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清听得疑惑:“那你的脸是……”
高梨:“他绊倒的那台机器倒下来,正好砸在我脸上。”
林上清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想笑,但看着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便举起手:“嗯,我们还挺配的。”
高梨一把抓住他的手,心疼地翻看:“怎么回事?”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
“也太不小心了吧。”高梨眉峰微蹙,一副大家长训斥小孩儿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怜惜神情。
总是这样,所以林上清经常有他们年上者和年下者地位倒错的感觉。
“走神了,就割了一下,不是很深,处理过了,现在也不疼。”林上清翻转手腕,手指勾了勾,在他下巴处挠了一下:“好了,还吃不吃饭了?”
“当然吃。”高梨一边推着他往餐厅走,一边嘴里嘀咕着今天遇到的琐事。
林上清去厨房盛饭,高梨看见他收拾了书房,便笑着走进去:“哇,宝贝好棒,是不是把书都拿下来晒了一下,感觉清爽多了,你——”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高梨看见自己本来在桌子上的电脑被挪到了圆形茶几上,鼠标和充电线也是整整齐齐收拾好放在一旁。
高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而后快步走过去,把电脑打开看了一眼。
开机,输入密码,显示桌面,高梨脸上笑容淡了些,而后找到电脑的使用记录,今天下午,电脑在待机状态下被唤醒,点开了某一个文件夹。
一瞬间,高梨有点慌了,他忘记了昨天自己关没关电脑,也是今天才知道,林上清打算临时休假。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了自己电脑里的东西……
“小梨。”林上清走到书房门口,看了他一眼:“可以吃饭了。”
说完,视线微微下移,扫了一眼他腿上的电脑,但并没有说什么,淡淡挪开视线。
他这样,高梨更心中猜测颇多。
肯定是发现了,但现在他什么态度,高梨拿不准。
高梨甚至索性林上清跟他闹一闹,发个脾气,也好过这样不置可否的淡然。
放下电脑,高梨起身出去,竟然有几分紧张。
林上清的手艺进步了不少,但高梨一顿饭吃下来,很不是滋味,想观察他的脸色,但林上清没什么表情,跟平常一样。
高梨偶尔说几句俏皮话,林上清也笑,也呵斥他,也有情绪。
但就是不提那个文件夹的事儿。
高梨承认他以前为了接近林上清做了很多,但他并不觉得这是错的,情场如战场,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
关键在于,林上清是个很善良正直的人,高梨不觉得这是错的,反而更有可能罪加一等。
吃完饭,林上清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手机,高梨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看他,心想着等会儿要如何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痛哭流涕的样子,反思自己,把自己先骂一遍,先把这个男人哄好,后面的事可以慢慢解决……
“小梨。”林上清忽然开口喊他。
高梨脱口而出:“我知道错了,其实我也很内疚,我……”
林上清略眯了眼:“我说什么了吗?”
