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徐淮放在沙发上后,谢景一转头就看见徐淮家的三只大尾巴猫齐刷刷站在他身后,伏低着身子,冲他哈气,却在忌惮着什么般分毫也不敢上前。
“我建议我们友好相处。”谢景开口,“不过,不想好好相处也可以。”
男人唇角勾起:“你们咬我哪,我就去你们主人身上咬回来。”
小猫哈气声更大了,拱起身准备进攻,压根不听这种威胁。
于是谢景坐在了徐淮身侧,手臂一揽,又将徐淮捞进怀里。
本就没有扣好的衣服滑落下去,徐淮大半个肩膀露了出来。谢景低下头,将先前在车内对徐淮做过的事情再做了一遍。
这次被咬住的地方是喉结。
昏沉的徐淮只感觉有一个阴冷的东西靠近了他,像蛇一样将他死死缠住,用牙齿在他的身上啃咬。
那个恶劣的东西没有用力咬合贯穿他的皮肉,只是像逗弄猎物般叼着。
徐淮眼睫颤动,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开始挣扎起来。
被咬疼了。
在听到那声小兽一般的呜咽后,谢景松了口。
再度抬眼,那三只猫已经全部消失躲藏起来。
谢景很满意于“室友”们的懂事。
没有碍事的小玩意,自然要干正事。
浴室内传来水流的簌簌声,很快就有水汽从里面涌出。
即便有的是办法让在巷子内滚得一身灰的徐淮变干净,某位谢姓雇主仍是亲自动手,将徐淮一身衣服剥了个干净。
——徐淮要上不来气了。
浴室内的通风扇没有打开,一进到浴室徐淮就感觉又热又闷,硬生生在几乎缺氧的情况下被憋得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雇主比他人生规划还清醒的下颚线,以及那不知道为何上翘的唇角。
大脑还没完全开机,徐淮有些呆滞地看着谢景浅色的唇瓣,浴室的水流声和大脑空白的噪音逐渐合为一体。
察觉到徐淮睁开眼后,谢景握住徐淮的腰,若无其事开口,对自己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心虚:“怎么了。”
没有衣物的阻隔,那阴冷的温度更加清晰。徐淮被腰上传来的冷意激得一抖,总算是清醒了些许:“赵茜……”
“赵茜之前和我在一起,从那个地方出来后我就打电话给警官,现在她已经和她父母在一起了。”
“我和她都没有受伤,你来的很及时。”
最想要知道的东西被总结了说出,徐淮下意识再度松了口气。
“先睡吧。”
低沉的嗓音响起,磁性被浴室内的混响柔化,像是哄人般地异常催眠。
在意识再度抽离最后一刻,徐淮才终反应过来到。
——不对。
他吗的,他为什么在浴室光礻果着身体。
谢景在他吗干什么?!
