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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四万亿年前(二月竹)


江骛心想果然如此,引来怪鸟的,是他的血。
那群怪鸟也还没死光!
江骛不动声色将血珠抹掉,就在这时他耳尖微动,在头顶的破风声变急促刹那,先瞬移到了前方,再回头,他就看见一只老鹞从天而降扑他原先所在,锋利尖锐的长喙扎进了土里,溅起漫天的土碎块。
刚才江骛若是没有提前避开,此刻他的头早已血浆迸射。
江骛观察着这只老鹞。
不一样。
今夜这只老鹞,比在公墓袭击他的那群怪鸟大出数倍,张着翅膀约有成年男子高,腹部高高隆起,又圆又滚,头也有一颗足球那么大。
同时那只老鹞发现落空,它拔出长喙,抬头迅速找到了江骛,那对圆又绿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诡异的光,毫不停顿再次袭向江骛。
江骛没有躲,他紧盯着老鹞的尖锐长喙,在老鹞冲到他面前张嘴要吞掉他的电光火石间,他的袖口滑出那包酒精块,点燃干脆利落塞进了老鹞嘴里。
老鹞顿时发出怪叫,张嘴要吐酒精块,江骛速度比它更快,他两只手上下齐动按住老鹞的长喙强力并拢。
“啁、啁啁!”凄厉的尖啸声从老鹞嘴缝挤出来,它翅膀扇动着,疯狂拍向江骛的手,想要逼他松手。
江骛手背瞬间皮开肉绽,他仍是不松手,再次用力按住狂烈想要挣脱的长喙。
一人一鸟僵持着,时间渐渐过去,老鹞的叫声消失了,挣脱的力量也越来越弱,最后彻底不动了,江骛确认老鹞是真死了,才喘息着松手退后。
老鹞“嘭”一声倒地,还没等江骛喘匀气,老鹞开始融化了,化成黑烟消失在空气里,然后——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滚了出来。
昏暗的光里,男房东王旺麟的两只眼睛还大睁着。
他的头竟是被这只老鹞整颗吞了,头发湿漉漉的,布满浓郁的粘液。
江骛轻叹一声,朝着王旺麟的头鞠了一躬。
明早会有人发现他的头,至少可以让他的家人完完整整地送走他。
江骛等到天上落雨了,方才离开。
他是王旺麟案最大的嫌疑人,如果在王旺麟缺失的头的现场留有痕迹,他是真百口莫辩了。
好在最近都下雨,雨水能冲掉所有的痕迹。
同一时间,两界山最高那棵柏树的树顶,陆嵊撑开了伞,雨砸落下来,噼啪作响,隔着朦胧的雨帘,他目送那道单薄的身影淋着雨跑远,眸色浓郁着,很快消失在原地。
江骛跑出两界山,先到草丛掏出书包纸袋,将鞋盒塞进书包,才背着书包往没有监控的小路跑。
他没带伞,头发衣服全湿了,刚跑出小路,一辆车停下挡了路。
熟悉的加长车。
江骛心脏跟着远处的惊雷重重跳了几下,他停住,眨掉睫毛上的雨水,抱着书包望向缓缓打开的车门。
先是一只红伞撑开,接着一只黑亮干净的皮鞋踩下地,轻轻溅起了几滴雨水。
路边那两排坏了许久都没有修好的路灯,这时同时亮了,橘色的光晕划破了黑夜与大雨,照亮了这一片无人在意的角落。
那张冰冷锋利的脸出现在了伞下。
这是江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张脸,那双给人压迫感十足的下垂眼,瞳仁是深不见底的绿。
两人只隔了几步路,等陆嵊走到面前,江骛抓紧书包,又松开左手拨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主动开口,“您好。”
陆嵊看着他说:“陆嵊。”
江骛愣了一秒,马上改口,“陆先生您好。”
他拉开书包翻出鞋盒,迅速递到陆嵊的伞下,“谢谢您的鞋,物归原主。”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我有刷干净,但肯定不会恢复如新。”
陆嵊没接,他微微垂眼,扫过江骛脚上湿透的帆布鞋,又看向江骛,“你怕我?”
