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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海鸥叫嘎嘎)


他看过自己识海内的金丹,因为被疯子重创的缘故,金丹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缝,这也是这些外门弟子分不出他真实修为的重要原因,由于金丹碎了,他发挥不出金丹的修为,自然也就认不出。
但这并不全是坏事,沈晏清知道自己的金丹正在缓慢的恢复着,他的金丹不是自己修为上去的,而是靠着异宝石心演化成的,经过一次捶打反而会如同渡雷劫般使得他的金丹更稳固。
沈晏清现在住着的地方已经被搬离了问心峰,在太华山脉的外围,他又修养了好几天。肩膀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这段日子,除了宝珠几个外门弟子,沈晏清再没见到过别人。
这也使他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刚醒来那会儿,看到的凌霄是不是因为他的害怕而生出的幻想。
沈晏清的肩膀还没彻底好,太华山的地境里又下了一场雪。
他见过的那只草鸮再次叼着一封请柬落到了沈晏清的手里,再次见到这份信的时候,沈晏清立即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建平真人的灵兽。
只是他名义上的身份已死,为什么建平真人还回找过来?
沈晏清还在犹豫该不该接,那只草鸮已经张开嘴,把请柬往桌上一丢,拍拍翅膀就飞走了。
没办法,沈晏清只好打开看,他做贼心虚,看谁都怕被人发觉他的秘密。
打开信才发现,这位建平真人在向玉傀道歉,这看上去像是他的错,毕竟若不是他要留“砚青”看灵宵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建平真人在这封信上提到,后天正午他会来“玉傀”现在的地方,亲自登门道歉,同时再给些补偿聊表歉意。
沈晏清挑了挑眉毛,觉得这位建平真人有些意思。
昆仑剑宗的金丹修士给一个筑基还是来自太墟天宫的玉傀道歉?
看上去像是当真不在乎名声,态度诚恳。
这封信不需要回信,不过是通知沈晏清一声罢了。既然是补偿,对沈晏清来说算是捡了个便宜,他记下时间,想着等到后天留点空给这位建平真人就行。
等到下午,沈晏清一个人被蒙在房间里也觉得有些闷,就想好了要出去走走。
二月近三月的天气,太华山脉依旧被冰雪覆盖着,冰冷而凄寒。
沈晏清从他住着的地方往山上走,越往上,就会觉得越冷,雪层也就越厚,泛着红光的夕阳,宛若会流动般的轻轻盖在这些雪上。
山峰的位置有个练武场,这还是宝珠前几次来找他的时候和他说的,不过因为这处山峰地处荒僻,因此荒废了很久。
谢璟送沈晏清的那把惊鸿剑已经被江妈妈带走了,沈晏清从练武场旁开得正盛的红梅上折下一枝,持着这枝红梅,照着记忆力谢璟给他的那本基础剑谱的招式,一招一招地练起来。
沈晏清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可他练着练着,见此处山峰空无人烟,唯有茫茫大雪相伴,他的心思也豁然放荡了起来。
没有人能永远的保护着他,只有自己的修为才最靠得住。死而复生又濒死过一回,沈晏清终于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在这练武场里待了很久,夕阳早已落山,又是一轮月圆。
沈晏清的招式越来越流畅,可练着练着,他的气血翻涌,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猩红,挡住了他的视线,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皮贴着他的脸爬在他眼前,是那只真正被他一剑砍成两端的玉傀。
已经杀过一次的人沈晏清怎么会怕,他以红梅为剑,继续将它劈成两半。接着是匍匐在记忆里被他一剑杀死的几个杂役,他们来找沈晏清寻仇了?
是这样吗,还是幻觉?
无所谓了,沈晏清想。
几日又几日,一个多月过去,沈晏清早就不对这件事感到忏悔,就算是他做错了又怎么样。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
他杀了四灵楼的人是不错,可那是因为他被吓到了,沈晏清觉得自己被吓到还害怕着呢,怎么能怪他?