徐淮猛的从床上坐起,床铺晃动引得床头柜上的线被扯了一下,被连接着的台灯乒乓摔落在地,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柜子上小罐子内被封好,安分待着的阴气似乎被动静吓一跳,弹射起来贴在罐壁上看着外边的动静。
徐淮大喘着气,听着因心跳快速上升,耳膜处也发出的咚咚咚声。
我曹了。
徐淮心下大骇。
他梦见了谢景在给他洗澡。
洗澡自然是不能穿衣服的。
谢景不仅看了个遍,谢景还给他哪哪都洗了。
“……”
徐淮深吸一口气。
太恐怖了,比梦见张道泉回来了发现他在[国安特殊保障部]还恐怖。
还好是做梦。
徐淮闭上眼,躺了回去。
结果躺下去隔了还没两秒。
徐淮又骤然睁开眼,瞳孔震了一下。
那些脑子里隐隐约约出现的画面确实可以当做是做了个邪了门的梦,但身上的沐浴露味儿和干爽感显然不是一动不动躺床上就能拥有的。
一股燥意从脖颈处开一直到耳根,最后就连耳廓都没有放过,全部红透了个遍。
徐淮死死咬住后槽牙,好像那样能缓解些尴尬似的。
“笃笃。”
两声敲门声响起,谢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醒了?我做了饭,老板饿的话可以起床吃些。”
徐淮控制住表情,绷起脸,眼神坚定开始自我开导。
首先,他和谢景都是男的。
其次,他为了救谢景花费大量精力体力,怎么也算是救命恩人了,他晕过去后谢景照顾他一会儿也算是正常。
再其次是。
一个成年男性帮另外一个成年男性洗澡怎么想都他吗怪到家了。
谢景敲了门许久没有回应,挑了下眉。
——[他在里面干什么。]
徐淮桌子上的那团黑气弹了弹。
——[在红着耳朵捂着脸咬牙切齿发出一些无意义的类似不能这样的声音。]
谢景看着紧闭的房门,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声低笑。
门唰一下被打开。
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藏住,谢景就对上徐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看上去异常冷漠,只是耳廓还没来得及消下去的颜色暴露了先前翻涌过的心绪。
“谢景。”
徐淮要严肃谴责谢景这种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帮人洗澡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直接开个酒店给他丢里边休息也好,给他搬去公安局让警局那边的人看着也好,有很多处理办法。
唯独不能是现在这种!
却不想还没开口,谢景就道歉了:
“对不起,之前冒犯你了。”
看,这人自己都知道那行为很冒犯!
谢景又换了一身休闲类的衣物,浅色的外套柔化了整个人的攻击性,些许零碎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此时认真地看着他,一双黑沉的眸子满是歉意。
徐淮眼皮跳了一下。
又出现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个天桥底下的时候谢景也是用这种可怜到了极点,无辜又带着些歉意的眼神看着他。
徐淮觉得,一个正常的,能够思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过大当的人,都不会在同一套路之下掉进同一个坑第二次。
徐淮这次根本不吃这套:“谢景你……”
“当时我和赵茜跟着你的小纸人出来后,你突然就晕过去了。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着急送你去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你醒过来一次,说要回家,一连说了好几遍态度强硬。”
“我以为你要回家拿什么东西,或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没办法只好答应。后续我还是找了私人医生过来的。”
徐淮脑子空白了一秒。
……有,有这事吗?
他说过这话吗?
昏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记忆完全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清晰的“梦境”是谢景帮他洗了个澡。
徐淮看向谢景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谢景回望过来的视线很是坦然,没有半点心虚躲闪。
“医生过来做了检查后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不止晕了过去。不过他帮你颈部的伤口消毒时发生了些意外,他一不小心把一瓶碘伏弄倒了,全部洒在了你的身上……”
谢景面上出现了很明显的为难:“衣服上,包括沙发上都留下了许多……”
“我在让救命恩人就那么脏着躺在沙发上,和让救命恩人洗个澡睡个好觉之间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后者……”
谢景抿着唇,头微垂下:“抱歉,那么私自决定了让医生过来,又没有经你允许冒犯你……沙发我也会赔偿的。”
屋内的小猫也听了徐淮的声音,竖着毛茸茸尾巴来到徐淮房间前查看铲屎官情况。
“情况特殊,我自然也考虑到了。我会在最后的尾款里给你加一笔精神损失费。”
于是徐淮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眼睛圆圆的玩意就那么眼睛亮亮的,用那种根本形容不出来的,很纯粹的无辜眼神看着他。
徐淮:“……”
徐淮:“……”
徐淮深吸了一口气,额角跳了两下。
隔了一会儿。
颗粒饱满还冒着热气的饭被推至身前,谢景在餐桌对面坐下。桌上放着许多小菜,卖相极好。
“老板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从卧室里出来,到客厅,再到被谢景拉着在餐桌前坐下。
徐淮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徐淮:我根本不吃那套,我生气了。
徐淮:这次我必不可能上大当。
第36章 笑意未至眼底
谢景的手艺出乎意外地好,不过可能是个人饮食习惯和口味问题,徐淮吃每道菜都觉得有些淡。
盐味儿不够,再咸一些就完美了。
吃饭期间除了路过狮子猫发出的喵喵声,没有人说话。徐淮在愈发安静诡异的的环境下思考要怎么安排解决谢景的事情。
先不说其他的,首要事件就是在其他地方开一间房给谢景搁外边住着。
让谢景一直住在家里确实不太方便,这个另说,他现在看见谢景就尴尬。
至于后续抓鬼事宜,恐怕还得研究研究。至少他还没缓过来的这两天是肯定没有办法解决的。
吃完饭徐淮特意去看了浴室内的衣物和沙发,确实有碘伏弄出来的深色印记……虽然脑子里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但谢景应该不至于在这个上面故意弄些痕迹骗他……吧?
