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犹豫了两秒, “唰”的睁开眼。
那准备“再来一次”的人工呼吸,刚好罩下来。
“?!”
四目相对, 呼吸近在咫尺……
场景定格似的僵硬在原处, 宁远坐实在人腰上, 因措手不及的尴尬而陷入愣神,他后知后觉察觉气氛不对劲儿时, 那手掌便抚上了他的后颈。
那口气被裴迹吞了下去。
紧跟着,唇瓣混乱的贴在一起,他本就是准备吹气,微张的唇似特意为人让开道路。于是,湿滑的舌尖探索着勾缠住了……
裴迹呼吸沉坠,眉眼泛着幽深而浓重的情愫,他先是蜻蜓点水似的逗弄了人一下,然后慢腾腾的沿着齿间和舌肉勾画吮吸。
而来不及回避的目光,就这么坦荡对视,望着彼此。
宁远忽觉得空气被人唇齿间的浓热烤干了,差点喘不上气来。抽离的动作略显慌乱,缠在一起的银丝被扯开,连唇瓣都被人舔舐的水光盈润。
“……?呃……啊?”宁远磕巴,语无伦次的质问,“人工呼吸,裴迹,你这也……你,你,你活了?”
“嗯,我活了。”裴迹强作镇定的观察着人的神色,在确认没有暴起的怒火之后,假意淡定的轻笑,“抱歉,情不自禁了。”
“你……啊?”宁远被人的态度堵得底气不足,“什么意思?”
“你亲了我那么多下,我……没忍住。”裴迹哑了声息,抬手拿拇指将他嘴角的水光蹭去,幽深的目色中的倒映着宁远愣神的面容,“对不起,太……”
太漂亮了。
不止漂亮,还明媚,骄扬,少年气。
宁远抬手摁住人的唇,片刻后,干脆盖在人脸上。
“但我是人工呼吸啊。”宁远想反驳,又吞了声儿,嘴唇上的触感和舌尖上的甜腻还未曾消退,又弥漫着更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而这,都来源于裴迹渐愈滚烫的身体。
隔着睡衣柔软的布料,变化明显,他差点惊呼出声儿。
裴迹双手掐住人的腰,再度沙哑申辩,“你没发觉……你坐的地方有点不对吗?”
“……”
宁远后知后觉,连滚带爬的溜下床,隔着三米远瞧他。
“我……那什么……”宁远头脑一片空白,居然猛地朝人鞠了个躬,“对、对不起,我,我突然有点困了,先回房间了。”
他急急伸手,拉开门就想跑。
裴迹突然坐起身来,朝着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声线添了几分戏谑,“亲完了就想跑吗?宁远,我本来是不想亲的……”
宁远顿住,扭过头来,眉眼间的震惊和质疑明显,“嗯?什么叫……你本来也不想亲的?”
他张嘴就咬住了钓鱼佬抛出的钩,“这叫什么话?是你主动亲我的!——亲了我你还很不情愿?”说着,宁远急了,“裴迹你、你有毛病……想亲我的人都得排队你知不知道?!”
裴迹轻笑挑眉,“哦?是吗?……为什么?”
“什么叫为什么?”宁远不乐意了,又转身走到人床边,指着自个儿坦荡赞美,“你看我!你仔细看!”
裴迹耐心的用目光描摹人的眉眼,鼻尖、嘴唇,然后又一路向下,借着被扯外的领口,去看那一柄锁骨,然后沿着臂弯一直探索到泛着粉的指尖。
像被造物主仔细雕琢出的瓷人儿,玉质清透,白皙韧劲。
裴迹喉咙发干,却仍露出略显困惑的神情,“看什么?”
宁远差点被人气死,为了证明自己的“帅气”,他转了个圈“自我展示”,然后跪坐在他身侧,“裴迹你是不是眼神不好,我!多帅啊!”
裴迹笑着拉住人的手腕,“刚才离得有点远,没看清。”
话题完全偏离了最初的焦点,宁远都没顾得上细想“裴迹亲他”这事儿,现在满脑子都是“裴迹怪不情愿的”、“裴迹居然还怪看不上他的”——他不知道小爷有多帅么!