他是杀了那些杂役不错,可如果他不杀,这些杂役就会上山,发现四灵楼的人都被他杀了,他不杀这些杂役,沈晏清就会被昆仑剑宗的剑修追杀,和别人的命比起来,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怎么能怪他呢?
若不是他这样做,人首分离的人就是他了,那还有现在练剑想着下山后过快活日子的沈晏清。
这样想着沈晏清又有些得意,他的剑不知道指到了何处,他手中的红梅的被挡住。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你练得不对,剑歪了。”
这声音像是从某个沈晏清幻觉的杂役身上发出来的,于是沈晏清就抓着手里的树枝朝着这杂役刺去,他寻声听位的能力似乎是自己作为妖兽的本能之一,找得很准。
那原本坐在雪地里的杂役从地上站起身,从容地躲开沈晏清的攻击。
三下两下后将沈晏清彻底激怒,区区手下败将,他双手都抓着这根树枝,猛地往前冲,然后被这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杂役”一脚绊倒,而且这“杂役”还故意站在练武台的边上,就等着被糊了眼睛的沈晏清一脚踩空,咕噜咕噜地滚下去。
这下沈晏清就清醒了,他哪还不能明白,有个坏胚一早躲起来偷偷看他练剑,还故意挑着时间跳出来挑衅他。
这坏胚走到沈晏清边上,“啧啧”两声:“过骄过躁,做什么都会做不好。”
沈晏清从雪里抬起头,正要骂上两句,他可是金丹修士,就算放在昆仑剑宗也该大小是个峰主了。
这里地处偏僻,来这处已经荒芜的练武场的,只要不是什么闲出屁的大人物,估计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
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说……
所以说,哼,哼哼,区区外门弟子,等他恢复了,就要这人好看!
沈晏清想得一气呵成,正要回头记住这外门弟子的脸,等他恢复修为再报仇。
受伤的左肩被冻了一夜已经有些隐隐作痛,沈晏清用自己的右手将自己从雪地里翻过身。
他定睛一看——
站在他边上的不是什么他臆想中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
这位闲出屁的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老情人凌霄真人。
沈晏清与凌霄对视着。
一瞬、两瞬……沈晏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哆嗦着喘了口气,小脸被吓得惨白。他在凌霄的注视下,缓慢地把自己翻过去,将脸埋进雪地里。
凌霄:“……”
凌霄挑眉:“有个问题,你自己觉得来得及吗。”

沈晏清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
他在心中默数三二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跑。
如果凌霄喊他,他就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见——
反正凌霄又不知道他就是沈晏清。
太墟天宫的玉傀不要脸点又怎么样,丢脸的该是明鸿君了。
凌霄在他身后喊他:“你跑什么……”
沈晏清视他为饿虎猛兽,一声不吭地从山顶跑回自己临时安置的小楼。
他在门口紧张地张望了一阵,见凌霄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咬牙切齿的怒道:“这个可恶的杀千刀!”
恐怕从他一开始练剑的时候,凌霄就躲在旁边偷看了。
明明是昆仑剑宗的无上剑尊,做出这幅平易近人的模样,假装自己是宗门里的小弟子。
凌霄心里打什么注意,沈晏清动动自己小爪子都能想明白凌霄在打什么算盘呢。
还故意在旁边绊他一脚,看他的热闹。
江妈妈说这凌霄真人相思难渡,与他讲什么尝情草十日枯萎的故事。这样看来,统统都是人云亦云的谣言罢了。
同一个坑,凌霄不是栽了一回又一回吗。
——反正都是这张漂亮脸蛋,“沈晏清”死了就死了,爱谁不是爱呢?
