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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牌生(好雨知时)


邝野说:“要。”
裴屿又问:“钟秦……会不会等你太久。”
邝野好整以暇,甚至不知所谓地一笑:“你会留我在这儿待很久吗,学长?”
“……”裴屿当即冷下脸,抿嘴说,“不会。”
裴屿心情显然不大好。
但乍见时的不自在居然消散许多——怎么感觉好像回到了初遇时两看相厌天天斗嘴的时候。
推门而入时,金玉正紧闭双眼、眉头紧蹙蜷缩在沙发上,天气也不冷,肚子上却捂了个热水袋。
听见门响和两个人的脚步声,金玉眼睛都不睁,气若游丝说:“梁哥?回来了?我胃有点儿疼……”
裴屿随手一抱枕飞过去砸在金玉脑袋上,正好撒气:“你梁哥不在,别他妈装病了,一天天闲的。”
“裴屿我操……”金玉被打得一激灵,活蹦乱跳挺起来,正要骂,忽而看见裴屿身后还有个人,愣了愣,对陌生面孔也依旧口无遮拦,“你他妈把你小男朋友带我工作室来了?”
裴屿听见“小男朋友”四个字额角就是一抽。
他真的很想把老板赶出去陪梁源加班,毕竟这位老板看上去是求之不得。
金玉一句胃疼是胡扯,但裴屿到现在还没吃一点儿东西,胃里倒确实空得难受,就下意识抬手按了按上腹,然后顺手扶了扶桌子。
“没吃饭?你是不是又低血糖?”金玉收了没谱的样子,要起身来搀裴屿。
裴屿正想摆手说没事,手刚刚抬起来不到十公分,就被忽然靠近的邝野一把握住。
裴屿错愕回头,迎上邝野染了愠色的目光:“低血糖?”
金玉动作一顿,又稳稳当当把屁股放回沙发,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没看他已经一把骨了吗?要看不出来你伸手摸摸,好好感受感受他的‘思念成疾’。”
金玉说这话多是嘲讽意味,换平时,要这么嘴欠,这会儿已经和裴屿打起来了。
但金玉万万没有想到,那位即使一把骨也倔犟得顶天立地的裴屿同学,居然就这么一晃身子,名正言顺歪进他小男朋友怀里,用很低的、略带一点疲惫的声音说:“嗯,可能有点儿饿了吧。”
邝野顾不上想,赶紧用肩膀撑住裴屿:“什么叫可能饿了?”
裴屿嗤声:“没有饿这个流程,一般直接痛。”
邝野沉沉看着裴屿,半天没说话,说不出是心疼更多还是生气更多。
金玉面无表情,抓了车钥匙就走,留下一句“我去找梁源看病”,眼不见为净。
裴屿很轻地扬眉,装病这招居然还挺好用的,怪不得梁源天天围着金玉瞎转悠。
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完,邝野就把裴屿拽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把金玉留下的热水袋塞进裴屿怀里,然后摸出手机,闷头点外卖。
裴屿嫌热,想把热水袋拿开,邝野却像放了只眼睛在裴屿身上一样,突然伸过去一条胳膊,牢牢把热水袋按在裴屿肚皮上。
裴屿安静垂下眼睫,去看邝野近在咫尺、青筋蜿蜒的掌背。
他想,邝野既然能那样轻易地挑拨他,就也能同样轻易地抚平他。
裴屿试探伸出手,勾了勾邝野的小指指尖。
邝野头都不抬,只有手指不易察觉地一蜷。
裴屿就更进一步,撩撩拨拨地,想把手指挤进邝野指缝,得寸进尺道:“阿野,给我点个麦当劳。”
邝野不理会,飞快输入地址付钱,然后咔一声锁屏手机。
他转过头,蓦地收紧五指,逼视裴屿,说:“自己搞坏的身体,指望我给你养回来吗?裴屿,你讲点儿道理。”
“你第一天知道我不讲道理?”裴屿晃晃手腕,倒打一耙,“不是要跟你的执念和解吗?解也行,先松手,你攥得我疼。”
邝野动都不动一下。
裴屿就觉得邝野是一点儿不听话了。

第74章 欠你一句
裴屿的感觉没错,邝野不仅没有听话给他点一顿很久没吃过的麦当劳,而且买了一堆温温热好消化但实在不怎么好吃的东西……这家伙明明知道他爱吃什么口味,但就是完美避开了所有他喜欢的。
害得裴屿还以为自己不是肚子饿,而是牙口不太行——裴屿就磨了磨后槽牙,有点无语,又……有点难以克制地感到开心。