路过镜子时徐淮看见了被纱布缠绕了两圈的脖颈,心里想: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但最终还是没有手痒到拆开看看里面的伤口。
谢景吃完饭就出门了,说是要去车里拿东西。
徐淮回到客厅,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之前计划接下来是准备干什么。
直到快洗完碗,听到宋敛舟的电话后才想起,先前起床时看到了宋敛舟发过来的消息,让他醒了之后回个电话。
“身体还好吗?”
上司第一关心的就是手下的人还能不能拉得动磨,了解情况后才能合理安排怎么让虚弱的牛马完成其能力范围内的工作。
宋敛舟这句虽带点那么些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来自普通朋友间的关心。
徐淮开了免提,闻言回答道:“活人微死。”
人是活的,但蓝条和体力条全空,疲惫得一个字都不想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宋敛舟:“……”
“正好你打过来。”徐淮想起先前昏迷的时候宋敛舟打过电话,他看到了聊天记录。
“我昏过去的时候电话是我雇主接的,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当时你突然失联,连带着你那雇主也消失在了监控里,和赵茜情况如出一辙,给那警局的警察吓一跳,立马联系到我这。”
“也不知道付沧那边是不是睡死过去了,压根不接电话……在我调动其他人过去的时候,那单警官发信息过来说人找到了。”
“我意识到应该是你将事情解决了,再度打电话联系你询问情况,这回打通了,不过是你雇主接的。你雇主说你晕过去了,他照顾就好,不用麻烦我这边派人,他还找了医生。”
“想的倒是挺周到的,想到你之前和我说过你俩关系,我也就没有多问。”宋敛舟那边语气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没事。”谢景和他之间发生的尴尬事件就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了。
徐淮将手上的最后一团泡沫洗去,关上水龙头转移话题:“赵茜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些,过程中出了些意外,主要是因为李……”
直起腰时徐淮眼前骤然一黑向前倒去,仅不到半秒徐淮就反应了过来,用手在桌上一撑,勉强稳住身形。
只可惜那些刚被洗好的瓷碗被徐淮手臂一撞,全部掉落在地,碎片炸开散落一地。
宋敛舟那边被这动静吓一跳:“别激动啊徐同志,请慢慢说,今天不想说明天说也行,咱不着急嗷。”
徐淮看着那些碎片,弯下腰想要捡起最近的一块,却不料那些碎片异常锋利,血珠从手指顺着瓷白碎片滚落染红地面时,徐淮才发现手指被割破了。
又是哐嘡一连串的响。
粘在墙壁上的挂钩因为粘胶老化而脱落,挂着的厨具全部倒了下来,就连筷子也散了一地。
“不是哥们你拆家呢?”宋敛舟疑惑。
看着一片狼藉的徐淮只感觉身心愈发疲惫,最后终于是妥协般开口,问宋敛舟:“你有认识我小区这附近提供家政服务人的吗?”