高梨呆愣,咽了一下口水。
洗干净手,高梨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矮凳子上。
长久的沉默让高梨职业病犯了,开始不自觉打圆场,“我只是为了更了解你,才让双胞胎去调查你的信息,没有恶意的……”
林上清仍然看着他,眼里没什么情绪。
高梨还是心虚了,觉得再这样欺骗下去,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
“好吧,一开始是有恶意,想走捷径跟你拉近关系,目的也达到了,是,最开始那张照片,也是我找人拍的,我承认。”
“所以后面你声称帮我解决公关危机,也是你一手造就的?”林上清凝视着他。
高梨缓缓点头:“嗯。”
林上清盯着他的侧脸,许久,才轻笑出声:“你还真是个玩弄人心的专家。”
“我没有玩弄。”高梨下意识反驳,而后又毫无底气地补充:“可能之前有吧,但那也是事出有因,我想快点得到你的心……”
“那现在我要如何相信,你说的是话术,还是真心?”林上清问。
闻言,高梨难得认真下来,脸上没有丝毫戏谑之色,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指交叉,呼吸沉稳又带着思虑。
他冷下来的时候,浑身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上清离得这么近,看着他冷峻侧颜,也觉得他在千里之外。
这个人,与他相处的每一天,似乎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新鲜感。
高梨斟酌了很久,还是坦言:“有话术的成分在,但不意味着没有真心。”
林上清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他话语中有几分可信。
见他不说话,高梨心中有几分恐慌,下意识为自己争辩:“是,我承认,最开始是一时兴起,但那时候我还年轻,我能懂什么?基本就等同于弱智,但我现在成长了,我是个可以独立解决问题的成熟男人了,难道不值得你给我第二次机会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成熟了?”林上清抬眸。
“当然。”高梨皱着眉,笃定地说。
看他据理力争的样子,林上清狐疑道:“可是,距离你第一次接近我才过去不到半年。”
“对啊,这恰恰说明我成长得非常快,不是么?”高梨飞快地辩解着,激昂万分:“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啊,我能有今天的醒悟,你是最功不可没的、最重要的那个人!”
林上清抱臂坐在吊椅上,下颌微抬,审视地看着他的“竞选演说”。
高梨说完,胸口起伏明显,慢慢安静下来才问:“……我刚刚是不是又在用话术?”
“很棒的话术。”林上清颔首,淡淡道:“如果我是你的选民,我一定会投你为下一任州长。”
“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职业病啊。”高梨一脸愁容,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似的,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真诚地看着他,“上清哥,我不否认花言巧语,那也许是我的天性,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否认我的真心,这样真的会让我很难过。”
着急的小狗认真说话的时候,反而没那么信手拈来了,一点都不撩人不甜,但似乎很是真诚。
话刚说完,高梨一愣,发现这人眼里有莫名其妙的笑意。
“哈哈哈……”林上清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梨子抱枕,闷声笑了起来:“小梨,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高梨一皱眉,不满地扑过去,把人抵在吊椅角落里,“你耍我!”
林上清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背着光,倒是更能看见他眼里清晰可见的笑意。
他这个样子,高梨看呆了,忍不住低头亲他,又想发脾气咬人,又不忍心太重,只能轻轻啃咬着亲吻:“主人好坏,就知道欺负我。”
唇上若有若无的疼痛,林上清并未介意,闭上眼回应。
纠缠而暧昧的亲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心跳开始加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心动。
“你不生气吗?”高梨撇了撇嘴,嘟囔着:“害我紧张好久。”
“嗯,我应该生气,对吧。”林上清点点头,若有所思,“可是我不生气,好奇怪。”
高梨把他手里的梨子抱枕扔开,自己钻进他怀里。
林上清让出一半的吊椅给他。
“可能是因为,生气太累,我已经没力气了。”林上清低头,看着他的面庞失神,而后淡淡笑着:“也可能是因为,跟可爱小狗在一起,确实能让我开心起来。”