“怕。”江骛回得很干脆,大雨淋他头上,湿润的泥腥味不断钻进他嘴角,他又抹了一把脸说,“普通人都怕您。”
“你不是普通人。”
江骛停了一下,他抿掉唇上的雨水,“的确。但我还是怕您。”与其未知的恐惧,他决定还是单刀直入问,“您找上我,是为什么?”
第一次在雨巷,陆嵊是为了那天会猝死的薛春暖,第二次却不是因为男房东王旺麟,至于公墓的第三次,显然也是为了他。
“你干扰了我的工作。”陆嵊说。
“?”江骛理解了两秒,脑海瞬间闪过那辆脱轨的火车。
难道……
“看来你想起来了。”陆嵊说,“那辆火车当天应死121人。”
江骛决定装死,“什么火车?”
陆嵊抬手,那张懒羊羊面具就从江骛书包飞出去,落到陆嵊手中,陆嵊抬起面具,隔空遮住江骛的脸。
“是懒羊羊救了我和奶奶,救了火车!”
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江骛嘴唇动了动,陆嵊挪开了面具,面无表情用小女孩的声音继续说:“懒羊羊还好高好高呢!”
江骛,“……”他经常兼职,很明白工作没完成的后果,他低头望着空下去的书包,问:“您是要我偿命吗?”
陆嵊却只是把懒羊羊面具放于鞋盒上,“万物各有命数,你救了他们,会有其他人补上,却不是你。”
江骛猛地抬头,陆嵊转身上车了,留下一句话,“很快会有人找你,想拒绝联系我。”
江骛还在想着陆嵊前一句话,雨越来越大,一张卡片从面具下落出去,掉在江骛的鞋尖前方,他蹲下捡起,一排金光细闪的字闪进他眼底——
陆嵊,137xxxxxxxx。
是一张名片。
江骛走神了,片刻他想到什么,拿开面具揭开鞋盒,里面已经空了。
“咳咳咳……”江骛止不住咳嗽,口罩剧烈起伏着,他声音也很沙哑。“抱歉,您刚说多少?”
“1200一个月,我这家电全齐全,不能再少了。”女人还要再说,江骛就问,“今天能搬吗?”
“可以,随时领包入住。”
“我租。”
签好合同,江骛去小区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就着吃了两颗感冒药,他又感冒了。
昨夜下了一夜雨,地面现在还湿漉漉的,他胃也开始发疼,忍不住捂着胃蹲了下去。
自从碰见火车脱轨,很多事都变了。他会生病了,还碰见了一个神秘鬼帝陆嵊……
陆嵊说有人要来找他,谁会来找他?为什么要找他……
一串清脆铃声拉回了江骛的思绪,一辆四轮小车从他面前开过,与冬日萧条截然相反的明媚亮黄色,小女孩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依然迎着凛冽寒风快乐地冲向前方,“继续飞呀!”
江骛目光不由跟着小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直到小女孩骑远,他收回目光,仰脖喝掉剩下的水,拧上瓶盖起身,找了垃圾桶扔进去,随后出了小区。
来到寄放行李的公园,江骛刚联系完搬家车,一个新来电弹了出来,是一串本地陌生号。
他划过接听,是前晚审他的警察,“江同学啊,打扰了,通知你一声,你前房东王旺麟的案子破了。今早有市民在两界山晨跑,发现了他的头,经检验,伤口唾液都与我们在他尸体上提取的一致,他是被大型的猛兽袭击……”
警察说完又鼓励了江骛几句才挂了电话。
江骛放手机回口袋,这时指尖碰到了什么,他拨开口袋,就看见半分跳上他食指,仰着两只大眼珠子。
“你回来了!”江骛很高兴,他一直有非常强烈的预感,半分不会出事,一定会回来找他。
他抽出手放到眼前,平视着半分笑,“我们搬新家了,今天吃虾庆祝!”
半分听得懂他的话一样,举起两只前爪兴奋挥舞。
半分的回归,短暂打散了江骛的心事,等搬家车来搬走行李,他带着半分去了菜市场。
他认真挑了新鲜的蔬菜,一盒排骨,一斤新鲜的大虾,路过水果摊,闻到浓浓的草莓香味,他停住脚也买了一斤。
从菜市场出来,天快黑了,他还是又去了一趟书店。
《早期的鬼》、《鬼道》、《鬼在人间》……
再从书店出来,江骛两只手提满了。
书店离他新租的房子只几站路,他没有等公交车,沿人行道慢慢走着,看路灯亮起来,看街边小店逐渐闪烁起霓虹。
这么慢吞吞走着,他也很快回到了新家,这儿的大部分住户是本地人,正是饭点,家家户户都飘出诱人的饭香,江骛这才加快脚步,刚到楼下,背后有人喊:“小鬼!”