宁远挑眉,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锁的那只手,复又抬头,盯着裴迹问,“裴总,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就我!可是十里八村都知名的大帅哥——你还挑三拣四了?”
裴迹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从背后抱住人,拿手轻捏住人下巴,歪着头去看他,“让我看看,到底是有多帅?”
宁远被人锁在怀里,挣扎了两下愣是没能逃开,被裴迹那视线暧昧的抚过眉眼和嘴唇,脸一下子就辣红了,“你……裴迹,你就非得这么看?”
裴迹的嘴唇轻轻贴在人耳尖上,沙哑的厉害,“当时,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吧?浑身上下每一寸,衣不蔽体,你那视线可是一丁点也没落下啊……”
“我那是……我那是……艺术创作。”宁远耳朵发烫,后脖颈炸开一片颤栗和酥麻,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想躲却没躲开,只好求饶,“你看……你看就看呗,你能不能……别凑那么近,我……我热。”
裴迹拿手抚摸着人的耳垂,喉结不受控制的轻微滚动,脑海中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香气和美色的双重诱惑下,骤然崩断。
他慢慢低头,嘴唇擦过侧脸,最后擒住那双微微张合的唇瓣——被猛然含住的声息温柔,似蛊惑和哄骗一般,“嘘……”
“唔。”
宁远被人从背后擒住扭脸接吻的姿势别扭,只能被迫吞咽那纠缠的津液。
裴迹舔着他的舌尖,手掌下滑,贴握在人的脖颈处,仅抬起二指强势的顶住下巴,再不复温柔,蛊惑的体贴褪去,是极具侵略性的探索。
软舌强硬的缠住人,细腻的扫过齿列和颚面,然后钻的更深,以极为迫切的姿态深吻下去。
含着柔软舌肉放肆□□,又咬住唇瓣吮吸和舔裹,吸得狠了,便听见唇边水声粘腻,因痴迷而不倦的吞噬着口中的最后一缕空气和甜味儿。
接吻暂停的间隙,宁远艰难喘息,胸口因缺氧而剧烈起伏。
裴迹似乎还沉浸在旖旎之中,低笑道,“让我再尝尝……”
“喘口气……”
宁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断,“要晕过去了?轮到我做人工呼吸‘救’你了。”
那唇再度含上去。
十分钟前,裴迹还在说“本来不想亲的”,这会儿却舔咬的宁远仰着脖颈,浑身发热。
钓鱼佬虽算不上什么经验丰富,但钓鱼的时候,却最不吝啬诱饵。好在鱼的记忆短暂,心思浅的极易被猜透,实在的爱上当,只要饵料合心,给钩就咬。
裴迹吻着人将他摁倒了下去,两个人同样寡淡的经验技巧在此刻忽然无师自通。裴迹咬着他的唇与舌,舔舐着撩拨起火焰,烧灼着堵在喉咙间。
两只手都被裴迹摁在耳侧的软枕上,宁远在一身疲乏中浑身发热,连间隙中流淌出的声音都带着诡异的柔软和享受。
脑海中突兀跳出来个念头,宁远心想,妈的,跟裴迹接吻还挺舒服。
但被压制的身体亲密无间贴在一起,很快就不对劲了。
宁远头皮发麻,在最后一丝清明和慌乱中别过脸去,让裴迹最后一个告别的软吻落在了脸颊上,发出轻轻地一个“啵”。
“……”
裴迹喘息浓重,凑在人耳边问,“怎么了?不舒服?”
宁远红着脸哼了一声,没答话。
“弄疼你了?”
“又喘不过气了?”
裴迹刚要再问,宁远咬着牙答了句,“你不是说你不想亲?我看你亲的挺起劲啊?”
他抬了下腿,轻撞了极不合时宜的位置,后槽牙咯吱咯吱响,“蹭我干什么?还问我舒不舒服?我看你自己,倒挺舒服的……”
裴迹低笑,用唇瓣蹭着他的下巴,“刚才没有看清楚,现在看清楚了。”
“你……放开我。”宁远小声儿道,“我都没同意……我没让你亲我,你这叫耍流氓。”
裴迹瞧着人不像生气、也不像讨厌的样子,一时有点吃不准他的心思,便认真致歉,“对不起,因为看的太仔细了,实在没有忍住。”
他轻轻松开人的手腕,又恢复了那副体贴绅士的姿态,“对不起,下次,我会……先请求你的同意和允许。”
“下次?”