好像邝野出现后的每一秒,都是比上一秒更踏实的,气恼与喜悦都实实在在,不再是午夜梦回虚无缥缈的幻境。
等外卖的半个多小时,邝野一直异常沉默,话少得几乎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但看表情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很浅地皱着眉,一副满腔闷气生了很久但始终无从发泄的懊恼样子。
而他即使不说话、不愿意理睬裴屿,也仍然没有松开那只据说“攥疼了裴屿”的手。
裴屿就也一并安静出神,只是时不时动动指尖,或磨磨指根,像个小心翼翼确认手上体温与劲力是否真实存在的下意识动作。
裴屿这瞬间竟然觉得,他这一年来的所有煎熬与委屈加在一起,似乎也并不太多,只刚刚好够邝野握在掌心里而已。
期间,邝野接了个电话,应该是等在学校接应的钟秦问邝野什么时候到、东西多不多。
裴屿想让邝野不要钟秦来接,他可以作陪,但邝野嘴快,简短说自己已经在大学城附近,买点东西耽搁了一下,一小时内应该就能到。
邝野还仔细询问钟秦他到哪个校门最近,直到挂断电话,邝野都没有给裴屿一个展示踩点成果的机会。
裴屿佯装漫不经心,实则竖起耳朵偷听人讲电话,寥寥几句间他就知道,邝野今天确实是不会在工作室久留了,最多只是等餐送到罢了。
裴屿有一丝丝后悔。
他是不是不该说那句与执念和解的、带了些埋怨意味的话?他算不算让少年时候的邝野也经历了一遍幼时对待白钰的那种心情?
邝野那么独立,甚至是过分独立了,他会像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绪都闷起来,又何尝不是一种不依靠别人、独自回避创伤的压力反应。
裴屿虽逞口舌之快,却怎么会不理解,所谓幼稚的“阴晴不定”,其实根本不是邝野突然见长的气性。
那是邝野被剖开但一直未曾长好的血肉——至今总算开始缓慢结痂时,伤口总是会发痒的。
裴屿的心细细密密地酸疼。
他把另一只手也用上,无所事事瞎玩一样,轻而亲昵地去抠邝野的指甲。
直到邝野终于朝他看过来,他才说:“阿野,我刚才……不是真心想那样说,我道歉。”
邝野专注地盯着裴屿看了一会儿,看得裴屿都开始不自在,他又率先别开视线,嘴里文不对题:“别叫阿野。”
裴屿以为邝野是不允许他再称呼得这么亲密,有点遗憾难过。
邝野却挤出一句:“……搞得我很没有脾气。”
裴屿一愣,而后很轻地笑了。
他怎么忘了这人是个戏精,高冷人设应该也是演他的。
那他就再多捂一捂邝野,总是能把他给捂热吧。
邝野投喂了裴屿一顿清粥小菜、面线糊糊,监工似的守着裴屿吃,可裴屿还是吃得没滋没味。
不知是他确实就有这么想吃油炸食品,还是他在邝野面前重新有了口腹之欲:“我真的想吃麦当劳。”
邝野暂且没理会裴屿的控诉和抱怨。
他监督裴屿差不多吃好,就从沙发上起身,拖过随便放在一边的行李箱,生硬地告别:“我去报到了。”
裴屿抿了抿嘴,甩掉拖鞋蜷缩到沙发上,背对邝野,毯子一搭,不说话了。
邝野没有要求裴屿送他。
他径自走到门口,脚都踏出去一只,又顿住,最终还是留下话说:“麦当劳晚上再给你点……号码没换吧。”
裴屿这才裹在毯子里悄悄勾了勾嘴角。
傍晚,梁源和金玉想给久别重逢的二人留一点独处空间,刻意在外面兜够了圈子,晚饭前才饥肠辘辘赶回来,结果发现工作室里只有裴屿一个人,还以为裴屿又和邝野不欢而散。
金玉啧声收住嘲讽,梁源都不敢说话,就怕哪句不对又不小心踩雷,那大家晚上就都只能按裴屿的喜好吃绿油油的菜叶子了。
可谁知道裴屿接了个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接起来,边接边屁颠屁颠跑去开门,然后提进屋一兜子香喷喷的快餐,打开一看果然是三人份的。
裴屿很满意,把一堆吃食往桌上一摆,轻轻扬眉,得得瑟瑟说:“都吃点儿吧,邝野买的,也买了你们的——我就说他很懂事。”
梁源:“……”
金玉:“……”
一年了,他们就没见裴屿露出过如此生动的表情和情绪。
挺好的。
下次不必了。
裴屿开开心心啃汉堡啃到一半,咀嚼的动作突然一顿:“……”
他现在回过味儿来了。
邝野怎么会这么清楚工作室的地址?