这样一想,沈晏清洋洋得意中,又有些惆怅。
这可不行。
如此一来,他更要早些离开昆仑剑宗,不然就麻烦了。
决不能让凌霄爱上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人,沈晏清这样想着,人已经悠然地躺在了床上。
老实说,不管怎样,凌霄还是要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谢璟要好得多的。
毕竟不论再说什么不合规矩的话,沈晏清好像从没看到过凌霄生他的气。而凌霄也从不会找些莫名其妙的由头,要来打他的手板子或者耳光。
倒是沈晏清从前仗着凌霄的宠爱,总喜欢当着他的面故意说起明鸿君,看他怒不可遏的吃醋,再拍手大笑,这是沈晏清没在李煦身上见过的神态。
这样做没什么问题,毕竟凌霄以为他爱着明鸿君。
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
沈晏清仔细想想,太墟天宫的玉傀是在工坊中做出来的灵物,它应当见过明鸿君,听过明鸿君的威名,并且情不自禁的爱上明鸿君,来到昆仑剑宗,只因为这是明鸿的下达的命令……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这样一想,沈晏清兴奋了起来。
这实在是有趣极了。
这个故事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因为他可以拿这个借口绝望又无助地拒绝凌霄接下来有可能的追求,仓皇的逃离这个令他害怕的土地。他回不去太墟天宫,因为他知道明鸿君不会爱他,于是流浪到了天清门所在的领地,重蹈覆辙地爱上与明鸿君长相相似的李煦。
在爱的拉扯与成长中,他逐渐真正的爱上了李煦。
多么完美的逻辑,如此一来他长得与沈晏清几乎一模一样的原因也有了。
毕竟他本来就是作为沈晏清的替代品而拥有的神志,远比他自己天生就是这幅长相而更让人相信,他不是沈晏清。
再加上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玉傀成了他的替死鬼,远在玄都的谢璟再怎么生气好了,也不会再找上他来。
真是太好了。
这简直是最完美的解释和结局。
正想着自己也算是报了半个仇,突然,沈晏清在练武场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他猛地坐起身,用放在枕头下的手帕捂住嘴,喘不过气般的咳嗽了一阵,沈晏清在手帕上呕出一股血气。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沈晏清再度内视了一眼自己的金丹,却发现本该朝着稳固方向渐渐愈合裂缝的金丹,不仅停止了愈合,那道裂缝还在变得更深,呈现出灰白的颓态。
怎么回事?
沈晏清惊疑未定。
想要独自查明金丹情形恶化的原因,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昆仑剑宗的藏书阁,翻看一些情况相似的案例。
可惜他如今的身份是太墟天宫送给凌霄真人的宠物,自然是没资格看昆仑剑宗里的藏书的。
他也不能去找别人,因为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筑基修为的玉傀,要是被人知道他体内还有颗金丹,无疑是露了馅。
这是个进退两难的困局。
这件事拖延了两日,沈晏清束手无策,不过他发现了些许规律:
平日里这金丹和往常无异,只有在灵力修复金丹过后,金丹有了些许粘合的迹象时,就会出现一道灰白色的怨气阻止金丹恢复。
先前沈晏清重伤,体内的灵力都在恢复他的伤势,顾不上他的金丹。如今他的伤大好,也就有了余力去温养金丹,这才让金丹上的怨气显露出来历。
至于这道怨气的来历,他有两个怀疑。
其一,与四灵楼的疯子有关。
其二,这是谢璟在他身上留下的暗手。毕竟这金丹是谢璟赐下的,沈晏清没办好他吩咐的事情,谢璟在罚他。
沈晏清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要说是谢璟的手段,他倒觉得可能性不大。
若真是谢璟留下的暗手,现在早该有人来与他联系,以此为要挟,吩咐他去做事了。
金丹上的裂缝与莫名出现的怨气,十有八九便是与那死灵楼中被增压的疯子脱不开关系。
沈晏清正束手无措地想着该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两日前说是要来赔罪的建平真人照着旧约来了。
来人时,沈晏清正趴在桌上借茶消愁。
他一上午泡了三壶茶,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可惜因为脑瓜子里是在没什么东西,越想越觉得脑子空白一片。