高梨仰头,很识相地汪汪叫了两声,学小狗哈气。
林上清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摩挲过他的鼻梁,脸颊,还有嘴唇,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话:“有时候,还挺高兴能跟你再见面的,如果错过了,我应该会觉得可惜。”
走到这一步,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倘若不是起初高梨的戏弄和别有用心的靠近,两个人短短的萍水重逢,而后分开,那么或许永远不会有交集了。
林上清讨厌欺骗,他重感情,倘若有人蓄意欺瞒玩弄,他可能会恨之入骨。
可面对高梨的种种行为,心里却是复杂居多,有时候他也会想,或许高梨的真心就是如此,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
林上清不介意高梨以自己习惯的方式来爱他,哪怕这个方式林上清并不喜欢。
他也希望高梨可以尽情做自己。
只要,高梨是真的爱他。
高梨呼吸停滞了一下,眼神微颤,而后格外心疼地抱住他,说:“我应该给你一个更好的开始。”
他们之间的开始太糟糕了,居然始于一场玩性大发的临时游戏。
好在这场游戏里没有输家。
如果高梨知道会这么爱他,一定在故事的开始就认真追求。
“更好的开始?”林上清眼中竟有几分狡黠,思索片刻:“也是,你可以换一个别的钢琴曲练。”
高梨一怔,而后才明白过来,林上清是在说他们的“开始”,久远的开始,可以追溯到15年以前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林上清跟着哥哥一起回家自习,而刚刚回国的高梨坐在琴凳上练琴。
练的是李斯特的《叹息》。
高梨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喜欢什么曲子?我下辈子一定在第一次见面就弹给你听。”
“哈哈,我得好好想想,”林上清笑着陪他闹,“我要听星际穿越的插曲。”
“嗯,意味深长呢。”高梨挤眉弄眼,灵光一现:“或者无心快语怎么样?超级性感火辣……”
说着,就开始边哼《无心快语》边抓着林上清的手,扭着往自己的胸肌腹肌上贴。
被他疯癫张狂的做派逗乐了,林上清笑意更甚,顺势环抱住他的腰。
高梨坐在林上清腿上,扭来扭去地搔首弄姿,衣服都解开了露出半边肩膀。
林上清眸色深了几分,微微抬头,凑在他耳边说:“有没有在吊椅上试过?”
高梨停下来,回忆着说:“有,我跟我的第7任和第34任前男友都在吊椅上试过。”
林上清眼神一凛,猛地掐了一把他的腰。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高梨连忙讨饶,埋在他颈边呜呜地哼唧,按着他的手蹭个不停,低声说:“我没有试过,我的第一次,主人要拿走吗?”
林上清按着他的后颈,迫他低下头来接吻。
情到深处,林上清抓着他的肩膀,哑声说:“进去吧。”
“不要,就在这里。”高梨按着他不让他动。
“这是阳台。”
“阳台不是更好吗?”高梨坏笑,眼里的狡黠和顽劣都卷土重来,“小心点,否则会被邻居看见。”
“等、等一下。”林上清完全没想到,身躯被抱起来,他下意识抬手抓住吊椅的顶。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高梨安抚他。
隐秘的欢愉在阳台蔓延开来,摇摇欲坠的吊椅,压抑着惊慌的掩饰,火热又深情的夜晚。
高梨埋在他颈边,声音沙哑带喘:“……上清哥,我爱你。”
眼眸微阖,林上清脸颊酡红,眼前是摇摇晃晃的吊椅顶,耳边是深情爱语,他猛地愣了一下,嘴唇抿紧,用力抱住身上的男人。
“嗯,我也爱你。”
高梨的权限被邢昼停掉了,因为他最近似乎对某些不该关心的人关心得太多。
闻昉都有点好奇了,“老大为什么对你这么忌惮?”
高梨含糊了几句,类似于商业发展,人事调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之类的话。
然而闻昉并没有那么好骗,给了他一拳头,高梨才终于肯说实话。
“前几年,应该是三年前,我犯了个小错误。”高梨往嘴里塞饼干,匆匆填饱早餐没吃的空肚子,随意地说,“老大把这个小错误定义为背叛。”
闻昉顺手接了杯咖啡,等他把饼干全咽下去,才递给他,“多小的错误?”
高梨不说话了,指了指吃东西的嘴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方便说话。
闻昉抱臂靠在茶水间的岛台上,“你要是对我也藏着掖着,你别指望我用我的权限帮你继续调查林方海。”
“OK,我说。”高梨举手投降,喝了口咖啡,耸肩道:“就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把不能外泄的消息,卖给了不可信任的人,就这样。”
“就这样?听你的语气你还挺无所谓。”闻昉嗤声,“难怪老大提防你。”
高梨睁大眼睛,为自己申辩:“那都过去好几年了,那时候我还年轻,我能懂什么?基本就等同于弱智,但我现在成长了,我是个可以独立解决问题的成熟男人了,难道不值得他给我第二次机会吗?”