就算外卖定位比较准确、就算邝野过目不忘记得公寓楼栋门牌,也至少该稍微向他确认一下吧?
居然那么笃定,完全不迟疑……
妈的邝野,归来仍是只心机狗是吧!
邝野报到有不少事要忙,裴屿没有和他发很多消息,但裴屿却像抛锚的游船,漂浮也安定。他抓紧最后的暑假去完成手上的设计——他现在能做点小活儿帮上金玉的忙,不再是当初那个“关系户”了。
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这么饱腹过,裴屿居然应了邝野那个乌鸦嘴的话,真有点儿不消化。他做完手头事情后就习以为常窝进沙发,但胃里实在顶得慌,直到凌晨也没睡着。
裴屿没有睡意,却也并不像往常失眠时那样心烦,他一双眼睛在夜里,好像比昏沉的小夜灯还亮,正好就借长夜专心而安静地想念邝野。
……他也是时候对邝野袒露出他正在结痂的疤痕,然后告诉邝野,“它们是因为你才慢慢长好的”。
他和邝野都将不再拘泥于过去,但他们合该坦诚地聊一聊那段暂且被搁置的时光。
A大的开学安排紧凑,报到注册后就是精准召唤晴天的新生军训。
据席彦说,A大军训很严苛,期间不允许出校,吃饭都必须得在食堂——想必这个人也是想晚上下训去找钟秦,那种心情和裴屿一样。
但裴屿不是新生,自己不训练,自自在在、溜溜达达跑去别人的操场、假装成别人的学长,倒是随心所欲。
头几天裴屿很有心情坐在看台,不需要怎么找就能很快望见出挑的邝野,可谁知道这学校这么狠,居然一共要训仨礼拜!合着全国各地的天才们就一点儿不怕耽误课呗!
隔壁农林大的席彦小同学晒黑后都快白回去了,裴屿才等到邝野他们结训阅兵。
裴屿想到邝野高一时的那次军训,想必亲眼所见一定比照片更加“必杀”。
结训当晚,裴屿就不愿意再等到明日见面。
他想起他们学校那些大半夜趁着昏暗跑去操场幽会的小情侣,一时心痒。
于是他不多犹豫,给邝野发去消息。
[山与]:[晚上空不空]
[山与]:[我去找你]
恢复联系将近一个月,邝野终于在忙碌的日常中,被裴屿捂热了一点,言语间依稀有了些从前少年时候的影子。
[旷野]:[你不是基本天天都来找我吗,学长]
裴屿就抱着手机,一会儿脑袋冒烟,一会儿又傻笑,但他总归还是愉悦——无论邝野身在何时、身处何地,眼里也总是有他的吧。
裴屿晚上有课,邝野也有班会要开,裴屿就没有约邝野一起吃晚饭。
裴屿下课是九点十分,下课铃还没响完、东西还没收拾好,裴屿的裤兜就开始不依不饶地震动。
裴屿三下五除二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弦箭似的甩开涌出教室的人潮。
他走得很快,衣角和发梢都飞扬起来。
接起邝野的电话时,裴屿呼吸间带了一点很细微的喘声,邝野那边安静,就好像从手机里听见裴屿身边的风。
邝野静了半晌,问:“裴屿,你什么时候过来。”
裴屿心想,掐着下课的时间打来电话,还假模假式问什么问。
但裴屿愿意顺着邝野,就说:“现在。”
“开个闪现。”邝野得寸进尺要求说。
裴屿浅啧一声,扫了个共享单车,答应说“好”。
路上骑车,裴屿戴着耳机,没有挂电话,就听见邝野那边从静谧变得微微嘈杂,像是从寝室里走出来,偶尔能收录到过路学生快乐的笑声。
裴屿和邝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并不热络的样子,却总好像黏黏糊糊的。
邝野不止一次问裴屿:“到哪儿了。”
也不止一次确认:“你真的能找得到我的宿舍?真的不用我去校门口接你?”