江骛不确定是不是叫他,但他现在对“鬼”字异常敏感,他停住回头,墙根阴影处走出一道瘦小的身影。
渐渐清晰,是一戴着绿色毛线帽的老头,他目光复杂盯着江骛,问:
“想拯救世界吗?”

第12章
老头身材瘦小,圆脸,眼睛圆且黑,鼻子比常人宽一些,有一圈又浓又密的白胡子长到脖子,蓬松的棉花糖一样,绿色毛线帽底也露出一小圈白色发丝。
江骛有印象了。
昨天在学校小后门,他差点撞上的那个小老头。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陆嵊那句“很快有人找你”。
他平静说:“不想。”提着东西转身继续上楼。
新租的房子在三楼,楼道只有江骛的脚步声,上到三楼,一梯两户,302门前,小老头捋着他那把蓬松的白胡子悠闲站着,当着江骛的面,穿门而过,从内开了门,又慢吞吞捋了一下他的白胡子:“小鬼,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这时楼上传来说话声,有人下楼了,江骛提着东西就进屋关了门。
打开灯,这是一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子,客厅十平不到,地板上摆着江骛的几包行李,小老头瞥了一眼,勉强满意说:“爱看书,好习惯。”
江骛原地没动,他又说一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您可以离开了。”
小老头无视他的话,自我介绍说:“我姓李,单字道,是一名教导主任,你可以称呼我李主任。”他摊开掌心,是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
江骛开始没认出来,但很快,他眼皮跳了一下。
是没烧尽的酒精块。
李道马上来兴趣了,黑豆似的两只眼睛精光四溢,“昨晚我也在两界山,看见你用酒精块杀死了那只老鸟。”他笑了,“你今天有接到警察电话吧?那个热心市民,就是我。”
江骛也不装了,“那又如何?”
李道收拢手,“你能杀了它,那就不是普通人,至少以后不会是普通人。总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问你为何杀那只老鸟。我只是来招你——”他从口袋里扒拉出一只皱巴巴的信封,“你的入学通知书。”他拆开抽出一张纸,名字那一栏还是空的,他掏出笔问江骛,“你叫什么名字?”
江骛,“……”
他知道赶不走李道,放下新书进厨房做饭了。
他今晚的晚餐是虾仁三鲜面,给半分装了一大碗活的鲜虾,剩余的虾他煮熟了剥出虾仁,又等水煮沸,他剪开面条袋,抽出一把鸡蛋面,顿了顿,他又多抽了一大把,一齐放进了沸水里。
不多会儿,他端着两碗面条回到客厅。
李道却不在了。
餐桌上多出一只皱巴的信封,江骛走过去放下面碗,他望了信封几秒,没有碰,坐下吃面。
这次面煮熟了,也只是稍微咸了一点点,江骛埋头将两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又回厨房洗碗。
收拾好厨房,他挽着袖子出来,将他的书一一整理好,又去房间铺好了床,将整间房子重新扫拖一遍,洗完澡出来,就半夜了。
他去厨房倒了杯水,路过餐桌,那封信原封不动卧在原处,他一口喝完水,放下杯子回房间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江骛学校兼职两条线,直到大雪又降临仙江的那一天。
他从学校出来,雪已经停了,夜色很浓,学校门口那几树腊梅一夜开了,橘色路灯照着,黄色的花开得格外热闹,再往前的分叉路口,有一个老奶奶在卖东西,红薯的甜味夹在浓郁的梅香里,形成了一种很可口的香味。
江骛肚子适时叫了,他小跑到红薯摊,弯腰选着烤炉里红薯,最后挑了一个细长瘪壳,“要这个。”
“这个好,甜!”老奶奶裹上油纸上秤,“7块。”
江骛又加了一个3块的小红薯,付了一张10元纸币给老奶奶。
今天是跨年夜,大部分人都跑去市中心等跨年了,路上意外的空旷,车都没有几辆,江骛先撕开小红薯的一小圈皮,还特别烫,他小口咬着,满足朝着家走。
吃完两个红薯,江骛碰到了到他新家的公交车,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挤了,有很多空位,江骛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有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坐下就睡着了,恍惚听到广播提示到站,他睡眼惺忪下车了。
几乎是闭着眼回到小区,快到楼下,江骛看到那头棕红色寸头,只当是还没醒,摸着钥匙上楼。
葛北快冻死了,原地搓手跺着脚,见江骛又无视他,他也没力气生气了,跟在他身后上楼,抖着嘴唇说:“我叫葛、北北。”
江骛确定不是幻听,他停住猛然回头,葛北差点撞上来,赶紧抓着扶杆停住,他为了耍帅,黑色皮衣敞开着,内搭是件圆领白T,鼻尖冻得有些红,一双黑眸却亮晶晶的,盯着江骛说:“东南西北的北,不是西,葛北。”
江骛还带着未睡醒的郁闷,他不好奇葛北找来的原因,只是皱眉,“我知道了。”
又要上楼了,葛北愣了愣,又追上一言不发跟着,江骛到门口终于摸到了钥匙,感受到背后那一大堵,他握着钥匙没有插下去,“你还有事?”