闻昉凝视他,许久,才说:“你知道我刚刚忍了多久才忍住不给你一拳吗?”
“我昨天也说了这话,想必昨天晚上我老婆心里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
“那他最后打你了吗?”
“没有。”
“真没意思。”闻昉夹起一块糖,扔进了高梨的咖啡里。
高梨顺势晃了晃杯子,“那现在怎么办?我现在只被允许干杂活,你敢信吗,让我去处理摔到牛粪上的模特,Eww,恶心死了。”
话音刚落,盛荆盛理走过来,敲了敲门,“梨哥,我们给你找到个人。”
“什么人?”高梨放下咖啡杯。
“之前在林方海身边工作过,林方海的私人电子产品都是他找人修的。”盛荆说。
高梨皱眉:“人在哪?”
“楼下咖啡店,找人把他拖住了。”闻昉喝了口咖啡。
高梨一愣,“你安排的?”
他记得自己没让双胞胎去找什么人。
闻昉挑眉,眼中深邃笑意,慵懒又随意,“不用谢,请我吃饭就行。”
高梨差点扑过去亲他,被闻昉一脚踢开。
“前段时间你帮我善后不少,举手之劳而已。”闻昉优雅地抬了抬杯子。
高梨跟他一起下楼,“那你的私事处理好了吗?”
闻昉:“嗯。”
高梨好奇一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住你家里那个神经病走了?”
闻昉单手拿着手机,给咖啡店店员发消息,边说:“那倒没有,跟他上了个床,录了个艳情视频,有把柄自然就有谈判的筹码。”
“你跟他上了床?”高梨愕然,“你不是对这款没兴趣吗?”
闻昉只是哼笑了两下,没说什么。
高梨又问:“那赛车手怎么办?”
“我可以同时玩两个。”闻昉无所谓地耸肩,一脸淡然。
高梨还是不肯相信。
恰巧电梯下到一楼,闻昉先出去了,甩下一句:“快点跟上,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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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溪午a】总裁的1个鱼粮,多谢溪总支持ヾ(ヮ)”
这人原本是林方海身边的雇员,主要是处理私事的,相当于私人助理。
他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肯透露,还警惕地看着面前两个人。
直到闻昉拿出他正在读初中的儿子的照片,他才慌了,战战兢兢地说出林方海常去的维修店,基本上关于他的东西,都是在那家维修店修的。
“他以前送去过一个硬盘,很老的硬盘,现在基本上已经淘汰不用了。”雇员说着,很谨慎地措辞,“但他对那个硬盘很上心,用不了之后,让我去送修,我原本下午休息,所以也有时间,就在店子里多等了一会儿,看见了硬盘里的东西。”
“是什么?”高梨问。
雇员沉默了很久,嘴唇苍白,双手紧握,都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可能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录像……”
“硬盘里,到底有什么?”高梨重复了一边,声音更加冷冽凝重。
雇员蹭的站起身来,抓着包:“我真的不能说了,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求你们别逼我了。”
高梨和闻昉对视一眼,也知道恩威并施的手段,还是没有逼他,只是问出了维修店的名字。
巧的是,维修店里有个工程师,恰好是盛荆盛理的熟人。
盛理撒了小谎,就骗到了当天的监控,是一个很老式的Maxtor硬盘,起码得十五年往上了,因为实在是太老了,所以店员记得很清楚。
闻昉开始安排人手,监控林方海的一举一动。
那张硬盘里一定有比手机里更猛的料。
奈何高梨现在行动受限,没有了出外勤的机会,每天只能待在办公室里,接一些小模特小明星的电话,留在公司给闻昉和盛荆盛理打下手。
邢昼很提防他再次做出背叛的举动。
高梨疯狂跟闻昉抱怨:“他就这么不相信我,拜托,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三年了,他还抓着不放吗?这三年里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给他当牛做马,毫无二心,他怎么就那么多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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