裴屿的“踩点成果”被反复质疑,不耐烦:“搞什么,我又不路痴,你别到处乱走,一会儿更他妈找不到。”
邝野就不说话了。
裴屿有点儿怕了邝野的沉默,话说出口就后悔——毕竟现在他们的关系微妙,措辞是不是要谨慎小心点儿才好?
可是这一次邝野先开口了。
“裴屿,”邝野的声音很低,透着克制的孤单和委屈,“可是我等你很久了。”
裴屿眼眶一酸。
听到这句话时,裴屿恰恰巧巧骑到邝野他们区宿舍,再往里共享单车就不能进了。
裴屿停好车,恨不得变成风一样拔足狂奔,不再压抑他迫切的喘息,他的呼吸、他的动作、他的心情——他的所有,都可以不保留地给予邝野。
能看见邝野所在的那栋宿舍楼时,裴屿缓缓慢下脚步。
他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影,在路灯下百无聊赖地转圈踱步。
这条路不算敞亮,只有路灯下有一些昏黄,邝野那经历了二十天魔鬼军训拉练的身体好像更挺拔、更惹人瞩目。
裴屿忽然就想起当年他差点儿接受邝野表白也差点儿对邝野表白的那个傍晚——
邝野说在没人又昏暗的地方会想偷偷亲他、说有一句话……以后再来找他领。
“裴屿?”邝野轻轻唤裴屿的名字。
裴屿眼睛发烫:“我看你们这儿……也挺黑的,你……还想亲我……跟我牵手吗?”
邝野一怔,蓦地抬眼朝裴屿的方向望过来。
“我欠你一句话,四个字,”裴屿问,“阿野,你还要听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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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野大步流星朝裴屿走来时,裴屿也毫不迟疑迎上去。
十来米距离而已,却被两个人走得这样急,仿佛这个瞬间才真正是他们的久别重逢——他们或压抑或克制的无数昨日,都在等待这一个瞬间。
也都等得太久了。
邝野没拿手机的那条手臂直接环过裴屿后腰,力道很重,把人圈在臂弯里。
裴屿被邝野带得踉跄,心里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能轻易抱起他,就对自己轻飘飘的体重很是懊恼,撒气似的抵了邝野的胸口:“……你他妈稳重点儿行不行?”
邝野闷闷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
面对面,裴屿有些为刚才说出口的话感到羞耻……他说的是他妈什么不稳重的东西。
裴屿不自在地去瞥邝野,却清晰看懂了邝野脸上的表情。
邝野像只聪明又懂事的大狗,他很清楚现在该是他撒丫子出门浪的时间了,就焦急地旋着大尾巴,自己乖乖把狗绳衔过来放进主人手里,但不吵不闹只微微哼唧,不想惹主人不开心。
裴屿看邝野的眼睛就知道——邝野很努力在忍着,才没有埋头亲下来。
裴屿的后背不再应激地绷紧:“去……操场走一下?”
邝野反而把裴屿往怀里搂了搂,似乎想掂量能不能揽着裴屿的腰把裴屿抱起来,被裴屿狠狠瞪了才松开手。他转身走在前面正要带路——
裴屿抬手伸到他面前晃晃:“黑灯瞎火看得清路吗?我牵你?”
邝野很明显愣了愣,他多少还是替裴屿考虑了周围探究激动的偷瞄目光,但裴屿现在可能已经不必那么在意旁人的眼睛了。
裴屿没给邝野那么多反应时间,把手塞进邝野掌心,嚣张说:“反正这是你学校,要传也只能传你有个神秘的校外男友,烦不到我头上。”
邝野条件反射牵牢裴屿,完全不在乎“影响不好”:“男友?”
“准男友。”裴屿哼笑,重新从邝野这里得到安定感,就不再小心翼翼。
裴屿被邝野牵着,他们和校园里任何一对亲昵的情侣一样,身披美丽月色,慢慢悠悠朝操场走。
邝野觉得不够:“什么时候才给个正经名分,嗯?屿哥。”
“急什么,别的弟弟有的流程,你也都得有,”裴屿觉得越克制的人着急催促起来越让人心痒,就刻意把语调拖得很长,“我先措辞一下我的表白,然后再追你个一两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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