“嗯,下……”
话还没说完,宁远抬手给了人一个巴掌,然后翻身滚出他的怀里,扯住毯子蒙上了脑袋。
“……”
裴迹微微愣神,那个巴掌轻的像是被猫垫儿抽了一下。准确来说,应该是……被鱼拿尾巴甩了脸。
还不等他开口再问,蒙着脑袋的人闷闷出声儿,“关灯。”
露在外面的脖颈熟透了似的透红,宁远顿了一下,又强调,“我困了,我要睡觉。”
见他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裴迹实在没忍住,从嘴角轻轻化开一抹浓重的笑意,忙不迭的抬手,迅速摁灭了那盏灯。
第38章 晋江独家
宁远累了一天, 很快就睡过去了,裴迹把人捞进怀里,细心盖好了软被。片刻后, 他仍没忍住, 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笑着垂眸去看人的眉眼。
虽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但好在“赚了便宜”, 宁远未曾生气,似乎这茬就这么过去了。
裴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庆幸的同时, 忍不住去揣测宁远的心思, 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直至夜深人静, 才终于睡去。
忽然——
一个巴掌落在胸口, 裴迹被人慌乱的摇醒。
宁远坐起身来, 摁开灯,神色严肃的盯着裴迹,不吭声。
骤然落下的光亮洒在眼皮上,裴迹困倦的撑肘靠在软枕上, 伸手去勾人的手指头, 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宁远毫无预兆的出声儿问道, “裴迹, 咱们俩刚才是不是接吻来着?”
“……”
裴迹默然, 合着不是没生气,是才反应过来啊。
宁远扭头盯着他, 又往前凑的更近了一点儿,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压低了声音,“裴迹,你为什么亲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裴迹看了眼时间,数字显示凌晨三点半,他迟疑了两秒,眯着眼靠在枕上,沉沉的“嗯”了一声。
“喂……裴迹,什么叫嗯?”宁远睡精神了,人也想明白了,贴在人耳侧,细致的分析道,“你说的‘嗯’就是承认了吗?我就说呢……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心动了啊?”
裴迹眼皮发酸,困得睁不开,听他在耳边轻声念叨的紧,便随声附和着应声,“嗯哼。”
宁远揉了揉眼睛,犹豫着问人,“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裴迹闭着眼,准确无误的捉到人的手腕拉开,沙哑出声儿,“别揉,这样会伤眼。”
宁远回忆着初见时的那趟航班,被人抱在怀里温暖和安全,一如裴迹给他的感觉,永远的沉静和镇定,可以将各项负责问题处理的利落,连当事人都不曾注意的细节也会被他小心记下……
那心思不由得转变,要是……裴迹的真的追求他,那自己……
宁远轻声问,“你是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肯定是被我的帅气迷倒,又为我的艺术才华折服,然后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他说着,自个儿没忍住笑起来,然后回身趴在枕头上,盯着裴迹发问,“是不是这样?”
裴迹阖着眼,呼吸均匀,勉强“嗯”了一声。
宁远戳了戳人的脸颊,“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裴迹?”
“你睡着了?……”
“你回答我呗……”
裴迹低笑了两声,闭着眼将人捞到怀里,塞进了被窝,“嘘……哪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站在窗沿儿闹人。就算醒的早,也得再晚两个小时吧。”
“我……”
裴迹忽睁了眼,垂眸看着人,在宁远澄澈的震惊中,轻啄了一下人的唇。
“啵。”
四目相对。
裴迹意犹未尽,情意缱绻。
三秒钟后,宁远“嗷”的跳起来,翻身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开门跑出去了。
那一声慌乱的“啊——裴迹你来真的啊!我不跟你玩儿了,你耍流氓……我要告诉我哥和我爸——还有我小姑!”飘散在空气中。
转眼间,房间内唯余裴迹低沉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裴迹便接到电话,长泰医疗的股份手续办妥,请他正式上任,接手这块嘴边的肥肉。
裴迹没耽搁,马不停蹄的安排任务,部署规划,让黎汇舟等人先去处理眼皮子底下的紧要事情。
电话会议搁在桌边,赵时将信息发进人邮箱:“裴总,北城那边着急,您今天就得腾出时间来,行程已经定好了,九点钟的机票,中午落地B市,先去参加行业医疗会议,结束后跟投资人和行业内的几位泰斗一起参加沙龙。”
裴迹点头,“知道了,全部行程大概要多久?”