葛北目光不受控又落到江骛的侧脸。
丑,真的丑。
无论哪个角度,主观还是客观,江骛的长相,瞎子都必须得承认,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丑。
到底为什么?
明明那么丑……
他最烦丑人了。
葛北这样想着,张嘴说:“我和谭亦谦分手了。”
江骛莫名其妙,“那是你们的事。”
“……”葛北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地说,“我喜欢你!你丑也没关系,我不嫌弃!”
终于说出来,葛北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他盯着江骛,他一直不敢承认,怕朋友背地笑话他,竟然热烈喜欢着一个丑人!可他控制不了,吃饭想江骛,睡觉想江骛,牵着谭亦谦,还在想江骛!
他深深吸口气,“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你!”
“……”江骛沉默了。
这时他耳尖微动,楼下响起两下鼓掌声。
同时谭亦谦在笑,“深情!太深情了,不愧是仙江第一深情葛北!”
葛北马上回头,惊讶道:“你怎么会来!”
谭亦谦不紧不慢上楼,停在二楼转角处笑眯眯看着葛北,“来看看我的前男友,还有现情敌啊。”
葛北脸皮白了,赶紧回头找江骛解释,“不是我带他……”
回答他的是“咔”的关门声,江骛进屋了。
房子隔音效果欠佳,加上江骛超常的听力,他戴上耳塞,谭亦谦和葛北的吵架声还是清晰。
“分手就分手,你追那丑八怪什么意思?故意恶心我?”
“别张口闭口丑八怪,他有名字。”
“这就护上了,他长得丑还不让人说了?”
“你闭嘴!换个地方——”
“我不换!反正收假全校都会知道你在追江骛,我脸迟早丢光……你别拉我!我不走!葛北我警告你,我们分手了,你现在的行为是暴力……”
吵架声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江骛合上作业,掏出了手机。
不用看名片,他过目不忘,点开拨号键盘——
137……
他突然明白了陆嵊的话。
“很快有人找你。”
不是指李道,而是葛北。
电话通了,几声过后被接起,陆嵊的音色在电话里更有冷硬的金属感。
“谁。”
江骛深吸口气,“江骛。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见您。”
陆嵊念出一串地址挂了电话。
江骛听着有些耳熟,很快他想起来了,他这段时间派的传单——云顶餐厅。
离家时,江骛把李道留下的信封也揣上了。
11点35分,云顶餐厅的钢琴师弹着浪漫的曲子。
江骛从电梯出来,守在电梯口的服务生看到他,眼底闪过惊讶,但还是礼貌询问:“先生有预约吗?”
江骛报了陆嵊的名字,服务生更惊讶了,一路悄悄瞄着江骛,又带着他进了电梯,掏出卡刷楼层,又送江骛直升了10层楼。
俯瞰整片市中心,仅有一张餐桌的,真正的云顶观赏位。
电梯门再次打开,江骛远远看见了落地窗前高大颀长的身影。
没有亮灯,窗外是万千霓虹闪烁,陆嵊却隐没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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