徐淮短时间内没力气收拾那些东西,那些陶瓷碎片也不能那么摆着,家里那三只傻猫的肉垫被碎片划到又是一个麻烦事。
谢景等会还要回来,怎么都不可能就那么摆着让谢景去收拾,现在只好动用钞能力。
将三只猫挨个逮进封了窗的阳台关好,徐淮瘫在沙发上,借着等家政的时间和宋敛舟说这次委托的意外。
本以为只是普通找人,却意外了解到了另外的事。
李芳想堕胎又不想那么白堕,于是想了个法子去碰瓷司机讹钱,先后害死了未出世的小孩和得了重病的司机。
后又因为李芳被未出世的小孩缠身烦得身心俱疲,没办法请了人做法将那小孩请走。
结果那小孩压根没有走,而是被装进了法器内,就那么一直没处理,最后魂生生散了。法器内的积怨随着年数的叠加,逐渐形成了恶灵,器灵。
徐淮:“你猜李芳请过去帮忙那个人是谁?”
徐淮从垃圾桶里翻出还剩半瓶的碘伏,拧开盖子眼也不眨地往手指上倒。
他没找到棉签和棉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景找的那个医生带走了,只好这样。确实有些浪费了。
宋敛舟:“你确定我认识?”
“嗯。”徐淮哼出个气音,“最开始我在想,会不会是李芳又找到了什么不靠谱的江湖骗子,将魂收走了却没将魂送走。后来我发现不是。”
“整个南江市也就那么大,李芳他们住的地方又距离我这不算太远。直到我在那个法器弄出来的鬼打墙里找到了一张印有张道泉印的符时,我都在想,这也太巧了。”
宋敛舟哑然。
“啊,你师傅?”
既然徒弟都能将这事解决好,那张道泉必然是知道那魂收走后该怎么处理,没理由就那么将那魂丢在那装作不知道。
除非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宋敛舟是这两年才从总部被调配到西南三分部的,张道泉又从未和他们分部有过合作之类的,一直独来独往。故而一些张道泉处理的事件其实并未被记录在档,宋敛舟不知道。
徐淮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嗯,十多年前帮李芳处理被小鬼缠身的人,就是我师傅。”
那日他在小楼楼顶差点坠下楼,还好在最后一刻拉拽到了边缘的电杆做了缓冲,向下寻了个露台位置跳了下去。
破窗进入到那个独栋小楼后,他看到了一张符箓。
每个人画符的笔触都不同,他不可能精准认出每一张符纸是谁画的。唯独那一张,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道泉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亲人,他看过无数遍张道泉画的符,加之那张符上还有张道泉的印,细致到如此程度,做不了假。
徐淮:“看到那张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张道泉以前确实说过这么个事。”
——还正好是他利用课余时间在笔记本上画符,被同学发现告状告到老师那,老师觉得他对班级有不良影响,找张道泉去办公室谈话的那日。
他记得格外清楚。
那天张道泉将他接回家,半句也没有指责他,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一向对其他人情绪敏感的他和张道泉认错,说下次再也不画了。
张道泉闻言,失笑,说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他被请家长,也不是因为画符。
是因为今天遇到的一个雇主说话不算话。
买药生活都需要钱,张道泉办了事,那雇主没给钱。
张道泉说,这事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雇主半道反悔了,说张道泉的弄的那些东西压根不管用,说她自己晚上还是会梦到有东西在缠着她。
东西张道泉确实是收走了,至于会不会梦到,那就是个人心理问题,是不可控的。
即便张道泉将理由解释,那雇主还是不肯掏钱。这情况,八成是要赖账了。
省钱确实要省,不道德的钱,可半点也省不了。
终归会报应加身。
“当时张道泉说,那个铃铛他留给当时的雇主了。钱不正常付,后面的事情他也处理不了。后来张道泉自然是没收到钱,那铃铛估计也是李芳自己找了个地给随意埋了。”
话说至此,徐淮叹了口气:
“那张撕下就能脱困的符,恐怕是张道泉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为后来人准备的。”
哪能知兜转一圈,被他用上了。
宋敛舟倒吸一口气:“不是哥们,还有这么个事?”
徐淮:“我也以为只是普通简单的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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