“大概15天左右。”
“……”裴迹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么久?”
赵时纳闷,他们家裴总在外呆仨月的时候,也没说过这话,怎么才十几天,倒开始“顾家”了呢?
“行程还可以再压缩,差不多10天可以结束,就是比较赶,怕您辛苦。”
“那就尽可能压缩吧。”
赵时顺口调侃道,“怎么这么着急,您也开始恋家了么?”
裴迹哼笑,“家里养了鱼,得及时换水喂食儿——不方便出差太久。”
赵时老实儿听命:“好,那我协调好时间,待会重新给您发日程。”
裴迹应声,挂断了电话。
他进厨房又忙碌了一阵儿,做好早餐后,才上楼去喊人起床,刚敲开门,就瞧见宁远已经收拾利落准备下楼。
裴迹意味深长的露出笑来,“今天,醒这么早?”
“嗯……也不早了。”宁远回避着他的视线,默默地拉紧自个儿的小行李箱,片刻后,他挠头,低下脸儿去,“那什么,裴迹,待会不用送我去公司了,哦对,也不用来接我下班,我晚上……下班后,回…回我爸那儿。”
裴迹淡定歪了歪头,去寻找人的视线,“哦?咱家住不开你了?”
宁远抬眸,“什么咱家……这是你家!”他为裴迹那种自然划归所属的淡定所惊讶,哼了一声儿,“你……我……反正,我觉得不太对吧。”
片刻后,他在裴迹的轻笑声中,犹豫了两秒,尽可能理直气壮的开口,“反正……我就不想跟你一起住了。”
“哦?为什么?我昨晚惹你生气了?”
“你亲我了。”
“但……”裴迹顿了顿,“你也回应了。”
“我……我那是……”宁远被憋得脸都红了,“我那是……”他编不出理由来,只好强行申辩,“我可是个直男,反正,我没有同意让你亲——而且,而且我们只是朋友,裴迹,你越界了你!”
裴迹道,“可我承认了。”
“承认什么?”宁远忽然收声,想起来他说的是“承认他喜欢自己”,一时又被臊住了,“那也不算,你都没有告白,而且我可没答应……”
裴迹伸手去拿他的行李箱,又重新搁置回更衣室的角落,在宁远的“正义目光”注视下,淡定开口,“我今天要出差,半个月都不在,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他凑近了人,替宁远整理了一下领口,“等回来,我会为我的‘情不自禁’接受审判,好吗?”
不等宁远开口,他又道,“还是说,你连画室也不想要了吗?”那指尖摩挲了两下人的耳垂,“赠予协议我签好了,就放在楼下客厅。如果我出差回来,你还是不想跟我一起住……就把我‘扫地出门’可以么?”
宁远抬头,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赠予协议?”
“这套别墅的赠与协议,你签好后,赵时晚点儿会安排走公证手续。”裴迹笑了笑,“我可不舍得让‘艺术品’整天搬家。”
裴迹态度诚恳,至于话里所说的,到底是三楼被定格在画框里的艺术品,还是他眼眸中所倒映的这个鲜活的“艺术品”,那就不得而知了。
自个儿都鸠占鹊巢了,宁远一时没想出反驳的理由来,只好道,“那你……”
裴迹抬手看了下时间,“我该走了。”
“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吃过以后再去上班。碗筷不用收,待会儿阿姨会过来,另外,已经安排了司机在门口等你,晚上也会按时去接你。”裴迹不放心的叮嘱人,“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哦,好。”宁远糊里糊涂的答应着,“知道了。”
裴迹微微俯身,指了指脸颊,“不跟我告别?”
宁远嘁了一声,头一次脑袋灵光,笑着睨他,“裴总,你还真适合做生意,知道以退为进就算了,怎么赠品里面全是优惠券呢?——不在你这儿消费就过不去了呗。”
裴迹轻笑,“一点儿推销自己的商业手段,物超所值,也不算欺骗消费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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