房门被人有礼貌的敲了三下,说话的是个孩童脆生生的声音:“太墟天宫的小友可在?我家真人来看看你恢复得如何了。”
沈晏清回过神:“我在,您进来就好了。”
道童开了门,两侧侍女鱼贯而入,正中央走近的才是这位道号建平的真人。
此人也不算毫无名气,不过不论是修为还是在剑术上,同是孤影剑客门下的建平真人远比不上如今已是昆仑剑宗掌门的师兄,有珠玉在前,又有凌霄这一才情绝绝的后辈,因此声名泛泛。
沈晏清知道,能成就金丹,在修行一途上也算小有天赋,必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回过头,只这一眼,他手里的茶盏就握不住了,颤抖着摔在桌上。
茶盏落在桌上,茶沫却丝毫没有洒落散在外面,像个光亮的面团依旧莹莹地卧在茶盏中。
这茶盏自己立正。
临近沈晏清的道童,见状“啊”了一声。
他忙将桌上的茶盏递给沈晏清,笑意盈盈道:“你怎么拿不稳,下次可要抓住了。”
沈晏清已经回过神,他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平静地应下,将视线往下,用卷翘的睫毛压着眼睛里的恨。
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
沈晏清的颤抖不是因为别的——
这世上若有人的样貌是沈晏清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李煦自然排第一位。
而这第二位,恐怕就是这位建平真人了。
这位建平真人,三十好几近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模样,嘴上两撇细胡子,看上去温润无害的气质。
但沈晏清绝不会忘的。
因为百年前结契大典的前夕,他正是因为接过了这位建平真人的礼物,带回房间。
他在好奇的驱使下打开了这份礼物。
随后便是瞬间席卷全身的巨痛,在一片漆黑中,他像是被融化了般,像是被火烧般,无比痛苦折磨仅回忆都足够让沈晏清喘不上气。
重生后,他便一直暗暗记在心中,只等着自己有了实力后,再去寻觅害死他的凶手。
没想到此人就是昆仑剑宗的建平!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沈晏清的指甲狠狠地扣进掌心。
建平真人盯着沈晏清的这张脸,徐徐开口:“我听说太墟天宫此次送来的贺礼,与百年前的沈晏清长得几近一模一样,原先还有些不信的,可今天见了这张脸,却是不得不信了。”
“可见明鸿君多年来也是相思不减,才能有如此的雕工,想来为了刻出一张如此栩栩如生、如此相像的面容,就算是明鸿君也要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血才制作得出来。”
建平真人侧了侧他的身子,似乎在与他身后的人说话:“你不是一直想见见那位“沈晏清”究竟是如何的长相吗?那些成型的画像都被凌霄真人收拢在万华峰,倒是他,果真是……简直像是同一个人。不愧是出自明鸿君手下的玉傀。”
“金玉开,这也算是了却你心事一桩了吧哈哈。”建平真人笑道。
自建平真人身后走出一人,此人一身青衫,通生未曾佩戴什么名贵玉佩金簪,收拾得却很干净,清秀白净的脸上风轻云淡。瞧上去年纪像是很小,通身的气派贵不可言。
金玉开上前了几步,先建平真人进了房门,他隔着五步的距离,细细地端详了沈晏清的脸蛋。
沈晏清搞不明白这些人在做些什么,听得名叫金玉开的这人,轻轻道:“美则美矣,也算不上绝色。”
“若是凭此,迷倒了两大尊者,我还是不信的。”
建平真人叹了口气:“赝品与真迹,纵使一般无二,也总有差距。不过你只想见见“沈晏清”的长相,这也算是达成了一二吧?”
金玉开点头道:“如此一来,我确实不再好奇了,多谢道友。我只见过一面就好,还是你们谈事吧,我回大明峰不再打扰你们了。”
他也冲沈晏清作揖:“也多谢太墟天宫的这位小友,圆我心事一桩。”
这金玉开转身便走,也无人拦他。建平真人在桌边的圆凳坐下,他嘱咐侍女先退下,让道童关上门。
兴许是沈晏清掩盖得很好,建平真人并没有发现沈晏清的异样:“这位金玉开道友,乃是东海无定山的秘境之主,我周游东海时与他结识,此次生辰礼也邀请了他来做客。他听说太墟天宫送来玉傀与那“沈晏清”一模一样时,起了好奇心,因此他与我一同来,小友不会介意吧?”
沈晏清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已经平复了心情,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要自己别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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