沉重。
他的压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日暮月想睁开眼睛,想抬手摸摸头,但是就动不了。
这大概就是鬼压床吧。
——他想到。
然后的然后,他顺从地躺平了。
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反正死不了。
小小鬼压床,休想影响他的睡眠。
呼呼呼——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后去酒店前台办理了退房。
坐在回神奈川的新干线上,日暮月托脸看着飞速倒退的景色,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明明说好自己负责这次的花费,可实际上他卡里的钱根本没用多少,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忽悠过去了。
他鼓鼓脸颊:大人们太狡猾了!
只是稍稍一个错眼,柳莲二就收获了一个气呼呼的幼驯染。
他默了默,询问对面悄咪咪拍照的姐姐:“阿月这是怎么了?”
柳穗子边翻看边语调雀跃地说:“不知道呢……拍到好照片了!”
柳莲二:“……”
日暮月当然不会注意不到距离如此近的两姐弟互动,只是他不在乎这个。
能让他感觉到不好意思的事情少之又少,只要不是一本正经叫他一些羞耻的称呼,他都无所谓。
这样一想,他好强。
心情值up!
出来玩了几天,日暮月归心似箭,主要是担心小咕噜、小丸子和他的神社。
最后四个字应有重音。
在他的结界保护之下,日暮神社不会有危险。可谁都知道,没有危险的时候,家里的猫猫狗狗和小妖怪就是最大的危险。
即便再三叮嘱过稍微靠谱一点的小咕噜,但是他的式神太腼腆了,不是臭屁小白犬的对手。
日暮月深沉地想:好像也没那么想回去了……
而且就快要开学了,他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不想回去的理由又加一。
唉,人生在世,烦恼好多。
几个小时后,日暮月站在神社山脚下的结界外。
他深吸一口气,穿过结界。
很好,还是一副生机与死寂分明的景象,没有多点什么或少点什么。
走完长长的石阶,神社的建筑印入眼帘。
很好,还是破破旧旧的。
到这里,他的心已经放下一半了,甚至产生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妖怪之腹的想法。
沿着小路来到后院,一把推开门:“我回来了!”
咕噜和天邪丸都在房间里,看见他先是惊喜,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当然,慌张的只有咕噜一个,毕竟狗狗永远不会有错。
绿色的小式神结结巴巴道:“欢、欢迎回来。”
白毛的小白犬傲娇地斜眼看他:“你回来了呀。”
虽然但是,日暮月觉得心脏被击中了。
他把行李箱留在原地,快步上前把两只捞进怀里:“我好感动!”
天邪丸脸颊绯红,小幅度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可恶,就算他真的非常非常帅气,这也太热情了。
日暮月继续说完后半句话:“你们居然没有拆家,真是好样的!”
咕噜:“?”
天邪丸:“?”
是他们的错觉么,这好像不是好话?
日暮月抱着两只,浅浅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思乡之情……不对,应该是赞扬。
他一手撸一个:“好乖好乖~”
咕噜冰冷的竖瞳一下变成清澈的圆眼睛:“我们,听话哒!”
天邪丸不自在地躲开:“哼,有我们看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日暮月:“……”小丸子,对自我的认知偏差也太大了吧。
就是有你们才不放心。
日暮月谨慎地进屋看了一圈,除了乱了一点……很多,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比他想象中的可好太多了。
日暮月放心夸了:“你们可太棒了!对了,我给你们带了伴手礼,马上拿给你们。”
他急匆匆跑出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天邪丸严肃着一张白嫩的小脸:“伴手礼是什么?”
来自西之国的没见识妖怪没听说过“伴手礼”这种东西。
另一只孤陋寡闻的河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吗?”天邪丸先是质疑,后又直白道,“好没用哦。”
咕噜很受伤,但他不说。
日暮月拖着比出门时还重的行李箱回来,两个小家伙默契地没再言语。
打开行李箱,在里面扒拉了一阵,他翻出两个毛绒玩偶。
打着红色小领带的小白狗给天邪丸,顶着白碟子的乌龟给小咕噜。
咕噜只是脑袋不太灵光,不是傻。
小妖怪的视线在两个毛绒玩偶之间来回,三指的爪爪收紧又放松:“为什么,是小乌龟呀?”
尽管确实有一点点像,但他是小河童,不是小乌龟。
日暮月摆出十二万分和煦的表情,问道:“不喜欢吗?”
咕噜连忙摆手:“不、不是啦。”
“不是就好。”日暮月转而又看向雪团子一样的小男孩,“小丸子,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是天邪丸,不是小丸子!”天邪丸习惯性纠正。
他打量着那张挂着温和笑容的脸,总觉得不太妙。
作为一只追求力量的白犬,他对这种玩偶没什么想法,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说不。
“我是喜欢的!”
日暮月心花怒放:“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喜欢。我要去洗个澡,而你们,给我好好打扫卫生哦。”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
天邪丸若有所思,半晌他双手插腰,奶声奶气道:“我明白了!”
咕噜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这位小大哥,里面充满了求知若渴。
“所谓的‘伴手礼’,就是收礼者必须说喜欢的礼物!”天邪丸十分确信。
“是这样吗?”咕噜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是!”天邪丸先下定论,然后高深莫测地指点小弟,“你想想刚才的事。”
咕噜用他的小脑瓜一回想,简直就是完美契合。
“我、我悟了呀!”
天邪丸背着两条小短胳膊,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天邪丸大哥,聪明!”
“嗯哼,那当然!”
日暮月将换下来的衣服和行李箱里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出来就看到这副阿谀奉承的场面。
他俩关系这么好了吗?
不过家里小朋友关系融洽是好事,只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小咕噜,小丸子,不整理房间是不可以的哦。”语气虽然温柔,但却透露出明晃晃的威胁意味。
两小只浑身一激灵,立刻应道:“马上就去!”
看着在屋子里打了两圈转才正常开始收拾的小妖怪,日暮月叹气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我也来帮忙吧。”
这个家没有他可怎么办!
做到一半,天邪丸忽然醒悟:为什么我非要做这种事情不可?
日暮月幽怨道:“弄乱房间有你的一份,难道你不应该负责吗?”
最清白的他都来帮忙了,罪魁祸首之一的小丸子有什么可不满的?
天邪丸没想到自己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了,赶紧用手捂嘴。
见他没再注意他,才放下手。天邪丸不知道的是,他的小黑手已成功把白嫩嫩的小脸蛋弄脏。
日暮月偷着笑,并没有提醒他的打算。
多可爱呀。
一人两妖从白天干到黑夜,日暮月累到不想动,并且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澡白洗了。
日暮月边撕咬面包,边愤愤地想:多么痛的领悟,下次一定先干完活再洗澡!
不对,没有下一次!
最后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两眼一睁就是写作业。披星戴月的,笔头都摩擦冒烟了。
好在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因为他的勤奋,作业顺利完成了,可眼睛下也多了两团明显的青黑。
开学第一天,这副精神面貌,大家懂的都懂。
见面第一眼,柳莲二的眼睛就止不住往他脸上瞟:“你该不会没睡好吧?”
日暮月擦掉因为打哈欠溢出的生理泪水,含含糊糊道:“对,想到又可以去学校了,我开心到辗转反侧。”
柳莲二怎么可能信这种鬼话,但他并不拆穿:“呵,行吧。”
日暮月又打了个哈欠,感觉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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